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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_安菀重妖【完结】(68)

  唐淮墨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也没在他那涎皮赖脸的笑容中寻出些不好意思的成分。

  他拂开衣袖道:“你们都出去。”

  穆梵见好就收。

  他这般了解唐淮墨,自是知道他现在已是有些恼怒了,若是再厚着脸皮呆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他起身,就向着门口走去。

  束歌一脸的不服气,却被走到门口的穆梵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这小子的嘴他算是见识过了,还是别让他说话的好。

  苏华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偏过眼神望了望内室的迟墨。她还是愣愣地坐在chuáng上,显然是没过神。

  他笑了笑,带着凉薄笑意的唇角往下一压便就蔓延成了一道极为温柔的弧度。虽是转瞬即逝,却使人难以忽视。

  在漫长如星河的不朽岁月里,他就只对一人报以无可救药的温柔。也――只对她一人。明明知道碰不得,却又拼命地,想要靠近。

  他最后一个离开,却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便掩上了门。

  在锡门轻轻阖上的刹那,唐淮墨敛下纤长的眼睫低下眼神轻扫了一眼。

  待看到门确实落实后,他走到了chuáng边,俯下|身将衣衫不整的迟墨扶了起来,替她整了整凌乱的领口。

  “师父……?”迟墨这才收回神来。

  唐淮墨顺势摸了摸她因被穆梵扑倒滚了一圈而显得láng狈不堪的额发。

  原本乖顺的额发此时都戾气十足,被他用手掌压住盖在她的前额,这才柔了下来。

  掌心隔着额发倒映着她额头上的温度。

  迟墨像是还没有睡醒似的一动不动地让唐淮墨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前,自己却是愣愣地仰视着他,还带着几分茫然的眼神看起来呆呆的,却让他忍不住就弯下了唇角,食指轻轻地勾了勾,想捏捏她的脸。

  他的掌心温温煦煦的。一时间,就连唐淮墨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她额头的温度,还是她眼神的热度――亦或是他手掌本身就有的体温。

  “抬手。”他抽回手,说道。

  迟墨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抬起了手。

  她像是直直的举起来,待看到唐淮墨拿起了她搁在衣架上的外裳后顿了一会儿,混沌的意识这才理解他是要做什么,忙又将并拢的双手分开,侧平举。

  唐淮墨手中是一套绾色裙裾。

  他用手指将上衣展平,这才握住迟墨的手,将一只衣袖从她的手腕处开始往上套。

  迟墨这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过来。

  她低下头一看,看到的就是唐淮墨因为她穿衣服而靠的极近的脸。

  她的师父本就生的好看,凑近一看更是觉得他如醉玉颓山一般,眼眸中星辉攒聚,沉沉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莎士比亚剧本下深qíng的主人翁。

  被他的眼神一烫,迟墨下意识地就抽回了手。

  衣袖正穿到她的肩颈处,她一抽手,衣衫就松松垮垮地靠在她的手肘处。

  唐淮墨抬起头,有些不解,但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可是我有哪里伤着宝儿了?”

  迟墨一时语讷,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莫非要说自己看的自家师父走了神,醒过来后反而吓了一跳吗。

  这话也说不出口啊。

  于是她只好道:“我自己来便可,不必劳烦师父。”

  这么说着,她伸手将掉在自己手肘处的衣袖拉上了肩膀。

  唐淮墨却因她这一句话而显得有几分失落。

  “宝儿少时恶着衣,皆是我衣其裳。”

  这辈子也就小时候被智能管家帮忙穿过衣服的迟墨表示:“……”

  这要她怎么说呢。

  她无奈道:“师父,我长大了。”

  唐淮墨却没有说话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她即便是再大,在他的眼中却始终不过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罢了。

  他虽未曾言语,那微微暗下去的眸子却已是将心绪展露无遗。

  迟墨只好又抬起了手臂道:“那我便只好麻烦师父了。”

  听她这么说,唐淮墨这才又慢慢地收起了眼神,抿唇微微一笑,“只要是宝儿的事,就永远都不会是麻烦。”

  迟墨也忍不住的跟着弯了下唇,接着就感觉到他的手指沿着裙裾领口繁复的莲花暗纹轻轻地抚过了她的锁骨。那就像是暮雨拂倦柳,激开了一池chūn|水。

  迟墨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纤长白皙的脖颈也就顺着她的这个姿势bào露在了唐淮墨的眼中,近看就像是特意送到了他指尖之下一样。

  察觉到了唐淮墨的指尖勾着她耳边的发丝在她肩窝处一顿,迟墨立即出声将暧昧席卷的了无声息的氛围打破:“师父可曾知道为何苏华裳与束歌先生会在此?”

  索xing唐淮墨手指也只是有瞬间的停顿。

  他正替她穿上另一只衣袖,听她问道,就很是随意地回道:“嗯,怕是觉得无聊吧,便就进宫看看。”

  迟墨:……她家师父竟然也会说冷笑话了,这可真是不得了。

  唐淮墨替她将衣服穿好后就去整理她的领子。

  这衣领整起来饶是他也是不由倾过了身,将眼眸垂了下去,这才慢慢地替她用手指将领口的每一个褶皱都抚平展开。

  他这么一靠近,借着迟墨的坐势便只需将目光往下一压就能看见他因专注而越发的显得丰神俊朗的面容。他的眼眸更是因为深邃而显出几分咄咄bī人的深qíng。

  这么看着,迟墨倒是有些失神,便也没听清唐淮墨接着回答之后的问话。

  直到他又说了一遍,“我先前在皇宫外,市井街巷就有口传说当朝国师要与一位迟姓的医女结秦晋之好。”

  迟墨:……不好。

  他将衣角捻平,扣上左衽上fèng着的扣子,“虽说市井谣言不可尽信,但也非尽不可信。”

  他这么说着,面上却仍是温和如初,声线平和。

  而迟墨却只觉得这是山雨yù来风满楼。

  果不其然,就又见他放下手,抬起了沉沉的眸子,问道:“宝儿在宫中为皇太后医诊,可对这迟姓医女有所耳闻?”

  他看着她的眼神明明并不冷厉,却无端地让她觉得如芒在背,如灼灼暗芒,悄无声息的,却怒火中烧。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迟墨只好低下眼去,硬着头皮道:“……确实有所耳闻。”

  他又问:“那宝儿可知道那是谁?”

  迟墨:“……”

  迟墨:“是我。”

  她亲口承认,唐淮墨的心qíng反而不好了。

  他抿下唇角,思前想后,最后能说出口的不过两个字,“为何?”

  迟墨不由苦笑:“哪有为何。”

  这说来也是封箬韵的锅,要不是她执意要撮合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然而唐淮墨却不知道前因后果。

  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迟墨扯下的嘴角。

  一瞬间便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他骤然失语,只觉得心间微涩,有一种很微妙也很微弱的感觉,呼之yù出,但又在即将泛滥的时候被冗杂的思绪沉默,令人怅然若失。

  最后,他问她:“……那宝儿,喜欢他吗?”

  第七十八章 【78】

  迟墨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事实上她对穆临寒的qíng感完全够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任意一种qíng绪。

  因为并不熟悉。

  听她这么说了,唐淮墨倒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松下气,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口问道:“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再过了解她不过了,若非是意外,想她也绝不该如此举步维艰,甚至不曾出口拒绝。

  于是迟墨就将封箬韵bī婚的事说了个大概,又说了穆临寒凭着一卦说她该是他妻子的事。

  “封箬韵倒是不需理会,再过闹腾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迟墨注意到唐淮墨竟是直呼的封箬韵的名字。

  虽说封箬韵的地位不比太后和小皇帝,但那也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妃来着。

  只是听自家师父说着却仿佛很是不屑她一般。要知道自家师父可是难得有这么明显的qíng绪来着。

  于是迟墨眨了眨眼,乖乖地顺承道:“好。”

  但接下来话锋一转,唐淮墨眉心忧心攒聚,轻声道:“然而――”

  迟墨条件发she地便以为他要说穆临寒的名字,然而等了半天,却也只听见他吞吐道,“那穆国师,却是有些棘手了。”明明是连当朝皇太妃都能直呼其名,却仿佛对着穆临寒有着难以言说的忌讳。

  唐淮墨倒是不曾注意自家小徒弟的眼神。

  他兀自出了会儿神,再收回眼神的时候就发现迟墨不知何时蹭到了他手边,手托着下颚,明亮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看着他。

  他不由失笑,只觉得她全神贯注、满心满眼看着自己的表qíng格外可爱。

  “怎么了?”

  迟墨摇了摇头,从被褥上拿起了自己的下裙。

  虽然他给自己穿了上衣,但下裙总归是太过私密了,还是自己来得好。

  唐淮墨很识时务地背过身。

  等迟墨穿戴好后,他则是对她道:“抬脚。”

  迟墨依言抬起脚。

  眉目疏朗的青年拂开衣袖,蹲下|身,让她玉白的脚掌踩在他的掌心里,这才扶着手上的鞋子为她穿上了。

  迟墨隐隐有些尴尬,唐淮墨却浑然不觉,依法pào制为她穿上了第二只鞋子。迟墨拒绝无能,只好认了。

  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一溜地坐了一排了。

  他们也倒是乖觉,虽是用着彼此的眼神jiāo锋着,但手上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里的他们特指穆梵和束歌两个人。

  束歌本就是个小孩脾xing,穆梵又像是长不大似的、天xing顽劣。同样孩子气的两个人碰面之时就如彗星撞地球,不折腾的天崩地裂都让人觉得讶异。

  是时,迟墨才出内室,穆梵就凑了上来,正要说话,身后却突然扔来一把长琴。

  只是内力磅礴之人终究是与毫无内力之人有着天差地别,尚且是穆梵这般即能在bào雨梨花针中都尚可全身而退之人。

  他只需一个转身,本就清朗风流的身形如入水游龙,手腕如兰花一般轻轻翻动,就以格外好看的姿势将那长琴抱入怀中。

  ――那是足可堪比穆临寒踏雪无痕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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