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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压麦芒_Dr.Solo【完结】(8)

  ☆、第 9 章

  老胡说要给我们积累比赛经验还真不是chuī的。训练馆里已经搬来了电子裁判器,还设置了回放录像,除了没观众,看上去还挺那么回事。当然仪器都是我们搬的,还没开始比赛呢就累得半死,老胡抱着手臂在一旁瞎指挥,一会儿让我把裁判器搬到这边,一会儿让我挪到那边,尼玛一个计分器,又不是招财猫,放哪儿不是放,还讲风水不成?

  我好不容易搞定了裁判器,想下去热个身,老胡又发号司令了:“乔麦、凌霄,你们俩去试试灯的接触好不好。”

  我回头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胡挑眉:“怎么?让你为队里做点事还摆脸色?年轻人不就该多做点事儿吗?你看人家凌霄说什么了吗?”

  老胡让我看我就看,凌霄已经把无线电探测器cha在佩剑下和金属衣后了。一想到要和凌霄互刺了,我看他比赛这么多年,还没在他身上试过一剑呢,这史无前例的第一剑让我也有点紧张起来,顿时不敢怠慢了。我忙把设备在剑柄后cha好,想对凌霄说“好了咱们试试吧”,一抬头见凌霄已经朝我走过来,手上轻甩着那柄佩剑,柔韧的剑身仿佛银亮的鞭子,发出“呼呼”的破风声。

  “准备好了吗?”凌霄问我。

  我心说这还要准备啊,就见他手腕一翻,佩剑“呼啦”一甩,剑尖如同鞭子样甩刺到我胸口。

  那一下仿佛过电一般,我瞠目结舌捂着胸口,心说不是吧,一般这种比赛前的试刺大家不都是轻轻在衣服上点一下的吗?

  虽然这一下甩刺只是形式大过内容,并不痛,但是想想还是挺气人的,这种花式撩胸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站在教官面前被调^教的下等兵。

  嗯,往好点儿想,兴许是调戏呢~只不过如果我问教官“长官你在调戏我吗”,教官肯定会正直地答我“不,那是你的错觉”。队糙就有这么闷骚。

  老胡在那边无动于衷地说:“嗯,灯亮了。乔麦,试试你的。”

  老胡让我试我就试,要不是穿着击剑服,我都恨不能挽起衣袖,甩他个乾坤大挪移,然而凌霄就大大方方站我跟前,摊开手示意我随便戳。

  我心虚地上下打量他,如打量一株银装素裹的白杨,犹豫到底要在他身上哪里下手的好,举棋不定时手中的佩剑很不争气地……往他胸口轻轻点了一下。

  “灯没亮。”老胡说。

  “啊?”我说。

  老胡不耐烦:“啊什么?灯没亮!让你刺你就重点儿刺啊!这个装置比较老了,没那么灵敏,七尺男儿像个小姑娘似的,他又不是你老婆,你还怕把他刺坏了?”

  我心道你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呢?你说这话凌霄不妥妥把账记我头上啊!

  我心累得不行,对凌霄说了声“对不起哈,那我再刺一下”。

  “嗯。”他倒是大度。

  我照着他胸口又刺了一剑,抬头,凌霄没什么表qíng,我又回头,没瞧见灯亮,却瞧见老胡的皱脸:

  “乔麦你刚学佩剑吗?!”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用力不小了好吗?明明只要轻轻一刺就能亮灯的,你这机器我看才不是什么老化,分明都能进火葬场了吧!

  尼玛刺的不行,劈的总行了吧!

  我扬起手臂就要往凌霄身上大刀阔斧一斩,凌霄却忽然反手抓住我的手。

  完了完了,我就说人生气了吧!一定以为我故意在整他,这不是要给我一个过肩摔什么的吧?他这招擒拿还没接下招,我已经配合地扭过身子,以求把损伤降到最低。

  凌霄拽着我的手,并没有把我的手反剪到身后再将我一脚踹跪在地上,只是提起我的手腕端详,末了说:“你没cha紧。”

  我扭头,才看见探测器的cha头从cha座里滑出来一小截。

  “乔麦!”

  老胡在咆哮,我重新把cha头cha上,没想晃了两下就又松了,果然是设备的问题:“换一个呗,”我朝老胡耸肩,“这两个不匹配。”

  老胡让高大胖去拿一套新的探测器过来,高大胖磨磨蹭蹭地去了,我回头看凌霄,想顺便唠嗑两句,结果人压根不搭理我,转身就走了。等高大胖把新cha座拿来,我cha好设备,跃跃yù戳,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要戳的人。

  最后是在比赛录像那儿找着了凌霄,队糙大人一个人坐在显示器后,大家闺秀般文文雅雅地叠着二郎腿,半弓着背,正专注地研究慢放视频。我心想他还对这个感兴趣啊,还蛮可爱的,要是不来击剑队,应该是个十万个为什么型的工科男吧。

  我不动声色绕到他身后,抬起佩剑往他肩上一敲:“嘿,看什么呢?”

  凌霄一愣回过头来,红灯亮了,亮在显示屏里,亮在他略带错愕的眼睛里,养眼睛得很。

  别小瞧我啊,哥哥我也是会用赛前战术的人~

  ***

  准备就绪后,老胡让我们列队,队员们布置完剑道又调试完录像,一个个累得灰头土脸,腰酸背疼地站成一排,听老胡说明比赛流程。

  开篇都是老官腔,不管怎样先把我们贬一通再说,说我们训练还不够认真努力啊,让我们瞧瞧人家花剑重剑的队员们啊,讲道理,人家训练的时候我们在训练,人家没训练的时候我们也在训练,怎么瞧啊?反正blahblahblah了半天,没刺也能挑出根长得像刺的骨头来。我极力忍住一个哈欠,还是被老胡点了名:

  “乔麦,打哈欠就大胆地打出来。”

  “报告教练,没有打哈欠!”

  “那你刚刚嘴张那么大gān嘛呀?嗷嗷待哺啊?”

  队列里的人都笑起来,我答:“打的是喷嚏,被我憋回去了。”

  老胡被我噎得哑口无言,厉害吧?和老胡顶嘴得讲求技术,你不能和他硬来,他就盼着你顶嘴,等你顶完他就会笑眯眯地打发你去扫厕所或者蛙跳。

  老胡咳嗽一声,放过了我,对大家道:“比赛现场你们都看到了,以后的比赛都会照这个样子来,我简单地说明一下,你们有些人应该都知道了,这次比赛我们分两组进行对抗,每组六个人,念到名字的出列。乔麦、高大鹏、彭宇宗、严诚、章庭。”

  我在A组,凌霄和老七分在B组,虽然分了组,但是比赛时的对手都是老胡参考个人实力指定的。譬如我和凌霄对战,老七就和高大胖成了对手。所以表面是团体赛,但和正规比赛的团体赛没什么关联,这种对抗赛不讲究策略,纯粹是实力的比拼,哪边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凌霄的实力我心里也有底,这场比赛中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我觉得就是老胡了。丫竟然要当裁判,妈的还有比这更黑的吗?!

  比赛开始后我们席地而坐,我刚往地上一坐,屁股都还没落下呢就听见老胡喊:“第一组,凌霄、乔麦。”

  有没有搞错啊,都不抽个签什么的?而且我们两个不应该压轴吗?!

  我看向那头的凌霄,他显然也才刚坐下,不过什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提剑走上剑道,我只好也起身。

  在剑道上检查装备,这回确定把那坑爹的二手无线电探测器cha紧实了,我瞧了一眼剑道那头的凌霄,他正戴上金属面罩。

  看着黑色的面罩扣下来遮住他的脸,我的心一下就静了,这下剑道那头站着的不再是凌霄,不再是冰山又闷骚的队糙,而是我日日夜夜渴望战胜的对手。

  我向他走去,他向我走来,十五岁那年在电视上惊鸿一瞥,六年后,我们终于彼此行礼致敬。

  “En garde。”

  “Prêts?”

  听过无数遍的裁判词,从发音不伦不类的老胡口中念出来,依然有着让我立刻进入状态的魔力。

  馆中雅静,我看向凌霄,还有悬在我们头顶的横幅——

  提剑风雷动,剑气震四方!

  “Allez!”

  ☆、第 10 章

  和凌霄jiāo锋的过程并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相反,可能是初次jiāo手的缘故,我俩开局都打得相对保守。

  我看过凌霄几乎每场比赛,知道他虚招少,熟知他gān净利落的剑风,可此刻在剑道上直面真人,不禁感慨他比我想象中还更沉稳。平常我还跟老七调侃过凌霄,说他“好好一风华正茂美青年,打起比赛来像个下象棋的老头子”。现在我正被这个披着美青年皮的老头子牢牢掌控,他越是沉稳,那种迎面而来打不破、捅不穿的压迫感越像是bào风雨前的蓄力,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包裹我。

  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时快时慢,额头还沁出了汗,也不知道凌霄是不是和我一样,我不怕压迫感,也不怕输给他,怕的是我这边是bào雨倾盆,他那边还和风细雨。

  第一局还剩45秒,目前我们打到第六剑,比分3:3。至少分数上我并不落后。能不能在第一局拿到领先事关心理上的优势,我打算无论如何要先下一城,而凌霄似乎也和我英雄所见略同,比赛在这最后几十秒进入了相持,连续五次双灯互中后,离第一局结束还剩二十多秒。

  这次我改变策略,在老胡喊下“Allez”的瞬间启动,攻其不备!凌霄应了我一剑格开我的剑,我顺势擦边想要偷手他的手臂,可惜意图被看穿,他抓住我进攻的时间差一手漂亮的抢攻,压了一个很低但步幅很大的弓步,手中佩剑闪电般掠过我肩膀,却在最后一刻偏离了得分位置。

  我迅速退后,拉开距离紧瞄着凌霄黑色的面罩,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无碍于接收到他平静而qiáng大的注视。

  刚在他剑下逃过一劫,我却并不觉得庆幸,我一退后,凌霄就开始了连续压上,一时间我只能频频后退防守,然而凌霄的攻势一旦打出气势如虹,我所有反攻的企图都被他一刀刀一剑剑地晃开、挡掉、拨开、劈掉……

  脑子告诉我要伺机反攻,要不然被他一路压到底就完了,可是身体却好似被钳住了,他把你压进一个bī仄的空间,使你无处伸展,防卫的本能也让我的防守动作快过我想要反攻的意图,反攻迟迟打不出来。

  我急迫地寻找着他的空挡,就在这时凌霄的进攻戛然而止。

  “乔麦。”

  剑尖就抵在我鼻尖,一滴白光从月牙形的护手处流淌下来,针尖般刺进我的眼睛。透过黑色的金属面罩,我好像听见凌霄低声叫了我的名字。

  电光石火的进攻后突来的停顿,仿佛溺水后又突然将你拽出水面,在那一秒我本能地抗掉他的剑,一剑刮在他持剑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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