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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生为我哭_暗夜行路【完结】(6)

  “是这样,你如果要动手术,术前和术后都是需要人照顾的,我自己住,但是离妈妈家很近,两居室,你住其中一间。如果术后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开始找房,行么?”

  他说的挺好听,怕我讹他房子翻脸么?无所谓,反正我决定捐肝给一个正常的优秀大学生,也算为社会做点贡献,顺便躲开孟昭,挺好。

  “噢。”我点了一下头。

  他开了一阵车,忽然有点犹豫地问“你哥哥他要不要见一面?”

  “你要是打算再找一个捐肝对象,你就去见他。”

  他立刻不说话了。

  我说“你特喜欢你弟弟么?”

  他说“大家都喜欢他。”

  “噢。”万人迷。把肝捐给一个万人迷,我不亏。

  “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我也会尽力满足。”

  我不想说话。坐在这个显好的男人身边,坐在这辆行使平静的车上,我觉得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好像是一个时空穿梭机,我离开了原来的乱七八糟的生活。

  孟昭,你他妈的去应付那些变态吧,老子不陪你了!

  跟关棋这个人一样,他的屋子简洁而时尚,井井有条。分配给我的那间房子,是他的卧室,他自己选了原来那个书房,没有chuáng,他说明天就去订个chuáng,今晚他睡沙发,我说,我可以先睡沙发,他拒绝,让我好好休息。

  我问他“明天就做手术么?”

  他摇头,说“没那么快。”

  他让我洗澡,问我有没有睡衣,我说我不穿睡衣我luǒ睡。他笑笑说,那家里穿什么?我说平常穿什么就什么。他走进卧室,翻了翻就拿出一套衣服,运动裤,T恤,还有一个连帽衣。

  “你穿这个。”他说“新买的,还没穿。”

  我推回去“不用,不用。”

  “别客气,这个舒服。”他又推过来。

  我看看周围,又看看自己的仔裤外衣,他是怕我脏吧?我接过来,走进了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上那裤子和T恤,屋子里挺热,我没有穿外套,走出来的时侯,他刚放下电话,抬起头看见我,好像突然不认识了一样,呆了一下,随即才说“洗完啦?”

  我点了下头。

  “看电视么?”他问。我走到沙发上,坐在那儿。他打开了电视,把遥控器递过来,“喜欢什么你就拨。”

  我平常也没怎么看,就乱拨。他问我“小孟,怎么突然想通了?”

  他坐的离我不远,此刻注视着我,我也看看他,他长得很俊朗,看上去就生活优越的样子,动作随意自然却大方有致,我觉得我在他面前,就好像土人一样。

  我动了一下嘴角,不想多说,只是说“你放心吧,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反悔的。”

  他笑着点点头。

  “你这么就把我带进家里,不担心什么?”

  他说“你都愿意捐肝了,这里的任何东西,你随便用吧。”

  真大方。

  两个哥,完全不同的两个哥啊。

  关棋后来跟我聊天,亲切温和的,问这问那,问得我都困了。我可能睡着了,有些迷糊的时侯,感觉有人好像把我抱到了chuáng上,我感觉下午的那个感觉又来了,我感觉那个串哥又出现了,我猛地踢了几脚,我大叫,你给我滚蛋!

  孟昭,你休想让我被男人上!被男人上过我就完了!我他妈的就真的要喜欢男人了!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黑暗,慢慢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我才意识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凄凉。

  我好像哭了,摸了一把脸,湿答答的。

  第7章

  我可能是被孟昭气疯了,才这么突然做了一个这么诡异的决定。住在别人家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一切都是陌生的,不习惯,也不想习惯,面对着陌生人,陌生的一切,陌生的生活,我觉得更加难以忍受。

  关棋原来在一个外企上班,他早上起来后,需要沐浴更衣,装饰妥当,才会出门。这种架势我在电视电影里见了不少,想不到生活里的确有这样的人。

  他衣冠楚楚地看着从卧室里光着脚穿着他的裤子和他的T恤,睡眼惺忪,一头乱发的我,依然亲切地笑“我去上班,你再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妈过来。”

  “她来gān吗?”

  “给你弄饭吃啊?”

  “不用了吧。”我摇头“我自己能解决。”

  “你今天要上班么?你一般上夜班吧?我下了班回来可以送你过去。”

  我靠着门框“你是不是怕我跑了啊?”

  他说“不是。”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要不就不答应你,答应了,我就不会变了。不就捐个肝儿么,你甭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来去自如,想去哪儿去哪儿,反正到点儿了跟你上手术台就是了,好吧?”

  “小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他看着我“很想报答你,却又不知道怎么报答,明白么?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恩人?

  我还能有这个职称?

  他忽然笑着看着我,“你脚上的,是真的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脚底上,反清,复明,你画的,还是……”

  “纹的,纹身!”我说。

  他想笑,我看出来了。

  我认真地说“你觉得可笑么?”

  “真的挺可笑的,我昨晚上做梦都在笑。”

  我一鼓气,随即又撒了,说“好吧……”

  我给我老板打了电话,说我这阵子先不上班了,老板一开始都没记起来我是谁,他手底下保安打手什么的一堆,当初我应聘的时侯,他是一扫一排,说这一堆儿都要。我是论堆儿的么我。

  我只好说,我是孟骁,平常站门口。

  他停了一下,说“噢,你啊。”

  他想起来了。

  “怎么了这是,一阵子不上班是啥意思,躲仇家啊,还是躲债啊?”

  这俩有什么区别么?

  我说“躲仇家。”

  “别惹到我这儿来啊。”

  我说不会不会。他把电话挂了。

  我这人其实挺负责任的,一个保安,人家管你来不来,不来就不来,还巴巴打电话过去,你以为你是公务员不上班要请假啊?

  我在街上溜达,然后,在地下坐地铁,觉得我像个无业游民。我看见一些放学的高中生,看着他们讨论着最近的考试qíng况,这才3点多,地铁车厢就跟罐头似的,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着有个抱了一摞新书,还说着刚才的考试题,有一个显然做错了题,一脸惆怅。

  不知道为啥,我挺羡慕他们。

  如果我有个什么牵挂的事儿,多好哇。

  背后有人扒拉了我一下“学生,下车么?”

  我一回头,是个中年男人,我摇头,往旁边闪了下身子,也没闪出去多少,顶多显示我不下,我那意思是让他挤过去,他奋力地把我挤向一边,我跟那几个真学生挤在一起,他老人家下去了。

  我后来又被挤下了车。

  手机在兜里嗡嗡乱震,我估计都是孟昭,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他。我的手机是他淘汰给我的,他的电话一来,就有一张他自恋的脸在那里跳啊跳的。我看了一会儿那跳着的脸,然后,电话断了,几乎马上,伴随着电话的振动,他的脸又跳啊跳的。

  我嘴里说“累死你丫的。”

  我看了一会儿孟昭跳舞,然后,手机又震,这次,是关棋。我把电话接起来。

  “小孟,你在哪儿?”

  “管得着么?”

  “该吃饭了,在哪儿,我接你。”

  我确实饿了,想起来兜里还有几十块,我抬头看了一下站牌,告诉他地铁站的名字。他说他在附近,20分钟到。

  我等在他说的出口,果然很快看见他的车,他把车停在我旁边,我开车门上车,他挺愉快地说“真巧。”

  “我想吃日餐。”我说。我想起来孟昭曾经大言不惭地说等他发财了请我吃日餐,那都是好东西,是高档人吃的。

  关棋问我想吃哪家,我哪儿知道,我说随便吧。

  他也没多说,随即打了个电话“lily,帮我订一下……”

  吃个饭要找秘书订位?

  去了我才知道,这个地方不订位这个点儿来根本就不会有地方,火成这样,而且,他居然还订到一个小单间,是日式的榻榻米,但是可以不跪在那儿,要脱鞋。我们进去,在特征明显的日本乐曲中坐在那儿,脚伸到桌下的空间

  “想吃点儿什么?”他递给我菜单。

  “不知道,我第一次。”

  “第一次啊?”他抬头看我。

  “是啊,第一次。你做主吧。”

  我说完,怎么觉得这话这么别扭。

  他熟练地点着菜,菜上来后,还跟我解释为什么点这个,怎么怎么好。我吃了生鱼片,天妇罗,寿司,最后还吃了一大碗拉面,多么好吃说不上,但是很新鲜,无论是日餐,还是环境,还是吃饭的感觉,都很新鲜。

  我还喝了酒,日本清酒,关棋教我把盐抹在杯子边缘,喝下去,感觉酒有点甜。

  我照猫画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果然是甜了不少。

  他说,有种洋酒也可以这么喝。

  我点头。

  “上次来这儿,还是跟关亮一起来的。”

  “噢。”

  “你刚才说好吃的那个寿司,是他的最爱。”

  “呵。”

  “他也特别喜欢吃日餐。”

  “……”

  “小孟。”

  “嗯?”

  “谢谢你。”他突然举起杯子。我愣了一下,他又说“谢谢你。”拿着他的杯子和我的砰了一下,我没有动作,他可能稍微有点喝多,他看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没有你突然答应,我们一家可能都得崩溃了。小孟,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喝多了,不能开车了。”

  他笑一下“小孟,你听我说,我们真的感激你。”

  感激感激。

  我是被孟昭bī的,又不是什么圣人,你感激我gān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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