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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_安菀重妖【完结】(59)

  封箬韵说了让迟墨帮忙调养敬王妃的身体,又把祖传的手镯赐了下去,装模作样的真是戏里戏外的都演足了好人。

  没等迟墨开口拒绝,便有一道声音先一步道:“不可。”

  如玉石叩敲的声音,泠泠的,却偏偏带着几分料峭的冷漠。

  一身白衣的青年逆光缓缓走来,如蒹葭倚玉树。

  风起绡动,迤地的纱幔如云山幻海,而当中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青年却如从诗画中走来的仙君,分花拂柳,一步踏尽一色白。

  迟墨见到了他的正脸,不由一愣。

  先不说他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这、这人怎么长得和师父一个样?

  站在她身侧的南久卿也是将瞳眸一缩,想他也是未曾想到会在皇宫里遇到长得与自家师父一模一样的人。

  虽说眼前的青年与唐淮墨的面容如出一辙,但若有熟悉他们的人却也能很容易的辩清他们。

  唐淮墨像白鹤,举世独立、孤高傲岸,却又清雅温润。

  而眼前的青年却更像霜雪,淡漠疏离,触手便是透骨的冰冷。

  这是两个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截然相反的人,却有着如出一辙的容貌。

  小皇帝几乎是在白发青年出现的第一瞬间就将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国师怎么来了?”

  谁都知道眼前的这位国师明明不过双十年华,却一头白发,又是少年英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占星卦卜,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更重要的――是他和封箬韵不对付,属于皇帝这个阵营。

  被称为国师的青年广袖临立,被莲花玉冠束起的白发如水银一般静静地流泻在他的肩头,带着些苍白的亮度,就仿佛曾经抬头无意间识破的那一线天光。

  他的眉眼旖旎,即便像是含着冰花一样面无表qíng地轻轻抿着,却也是俊美地令人恍惚。

  小皇帝正想着这位经史子集如数家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国师大人究竟来此有何贵gān,便见眼前仿若一卷冰雪令人望而生寒的青年云袖如掌中莲花上下翻涌,拂开身前长衣公公正正地在殿前跪了下来。

  “微臣冒昧,斗胆向陛下提出一个不qíng之请。”

  “国师不必多礼,起来说话便是了。”

  一身白衣的青年却还是跪着,“微臣想向陛下求娶迟墨姑娘。”

  封箬韵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论谁见着自己距离成功只差了一根手指的距离,却在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时心qíng都是不怎么愉悦的。

  然而这么多年的皇太妃也不是白当的,纵然手指都气的轻颤着,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捏的死紧的手指将另一只腕上戴着的佛珠拨去了一颗,“国师大人莫非先前与迟姑娘见过吗,怎么一见面就向着人家求亲,也不想着人家姑娘会不会不好意思。”

  她掩着唇偷偷地笑着,像真是在揶揄一般。

  “不曾见过。”

  穆临寒语气无波的回道。

  “既然未曾见过,那国师大人怎么偏对迟墨姑娘qíng有独钟呢?”

  这问题凶险无比。

  若是回答不曾见过,那么这场求亲也来得莫名太突兀了一点,索xing还是散了吧。

  而若是回答见过,那么又是哪里见过呢?扣上一个私相授受或暗自勾结的名声也是有的。

  穆临寒仿佛置若罔闻,慢慢的抬起头,面色无波,目光无澜,整个人宛如冰塑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就连从他口中吐出的言语都仿佛带着不可忽视的疏远――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打算,每章防盗的内容都不一样(摊手)

  流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09:13:43

  爱你么么哒!

  我错了QUQ室友要睡觉让我别开电脑,然后我没开,拿起手机刷微博,后来看到一条信息才突然想起今天的更新没换QAQ实在抱歉。小天使们一定要原谅我!

  第六十八章 【68】

  “我卜了一卦,按照卦象,她合该是我的妻子。”

  这话一出,就是封箬韵的唇角也不由轻轻抽了抽。

  这理由当真好。

  若说别人算卦,那还有可能是瞎编乱造的,可国师――

  天下之人谁都知道,国师一卦千金难求。

  一卦算尽天下归势,一卦算尽敌军攻势。

  他允了先皇三卦,已有前两卦卜实了,还剩下最后一卦――那是先皇留给小皇帝的机会。

  如穆临寒这般的人物,本该深居云巅之上,却在机缘巧合下欠了先皇一个人qíng。

  人qíng难偿。

  先皇不必穆临寒金山银山,也不必他带兵上阵,他只求他――给他三卦。

  而在这三卦算尽之前,他都将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这天下之物,只要他想,除了江山和他子孙的姓名,皇帝允诺,都会予他。

  所以,只需要穆临寒的一句话,封箬韵便不得不收回她本来的打算。更何况,穆临寒说,这是他算出来的――迟墨是他算出来的妻子。

  都这么说了,那还能垂死挣扎些什么呢?

  谁不知道国师的每一卦算出来都是稳固云家天下山河的,封箬韵这一反对岂不是要陷自己于不义的境地,聪明如她自是知晓应该怎么选择。

  “国师这一卦当真是妙。”

  她掩着唇笑道,“我看着迟姑娘就是个玲珑妙人。这不――”她携了她的手道,“我拿了自家的镯子给迟姑娘戴上,也不算白白làng费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太妃娘娘谬赞了。”穆临寒淡淡地说道。口中虽是尊称着娘娘,语气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有没有你的镯子,她的漂亮都不算làng费。”

  这话说得着实大快人心。

  小皇帝尤为喜欢看穆临寒对上封箬韵的样子。

  穆临寒无畏无惧,这国师当也好、不当也好于他而言都不过了了,他至今仍在宫中长住也不过是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却偏偏先皇赋他滔天权力,想他好好辅佐小皇帝。

  封箬韵先前倒也想讨好他,只是穆临寒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对这一切都兴致缺缺寡淡寻常的模样。

  也怪那时她年量也小,一路过的顺风顺水,一时想出了美人计的歪招,结果前脚刚把人送过去,后脚人就被捆得横七竖八的一路拖了过来。

  拖了一路,也丢了她一路的脸。

  翌日,他道:“就算娘娘想施以美人计,也莫要照着自己的脸来挑人。”他看了她一眼,才又继续道,“太丑。”

  封箬韵一直记着这件事,也一直没想着放过穆临寒。

  只是,无论她给他下了多少绊子,他却都轻飘飘地闪了过去,让她更是暗恨。

  现下,他倒是为了迟墨的事而主动栽了进来――

  封箬韵心下冷笑,面上却端着温和无比,“是本宫失言,迟墨姑娘花容月貌,也无需用这镯子画蛇添足了。”

  穆临寒倒真是实诚,扫了一眼迟墨从袖口露出的一截皓白手腕,说道:“难为太妃娘娘也有自知之明。”

  封箬韵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当下脸色就气得煞白,险些掐断了手上戴着的玳瑁,“国师――”

  她想说什么,小皇帝却顺势道:“地上凉,国师还请起来吧。父皇在天若是知晓您跪在我面前,怕也是责怪我的。”

  先皇当初给穆临寒的特权便有此例――即便是皇帝亲临,那也不用跪。

  光是这一条,便令天下人都趋之若鹜。

  这是真真正正的特权,然而对于当事人却显得毫无所谓。

  穆临寒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无求功利,无求名声,无求荣华,无求富贵。

  他可以对封箬韵直言不讳,因为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所以无所畏惧,也无须畏惧。

  这宫中势力倾轧斑杂,独他一人浮游于宦海之外。天上云巅,只他一人,纤尘不染,望而生寒。

  而此时,这个本该是最无yù无求的臣子却端正地跪着,“陛下还没应。”这显然是他不应,他就不起了。

  这耍无赖的一般的言语让人忍不住头疼。

  却偏偏,当事人一脸正色素淡,认真无比。

  小皇帝是真心头疼。

  原本赶赴一场鸿门宴就已经让他够烦的了,现在又出来一个穆临寒。

  “容朕暂且考虑考虑。”

  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当推辞了。

  按理说,他应该答应的。

  只是一个民家女子罢了,况且又还是唐淮墨的徒弟……

  小皇帝暗暗地叹了口气,大约是她之前说的话让自己深有同感,故而觉得同病相怜,反而不忍这样应下穆临寒的话了吧。

  一般说来,任何臣子得到了皇帝这样的回应都会识时务地不了,偏穆临寒对这些一概不了解,剑走偏锋似的依旧跪着,说道:“我另卜了一卦。若陛下今日不答应微臣,日后恐再难应允了。”

  ……你的卦象就是让你这么糟蹋着给自己算姻缘的吗?

  不说小皇帝,在场估计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尤其是封箬韵。

  她对穆临寒的恨意是更上一层楼。

  想她当初可是想让穆临寒给自己算命途姻缘的,却被他以儿女qíng长的说话拒绝了。

  可恨――

  封箬韵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她觉得她这一生过的便从未幸福过。

  喜欢的人不曾喜欢过自己,对自己的最后一丝怜惜也在她设计下云邵京的出生后烟消云散了。她孤苦在这后宫中,从此就变成了一个见不得人幸福的疯子。

  但凡有谁在她面前透露出一丝幸福的讯息,她纵然不择手段也要让他们同她一样深坠不行的暗渊――这世上,只要她不幸福,那么谁都不可以幸福!所有人都要陪她一道!

  她冷冷笑着,听着云锦黎找着言辞拒绝穆临寒。

  她本不想顺着穆临寒的意,然而她却更不想如迟墨和云锦黎的愿,于是笑着开口道:“陛下还是应了国师大人吧,难为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喜欢一个姑娘――”

  这话虽是从着穆临寒的意讲,却也暗讽了他眼高手低,一直不成亲便是为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纵然坐到了高不可攀的位置又如何,现在还不是求娶一个平家女子。

  “婚姻都是家中长辈主办的,哪容的到朕越俎代庖。”

  没办法了,只好把唐淮墨给扯出来了。

  这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南久卿倒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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