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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_恩顾【2部完结+番外】(160)

  夏威愣了愣,脱下外套裹住柏为屿的上身抱在怀里,摇晃着哄道:“别哭别哭,什么狗屁梦想都滚一边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才不在乎呢!”

  “我在乎!我很在乎啊……”柏为屿泪如雨下,先是小声哭,接着越哭越大声,不断重复着说:“妈妈,我很怕,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夏威悲不自胜,顺着他劝道:“好好好,我们在乎!不哭不哭……”说不哭,自己却说着说着跟着他哭了。

  “我怎么办啊?妈妈,我该怎么办啊,我很害怕……”柏为屿的喉咙里呛进了一些沙,难受得抓紧夏威的胳膊借劲连咳带喘:“谁能帮我一把?咳咳……谁能救我啊?妈,我想回家……”

  夏威拍拍他的后背,又低头抹去他脸上的沙和泪水,除了抱紧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不知不觉的,自己也是满脸泪水。

  乐正七和杨小空从没有听过柏为屿真的哭出声,他们静静地听着手机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杨小空的眼圈瞬间红了,乐正七忍了忍,没忍住,泪水涌了出来。

  那白痴逞qiáng着笑得没心没肺,看似什么都无所谓,这一醉彻底bào露了他的脆弱无助——他很在乎很害怕的啊!他的梦想和憧憬粉碎了,看不到前方的路,那声声哭喊带着压抑不住的深深悲哀和无边无际的绝望,混杂着呼啸的海风,不似真切,却声声凄凉、声声揪人心肺。

  段杀赶到时,柏为屿已闹得筋疲力尽,枕在夏威的腿上睡着了。段杀脱下外套卷起他背在背上,什么也不问,简单对夏威说:“谢谢。”

  柏为屿做了一个很熟悉的梦,小时候他常常陷在这个梦里不愿醒来,醒来后偷偷窝在被子里哭。梦里他回到七岁,他爸爸背着他上山去画蝴蝶,他只有一支光秃秃的铅笔,画在旧报纸边边角角的空白上,如果能有一张便签更是如获至宝,随便一件小小的事就能开心好几天。

  开心是多么轻松的事,家里再穷也饿不着他,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他爸爸专门腾出一个抽屉,宝贝般将他的每一幅不知所以的简笔画搁进去……

  妈妈问:“你藏着那些个破纸片gān嘛呢?”

  爸爸抱着他举得老高,“我们为屿以后会成为大画家,我得把他的手稿藏好。”

  妈妈笑骂:“爷俩都傻乎乎的!”

  村里只有一个文化人,只有一个老师,那就是他柏为屿的爸爸。柏老师是全村最受敬重的人,他为当爸爸的儿子感到自豪,村里人都说他们父子俩整天都乐呵呵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废话,他是他爸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像?

  没有了爸爸以后,他在箱子底发现了几幅爸爸画的素描,画上的人是妈妈,漂亮极了。

  大人们没有让他看到父亲的遗体,他只看到母亲几度哭得晕倒。家里的顶梁柱垮了,母亲一病躺了几个月,要不是舍不得年幼的儿子咬牙硬撑下来,差一点儿就撒手人寰了。那段日子全靠邻里资助,大家都说:“小为屿,你是男子汉,你要坚qiáng,不要哭,照顾好你妈妈。”

  他很懂事地点头:我不哭,我要坚qiáng,从此以后我是家里的男子汉,我会照顾好妈妈。

  可是,他还很小啊,他才七岁呢,他想要爸爸,想要个人依靠。

  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他迷迷糊糊地将眼睛撑开一条fèng,泪水不停地流,唤了声:“爸……”

  没有人应他。

  爸,居然有人说我不是你儿子?谁敢说不是我打谁去!他又唤:“爸?”

  还是没有人应他。

  段杀把柏为屿放进车后排,正要挣脱出来到前面去开车,柏为屿以为他要离开,惊恐万状地死揪着不放,一迭声喊:“爸!爸!”

  段杀顿了顿,躬身钻进车里关上车门,把柏为屿抱在怀里,缓声哄道:“睡一觉,我带你回家。”

  柏为屿冻得格格错齿,眼前一抹黑,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不停地颠来倒去喊爸爸,他无忧无虑的童年定格在七岁,如果爸爸一直在,该有多好!他有很多话想和爸爸说,他希望累的时候能有个比他更qiáng悍的灵魂暂时帮他撑住天地,让他歇一歇。

  段杀探身到前方打开暖气,接着在狭小的空间里费劲地脱光柏为屿身上的湿衣服和裤子,再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下来穿到对方身上,又掀起座椅罩把他裹得像个襁褓里的婴儿,这才重新抱紧他。

  柏为屿暖和些许,脸依然白如纸张,迷茫地睁着湿润漆黑的眼睛,念叨不休:“爸爸,爸爸……”

  段杀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含含糊糊地发出几声哄小孩似的鼻音,嘴唇贴上他的面颊轻轻呵热气。

  柏为屿的手从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料中伸出来,冷冰冰地攀上段杀赤luǒ温暖的肩膀,他的意识略清醒一些,摸摸段杀的脸,又嗅嗅对方身上的烟味,不再喊爸爸了。

  段杀吻了吻送到自己唇上的手指,又沉默着吻了吻他cháo湿的眼角,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让两个人相拥得更紧密些。

  柏为屿唤道:“段杀。”

  这回有人应了:“唉。”

  他伸长脖子,努力把脸颊贴着对方的脸颊:“段杀……”

  段杀再一次应他:“唉,我在呢。”

  于是,他搂紧了段杀的肩,使劲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里,恨不得和他的爱人融合在一起,整颗心都安稳下来了。

  第137章 大乌龙

  这天傍晚,武甲到学校去接孩子,顺便买个遥控飞机送给杜卯的同学小虎当生日礼物,杜卯唾弃道:“我生日他没送我礼物,我为什么要送他?”

  武甲反问:“那除了他还有别人和你玩吗?”

  杜寅cha嘴:“没有了。小虎今天还帮他做值日呢。”

  杜卯潇洒地一甩头:“不稀罕!”

  武甲失笑道:“你帮小虎领点心,他就会帮你做值日,你打他,他也要打你。所以,你想jiāo朋友就得先对别人好,学会这一点就能jiāo到很多朋友,你不能再犯老毛病了,懂吗?”

  杜卯鼓着腮帮,不说话。

  武甲把遥控飞机塞给他,“呐,拿去送给他。”

  杜卯不好意思了:“我不!”

  “杜寅,你坐车里等等,我陪他去一下教室。”武甲啼笑皆非,牵上杜卯的手连拉带扯地往教学楼走。

  杜寅坐在车后排,端着一个小蛋糕一勺一勺地吃,刚吃了一小半,车窗外蓦地出现一个陌生的叔叔,挤眉弄眼地冲他笑:“小朋友,吃什么呀咿呀咿呀?”

  杜寅木讷讷地看着陌生叔叔,说:“蛋糕。”

  陌生叔叔两手扒拉着车窗,嘿嘿笑:“好像很好吃哦,能给叔叔吃一口咩?”

  杜寅含着勺子,一脸无辜:“叔叔,我不认识你。”

  “说说话就认识啦!你是不是姓杜丫?”

  杜寅老实答道:“对。”

  “你是杜佑山的儿子吧?”

  杜寅有问有答:“对,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算是认识吧!”这个向小孩讨东西吃的二皮脸正是夏威,他不知羞耻地盯着杜寅的蛋糕:“叔叔刚下班,还没有吃饭唉。”

  杜寅见这叔叔长的笑眉笑眼很是亲切,便大方地递过蛋糕,“给你。”

  “谢谢~你真是乖小孩~”夏威拿过蛋糕,咻一下不见了。

  杜寅傻愣愣地看着窗外半天,然后把头伸出去上下左右看——奇怪,叔叔不见了!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唤道:“叔叔?”

  夏威刺溜刺溜从轮胎中间滑出来,“小朋友……你叫我咩?”

  好诡异的叔叔哦!杜寅有点害怕了,扭头往车上跑。

  夏威一跃而起,拉住他安抚道:“小杜杜,别害怕,叔叔不是坏人。”

  杜寅嗫嚅:“我不叫小肚肚。”

  夏威抹抹嘴巴上残留的奶油,变出一个巨大的拖把状棒棒糖,“为了报答你,叔叔给你糖吃。”

  “武叔叔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夏威蹲在他面前,两手支着下巴像花骨朵一样眨巴眼睛:“可叔叔不是给你的,是和你jiāo换蛋糕的咩~”

  “也对,谢谢叔叔。”杜寅没见过这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好奇地伸手拿过来,剥开包装纸舔了一口,小脸上的五官扭曲了:“真难吃。”

  “咳!”夏威不信,嚷嚷道:“这是榴莲味的,最贵的一根!”

  “榴莲是什么呀?”杜寅实在吃不下第二口,苦着脸说:“好难吃哦,叔叔,我可不可以还给你?”

  夏威正要解释,武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揽过杜寅一把拍掉他手里的糖,紧张地往他嘴里抠:“他给你吃了什么?快吐出来!”

  杜寅挣扎着申辩:“啊,我,我就舔了一口……”

  “武先生,这糖是在对面那条街的蛋糕店里买的,包装都没拆过。你放心吧,我还没丧心病狂到给小孩下毒的地步。”夏威站起来,向他们靠近了一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贿赂贿赂你家孩子,求你一件事。”

  就凭夏威的那股子狠劲,武甲怎么也放不下心,他拿出一罐矿泉水bī杜寅漱口,警惕地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后,口气冷淡,“不管你求什么,我帮不了。”

  “你都还没有听,怎么知道帮不了?”夏威嬉皮笑脸地又往前凑上来,“你先听我说好吗?”

  武甲哼道:“你请说。”夏威的三脚猫功夫他根本不放在眼里,问题是他不知道夏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况且两个孩子在身边碍手碍脚,打起来难保不出意外。

  夏威呵地一乐,轻描淡写地说:“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柏为屿,那小子挺可怜的。”

  武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帮不了。这些事全由杜佑山决定,我不cha手。”

  “你能帮的了!”夏威的手搭上车门,歪着脑袋盯住他:“凭你和杜佑山的关系,你求他,他还不会听你的吗?”

  “我没有义务替你们求他。”武甲被夏威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了,攥过他的胳膊搡出老远,扭头对小孩说:“你们快点上车。”

  夏威狗皮膏药状粘上来,堵住他的车门,“武先生,我求你!算我求你!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报复他,上回拿刀扎你的人是我,是我欠你的!你们要整整我,他真的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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