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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抗力(HE+BE)_蓝淋【完结】(41)

  那麽那麽久了,他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她们都怀疑电话早该断了,但没人敢去确认,只是过很久才看见他微微侧了一下头,有什麽从脸侧滴下来。

  少爷一个人握着话筒在那里静坐了一下午,半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很害怕,还是她壮起胆子偷偷凑近一点。没能看清他的脸,只看见他腿上湿了一大片。

  舒念很早就不在了,是车祸。其实并没那麽严重,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来得及的,但他没有钱。

  谢炎那样地找他,他都不能光明正大去工作,又为了躲开认出他的邻居而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也不敢和人多jiāo往,积蓄很微薄,撑不了太久,到後来只能靠便利店的特价面包过日子。

  其实也都还好,他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等谢炎这一时的兴致过去,就好了。

  车祸来得太意外,他也因为痛苦和失血而没办法好好回想事情的经过,而且回想又有什麽用呢?什麽费用也jiāo不起的病人只能躺在那里静静地等,旁边人来人往,但没有人为他停下来。

  不过也没有关系,他早习惯了等待。

  从小时候等圣诞夜的晚餐,到等人来收养他,到等他的王子来带走他,到等他的少爷肯爱上他,一直到现在等大发慈悲的医生护士来送他进手术室。

  等不到,也没关系的。

  他一样,已经习惯了。

  枯燥而疼痛的等待里他只安静地想那个人,想那个人曾经温柔对他的时候,想也许应该长大了的柯洛,不再依靠他也可以幸福地生活着吧,想他自己,无用的男人,一辈子都在等,到死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才什麽都等不到。

  经过他身边的,觉得他可怜但又不会舍得白为陌生人垫出一大笔钱的人,都觉得这个病人特别安静,从头到尾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呻吟哀号,好象知道无论怎麽叫痛都不会有用似的。

  他表情免不了因为痛苦而扭曲,但又像解脱了似的,异常平静。

  谢家的佣人们,从那以後就再也没见他们少爷笑过了。少爷继续打理公司,做得也不坏,只是变得异常的冷,好象再也没有什麽东西能让他觉得高兴,或者说,幸福。这样缺乏表情分外严厉的少爷,让他们开始怀念舒少爷还在的时候,虽然那是一个没什麽威信,不被他们当一回事的“少爷”,但他们也觉得离开了的舒少爷的确是个好人,少爷发脾气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伺候。

  只是不会再回来了。

  谢炎生活变得很规律,像机械锺表一样准确无差错,但每个月总会有那麽几天喝醉的时候。喝醉他就把自己关在舒念住过的房间里,外面的人偶尔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在对着谁喃喃说什麽似的,有时会哭。

  好象只要他肯等,肯说,那个人就会活过来,活在他醉得恍惚的眼睛里。

  这样持续了很多年。

  他一直到老都没有结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所爱的人的头衔,和他车子的副座一样,任何人都不能碰,永远都是空着的。

  或者是,早就已经被填满了。

  ~~~~~~~~~~~~~~~~~~~~~~~~~~~~~~~~~~~~~~~~~~~~~~~~~~~~~

  真,真抱歉>_<

  我也觉得写出这种故事的自己很混帐……写小念的时候……我也有手抖一下下……

  小念,没有关系,虽然你是除了善良以外一无是处的男人,虽然你是只会傻等的傻男人,我还是一样最喜欢你最心疼你……就像小炎一样……>_<

  写喜剧版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你们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的结局来补偿你们>_<

  谁敢说小念死了我就跟他拼了>_<(黑白颠倒自相矛盾中)小念,你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_<

  另外……

  本来,本来那天写完29的时候,我只要再努力一眯眯,大概几百字就可以把结局搞定了。

  今天啃完甘蔗再来gān活,哪,哪知道居然又喷出这麽多……>_<

  (大力水手的菠菜=口水小蓝的甘蔗)

  最後,大家chūn节快乐……呃……(汗滴)

  这个……这个就当是在做梦,几个月以後梦醒过来,就可以看到他们幸福地在一起了……>_<小炎会被小念吃得死死的,天天去浴室跪搓衣板,还穿兔女郎装,跳钢管舞给小念看>_<

  (那才是做梦吧|||||||)

  【不可抗力[悲剧结局版]·完】

  [喜剧结局版]

  可快两年了,舒念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只要他还看报纸,还会收看电视节目,就该知道谢炎在认真又辛苦地不停找他。

  却连一通证明他还平安无事的电话也不肯打回来过。

  明明他向来都是那样体贴的人,不会忍心一声不吭地看着别人为他而难受。

  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已被他憎恶到了这种地步,胸口就满是沉甸甸的yīn暗感觉。

  柯洛找上门来着实令他意外,少年几近气急败坏地要他叫舒念出来,他要当面向舒念问清楚,写那样一封信又躲起来不肯露面算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还回股份之类的事情,谢炎并没兴趣听清楚,他只翻来覆去看那个信封,是几个月前的信了,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从模糊不清的邮戳上能勉qiáng能辨认出所在城市,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寄信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在那里,或者是不是还在那里,根本不确定,何况之前寻找的时候也没漏过那个地方,还不是一样一无所获。

  虽然不抱希望,也还是把手上的事务整理一下,订了机票。

  意料之中地,几天过去,半点能让他兴奋的发现都没有,谢炎已经有些厌倦了。

  边机械地寻找,边嘲弄自己,这样盲目地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找一个躲着他根本不愿出来见面的人,会不会太无聊了。

  就是找到又能怎么样。

  不要妄想什么从头开始。舒念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肯,遗弃他到如此地步。

  简直都可以预见到两人见面以后你追我躲的可笑画面,最终也不过他把舒念绑回去,从头qiáng迫到尾。

  有什么用呢。

  他一直都执着地相信那是他一个人的舒念,不论怎么样都不会真的舍得不再见他,总有一天会谅解他,给他时间和机会,慢慢摸索着,找到做一个好恋人的方法。

  现在却没法不承认,舒念已经不在乎他了。

  “少爷明天就要回去了么?”

  问话的人神态固然恭敬,谢炎怎么总觉得那眼皮底下有种送瘟神的急切。

  他恶狠狠命人一个公司一个公司地查过去,和舒念专长相关的职位一个也不能漏。在当地负责接待他的人贝糙劳得够呛,几乎跑断腿。

  而还是没有舒念的消息。虽然意料之内,情理之内,可没法不失望。

  “是啊。”漫不经心用着晚餐,假装没看见对面几个人的偷偷松了口气。

  如果舒念真的在此地,知道他总算要放手离开,可能也会是一样的庆幸神情。想到这个,就自我厌恶般地烦躁起来。

  放下刀叉,有些yīn沉地望着窗外。

  下着雪,天气yīn冷,却有些零散的路人停在街上,观看什么似的指指点点,面带笑容。

  谢炎也注意到他们在看的东西了,楼下对面似乎是家儿童餐饮店,室内可能相当温暖,玻璃上结了层不薄的水雾,屋子里有人在窗户上用手指画出些图案。

  虽然简单但很有趣,歪歪扭扭的树木,有些怪异的动物,大概是某个大人为了逗那些小孩子开心而信手画的。动作一停下来,图案就会慢慢模糊,再朦胧成一片,之后便有新的图案取而代之。那个人兴致勃勃地画个不停,难得有心情享受一份悠闲的过路人就稍微停一下步子,等下一只浣熊或者兔子出现。

  谢炎看了几分钟,在兔子长出浣熊尾巴的时候不自觉微笑了一下,可却觉得很压抑,也许是天气的关系,心里沉甸甸的,又湿又冷。

  似乎也有过这种坐在暖气前面,等着那个温顺的少年忙忙碌碌在窗户上涂涂画画的冬天,只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作画的人似乎停下来了,对面的窗户渐渐又恢复成不甚透明的一片,谢炎继续等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正要转回视线,不经意地看到有人从那店里走出来,进了门口停着的一辆小小的糕点店送货车。

  谢炎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仓促得差点连面前的酒杯都打翻了。

  其实没什么,只是不清楚的一瞥,注意到是个清瘦的人影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他没法解释那一瞬间的紧张,也并不认为那一定会是舒念,但想清楚之前人已经冲下楼,追了出去。

  车早就开走了,谢炎站在空掉的位置上,有点确认不了方向地张望着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走进店里。

  “请问刚才出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尽管发问得莫名其妙,老板还是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是说来送货的那个吗?美味西饼屋的员工啊,做了好久了,这里大家都认识他,怎么?”

  “……觉得有点像老朋友,随便问问。”

  “是嘛,”老板打量着面前一看便知非富即贵的男人,热心地,“大概是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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