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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和M的日常[1-2部]_潇潇羽歇【完结】(248)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蔫了,小声嘟囔:“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米律师也苦着脸,轻轻摇摇头,“我很抱歉,我也希望能有办法可以帮助他们,但现在除了之后开庭上诉,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原本应该庆祝的周末不欢而散,三人帮着把家简单打扫下,做了些食物留给他们二人。老板饭也没吃,又哭了一通后缩在房间里不出来,队长脸色也不好,硬撑着将我们送出门。小D抱着定制的蛋糕一脸遗憾:之前老板一直叫我过来看那孩子,我只来过一次,没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他不爱吃甜食,派对上所有的蛋糕点心都让我和叔拿回家了,回家路上,米律师开车,我对着写着“欢迎来到我们家”字的蛋糕,迟迟不敢动叉子,最终还是没能吃掉蛋糕,把它送给了路边乞讨的黑人。
经历老板队长这件事,突然有那么一刻,那么一瞬间,我深深为自己是同xing恋而感到难过,感到害怕,甚至感到后悔。
如果可以喜欢上女xing,当个正常的异xing恋,该多好啊。
那样生活是不是就能轻松点?
世界上存在很多不公平,有的人因为年少一时冲动不知道堕掉了多少个生命,将那些生命在出生时扼杀,送入孤儿院,丢在垃圾堆自生自灭。有些人因身患疾病,留下一辈子不能孕育小孩的遗憾,有些人爱上同xing,无法为对方生育后代,好不容易拿到名额,领养一个宝宝,每天扳着手指眼巴巴等着领养时效正式开始的那天,祈祷上天能保佑他们顺利渡过这段艰难的等待。
打开网址,输入同xing恋不应该,或者同xing恋应该等等的字眼,后面会冒出一连串让人悲伤又难受的后缀。同xing恋不应该结婚,同xing恋不应该领养孩子,同xing恋不应该合法化,同xing恋不应该被认可等等。又或者,同xing恋应该被烧死,同xing恋应该被禁止,同xing恋应该被打死,同xing恋应该判死刑等等。
在其他眼里,我们不是常人,是蝼蚁,喜欢同xing的变态,异类。这种人,不值得被同qíng。
之后的几个月,米律师找来公司里对领养方面最了解最权威的同事,请他接下老板和队长的案子,自掏腰包帮他们打官司,想要争取把孩子要回来,前后折腾了快两个月,最终败诉。在一锤定音前,那位好心的女法官还一脸歉意的对老板说:“先生,我相信你是位好父亲,但在法律面前,我无法将孩子jiāo给你”。
判决后,队长紧张的看着老板,生怕他会突然在法庭上大闹起来。老板只是静静的坐着,全程直盯盯看着被人抱在怀里的克里斯,趁他转头看过来时,努力挥手冲他打招呼,希望能吸引小宝宝的注意。孩子生母不满意判决结果,甚至变本加厉的要求老板和队长应该付给他们jīng神损失费,因为她的孩子和同xing恋一起生活过了,这对孩子的xing格和价值观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那位青少年母亲最终没有如愿,抱着孩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对老板和队长,这始终都是个巨大的打击,两人再没提过孩子的事,舍不得扔掉那些婴幼儿用品和玩具,只能把它们全部锁进一个房间,将这件事深深埋在心底,永不提起。
我和叔很想帮忙,可这种事我们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只能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己缓解伤痛,走出yīn影。

第17章 花生

不知不觉,花生来到家里已经半年多,从掌心大的秃毛崽长成毛茸茸的胖松鼠。米律师给它做了个手指大的小领结,戴在脖子上,上面绣了名字和电话号码,以防走丢。上网搜怎么带宠物松鼠出去玩,答案里一半的人说“疯了吧?带松鼠出去玩?出去了还能回得来?”,另一半说“给松鼠脖子上拴条细绳,要走的时候拽拽就行了”。
两种办法都被米律师否决,并加以“不人道没人xing”的定义。于是他发明了一个口哨命令,幸亏在花生很小的时候,米律师就经常chuī口哨叫它来吃饭喝奶,也算给现在的训练打下根基。
叔又重新设计了个新的口令,把花生关树屋里训练好几天,先把它放出来,chuī口哨叫他回来,如果没按时回来就送进笼子里关禁闭。面壁思过好几天的松鼠宝宝终于开窍了,现在一听口哨,一分钟内肯定跑回来。
米律师见训练结果不错,带着它出门实验一次。难得没被揣在兜里的花生第一次下地上树,米律师在一旁跟人教儿子走路一样给它加油打气:“好的,就是这样,一点点,慢慢来,别怕,别怕,对,再爬一点…”,同时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无数张照片留念,不时给我看,嘴上啧啧感叹:“Asher你看咱家花生长得多好,比野外那些歪瓜裂枣好看多了,多漂亮,那毛色,那光泽”
我拎着一袋坚果沉默的吃着,一脸吃瓜群众不予评价:……
感受过自然的魅力后,花生深深的被户外世界迷住,越发喜欢出去玩,在树窝里也开始练习攀爬和筑巢。每次带它出去遛弯,有时候半天都喊不回来。松鼠不像狗,放出去后会自己回来,花生一放到地上,瞬间就蹿上树跑没影了。
我老和叔说:“你要不还是给它拴根绳子吧,照这趋势,小东西玩的太野,迟早有天会不服从命令,会跑走的。”
他还老大不高兴的骂我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一个周末,叔带花生去公园玩,花生爬上一棵树,再也没有回来。
其实花生想离家出走的迹象之前已经发生好几次了,前几次带它出去玩,花生都会爬的很高很远,米律师不得不在公园里四处转悠,不停地chuī口哨才能把它喊出来,但这次却不一样了。
他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了很久,在公园里找了很久,不断chuī着口哨,轻轻呼唤小松鼠的名字,“花生,花生,你在哪儿啊?”
“花生,该回家了”
“花生,快出来啊”
“花生,你不想和我回家了吗?”
“花生…你去哪里了?”
夜幕降临,我去公园找他,看见米律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凳上,旁边没有花生。
“花生呢?”
“它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今天找了很久,叫了很久,它都没有回来”,语气孤单又落寞。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之前从网上搜照顾幼儿松鼠时的经验贴时,看到不少人写感想后记,很多人写道松鼠一旦长大,就会想要离开主人,回归自然。收养的小松鼠,都是带出去一次后就不再复返,不栓着根本留不住。米律师不舍得拴它,我就知道迟早有天花生会跑没的。
小声劝他:“叔,回家吧”
“咱们回家吧”
“叔,该回家了。”
米律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死心的又chuī了几次口哨,毫无回应,他将那袋花生留原地,一脸难过的和我走了。晚上吃饭时,一向健谈的米律师一言不发,整个过程安静的可怕,看的我也不舒服。晚饭后,我从网上搜了部电影,拿出他喜欢吃的零食和冰淇淋,摆了满满一桌,招呼米律师一起看。
选的电影是部喜剧片,叫圣人文森特,一开始米律师看着挺开心,嘴角也弯起来。直到电影后半段,看到男主角文森特得知自己的老婆去世,养老院的院长将装有他妻子的骨灰递给他时,米律师弯起来的嘴角又趿拉下去,憋了半天,喃喃的开口:“Asher,花生走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花生走了。”
他眼角泛红,声音哽咽,伸手摸摸眼泪,嘟囔着:“这电影不好看…根本不是喜剧,他老婆都死了”
“恩,他老婆去世了,很难过,那我们不看了”,站起身就要关电视,米律师又耍赖的说:“别关,我要看,我还要看!”
“好,好,不关,继续看”
他吸着鼻涕,边看边难过的说“他老婆都死了,还没钱,还中风了…真TM的倒霉,我就是觉得他可怜,他太可怜了,看得我好难过,太难受了…”
“恩,是难受,很难过,我知道。”
过一会,他实在忍不住,靠在我肩膀上呜呜的哭起来,哭的很难过,很伤心。
我知道他并不是因为这部电影才哭,电影顶多只是个引火线,是之前积攒的破事儿太多,一直压抑在心里。先是看见老板和队长领养的孩子的被要回,又在这件事qíng上败诉,彻底丧失领养那个孩子的权利,养了半年多的小花生跑掉。短时间内连续失去好几样东西让他憋了很久,现在实在憋不住了,终于找到个借口可以使劲发泄。
米律师一直把花生当做是自己的宝宝,现在宝宝长大了,走了。短暂的育儿体验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经历了离别,他甚至都没能好好和花生道别。
这往后好一阵子,米律师都jīng神颓废,经过公园时跟死尸一样直愣愣的盯着大树,还不忘chuī口哨喊花生,希望小松鼠能自己跑回来。我在家工作,每天闲得没事就去公园找花生,想它带了条名牌,应该很容易识别。
有位老人经常坐在公园长椅上看书,手边捧着一袋坚果,一颗颗分给周围吸引过来的松鼠。我一只只仔细观察着那些松鼠。他以为我一直盯着他,有点别扭,把一颗坚果递过来“你要吃吗?”
“……好啊”
很自觉地接过,剥开,扔进嘴里,坐到他旁边,伸手继续要。
他递过来一颗,我吃一颗。
之前一直蹲在旁边要坚果的松鼠懵bī了,抖着大尾巴看看老人,又看看坚果,再看看我。
内心咆哮:尼玛这个两条腿的居然好意思和我们抢吃的?!要脸吗?!好意思啊?!又没有王法了?
老人递了半天,把手收回去,直接从包里又拿了新的一袋塞我怀里,继续开始递坚果给旁边的松鼠:“我看你这几天老来”
又重新有松果拿的松鼠开心的甩甩大尾巴,小爪子捧着一个啃得咔咔响。
“之前我对象捡了只小松鼠回去养,前阵子带它出来玩,跑没了”
“带松鼠出来玩?没给它脖子上栓绳子吗?”
“没有,他说要给松鼠自由”
老人语气有点惊讶:“给松鼠自由?你朋友可真逗,松鼠不像狗,不识家,它们是属于树上的,给它们自由,它们肯定会跑走的”
“如果一个松鼠跑丢了,他会一直在这附近吗?”
“也许吧,是什么样的松鼠?”
“灰色松鼠,头上有嘬huáng毛,脖子上带了条很小的名牌”
“这附近松鼠太多了,很多都是灰松鼠,你会找很久的。”
我看看他周围的松鼠群,问道:“你每次带坚果过来喂,都会引来这么多吗?”
“是啊,每次都跑来很多,最近越来越多了,有些小东西都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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