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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压麦芒_Dr.Solo【完结】(24)

  我之所以犹豫,还是因为凌霄,因为这个代言来得不明不白,总让我心里没谱,感觉怪怪的。

  满腹心事地回了更衣室,更衣室里已经没人了,关上灯后的更衣室有些暗,我也懒得开灯,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凌霄卖了,又在帮凌霄数钱,我啥都不知道,他们让我gān嘛我就gān嘛,这种感觉着实有点憋屈……

  唉,怪我这人心太软,见不得国家队有难,更见不得凌霄为难,连老胡那个讨厌鬼,我都挺不愿意看他在厉睿面前拉下脸面陪吃陪逛的。这个钱看来只能我赚了。

  我起身想去开灯换衣服,就听见更衣室的门开了,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大部队都在食堂呢,怎么还有人进来啊?探头出去一看,吓得我立刻背贴墙壁,妈呀,是凌霄!

  我现在的站位在更衣第二排柜子后面,原本是要绕去开灯的,凌霄从大门进来,并没有看见柜子后的我,估计他也以为更衣室里没人,毕竟灯都没开。他进门后也没有开灯,直接走去第一排柜子前,脱了上衣。我从柜子后盯着他的背影,左右为难,这个时候走出去打招呼太扯了,等我意识到等他换完衣服再打招呼更扯的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躲在柜子后面了。

  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在凌霄光luǒ的上身,姨太太说错了,他身上是有伤的,不深,但是在不开灯的qíng况下,ròu眼也能看见一道道长长短短的痕迹。抬手换衣服的时候凌霄停了一下,低下头,似乎是牵动了腰身上最长的那道伤口。

  我见他低头注视伤口处渗出的红色,整个人静了下来,将手上的衣服放回敞开的柜子里,在长凳前坐下,开始给伤口上药。

  腰身上那道伤口从腰侧一直延伸到后腰,他扭过头去也看不到,我心想完了,这妥妥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节奏啊,我必须挺身而出去给他上药了!凌霄这时冷不丁站起来,我以为他发现我了,却没有,他只是转身走向身后的一排衣柜。

  然后在我的更衣柜前停下来。

  不知他要gān什么,我的心蓦地悬在半空,像被一根qiáng劲的弹簧拽着。

  凌霄有些迟疑地抬起手,试着拉了一下我的柜门,我的柜门从来不锁,自然是一拉就开了,他看着柜门“吱呀”一声滑开,竟像是有些意外般愣住了。

  我衣柜的柜门后挂了一面镜子,他大概是打算用镜子好方便上药吧。

  然而我还是很惊喜的,凌霄竟然知道我的柜子是哪一扇,竟然还知道我柜子里有镜子。我现在就想回去狂摇老七的肩膀,告诉他凌霄知道我的柜子是哪一面,还特么知道我柜子里有镜子!

  不过老七大概会回我,你丫每次换衣服都要在柜子前左照右照照个不停,谁不知道你柜子里有镜子啊!

  也许事实就是这样吧,但我还是挺高兴的,至少这说明在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凌霄以前,他的眼睛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我的。

  凌霄站在镜子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傻看了一会儿?才把那面不大的镜子取下来,坐回长凳上,抬起手臂,低着头,有些费力地上着药。

  上完药他将镜子原封不动地挂回去,合上柜门,换好衣服,离开了更衣室。

  更衣室的门关上,门外没有动静后良久,我才松了口气。要登上这座冰山,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百倍,他的所有qíng绪我都只能捕捉到一点点,我完全不了解他,昨晚我才从他身上感到那股莫名冷硬的戾气,可就在刚才,当他若有所思取下镜子的那一刻,我又觉得他仿佛从冰山变成了雪原,虽然寒冷依旧,但是柔软而辽阔。

  我无从得知他那些捉摸不定的qíng绪是为何,这个人对我来说既迷人又神秘。

  还很遥远。

  换好衣服,我也打算走了,谁知一拉门就傻眼了。门没开。我又拽了两下,依然纹丝不动,我开了灯,检查门锁,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凌霄把我反锁在更衣室了!

  ***

  “喂喂,老七吗?快帮我个忙,我被关在更衣室了!”

  “哈哈哈哈,你翻窗跳下来呗!你不是属猴的?”

  “谁跟你讲我属猴的?我属狗啊!”我抓狂地拉开窗户往下看,这是三楼啊,小爷我是击剑运动员,又不是跳水运动员!

  我就知道老七这人不靠谱,和他说话不下猛药不行,我就是快被人捅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危机意识,事后只会在我坟墓前哭天喊地,自扇耳光,后悔莫及。

  我佯装紧迫地道:“没跟你开玩笑,我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这下老七总算答应来救我了。我估摸着凌霄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更衣室的,就提前找门卫拿钥匙好反锁上门,钥匙应该是还给楼下门卫室了,我让老七先到楼下拿钥匙。唉,恐怕得在这儿待上一会儿了,也不知道食堂里还能给我留下点啥。

  我仰躺在凌霄坐过的那张长凳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还能闻到云南白药的味道。我以为老七从食堂赶来,总得磨蹭一会儿,哪知道五分钟后我就听见门响了,我坐起来,胸中一阵感动,七哥的心中是有我的啊!

  我等在门后蓄势待发,大门一开,便张开双臂:“七哥我爱死你了——”

  “了”字没说完我就囧大发了。

  凌霄站在门外,差点被我抱个满怀。

  ☆、第 28 章

  可怜我两只手臂都伸出去了,撞见凌霄那张带着薄汗、冷冰冰的脸,又只得缩回来,好似在举手投降,别提多尴尬了。

  凌霄闭口不言,我自然得解释:“我……我刚在更衣室睡着了。”

  “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都到这个份上,我也瞒不过他了,只能认栽:“……你怎么又回来了?”

  凌霄说了声“忘拿东西了”,越过我走进更衣室,从柜子里拿了什么揣兜里,面色不霁地走出来:“走吧。”

  我前脚刚踏出门,凌霄就把门“砰”一声在背后带上,冷风扇得我后背一阵钻心凉。

  那双如点墨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扫,沉吟了一会儿:“你还好吗?”

  如果你能再温柔一点的话……我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凌霄看我一眼,似yù言又止,转身走开了。

  我只好努力收拾起这个烂摊子:“本来看见你进来的时候我是想打招呼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看见你在上药我就没好意思开口了。”

  我走在后面,凌霄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我借用了你的镜子,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我的东西你尽管用!我乐意你用,就是……”我斟酌着用词,“你身上的伤,是打比赛时受的吗?”

  凌霄没说话,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他下颚的线条一点不放松,我猜这也可以看做是冰山的心qíng晴雨表了。

  我说:“我都听说了,我没想到地下……”

  凌霄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会儿我们已经下楼了,外面人多,这事是不能声张,我压低声道:“我没想到你们刷的这个副本难度这么大,你看你这周又要去刷副本,作为你的队友和……朋友,我有点不放心啊。”

  “我答应过你刷完这轮就不刷了,不会食言。”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刷啊?”

  凌霄皱眉瞥我:“你去gān什么?”

  “不gān什么,我就看看,好心里有点数。”我说。

  凌霄停下来,转身看着我:“如果我遇到很qiáng的对手,你也不可能上场帮我打,如果有人把我划伤了,你也不能怎么样,就算我被打趴在擂台上,你也只能看着,你去有什么意义,你想心里有点什么数?”

  “……”

  我能说什么?我半个字都蹦不出来!怪我脑子转得没他快,合该被他堵得gān瞪眼。

  凌霄冷硬的眼色稍缓了几分:“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毕竟我的脸事关你的身心健康,终身幸福。”

  愣了半晌我才回想起这个典故的出处,这么久以前的一句戏言,他倒是记xing好!

  如果这是在开玩笑,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失败了,我目视凌霄兀自走远的背影,狂受打击,恨不得现在脚边有个易拉罐,能让我一脚踹飞天。其实但凡他能停一停脚步,回一回头,我也不至于如此沮丧了,可他就这样一直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甚至都懒得确认一下我是不是还在后面……

  ***

  一回宿舍我就兴师问罪,老七大呼冤枉,说是在食堂门口遇到凌霄,就多留了个心眼,问了一下训练馆那边锁门没。

  “我也是担心你整我嘛,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老七说,“哪里知道我跟凌霄说你有幽闭恐惧症,他就立刻回去给你开门了,我还跟他说不用这么急,你八成是逗我们玩的,他说万一是真的呢!你别说,凌霄这个队长当的真够意思!”啧了啧,又问,“所以幽闭空间恐惧症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你跟我说说呗,你七哥我一直挺好奇的……”

  好奇你妹啊!你平时jīng得跟个什么似的,现在你跟我说你能把我随便编的借口当真?!

  难怪凌霄要问我好不好,原来是真以为我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啊。唉,这人面冷心热,我怎么就不晓得装得虚弱一点,这点心机都没有追哪门子汉子啊!

  晚上我百无聊赖地刷着贴吧,今天一天太挫败了,自拍都没有勇气,就想着去为新人们指点指点迷津吧,抢救一下这种失败感,偶然间发现一个帖子在首页被顶得蛮高,点进去一看,居然又是八卦凌霄的!

  靠!他不就是人长得帅一点,击剑水平高一点,哪里得罪你们了,要这么没玩没了地扒?

  本来这并不是一个八卦贴,帖子的名字叫“高手来鉴定一下,这是凌霄吗?”主楼放了一段比赛视频,看上去是国内某场青少年佩剑比赛的视频,年代有点早,导电服后还拖着长长的电线,看现场规模,应该不是全国级别的比赛,更像是地方赛?

  视频一看就是私人录制的,视频上既没有选手名字,也没有录到比赛前后选手的脸,就中间一小段比较jīng彩的对攻。不过其中一名选手的剑风确实酷似凌霄,看完我觉得这八成就是凌霄了,毕竟我对他的风格还是很熟悉的。帖子下面还有人猜是我,我心想这也太没眼力见了,小爷我的风格是很华丽的好吗?这么xing^冷淡的风格一看就是凌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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