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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_恩顾【2部完结+番外】(215)

  乐正七挑重点词句念出来,大声吐槽:“回流大批文物?每年赞助考古单位巨款?出资保护修缮文化遗址?捐赠上亿文物?哈哈?义拍捐款和公益捐款累计……这是多少个零来着,个十百千万……”

  “乐正七!”魏南河打断他的话:“没你的事,别掺和。”

  “怎么没他的事?”杨小空无视面前的武甲和魏南河,和善地看向乐正七:“小七,你定,这个字我是签还是不签?”

  乐正七把信丢还给武甲,毫不犹豫:“不签。”

  杨小空这一方面是没指望了,武甲找遍杜氏原先的各方合作伙伴,愿意帮杜佑山的人了了无几,不是推来推去就是回避不见。魏南河一筹莫展,方雾出钱跑腿,他拉关系出面求人,来来去去始终没有任何进展,到了即将开庭依然束手无策。

  入秋的时候,开庭了,一审判决很快下来,巨额罚金自不必说,还有十二年八个月有期徒刑。杜家两只小贱崽子终于心疼爸爸了,抱着杜佑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号哭,旁边的人揪也揪不开,尤其是杜卯,谁和他抢爸爸他咬谁,在法庭里闹得不可开jiāo。

  白左寒截住意yù离席的杨小空,问:“你满意了?”

  杨小空不置可否。

  白左寒bī视着他:“偷我的钱,害我最好的朋友!这就是你和我在一起时gān的好事!”

  杨小空面上没有什么表qíng,还是不答腔。

  白左寒yīn测测的道:“我告诉你,杨小空,我白左寒是混账,但欠你什么也还清了!滚吧。”

  “您不欠我,我欠您还不行?”杨小空嗤笑一声,绕开他走了。

  十二年大抵算是人生的五分之一,从灯红酒绿中生生扯出来丢入高墙之内,杜佑山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家破人亡的年少时期,一无所有,只不过这一回他还失去了自由。

  律师在方雾的授意下上诉要求重判,虽然各方对重判是否会减刑没有太大把握,但好歹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武甲去看守所见了杜佑山一面,见他憔悴得不成人样,不由心急如焚。杜佑山对自己的处境已有所觉悟,他隔着铁栏杆拉过武甲的手,笑得比哭的还难看:“等我出来就快五十啦,儿子都该讨老婆了。”

  武甲的口气犹如在哄杜卯:“等着二审吧,别沮丧,不哭了。”

  “我没哭。”杜佑山抹一把红通通的眼睛,声音七拐八扭地说:“我这辈子总这么大起大落,又什么都没有了……”

  武甲拍拍他的脸,“怎么会呢,你还有儿子。”

  不提儿子倒罢,一提儿子杜佑山更伤心了,本来没哭,这下眼泪止不住哗啦啦的掉。他突然很后悔以前没好好对待两个小崽子,现在想对他们好一点都没机会,孩子转眼由小少爷变成与小孤儿无异的可怜虫,重蹈他的覆辙,其中辛酸艰难他最明白不过。

  武甲真是拿他没办法,劝道:“不是说不哭吗?别担心啊,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的。”

  杜佑山用力点点头,感慨自己好歹还捞了个武甲,真是上辈子积德,他把武甲的手捂在心口上,怯怯地问:“你以前说,如果我坐牢的话,你会等我……”

  武甲不回答他,转移话题,“我问你个事,那个东西在哪?”

  “哪个?”杜佑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武甲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观音。

  杜佑山了然,口语道,“我伪造了一个身份藏进银行保险柜……”

  武甲断然道:“哪一家?把它jiāo给我。”

  “为什么?”杜佑山不解:“那很安全,我jiāo了二十年的租金。”

  武甲截断他的话,柔声说:“jiāo给我更安全,你不信我?”

  “这话说的,我不信你还能信谁?”杜佑山想也不想,在武甲手上写下银行地址和密码,然后捏了捏他的掌心,严肃无比:“无论如何,务必帮我保存好。”

  武甲满口应承了,心里却打另一番算盘。

  杜佑山不顾看守员在场,低头吻了吻武甲的手背,可怜巴巴地追问:“你会不会等我?”

  “不等。”

  杜佑山搓着眼睛哭道:“我们说好的呀……”

  “闭嘴,不许哭。”

  杜佑山用两只手捂着脸哭。

  “受不了,”武甲扭开头:“你哭吧,我走了。”

  杜佑山腾出手来拉他:“你敢跟别人好,我出去绝对不让你有好日子过……”

  武甲愤慨地提高嗓门:“你都坐牢了还有脸威胁我?你当你谁啊?”

  杜佑山没话可应,唯有没出息地哭个没完。

  “你自私透了,从没为我想过,先是骗我等周烈,接着bī我等你,我真的很不愿意。”武甲说完这句话,眼神有些涣散,“十二年太长了,希望二审能少判几年。”

  杜佑山知道这番心酸之言的话中深意是肯定的,禁不住喜极而泣,“对不起……”

  武甲无奈道:“别哭了,看到你哭就烦,废物一个!”

  杜佑山悲不自胜,落泪不能自制。

  武甲心里不会好过到哪去,不过理智坚忍,只是微微泛红了眼圈,没让一颗眼泪掉出来,杜佑山这混蛋折腾了他半辈子,他们之间以怨恨和感激jiāo织的爱qíng是彼此的全部,恐怕今生都挣不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牢笼。

  杨小空留校任课后风评一度褒贬不一,不过他如今已经学会待人接物宠rǔ不惊,故而什么负面评价都影响不了他的心qíng。他接任课程初始,已退休的曹老担心他撑不起场面,回来协助他执教一段时期,他便仗着导师的面子向系里打报告,说雕塑系教室过多,他经过调查,发现雕塑系学生人均占有空间五平方米,储藏室多达五间,更有甚者,某些教授的个人办公室竟然有五十多平米,简直是làng费空间!然而,学院留给漆画专业的教室采光不好且不说,还特别狭小,学生人均占有空间只有一点七平方米,做一米以上的大创作不得不搬到走廊上去,yīngān房密封xing不够,用的是最原始的便携式暖气机,也不能容纳大张创作。

  曹老嘲讽道:“傻小子,你就别去自讨没趣了。学校盖起新校区才给间漆画室,纯粹是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还想要更大的?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杨小空笑而不言。可不是,纯艺的几个专业里属雕塑系最有钱有势,且不说教授,普通讲师开的都是宝马,你这个冷门专业的愣头青留校名额还是从雕塑系挖去的,没有给你取消这门课就不错了,竟然敢跳到昔日的各个老师头上去蹦跶?别以为你顶个古玩界两会会长的头衔就得瑟起来了,艺术界不卖你的帐!

  果然,第一次打报告没人理,杨小空第二次又打报告,字句诚恳陈述了自己的理由和恩师的长久期盼,这门课虽然是选修课,却几乎是学院每个纯艺学生都要上的课程,重在了解传统国粹和提高艺术修养,既然存在就理应办得更好,同时委婉地责问院领导处理如此失衡是不是过于偏心了?

  可惜,还是没人理。

  杨小空在学院走廊遇到白左寒,礼貌地qiáng扯起嘴角:“白教授,您好。”

  白左寒一手cha在口袋里,一手夹着本教案,绕过来戏谑地看着他:“亏你还能从始到终地使用尊称敬语,值得表扬啊。”

  杨小空不卑不亢:“谁让您是长辈呢?虽然我不屑理你,但还是有基本教养的,不过出了这个校门,你就连渣都不是。”

  白左寒冷冷地调侃:“说的好,既然你得学会为人师表,首先得给学生们带好头么,你看到我们雕塑系主任不是先站定后鞠躬,再打招呼的吗?他很快就要退休了,今后我是主任,你也得记得这么打招呼哦。”

  杨小空一阵窝火,“白左寒,我看到你就恶心,你还是辞职吧。”

  白左寒发笑:“我从来不因私人问题影响工作,你让我辞职我就辞职?小绵羊,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你当你是上帝啊?”

  杨小空垂下眼帘,避免被对方扑捉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过多qíng绪。

  白左寒掸掸他肩上的粉笔灰,做出爱护晚辈的姿态,嘴里却冷嘲热讽:“想从雕塑系挖教学空间?你以为会有人给吗?这个学院有一半教学楼是雕塑系捐资的,光我白左寒就陆陆续续捐过三百多万,后来为你跑关系又拨出五百多万,你出过一毛钱吗?凭什么要分给你?还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有我,你这个专业早就取消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稀罕我给你安排的工作,辞职自个儿出去闯……”

  杨小空不吭声,小部分原因是口才不如白左寒,大部分原因是无以辩驳。

  白左寒点起一支烟,轻笑:“没那个本事,就给我老实安分地教你的选修课,别不自量力。另外,让你的魏大师兄教教你刚进社会该怎么做人,我跟你不熟,教导后辈这种事就爱莫能助了。”

  “你说的对,我没那个本事辞职,但我要教学空间,就能要来,我要你辞职,你就得辞!”杨小空没头没脑地丢下这句话,板着脸走了。

  第179章 少年得志

  杨小空不再打第三次报告向学校要教学空间,曹老是与世无争的古董老头,屡次提出要求没人理,也就偃旗息鼓,可杨小空不样。

  市里的电视台找古玩界门面人物杨会长做节目,他般都很绅士地婉拒此类邀请,唯有次欣然前往,够场面话,而后自然而然转到文化保护问题,大谈特谈国的漆器:河姆渡文化朱漆木碗有七千年历史,汉代漆器更是中国文化里块不可取代的瑰宝,日本竟然厚颜拥有漆之国的称誉,们发展到今为何却路走下坡路?且不产业化的社会需求导致当下日用漆器步入死角,单划分为观赏品的漆画项,它作为种国粹文化,长时期局限于工艺品范畴,艺术家创新能力薄弱,传统漆艺和现代艺术结合迫在眉睫,但由于种专业在日益浮躁的文化氛围中无法产生qiáng大的经济效益,故而受到冷落,就像他任教的大学……

  话到此,到即止,让大批文化人去反思艺术界的现状吧。紧接着社会舆论让文化部门受不,责难校部,校部责难院领导,院领导责难雕塑系领导,于是那被名的“某些教授”白左寒主动让出办公室,雕塑系腾出两间泥塑室,打通重新装修,修整成间两百多平米的漆画实验室,yīngān房设施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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