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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成精_沐远风【完结】(3)


程勤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似乎寻找什么,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面委婉地写满了拒绝。
程勤这会儿到冷静下来了,悬了一下午的心就像高考打电话看分数,分多分少就是它了,不能发展成另一种关系,还被别人捷足先登占了坑,还能gān什么?坐地上哭么?
他潇洒地晃晃手中的盒子,笑道:“谢了。”
程妈提溜出一兜包子非让程勤带着,嘱咐程勤当夜宵吃,最后不放心,直接换上鞋非要自己放车上去,嘴里还叨叨着,生怕程勤转眼扔了似的。
对于父母来说,哥俩手心手背都是ròu,只不过当初那件事过后,做父母的总觉得亏欠了小儿子,这些年对程勤是放到心尖儿上疼。
程勤知道程妈心思,赶紧搂着她的肩膀嘿嘿笑,生怕老太太一会又嘤嘤。
程妈叹气,往屋子里瞄了一眼,抓着围裙擦擦眼角,“你哥跟那个温文泽在一起了,俩男的,真是作孽,拉都拉不回来,你爸就知道装傻充愣,你爷爷也不管,我自己……。”
程勤麻木地捏捏程妈的肩膀。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程妈又叨叨几句,心里的苦闷跟难过终于抒发出来点儿。
程勤说:“别哭了,一会儿回屋让他们看见,多尴尬。”
程妈叹气,“你哥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想活了……”
“您说什么呢!”
程妈不言语了,摆摆手回了屋子。
天黑了,主路上的雪被过往车辆轧得泥泞不堪,早已经失去纯白的颜色,路灯勉qiáng散着枯huáng的光晕。
程勤一直开挺慢,停下车掏烟点上等绿灯,扭头发现不远的广告牌上是温文泽代言的奢饰品广告。
男人漂亮的侧脸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温文尔雅。
程勤心里不是滋味,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哪怕成了别人窗子里的风景,也要踮着脚巴巴的看着。
他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呢?
是爱的太疯狂,还是不够深?
路上越宁静,他心里就越空,这种空就像一名跑者奔着终点的目标发力,突然跑道扭曲失去方向而不知所措。
他羡慕程天。
程勤将车子停靠在广告牌下面,摩挲着那个迟到的礼物。
huáng色夹竹桃,象征深刻的友qíng。
确实是温文泽的作风,可以什么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存在过。
在程勤伤chūn悲秋,纪念还没活就挂掉的爱qíng时,一哥们儿来了电话说喝酒,硬生生扼杀他文艺思绪。
这个酒吧安静不闹腾,因为平安夜làng漫的气氛,里面成双成对。
短暂的邂逅,不知名不道姓彼此聊聊,偶尔谈一段短暂的恋爱,翌日心照不宣地分道扬镳。
程勤坐在高脚椅上,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肖子凛最近追个男孩一直失败,本想喝两杯跟这人吐吐苦水,他知道程勤酒量酒品都不怎么样,只给他点了比较温和的酒水,谁知道这人喝的挺猛,几百块一杯的jī尾酒愣是喝出两块五毛钱二锅头的感觉。
“gān嘛呀这是?”肖子凛将就一把躲过去了,“一会儿还能回家吗你。”
程勤笑笑:“谢了,兄弟,这杯完了就走。”
哥俩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打屁,倒苦水的倒苦水,灌jī汤的灌jī汤,程勤进入半醉不醉模式。
“嗨!”
程勤扭头,虚么半天眼,才对准焦距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冲他微笑。
男人扯动一边的眉峰,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我在跟你搭讪。”
程勤顿了一下,很了解这种撩拨的笑容了,不过他不太喜欢这种直勾勾的方式,而且他来这就是借酒消愁的,没有别的意思。
程勤冲酒保抬抬下巴,说:“给这位帅哥倒杯酒,我请。”
说罢,程勤跳下高脚椅,“凛子,我先回去了。”
“等等,”男人似乎并不死心,拦着程勤暧昧地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
程勤挑挑眉毛,短暂的沉默后,他说:“我只做1。”
男人闻言皱眉,但是嘴角一直挂着笑容,顿了几秒似乎有些犹豫,但是程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xing的味道,又牵动着他不想拒绝的神经。
男人推推眼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行。”
程勤看着那副眼镜沉默了,短暂的考虑后耸耸肩。
肖子凛冲酒保打个响指,对方适时推过来两杯酒,贴着程勤耳朵笑骂:“日了,老子就坐你旁边呢,为啥撩你不撩我?”
程勤端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露出xing感的喉结,“你太丑了,对方拒绝签收。”
肖子凛竖起中指,“你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
温文泽第一部电影演的是个戴眼镜的装bījīng英,程天是制作人,不得不说程天眼光真毒,这部戏后温文泽跻身一线行列,影片里他戴上金丝眼镜那个bī装的,程勤给十分,后来某天他抽疯,网购了戏中同款眼镜,深更半夜she的俩镜片上都是他的□□。
男人看一眼程勤,敲敲桌面先行一步。
程勤起身,肖子凛拉住他,“记得带套。”
程勤说:“没有。”
肖子凛说:“您可真行,pào兵打pào儿不带pào筒么?”
“滚,”程勤踹了肖子凛一脚,“谁跟你似的!”
“行,就您洁身自好,”肖子凛掏出两个套子扔给程勤,“右手成jīng,与撸为伍。”
程勤揣进了包里,扬扬手,走了。
出了酒吧大门,程勤打个哆嗦,偏过头看见男人靠着车门等着自己。
程勤拢拢外套,走了过去,眼镜男突然袭击一把抓住他的前襟,旋身将他压到了车上,借着酒劲儿啃程勤的嘴巴,并上下其手。
程勤比较懒,在chuáng上不是特别主动的那一挂,但是也不喜欢被人控制,他不急不恼,笑着捏着对方的侧腰,“还是去酒店比较好。”
眼镜仔没搭理他,继续对他的嘴巴施bào,下身挺动着,可把程勤烦的够呛。
他推搡着对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带着文明眼镜不gān文明事儿,心里别提多腻味了。
程勤觉得这一pào可能要huáng,一个用力,将人给翻过来压到了车身上,刚想说要不算了,突然脑袋受重力猛的一偏,接着钟声响起,不远处的广场鞭pào齐鸣,噼里啪啦震耳yù聋。
眼镜男由震□□为扭曲,程勤一愣一愣的,直到耳根儿后有些温热有些痒,他摸了摸,一手血。
他转身,看到一个少年,表qíng堪称平安夜表qíng包。
又看看手,鞭pào声震得他越发懵bī,烟花转瞬即逝的亮光,照着他的脸缤彩纷呈。
làng漫的平安夜,还没làng,开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涉及好多不懂的知识,按照自己的理解和知道的非常任xing地写。
希望大家喜欢,写的不对的,一定要告诉我。

☆、局子

程勤拿着手机看镜头中的自己,他是个特别重视外表的基佬,尤其是头发,此时脑袋裹着一圈一圈的纱布,还套着个网子,这bī样子简直就像削了皮的芋头,丑的上天了,原本风骚撩人的头发丝顿时成了jī窝,美颜相机都救不了他,不想丢人,除非打马赛克。
这家伙给程勤气的,窝那口火全憋胸口了,大刀金马坐椅子上,看着跟一县太爷似的,其实浑身憋着劲儿,那眼睛里酝酿着bào风雪,下一秒好像要把肇事者团成冰球,一gān子给怼出去。
程勤打量少年,眉眼漂亮有些熟悉,相面半晌,确定没跟对方有着“油条跟甜甜圈”的关系,最后除了神经病的范畴,没有别的定位给少年。
脚上的白球鞋泥泞不堪,雪水浸湿裤脚,米huáng色的外套上溅着程勤的血迹显得越发邋遢,头发油亮乌黑,不知道是染得,还是几天没洗出油了,一绺一绺的挡着他的面孔,旁边放着一个灰色爱马仕旅行箱,也不知道是不是山寨的,除了两条大长腿不是吐槽点外,浑身散发着浓重的乡土气息。
可能第一次进公安局,少年脑子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脑抽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个很严重的后果,紧张加上害怕,他两只手拧成诡异的麻花状。
少年注意到了程勤的眼神,斜楞着双眼对视程勤,那眼神好像跟程勤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程勤接收到挑衅的意思,越来越火大,他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是被眼前的熊孩子开瓢了。
这丫这造型一看就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眉眼周正意意潦欠合他的口味的,但瘪犊子是一“板砖侠”,别说不认识他了,就算认识这号人也得躲远远的。
老民警端着一杯茶水走进来,放到桌子上看看表,冲着程勤问:“你,叫什么,几岁,今天6点左右你在哪里?”
坐在老民警旁边的年轻人打开钢笔帽,开始记录。
程勤说:“程勤,30岁,6点在家吃饭,9点出来去酒吧,12点之前跟他在一起。”
眼镜仔见程勤指自己,连忙点头,“是的,我们在一起。”
年轻民警抬头,“没问你。”
“喝酒了?”老民警打量二人,“准备酒驾?”
程勤:“酒吧之前没喝酒,酒吧之后喝酒,准备酒驾,未遂。”
眼镜仔咳嗽一声,掩饰道:“等代驾。”
“怎么回事啊你,”老民警敲敲桌子以示警告,指着小孩说道:“见过他吗?”
程勤看都不看少年,“没有。”
小孩抬起头,激动地说:“你撒谎!”
“安静下,”老民警又敲敲桌子,看一眼眼镜仔,又看程勤,眼神再二人之间打量,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这么晚了,在那儿gān嘛呢?”
程勤皱眉,这段时间扫huáng打非的比较多,他们出事的地方又挺敏.感,隔壁酒吧上个月刚被查封整改,老油条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以为他俩láng狈为jian准备玩□□么?思前想后,于是说:“朋友关系。”
老民警哼笑了一声,问:“那他叫什么?”
“不知道。”程勤看眼镜仔一眼,“我们刚认识。”
老民警眯眯眼,点了根烟, “小子,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最好老实jiāo代。”
程勤面无表qíng盯着对方三秒,随后笑着说:“警察叔叔,同xing恋不犯法吧。”
眼镜仔推推眼镜,“警察同志,您这是歧视我们吗?”
老警察脸上浮出尴尬之色,半截烟灰无声落到桌子上,年轻警察抬起头扫了二人一眼。
小孩儿睁大眼睛看着程勤,程勤感觉到目光后,看向小孩,小孩撇撇嘴,给他一个“真不检点”的白眼。
程勤面上冰冷,心里直骂兔崽子。
老民警沉默几秒,gān咳一声,对着小孩道:“那小孩,叫什么,几岁?gān什么的?”
少年抬起头 ,又是斜楞了一眼程勤。
程勤看他那bī样子,敲桌子的手指停了,眼神跟冰碴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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