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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_安菀重妖【完结】(32)

  这话出口,便有一种长辈向小辈问话的感觉。

  若是在一种家族聚会的时候,一位耄耋老者向着淑文有礼的青年公子问出这话倒是正常无比。

  可是现下,无论是场合,亦或是两人都格外年轻的样貌――这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别扭了。

  然而爆娇如束歌竟然没在第一时间从车厢里再抽出一把长琴向白衣青年扔过去,这就显得越发的诡异了。

  束歌,本名封丞水,封家三子,封丞逸的弟弟。

  即便是其余五阁,也只能查到他姓封,而绝无人知道他是京城五家之一,封家三子。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封丞逸的双生胞弟。

  束歌对此有着绝对的信心,除了自己头上不着调的老爷子和亲生父母――就连当初的封丞逸都不知道自己竟是有一个胞弟。

  那么面前的白衣青年到底是从何处知道他的身份的?

  束歌眯起眼睛看他,“你是谁?”

  青年抱着破损的长琴,虽是与束歌同色的白衣,衣服的料子却比他一身锦缎绣花要显得朴素许多。然而,虽朴素,却越发的出尘。

  渊s岳峙,不动如山。

  “我姓唐,依你的辈分该称呼我为一声三叔。”

  束歌:……

  苏华裳:……

  就连迟墨都忍不住无语了。

  这不能怪他们,实在是面前白衣青年的脸长得太嫩了点。

  但若说他是开玩笑的吧,偏偏人家又是一脸正经,怎么看都是认真的。

  束歌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你是我哪门子的三叔啊。”

  “我与你爷爷少时结为忘年jiāo,以兄弟之名相称。细细算来,该是你父辈之门的长辈。”

  束歌:……我没让你说这个。

  难得的有人能制住自家少爷,清风忍不住偷笑。

  迟墨不算制住,她和束歌顶多是相互制约。平时他拿她没办法,但是关键时刻,她也拿他没辙。

  谁想白衣青年就像是听到了他的笑声一般,将眼神淡淡一扫,清风瞬间便收起了笑容。

  没办法,就算人家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但是气场太大着实有点撑不住。

  清风不由往后退了退,刻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范围。

  好在束歌没看到他的小动作,否则绝对会一把琴砸过去。

  见束歌并没有想叫他三叔的念头,唐淮墨也不qiáng求。

  他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想你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我,拘礼也是应该的。罢了,我出谷也不过是为寻宝儿。如今既已找到了宝儿,那我也不多留了。”

  话毕,他转身,向着骑在马背上的迟墨伸出了手,“宝儿,与我回谷吧。”

  迟墨:……世态变得有点快,容我缓缓。

  她打开了地图。

  代表眼前白衣青年的小绿点旁标着名字。

  【可攻略角色?神医谷谷主唐淮墨】

  迟墨:……???

  这是她的便宜师父?

  为什么便宜师父这么年轻?还被列入了可攻略范围?

  她盯着唐淮墨向她递过来的手不由微微发愣。

  而唐淮墨却不收回手,也不提醒她,只是任由她这么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脱离世俗的格格不入。

  半晌,她才回过神,略显迟疑地想要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蓦地,苏华裳轻哼了一声,截住了她就要送入唐淮墨手心的手。

  然而他没成功。

  因为唐淮墨已经先一步用另一只手拦住了他,并合掌握住了迟墨的左手,将她从马上拉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即在电光火石之间。

  束歌没有武功,看不分明。

  还没等他眨眼,迟墨就已经被唐淮墨握住了手站在了他的身侧。

  只是对于清风而言,他却觉得――唐淮墨着实可怕。

  若是要让他在在场之人之中排出个高低一二,那么苏华裳绝对远胜在场所有人之上,包括他。

  然而这样的苏华裳对于唐淮墨而言,却不过是一个不着寸缕的婴儿――他在他面前,毫无回手之力。

  这当真是一个令人畏惧的男人。

  清风不由向着自家还有些摸不清状况的少爷靠去,就怕他因为迟墨又贸贸然做出什么事来。

  唐淮墨看都没看束歌和清风半眼。

  他握着迟墨从袖中露出的半截皓白的手腕,向着苏华裳微微颔首,“劣徒前些日子承蒙苏盟主照料。”

  苏华裳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

  带着几分沙哑的笑意,莫名其妙的冷,“唐谷主着实是深藏不露。”

  世人皆知神医谷谷主银针八渡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却无一人知晓他竟是武艺也是这般的jīng妙。

  苏华裳勾了勾唇,“无怪师父从来胜不了你。”

  无论是这方面,还是女人――

  第三十八章

  “你师父……”

  唐淮墨的尾音放的有些轻,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苏华裳的师父到底是哪位。

  苏华裳唇角的笑容有几分僵硬,“家师姓云。”

  所以说这位唐谷主是完全不记得有他家师父这么个人了吗?

  苏华裳蓦地觉得自家师父斤斤计较了对方十多年实在是件很亏本的事qíng。毕竟他耿耿于怀数十年,对方却完全不记得有他这么个人――着实有些不公平。

  但好在唐淮墨倒也不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你的师父,莫非是子岚?”

  他问,随即又道,“想必也该是他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竟还是未曾看破。”

  苏华裳以状似恭敬的口吻道:“不比唐谷主忘怀旧友令人心寒。”

  “人年纪大了,难免记xing好。”

  苏华裳:……

  束歌:……

  迟墨:……

  你用那么嫩的脸皮说出这种话真的好吗?

  最后还是迟墨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无比想知道的问题,“师父……今年几何?”

  听到她的问话,唐淮墨向着她的方向半侧了身,“宝儿忘了吗?为师已年逾三旬。”

  这也就是说,便宜师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心qíng都有些复杂。

  还有些人想道:唐谷主不愧是神医谷的谷主,当真是妙手无双,医术卓绝。

  这样想着,就难免有几道轻轻的感慨,“果真是神医,驻颜有术啊――”

  唐淮墨听了,淡淡的回道:“只是天生不显老而已。”和医术没有半毛钱关系。

  某些人的感叹于是就这样被哽了回去,好半天没回过劲儿:这位唐谷主怎么这么的――不通人qíng?

  也姑且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了。

  虽然比起不通人qíng,他们更想用语出惊人来形容他。

  然而迟墨却微微笑了起来。

  毕竟比起城府深沉的人而言,和单纯直接的人相处总是会让人心qíng愉悦起来。

  尤其是在对方还长得秀色可餐的qíng况下。

  唐淮墨看了看自家小徒弟浅薄的几乎微不可见的笑容,问道:“宝儿,可是师父有何处说错的地方?”

  迟墨摇了摇头,“不曾。”

  而后她轻轻捏了捏唐淮墨的手指,“师父,我们走吧。”

  心爱的小徒弟发了话,当师父的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好。”

  唐淮墨点头,握着迟墨的手便准备离开。

  只是无论是苏华裳,亦或是束歌都不会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

  束歌暂且不提,苏华裳已是跨马上前,将手中长剑横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半抬着眸子,手中长剑映着唇角噙着的笑意似有若无,“小辈斗胆提上一个不qíng之请――还请唐谷主将迟姑娘留下。”

  “不允。”

  几乎是在苏华裳话音落下的同时,唐淮墨就给出了确切的回答。

  随之,那横在他们面前的软剑也随之碎成了好几截。

  似曾相识的画面。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碎在唐淮墨手中的软剑比碎在苏华裳手上的长琴更彻底了一点。

  迟墨站在唐淮墨的身边一声不吭的看着。她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师父实在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看着苏华裳被打脸,估计所有人中只有束歌的心qíng是最好的了。

  他弯了弯眸子,连一贯来装着的温和笑容都顾不上了,直接将唇角小小的虎牙bào露了出来,笑的格外得意。

  他对苏华裳道:“苏华裳,凡事不能qiáng求,不是你的就始终不是你的。”

  苏华裳冷冷地扫了束歌一眼。

  束歌却不以为意,继续拉仇恨,“要说请迟墨姑娘留下,应是从我口中说出才顺理成章。毕竟我还要叫唐谷主一声三叔呢。”

  方才还因为对方皮相太嫩而叫不出敬称的束歌现在扬着笑倒是叫的一次比一次顺口,“三叔觉得可是?”

  然而,唐淮墨却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允。”

  束歌:“……”

  束歌:“妈的,臭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

  清风忙拦住自家张牙舞爪,明明没个武功还一副想跳下马车和唐淮墨拼个你死我活的自家少爷。

  清风:夭寿啦少爷!那可是连苏华裳都打不过的唐谷主啊!

  苏华裳没去看束歌的逗比行为。他看着手中断缺的长剑,手一松,就将它扔在了地上,没有半分多余的qíng绪泄露。

  他与束歌不同。

  即便同是离别父母,然而却云泥异路。

  一个恣意妄为,一个却一无所有。

  苏华裳的命途和经历告诉他做万事都不能将自己的qíng绪流露半分。

  所以――他不能哭,不能笑,不能生气,不能忧虑……更不能,去在乎一个人。

  因此,他对着唐淮墨微微一笑,冷沉的眸子里只是流转着晦涩暧昧的暗芒。

  “既然唐谷主与迟姑娘师徒qíng深,不愿将迟姑娘留下来,那么便由我护送二位到前面的城镇可好?”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尤其是对于看起来是孤身而来,身边并没有坐骑的唐淮墨而言。

  然而他却拒绝了,“不必劳烦。”

  他的面容、眉眼一如松间雪,泉上明月。虽是清澈透明,却也因过分gān净而显出深深的冷漠。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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