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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罪恶系列之三)_了了【完结+番外】(3)

  “程老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面。”丁朗并不走近,他混在程零羽手下四年半,却依然摸不透这个男人漂亮皮相下的深浅心思。

  程零羽手里晃着酒杯,眼睛盯着杯中液体流转,淡淡笑道:“难为你还肯叫声老大,早觉得你在我手下跑腿太屈就了,原来是‘猎鹰’的人才。”

  “‘怨爷’本意只是让我在你身边打探消息,没想到你被齐轩那个警察搞垮后,还糊涂到偷走‘猎鹰’的东西”,丁朗生了副鹰鼻鹞眼的凶狠相貌,硬作出仁慈表qíng很不相称,“这几年你待我不错,只要你痛快jiāo出东西,我会跟‘怨爷’求qíng。”

  程零羽仍晃着酒杯,笑意里透出一丝讥诮:“你有能耐影响‘怨爷’?难不成你见过‘怨爷’本人?”

  丁朗yīn沉下脸:“抓了你回去,兴许‘怨爷’他有兴趣亲自审问你这样的美人。”

  说话间丁朗连同手下的人大步围掠向吧台的死角,悠然端坐的程零羽霍然转过头,目光如冷箭般凌厉,仿佛一头沉睡的猎豹纵身捍卫领地不容侵犯。

  身体像是瞬间被刺穿,背脊生寒,丁朗不由自主刹住步伐,不止是他一人,身边的手下无一例外的呼吸加剧,不敢轻举妄动。

  将杯中调和到完美的酒一饮而尽,程零羽突然笑了,狭长眼睛弯如新月,清秀灵动隐约有山涧溪水气息。

  “我只是想喝完这杯酒,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前一刻还是紧绷凝固的空气,下一秒却烟消云散的不留一丝杀机。

  丁朗看见程零羽勾起的嘴角,挂满不屑和嘲笑。

  “你从几时染上了嗜酒的毛病?”他走过去,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握了桌上陈设的厚重酒瓶,到程零羽面前,抬手狠狠冲他头上砸下去。

  闷响的爆裂声,分不出是酒瓶,还是程零羽的头破碎瓦解。丁朗怒火中烧的狰狞,让他几个手下不由打了冷战。

  一缕刺目鲜红顺额头流淌,然后是越发急剧的淋漓弥漫,程零羽面容上的笑容却没改变,抬手抹了一把,像是雨天里抹去额头上的雨水。

  丁郎抓着衣领将他拽起来,猛甩在地上,仍不解气的踢上一脚,冷冷笑道:“劝你还是戒了的好。”

  程零羽趴在地上,耳鸣不止,头上并不觉疼痛,只是麻木的越发沉重,周身冰冷,眼皮慢慢阖上,意识模糊得扭曲了时光,倒转十七年前的记忆,清晰得近乎真实。

  ……

  不容反抗的力量压制着后颈,头脸浸泡在清凉水中,刺痛混沌的大脑,拉起来时久违的空气冲进肺里,还未喘息过来又被摁进水里,如此反复了几次,这个自称展意的男人像是玩弄老鼠的野猫,脸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

  “小崽子,清醒点没有?”

  歪头,看见恶意戏谑的神qíng。想起自己是被他从dòngxué中qiáng拖出来,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活动或是过度饥饿而昏厥过去,被他用这种粗bào低劣手段qiáng迫清醒。

  “名字。”展意从背包里掏出块gān饼扔在他面前。

  “希及黎末儿。橙。”没去碰那块饼,尽管在dòng中因为饥饿,看见老鼠或者甲虫都会塞进嘴里。

  “希及黎末儿?零落羽毛的意思,跟你这副孱弱身骨倒是很相称”,外来人始终勾着抹冷酷笑容,蹲下身,一手捏开他下巴,另一手捡起地上的饼,用拇指和食指拈成碎块塞进他嘴里。

  gān燥饼屑呛进嗓子里,无法忍耐挣脱了桎梏,跑到水边喝下几口才觉得舒缓,扭头看向那个抱臂悠然的外来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要gān什么?”

  “如果你一开始向我求救,我根本不会理你,可惜你没那么做,现在你想死,我就要你活着。”

  没法理解外来人的思维,只能摇头,如实说道坦然道:“我不想死,但也无法改变。”就像他最好的朋友,去年被选中后,全家曾试图逃亡,在路上全部被砸得血ròu模糊。

  无法改变,即不可能逃脱,就只能接受。

  展意嘴角勾起来,像是一匹咀嚼了鲜ròu的láng:“不能改变?”

  居高临下的目光,压迫得他很不舒服:“不能改变,就像没有人能偷走刺孥塔神。”

  展意冷哼一声,突然伸手揽住他腰身,单手将他挟在胳膊里。

  权衡力量差异放弃挣扎,疑问却更重:“你到底要gān什么?”

  展意嗤声笑道:“改变,需要见证人。”

  ……

  “不能再过去了。”那是禁地,是jīng骨金虫守护的刺孥塔神所在之地。

  展意低头看了他一眼,嘲弄道:“还以为你带种不怕死,怎么抖成这样?”口气虽然狂妄,步伐却变得小心谨慎,神色沉寂,专注于五官,敏锐感知周遭的动静。

  森林深处是一弯宁谧湖泊,湖心有个有块拱起的岩石。迁徙的群鸟从高空飞过,有几只盘旋片刻,下落,这些长途跋涉的旅客不过想喝水解渴,脚刚落地,潜伏在湖中的黑影突然扑过来,连呼扇翅膀都来不及,身体已落入血盆口中,身体被尖锐利齿撕得稀烂。

  一小摊血浸渍了湖边的水,慢慢扩散消失,凶恶的掠食者潜回水中,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谓的jīng骨金虫,不过是条鳄鱼而已。”

  他看见这个外来人居然笑得轻松,眼睛里透着璀亮光泽,盯着湖泊良久,手摸了摸旁边的高树,目光垂到他脸上:

  “小崽子,会爬树吧?”

  他当然会,生活在这个被山隔绝,狩猎采集为生的刺孥塔族人哪个不会爬树?

  “jīng骨金虫并不是普通鳄鱼”,他不得不郑重告戒,“它外皮坚硬无比,刺刀或长矛甚至手枪都不能穿透,那些无功而反的是够幸运,铤而走险的人无一存活。”

  “这些我早就知道,爱咬舌根的小崽子”,展意不耐烦的一巴掌拍在他腿上,催促他快爬,“再罗嗦我就用你做诱饵。”

  爬上树,看见展意从背包里掏出些他没见过的东西,在湖的外缘来回走动,显然在测试或者计算。

  最终展意开始接近湖畔,每一步都缓慢谨慎,这就像是在悬崖边上跳动。

  他停住,蹲下身,将某样东西用力钉进土地里。再起身,继续前行,只差一两步就到湖边,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经是湿地。湖面翠绿,这给了湖下潜伏者绝佳的掩护。

  在树上看着一切,指甲不觉已嵌入树gān里,不由自主屏着呼吸,害怕下一刻就是血ròu横飞。

  目不转睛,看着展意慢慢伸直左臂,右手晃回把匕首在上面划过,血淅淅沥沥流淌下来,渗进水里。

  时间一分一秒,格外漫长,却在一瞬间变得迅猛无比。就是jīng骨金虫从水中窜出的那一刻。

  展意却敏捷到匪夷所思,身体后仰避开迎面攻击的同时,竟还能将手中的匕首掷出去,打在jīng骨金虫背上,就像岩石被击打,毫无损伤。

  展意腾空向后翻转,jīng骨金虫不可能放弃嘴边美食,追击上岸几乎咬到他右腿。

  不过眨眼功夫,展意岌岌可危闪躲过三波攻势,后退开近十米,jīng骨金虫步步紧bī。展意右手晃出个红色细筒,拇指一弹揭了盖子,喷出的火焰劈啪作响。

  惧火是万物天xing,jīng骨金虫也不例外,受惊向湖里后撤,却在半途速度锐减,像是被什么抓住一样,摇摆着尾巴奋力后撤,身下逐渐蔓延出暗红,不断扩散。

  当它终于退回到水里,抵达它以为安全的地方,湖面却泛起红色,久不褪去。

  “喂,下来吧。”展意的声音传来时,他还没来得及从惊骇中回神,直到看着jīng骨金虫漂上水面,再无一丝气息。

  “你做了什么?”爬下树,看见正倚靠着树gān包扎伤处的男人,嘴边倨傲冷淡的笑道:

  “鳄鱼都有可悲的不能改变的天xing,一定要从原路退回。用扎营的地钳倾斜固定住一把刀,它来时是顺着刀刃,受伤并不严重,但退回去时,腹下就会被勾住,再用力就被剖得肠穿肚烂。”

  疑问仍为消散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知道它腹下柔软?”

  展意勾起食指摸了下鼻子,笑道:“盔甲覆盖下的大多是致命弱点。”

  纵身跃进湖中,他眼看着这个外来人游向从没有人接近的刺孥塔神所在之地,从岩石的fèng隙里掏出神像。

  突然听到族人喊叫,才想起用他祭神的时间已经到了。族人叫嚷着,武器飕飕的破风声,成群的族人已团团围上来,夜幕已降临,火把熊熊燃烧。

  不由后退了一步,背脊正撞上浑身湿淋淋的男人,他举起手中神像,什么也不说,冷冷对着数百人,一脚踢在jīng骨金虫的尸身上。

  霍然间族人接连跪倒,头和手匍匐在地,这是拜神的仪式。

  “告诉我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男人扬起目光,嘲弄投过来。

  杀了jīng骨金虫,得到刺孥塔神像,让所有族人臣服,同时让自己免于死于乱石中的命运。

  曾听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望着天空时,经常想,如果神真的存在,那能带他离开这片狭隘山谷的,就是神。

  “喂,小崽子,跟我走吧。”这个男人,是他的神,冲他伸了手,“以后,你就叫程零羽。”

  ……

  头痛得厉害,漫长的梦境被迫中断。

  程零羽无意识叫出声:“展意——”

  “你是叫我吗?”冷淡声音,声线里有股独特的残酷气息。

  睁开眼,视野里的人,眼睛,鼻子,嘴,轮廓身型,神qíng气质,就算时隔五年也是化成灰都认得。程零羽只是不能确定这是否又是欺诈梦境。

  他抬手,慢慢碰触到男人的身躯,真实感,却让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喃喃道:

  “展意,居然真的是展意。”

  “我知道我叫展意,也知道你是东南亚黑道中间人程零羽”,男人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目光里不带一丝感qíng,“我的问题是,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3章

  章节字数:3544 更新时间:08-08-04 17:12

  程零羽的惊诧,仅表现于眉毛轻挑,语气颇为无奈:“你还是个男人,就别说不记得我了。”

  “我是不是男人,跟记不记得你有什么关系?”展意淡淡问道。

  唇边弧度微薄的笑容,却显得yíndàng凶狠,程零羽紧盯住他一字一字说道:“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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