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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着_暗夜行路【完结+番外】(29)

  我看着碗里的饺子,难以下咽。

  “听见没有!”老头儿敲我的饭碗。

  我说,爸,我姐那个事儿,纯粹是个意外,她不是……

  老头的心平气和立码消失殆尽,横眉立目地说,意外!那小子生生把她推下去,她流了产,你侄子就这么没了,叫意外?

  他不会推她的。

  你再也不可能有侄子了知道不知道?!

  什么?我没听懂。

  你姐以前堕过胎,这次,又流了,她没有可能再有孩子了!老太太沉痛地说。这都做了什么孽啊,跟你现在这个姐夫的时候,流过一个。跟了油条,她自己偷偷流过俩,这些都瞒着我们。到如今,才知道!

  我手擎筷子,什么也说不出了。纵然爱没有错,错的是,有些事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回旋余地,一点fèng儿都没留下。

  我不知道是怎么从家里走出来的,什么不能承受的东西一次来全也就罢了,偏偏一点一点地继续。他妈的有完没完?!

  我在楼下抽了一包烟,才进了许然的房间。徐冉不在,她还不知道我这个痞子已经被彻底打败了。许然侧躺着,手里拿着一本计算机书正看着。

  褪烧了么?那书过阵子看你会死啊?我冲他说。

  他从书看向我,似乎等着我说什么。我说不出。他笑着说,回来啦,痞子?

  心跟被捣了的蒜似的。我坐在他chuáng边。他看着我。我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那么烫了。

  吃东西了么?我问。

  姐熬的粥,我喝了。

  许然。我摸着他的脸叫他。

  啊?

  做一次。

  什么?

  做一次。最后做一次。

  他怔怔地看着我,我注视着他,我们两个都面无表qíng。心底燃烧着的,是无尽地悲痛。他慢慢掀开了被子,露出光洁的身体,我楞着,他说,脱衣服啊痞子。

  我疯狂地吻着他的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他闭着眼睛。

  我疯狂地抽送着,他闭着眼睛。

  我的眼泪狂飙出眼眶,他还是闭着眼睛。

  我躺在他身边,他闭着眼睛。

  我穿上衣服走出去的时候,他还是闭着眼睛。

  我在门口犹豫着,随即在屋里‘哐’地把门关上。我才听到从他躺着的chuáng上爆发出一阵低哑的哭喊,我看着他流满泪水的脸,我打开门,再次撞上,却几乎瘫倒在门口。

  我再也没有见过许然,他不在我家守候了,我们住得那么近,我们却连偶遇都没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他。我qíng不自禁地跑到了那家PIZZA店对面的咖啡厅,透过他看不到的玻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天,那个咖啡厅里播着这样一首歌:你在哪里?这些年来如意不如意?

  还快乐?还单纯?还美丽?

  时光如何对你?

  我在这里人海中的一座岛屿

  很平静风平làng静

  只除了深夜里回忆会疯狂来袭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如果可以就让我再见你

  美好微笑清澈眼睛

  好确定那次离只毁了我一个而已

  我很想你听见了吗?

  这是唯一我无解的困境

  那些过去不肯过去

  不管我后来遇见多少人

  只能叹息

  都不是你

  我只想爱你

  我哭了。我用手挡着两只眼睛,泪水还是从指fèng里流了出来。

  我假装让生活平静下来,定期回父母家看他们,和迟欣好久没有拌过嘴了。我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离开许然,才11天。

  我依旧和狐朋狗友出去饮酒作乐,只是,我突然空虚了,以前,我觉得我没追求,是个痞子。如今,我连痞子那点底蕴都没有。

  我可能被什么抽空了,原来,那一段感qíng,占了我体内的全部!

  程晖找过我一次,要我和许然和他一起吃个饭,我说我们没空。他说,那就算了。我说,你好好做一番事业,该成家成家,反正你也不是同xing恋。

  他没说话。说,迟愿,尽管你看不起我,我还得说,有些东西我是怀念的,很怀念。

  那你好好怀念。我说。

  我现在,不是也只有怀念的份儿了么。

  迟欣突然打电话,她说,油条要见我们。

  谁?

  油条!她保外就医。

  我突然觉得什么东西不对了。

  第18章

  和迟欣去油条家的路上,我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迟欣不时地看我,我目不斜视。她忍了很久说,迟愿,你怪我,对不对?

  你问这话,有意义吗?我把她噎了回去。她不再说话了。

  也许我们,都有一个预感,不好的预感。

  油条居然在自己的别墅里,保外就医,说的好听,无非是油条找了什么渠道打着幌子把自己从监狱里弄出来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油条出门欢迎了我们。他清减了不少,肥油似的肚子小了很多。

  他把我们带到了他家的茶室,据说当年这是专门为我姐弄的,我姐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不过我们还是走了进去。油条淡定地坐下了,在一套像模像样的茶具旁开始摆弄起茶道来,听说这是从福建学来的。第一拨茶被他倒了,又满上了一拨。然后说,来呀,喝。

  我们坐下。迟欣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几个月了吧?

  怎么不通知我们?

  还没到通知你们的时候,现在到了。他咧开嘴乐。

  你这话什么意思?迟欣问,转头看了我一眼。

  监狱我蹲了,命根子也没了,你还跟别人生了孩子,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出来后,我就忙活这些事儿来着。也算对得起我自己是不是?

  出来报仇来了?我说。

  没错。迟愿你还是聪明。不过有点晚。我实话告诉你说,程晖撞车,你家被人抢,都是我找人gān的。你以为我把什么都给了程晖了?我没那么傻!我的产业还大得狠,我还有的是钱,请得起人为我gān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程晖丫命大,那么撞都没撞死。你呢,你别美,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弄死你,不过,让你高高兴兴地活着,那是没门儿!

  他说罢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为自己的策划乐着呢。

  你怎么能这样儿?!迟欣叫到。

  你还问我怎么这样?迟欣,你说,你嫁给我以后,心有一天在我这儿吗?!那个怂货好在哪儿?几个钱就打发的主儿你就这么念念不忘?你是恶心我呢还是恶心你自己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背着我,把我的孩子流了,还不止一次!你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哪!他脸上的笑容没了,悲痛yù绝!

  迟欣脸上yīn晴不定,我想,她至少觉得对油条有点负疚感了。果然,过了一阵,她说,对不起。

  油条楞了一下,这大概是头一次,迟欣跟他道歉。

  迟欣!你丫就牛吧。全天下人都欠了你的,你丫就牛吧你!

  我想起我把他的后代绝了,心里比较后悔和郁闷。我说,油条,那次事件是个意外,我没有想那么绝。

  他冷笑着看我说,你的事儿过会儿再说。

  迟欣,他接着对我姐,听说你又怀了个孩子?后来突然没了,是吧?

  迟欣看了我一眼。

  没了好啊,这才公平吗。你不要我的孩子,也不应该要其他人的,这才让我心里平衡啊你说是不是?那一推如何?立竿见影啊。

  什么?我和迟欣同时惊了!

  是你找人推我姐!我大声问。怪不得迟欣说有人推她,原来,真的有人。

  没错啊,听说你姐还和人争执着呢,一转身,正好给一下。你说你迟欣,挺着个大肚子还跟人吵架。你不是这样儿啊,不是装高贵装得韵事着呢吗?啊哈哈……怎么样,你流了我的孩子,我也让你流了其他人的,你没什么话说吧?

  迟欣的脸煞白!她的两只手紧紧扶着桌子角儿,生生地使劲。油条很满意她的表现。

  于是,他又转向了我。

  迟愿,你断了我命根子的事儿,我们也得算算。

  我说,那你上次不打死我?或者让我绝了后? 以前常常有人跟我说,油条不是省油的灯,今天我算领会了,他可以一步步实现他的报复计划,一个也不放过。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我发现啊,你的命根子,不在你身上哪。他瞟着我的下身。

  什么意思?

  你的命根子,是那个小子吧?

  什么?!我一下蹿起来!

  你为了他甩了程晖,为了他揍我要10个人上我,为了他听说连命都不要了,为了他绝了我的后。这没错吧?

  你把他怎么着了?他今天叫我来,显然他已经进入了计划。

  你不是为了他被人gān了报复我么?我再给你机会报复啊?我要让你知道,你的报复,只会让他更惨!

  他在哪儿?!我纠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抻起来。

  别急,急也没用,急也来不及。他昨晚已经被我们弄来了!

  ‘我们’?我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大脑,好像要从任何空隙喷发出来,可整个脑袋没有空隙。

  唉,我是没这个能力啦,我那些兄弟也挺累的,不过,我不能置之不理呀,所以,我用了这个,他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那上面沾满了血。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哈哈大笑,指着我满嘴是血地说,迟愿!你看,差一步你就疯了!

  他在哪儿?我的声音已经劈了,我想我已经疯了。

  怎么样?我这一系列活动不错吧。人人有份,人人到位,哈哈哈。他在狂笑着。

  够了!迟欣突然站起身对着油条。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我和李杨结婚一个月的时候,我发现怀了孕,怀孕时间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油条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和他结婚之前,我们还没有上过chuáng。

  油条的嘴角慢慢往下放。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补偿,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给你。谁知,你自己不要。

  油条瘫在地上,彻底垮了,他不住地说,迟欣,你骗我,是不是,你骗我,是不是……

  迟欣哭了。

  我揪着他问,许然哪!

  地,下,室。

  第19章

  在那个yīn暗有微微光亮的地下室,我看到了伏在地上的那个人,全身赤luǒ,满身伤痕,他脸朝下地趴着,他的周围有一滩血迹,是顺着身上和大腿内侧滑下来的。我扑过去跪在他身旁,抱起他,让他的脸转向我,青紫,鲜血,也在他的脸上。

  许……然……我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是哑的,因为和着夺眶的泪水。许然,睁眼啊,许然……我对不起你啊,许然。我一声声地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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