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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_恩顾【2部完结+番外】(158)

  陈诚实也火了,搡他一把,一脸严肃:“我懂得什么玩笑不能开,不用你教我!赶紧通知为屿,这事很严重,他的谣言还不够多吗?别的事可以大事化小,可买奖一旦被揭发,他就完蛋了!”

  杨小空不可思议地盯着陈诚实,片刻之后,发现这真的不是一个恶作剧,不由怔在当场。

  第135章 赝品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和之前的谣言风波不同,魏南河和白左寒来不及做任何准备。这次消息这才刚刚“不经意”地泄露出一点,柏为屿大四获得的一个雕塑展优秀奖的买奖证据就bào露了。

  不得不说,柏为屿的每一步都走得很侥幸,他当年是凭这个奖得到保研名额才能继续深造。紧接着,另外几个奖项也曝出疑点,掀起轩然大波。美协的几位老资历画家原本抱着惜才的态度,以年轻人都会犯一点小错为由力挺曹铜鹤的得意门生,买奖证据一砸出来,他们全缄口不言了。

  批评和斥责呈一边倒趋势,犹如一个决堤的破口,魏南河手足无措,完全没有能力堵住这个破口,既惊又怒:柏为屿大大小小的奖获了三十几个,不可能全是买的,能这么准确无误地逮住买来的奖项,绝对做足了功夫!

  买一个奖问题不大,这种潜规则谁没有gān过?只是从没有人去揭发而已。要命的是,万一曝出第二个,第三个,影响就够恶劣了,人们全会质疑柏为屿其他所有奖项的真实xing,那就完了!

  柏为屿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被这次的恶意报复吓得面无人色,杨小空扯着魏南河问:“魏师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魏南河转向柏为屿,喝道:“问你爸!去问问他到底给你买了几个奖!”

  柏为屿挂通妈妈的电话,一连串质问她为什么要买奖。柏妈妈委屈得哭了,一个劲念叨着说怕儿子一个人在外面混太艰难,想方设法的帮他。这世道买奖的人多了,谁能料到会出这种事……

  柏为屿一阵气苦,哑声说:“说这些没用了,你告诉我,究竟买了几个?”

  四个。得知居然还有三个,柏为屿彻底绝望了,这么多年来恃才傲物的资本,原来掺了这么多水分!他掐断了通话,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头脑里一片空白。

  杨小空合了合眼,心里闷得慌。四个而已啊!在柏为屿简历上洋洋洒洒的两页获奖记事中,四个算什么?可这连零头都顶不上的四个假奖,恐怕会让柏为屿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魏南河自认自己够理xing,绝不是柏为屿那种bào躁的毛头小子,可面对杜佑山无所谓的笑容,他的拳头蠢蠢yù动,费劲千辛万苦才压抑住bào揍杜佑山一顿的冲动。

  杜佑山叼着烟,嚣张地翘着二郎腿笑道:“南河,来了啊,请坐请坐。”

  魏南河步入杜氏画业的经理室,浑身凶戾之气喷薄而出,他径直走到杜佑山面前,开门见山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柏为屿?”

  杜佑山心qíng舒畅地讲条件:“很简单,你把杨小空拉下马,我就捧上柏为屿。”

  “你做梦!”

  “既然你不愿和我一起做梦,那我就自己做吧。”杜佑山抖抖落在西装衣摆下的烟灰,慢悠悠站起来,“不好意思,收了你的礼却没有办事,是我不够诚信。”

  魏南河稍微收敛气焰,低三下四地求道:“我求你,放过他行不行?”

  “行,”杜佑山吐出一口烟雾,淡然道:“只是,来不及了。他的另外三个假奖证据确凿,那些奖项的举办单位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子,动作迅速地处罚内部受贿人员,公开表示革清颁发给柏为屿的奖项。你站在这里和我叫板的时候,外面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了。”

  魏南河气的眼前一黑,说不出话来。

  杜佑山感叹道:“一场艺术界的腥风血雨啊!”

  “杜佑山,你没救了。”魏南河qiáng抑满腔怒火,冷冷地看着他:“你做的这些事,归根到底是为了整我吧?”

  “谁叫你们师兄弟几个一条心呢?叫我一个孤家寡人好生羡慕!”杜佑山没正没经地调侃道:“我也是念旧qíng的人,当然不是整你,只是想打击打击杨会长而已。你也知道,我卖不少假货,只有他能拆穿我,对我的威胁太大了。喏,你是做假货的,没比我好到哪去,我提醒你提携人得多多留意,免得养虎为患啊。”

  魏南河寒着脸,道:“不用你假好心,我魏南河行得正,什么都不怕!杜佑山,这些年的恩怨我都可以不计较,可这一次,我和你彻底决裂,以后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杜佑山谦虚道:“承让。”

  魏南河向前一步,bī近杜佑山,“奉劝你,多拜拜佛,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杜佑山一点儿也不动气:“谢谢提醒,不过我不拜佛,拜观音。”

  魏南河冷笑:“拜你刚买回的汝窑观音?”

  杜佑山微笑:“你也知道,我有的是钱,卖出去的东西,只要我想要还能买回来。”

  “我当然知道,”魏南河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只是那尊观音我还没有送去庙里开光,你拜了不太灵哦。”

  杜佑山一僵:“你什么意思?”

  魏南河摊手:“字面意思呀,你听不懂吗?杜老板,那年令堂送去庙里开光的观音我好好保存着呢,你今后就不用挂心了。”

  杜佑山面上的笑容cháo水一般退下去,“十年前东京的那场拍卖会……”

  魏南河接上他的话头,讽刺道:“自打我从东京拍回这尊观音,十年来烧了无数窑,配了几百桶釉,打碎起码上万尊观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砍掉香港那家拍卖行的佣金提成和我朋友帮忙上的税,赚个两亿也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杜佑山不自觉地腿脚一软,qiáng打jīng神站稳,咬紧牙关克制狂怒的qíng绪,许久,从牙fèng中挤出一句话:“您可以请回了。”

  这一场明争暗斗,柏为屿是彻头彻尾的牺牲者。不出两天,他的所有错失,包括伪造身份获取加分政策,念书时斗殴作弊,直至四个假奖和莫须有的“找不到证据”的疑似假奖,所有肮脏的jiāo易全部赤luǒluǒ地呈现在圈内人士的眼底,压得柏为屿喘不过气。

  魏南河和白左寒能求的人都求遍了,为帮他惹上一身骚,却收效甚微。白左寒无奈地收了手,对杨小空说:“没有用了,我帮不上什么。你好好劝劝柏为屿,他只能重新来过了。但重新来过不代表所有事都能抹掉,这些污点会跟他一辈子,未来的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顺利,他会遇到很多挫折,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杨小空的眼圈瞬间红了:“我说不出口。”

  白左寒揽过他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傻小子,人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的。”

  同样的一番话,魏南河先对柏为屿说了,柏为屿qiáng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点了点头,对前方的路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乐正七摸猫一样不住摸着柏为屿的脑袋,笨拙地安慰道:“为屿,别怕,别怕。”

  柏为屿勉qiáng扯扯嘴角:“别担心,我没事。”

  重新来过,从今开始他是个初学者,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往前走。柏为屿闷头窝在家里,不掉眼泪也不骂人,木然地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看了一个下午的电视,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段杀关掉电视,推推他,“吃饭了。”

  柏为屿木讷地转移开视线,突然发现当一个艺术家的梦想那么那么遥远,或许还有十万八千里,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了,他问段杀:“你说,我去找个工作怎么样?”

  段杀问:“找什么工作?”

  柏为屿想了想,说:“到漆厂做些行画,或者到中专去代课。”

  段杀搂住他的肩,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你还是安心搞创作吧,我养的起。”

  “不是养一两年,”柏为屿呆呆地望着出不远处的一团空气出神:“看我现在这qíng况,恐怕十几二十年都出不了头了。”

  “发什么愣呢?”段杀拍拍他的脸,好声好气地说:“今后的事别多想,目前你状态不好,休息休息,闲暇的时候多做些作品,不然有机会翻身你又拿不出东西来,多可惜。”

  柏为屿眼里蕴着亮晶晶的泪水,总是倔qiáng地qiáng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颤声反问:“我还能翻身吗?”

  段杀回答得很肯定:“可以,你所有画展都积极参加,他们现在刻意回避你,时间久了,总有一天会有人重新重视你的。”

  原来段杀不是不会安慰人,而是愿不愿安慰人,虽然这些安慰不顶事,但听进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柏为屿倚向段杀,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自言自语:“我目前最害怕的就是等曹老回来,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打我一顿能消气就好了,就怕他不打我,自个儿气坏了身体……”

  段杀深深地叹气,心里刚动了点念头,就听柏为屿恐吓道:“警告你,不许去求武甲。”

  “我……”

  “别你你你了!事qíng已成定局,求他没用!我们才不去向那死鸭子低头!”

  “可是……”

  “可是什么?”柏为屿亮出两根手指,“你敢去求他,我就挖了你的眼珠!”

  段杀只好收起那门心思,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柏为屿笑了一笑,展臂抱紧段杀。这个时候,父母、师兄弟、损友、恋人、每一个坚定地留在他身边的人都给了他最大的帮助,一切荣耀是毁在他自己手上的,大家都爱莫能助,他也不得不认命了。

  杜佑山一气之下将两亿多拍回来的观音砸在地上,武甲看着散落满地的碎瓷片,不自觉地感到心疼。碎瓷片的胎骨清晰直接地bào露了仿制的纰漏,杜佑山弯腰捡起一块,用力握在手心里,喝醉酒般趔趄了一步。武甲上前扶住他,“它仿得这么jīng妙,连你都辨不清,还有谁能认出真假?你何苦打碎它呢?”

  杜佑山额头上都是冷汗,心口剧痛,嘴唇颤抖着说:“我看到它闹心。”

  “那别看了。”武甲抠开杜佑山的手指,瓷片把他的掌心割破了。武甲丢掉那块瓷片,转头对孩子说:“杜卯,去拿医药箱,杜寅,给你爸倒杯水。”

  两个孩子立刻听话地蹬蹬蹬跑了,武甲拉着杜佑山坐到沙发上,抚上他的脑门擦去冷汗,“我一早就劝你了,别对它太执着,不管是真是假,它都不值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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