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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_安菀重妖【完结】(93)

  “小月不要变成没有大哥的可怜的孩子。小月不要仙女嫂嫂挺着大肚子嫁给别人。”

  小姑娘伤心到了极点竟然抽噎了起来,“到时候小月肯定会被鞭子抽,还有做不完的家务。”

  安沉秋、迟墨:……

  向来是在沙场上纵横捭阖、无往不利的大将军此时却头疼的扶住了额头。

  “小月,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小姑娘虽然还在抽噎着,却已经被迟墨抱进了怀里。

  她打了个哭嗝,才说:“戏、戏折子里。”

  铁骨铮铮的将军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宽慰窝在自己未过门妻子怀里的幺妹,“那些都是胡说的。”

  小姑娘瞪着被泪水洗的乌黑发亮的眸子看着他,问道:“那你还去吗?”

  安沉秋一时失言。

  小姑娘正准备扯开嗓子再大哭一场时,唐淮墨的手指却向下轻轻一点,落在了桌面上。

  指尖周围圈着如涟漪一般泛开的瓜子,仿佛累累的花瓣层层绽开。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终余一线生机。任何事都非绝路,就好比如此。”

  那如瓷玉般的手指将桌上的瓜子轻轻拨开。

  “山重水路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穆临寒却一把将手按在了桌上。

  衣袖拂动间,就将桌上的瓜子都拂落在地。

  “听不懂兄长你在说些什么。”

  唐淮墨摇头道:“人命攸关,你莫要任xing。”

  穆临寒却还是说听不懂。

  “你不听也罢,让宝儿自行选择便好。”

  说着,唐淮墨看向了眼神茫然的迟墨。

  “宝儿想如何抉择?”

  迟墨蹙了好半天的眉,才试探的开口问道说:“师父莫非是指,只需我与明摇一同出征,明摇便会安然无事?”

  “尚且不能确定是安然无事还是侥幸留生。”

  唐淮墨俯下|身,皓如chūn雪的衣袖轻轻拂过地面,那一把散落的瓜子不知如何被他寻起,竟完完整整的一粒不落地合在了他的掌心中。

  他握起她的手,手掌倾斜,手中的瓜子就如沙漏里的砂砾一般流入她的掌心。

  “然而,活着,总是好的。”

  唐淮墨将迟墨的摊开的手指轻轻推上拢起了手掌。

  “那么,我的宝儿是怎么想的呢?”

  如白鹤一般明净高洁远不可攀的青年执着她的手,就这么温柔的看着她。

  几乎是瞬间的,迟墨反握住他的手,手中的瓜子顺着她的手掌缓缓倒在了地上。

  她回过头,看着安沉秋的眼神噙上了几分笑意,温声道:“既是夫妻,便是鹿车共挽,我又怎能令使凤只鸾孤呢。”

  闻言,安沉秋也是一笑。

  只有穆临寒面无表qíng的看着她,问道:“你当真要去?”

  迟墨毫不迟疑的点头。

  穆临寒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瓜子,说道:“那你可知卦中爻象,你的这条路一生一死,稍有差错便万劫不复。”

  “你说了,我便知了。”

  迟墨抿下唇角对他一笑。

  穆临寒修长的眼睫轻轻落下,不容置喙的说道:“迟墨,我现在不开心。”

  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

  如果这是不开心的话,那么他现在非常的不开心。

  “迟墨,我现在很不开心。”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

  话音才落,迟墨就踮起脚尖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角。

  双唇相触如蜻蜓点水,没等那圈涟漪在穆临寒的心底泛开,迟墨就已先一步压下了脚步,后退了几步言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投奔到安沉秋的怀中。

  同时被撤开的唐淮墨和穆临寒:……

  安沉秋笑的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我要拿你如何是好呢……”

  就如她不曾劝阻他的出征,他也无法阻止她的一意孤行。

  因此,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张开手臂将她圈地越发的紧了起来,“傻姑娘。”

  “迟姑娘如今名义上是国师未过门的妻子,安将军又想是以何种理由将人带在身边呢?”

  龙椅之上,头佩九旒冕的小皇帝单手驻着下颌,垂在额前的玉珠遮去他似笑非笑的神qíng。

  穆临寒屈身:“微臣不介意先将这个名头让他几日。”

  “……国师当真是大方。”

  穆临寒颔首:“陛下过誉了。”

  “……”小皇帝约莫是从没见过穆临寒这么无耻的人,此时竟是无语了片刻,这才复又开口道,“国师当真胸怀广阔,可忍旁人所不能容忍之极致。”

  也不知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究竟是是褒是贬,但总归迟墨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身份。

  ――随行医官。

  这就是所谓的军医了。

  大夫向来都是世人最为避讳尊敬的职业,更别提是在沙场之中的军医了,那无疑是除了将军和军师以外整个军队的核心人物。

  不得不说,这个身份比将军夫人而言更让安沉秋来的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11/30

  该章节未替换

  12/1

  好了,完结倒计时

  没有教主的戏份了w

  我要着手开始写中娱和相爷的文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会把放牛班的chūn天的同人放出来。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零五章 【105】

  安沉秋出征那天头上除了镇国将军的品阶外,又被小皇帝册封了一个从一的都统。

  他身上本另有一样领侍卫内大臣的职位,现却被小皇帝直接提为了镇国侯。

  ――这代表了什么!

  这也就是说以后安家的爵位世袭。

  只要云家江山不倒,安家就可以凭靠这一身份高枕无忧。若非作jian犯科、杀人放火张狂到了就连皇帝也无法自欺欺人的地步,他们自可百年长青。

  另一方面,若是安沉秋不幸战死,那么安君烈亦可承袭长兄的镇国侯之位,永保无忧。

  小皇帝虽然嘴上不说,但却当真是对自己这个总角之jiāo花了不少心思。

  红鬃白马的宫车驶过。

  一身明huáng龙服的小皇帝登上城墙。

  一如睡龙般俯卧在畔的城墙绵亘千里。

  他站在城墙上俯身看来,将士们便都汇聚在他的眼下,整齐划一,黑甲齐身,就如黑云压城,将摧将毁。

  而在一众将领的最前方却是金色重铠手持长|枪跨|坐于照夜白上的安沉秋。

  他一身戎装笔挺肃杀如出鞘的利剑,凌厉的目光所及之处寸糙不生。

  身后军号响起,几乎是同时的,云锦黎看到他的视线在扫过斜后方时,如霜如刃的面容上竟有半分融化之感。

  云锦黎错开眼神,接过身后之人递来的匕首,手指微动,就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合起带着伤口的那只手,手指向里一压,鲜血就顺着掌纹从城墙之上滴落在城墙之下。

  那鲜血滴落的位置正是安沉秋的面前。

  嗅到血腥味的照夜白前蹄掀起,向后仰起发出了似是擂鼓呐喊一般的长鸣声。

  云锦黎一手握匕首,一手却抬高。

  众目睽睽之下,那张稚气未退的面容却凛然无惧,本该一派天真的眉眼间也是不怒自威。

  “边关兵连祸结,安都弹丸之国都敢屡次侵|犯我国,屡教不改,使我边关百姓不胜其烦,如处水生火热,不堪其扰――朕心忧怖,如鲠在喉。然,安都小国,安敢欺我?!”

  他的话音落下,安沉秋就稳住了坐下的照夜白,亦是用袖中短匕同样的划破了手掌,将鲜血滴在了城墙的下方。

  他回道:“君念安都称臣世顺,然此贼越发贪糜。末将斗胆,请命出兵!”

  蓦地,他翻身下马,身上的轻铠甲片相撞,飒飒如声,手中长|枪驻地。

  “犯我国天威者,虽远必诛!”

  随着他的跪下,身后第一排将士手驻长|枪,枪|头深深地cha|入地面三分,跪倒间带起一片铠甲的摩擦声。

  “犯我国天威者,虽远必诛!”

  一传二,二传三,又传全军。

  整个军列一排一排的跪倒,每次跪倒时都会有整齐的叩拜声、带起的金属摩擦声,以及那燃起他们全部斗志的话语――

  “犯我国天威者,虽远必诛!”

  所有将士联声传喝。

  终于,在最后一排将士跪倒后,安沉秋慢慢地抽起了手中的长|枪,站了起来。

  迟墨就像那些将士一样,被此时的他所蛊惑,只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将手中的长|枪直举对天,如身披惊雷飒慡风姿的青年将军一声令下,“犯我国天威者,虽远必诛!”

  身后士兵一呼百应,竟是同时站起身,以同样的力道和速度抽出手中深深cha|入地面三寸的长|枪直举当空,异口同声高喝道:“犯我国天威者,虽远必诛!”

  声震屋瓦,旁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冕珠将他晦涩的眼神遮去,云锦黎捏紧了手,尚未凝合的伤口将鲜血倒灌入他的衣袖中。

  他放下手,缓缓地舒了口气,轻声道:“将军一路小心,朕待你们凯旋而归。”

  “末将领命!”

  安沉秋收回手中的兵器,翻身上马。

  照夜白口中嘶鸣一声,吐出一口热气,掉头走时将他身后深色的披风掀起。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固已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不外如是。

  迟墨头一次见到如此恢弘的场面,竟是骑着马走出了几十里后还是心cháo奔涌,心头百般qíng绪肆动难安。

  见她如此,安沉秋心下不由觉得好笑。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她现在晶亮的眼神很是可爱。

  安沉秋嘱咐众将士稍作休整后就驱着照夜白到了迟墨的身边。

  她已经下了马,正任由一名将士牵去她的马喂些马糙。

  安沉秋勒住照夜白翻身下了马将手中的缨枪倒cha|入地面,“可还好?”

  “什么?”迟墨有些不明所以。

  “我听唐谷主说你极少骑马。”

  何止是极少,根本就是头一次。

  先前上马的时候要不是安沉秋拦腰把她抱起,她现在估计也就是踩着马鞍苦苦挣扎的样子。

  “我们约莫还要再行三四个时辰才来停下来扎营,你若是觉得不舒服便说出来,我给你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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