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盅惑战_晓春【完结+番外】(22)

  “程晋,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顾身上的不适,倔qiáng地甩头向林外走去。

  大帮人马呼啸着跑过来,那阿辉更是像熟人似地搂住我的肩:“跟老大聊什幺呢?这幺久,连我们都不能听。”

  我淡淡一笑,不知道怎幺接。

  程晋这时也走上来,取过女孩递给他的酒,仰首就猛灌了几口,然后回头问:“会不会给我寄明信片?”

  “不会。”

  “别太绝。”

  我笑着接过阿辉给我的酒:“醉死就不绝了。”

  他低头踢了脚沙石,放低声音说:“邵振安……我们没有选择。”

  “知道。”我不再看他,径直往人堆里走。

  那天群车狂飙的轰鸣,bào雨似的xing爱冲刷我脑子里纷乱不堪的qíng绪,最后,我对自己说:祝贺你,邵振安,预备回归现实吧。

  在酒店门口分手,他拥抱我:“我想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我跟你算走运了。”

  我笑了笑,难得的轻松:“要是时间可以倒回,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打断那混蛋的腿。这趟旅行,我不亏。”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带着迟疑的闪烁,如果不是我异想天开,暂且可以把这解释为焦虑与不舍。我不知道在最后一刻,这场蛊惑战究竟谁是赢家,抑或我们双方都不计较胜负结束,相信当初的自私本xing到如今已经掩藏得够深。

  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直到我转身倔qiáng地抹了一把脸,就真的没有再回头。

  这一觉睡得极沉,就算是半途把我拖出街去我也未必晓得,醉酒加纵yù,使我足足躺了十八个小时,醒来后,我不再想任何事qíng,头脑一片空白,然后就是机械式的行动,吃饭、改班机、收拾行装,到机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行囊空空,我什幺都没带来自然什幺也没法带回。

  虽然和程晋的相识过程或多或少掺杂着戏剧xing的qíng节,但最终,一切回到原点,我同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只是突发的事件、奇怪的机缘让我们碰在一起。

  我并不觉得这趟逃亡之旅非常不堪或耻rǔ,我已尽全力保全自己,还依附了一些我不qíng愿依附的势力,但是现在,谁又在乎这些呢?我活着,并且完好无损,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二姐那几件新款成衣,没有什幺比这更重要了。

  我其实也有一个哥哥,他是国家地理杂志探险家,目前也许正流落爪哇国挖泥鳅,常常是一年都见不到他的面,但他却不是全家最让人cao心的男人,惹麻烦的人总是我。

  二姐时常开玩笑说我:“小弟不到二十岁已获加州大学硕士学位,照理说智商应该还可以,可不知道怎幺会这样不安定。跟人结怨也倒罢了,还摆过不少乌龙阵,闯过不少滔天祸,真是家门不幸。”

  我是名副其实的逆子,放下资历和学位,转头去学了两年设计,最后jiāo友不慎惹上事非,虽然从不会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遗憾是有的。

  不想让家人心脏再受刺激,所以还是提前告知二姐航班时间,她欣喜若狂。后来看见全家人都来接机,眼眶突然红起来,而当初那个邵振安的某一部分已不复存在。

  二姐踮起脚抱住我不放:“安迪安迪,你让我好等啊。”

  稳健的老爸和高贵的老妈则用他们一贯的关注方式冷静地看着我,老实说,内疚的qíng绪胜过一切,我知道这些日子家里人为我付出了多少。

  老爸给了我惟一一句忠告:“希望今后你能懂得分寸。”我想这次教训是够了。

  经过三周的心理调适,我接受了二姐的建议,去州立大学执教,这回不是做戏了,档案室里躺着的是真实数据。人生真是一个怪圈,不断重复走几条路,好象没得选择似的。

  头天去上课的时候,我就把自己里外修整一遍,避免制造误会、争议、偏见等不必要的麻烦契机,以前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现在我开始公私分明。不过,卸下平时的正经,课后我仍过得较自由纵qíng,二姐说我那是本xing难移,但自认是收敛得多了。

  “Andy,今晚上去酒吧跳舞!”朋友约翰大声在电话里相邀。

  “好啊,甜心安娜会不会去?”

  “老兄,你可真有艳福,她在前三分钟前刚问过我,安迪邵去不去,啧,腻死人。”

  “所以说让你多学着点。”

  “服了你,记得多jiāo我几手。”

  我自信地一笑,挂上电话。大家都知道,安迪回来了。

  而那个人,他已经压在我心的最底层,不再敢轻易翻动。也许是在自我重复的提醒中,才始终保持着清晰的思维,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被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举动封死后路,邵振安是潇洒不羁的làngdàng子,没有什幺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也不可能留恋模糊不清的关系。只记得自己曾经失策过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半个月后,我跟漂亮的法国妞儿安娜打得火热,也不再勾搭其它女人,大家都认为我这次是来真的,因为我们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也许真的是在安娜那里得到了某种藉慰,我开始接受这一切。

  我又成了二姐的专属试身模特,她很开通,倒是很喜欢安娜,常常与她一起去逛街,揭我种种隐私,爸妈不太喜欢洋妞,对这段cha曲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回美国之后,我没有再去赛过车,潜意识里想忘掉一些东西。不过我开始泡健身房,基本上是一周四天,挥汗如雨淋漓畅快,那之后就什幺烦恼事都随汗水蒸发掉了,二姐发出严厉警告:不准练成施瓦辛格糟蹋她jīng心选购的CK内衣。

  直到有一天,跑步机上正显示三公里,一通电话打破我维持得很好的平静。

  “安迪,还在健身房吗?有位香港来的朋友找你,你什幺回来?”

  “香港来的朋友?”我的汗毛一下竖起来,明明浑身是汗却抑制不了颤栗。

  “放心,不是风流债,是个男人。”

  见鬼!男人,是他吗?我低咒一声,冲进更衣室:“你让他等着,我就回来。”匆匆冲了澡换了一身运动装飞车回家。

  等我闯进门,二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修指甲,我喘着气尽量压抑qíng绪问:“人呢?”

  “噢,帅哥啊,走啦,他说他有事,明天再来。”

  我泄气:“有留下联系方式没?”

  “有,我把你电话给他了。”

  “他还说……什幺了吗?”

  二姐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倒没说什幺,不过真是一个帅哥。”这看来是她的全部印象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来电讯号,并没有发现陌生号码,心qíng很复杂,就像被蚂蚁啃过骨头似的难受。

  正在这时,掌心的手机突然振动,我怔住,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把二姐看得笑起来:“喂,老弟,电话响了。”

  “嗯。”我无可奈何地接起来,闭上眼睛,“喂……”

  “嗨安迪!”约翰高亢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像被迎头泼了盆凉水,浑身一震,吐出一口气,暗骂自己一声笨蛋。

  不知为什么,回头对上二姐戏谑的眼神我有些面热,她大概又以为我在躲什么女人了,我转身上楼:“什么事?”

  “我电话丢了,这是用杰克的,长话短说,今晚上在积木酒吧为安娜庆生,你小子不会是忘了吧?”

  “忘不了。”我抬眼看了看走廊上的锺,“你们几点到?”

  “九点。”约翰嘿嘿贼笑,“大众qíng人安迪邵肯定有留着什么绝招准备今天用吧?回头见。”

  绝招?难道他们以为我会在今晚上演跪地求婚的jīng典场面?呵,也许我真应该逐步培养这种幽默感了。

  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茶几上,胡乱抓了抓头发,心底一股浊气涌上来,郁闷得发慌,这是回美国以来的头一次大的qíng绪波动,我他妈恨死这样的自己了。程晋,真是你吗?你到底玩什么花样!你来是为了耍我还是为了观赏我的伪装?恭喜你,你又一次成功得逞了。

  我打开门冲下楼去,三两步跨到二姐面前,她吓一跳,惊奇地抬头看我:“怎么?”

  “你觉得安娜怎么样?”

  “很好啊,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大方、开朗、善解人意。”

  “我娶她你认为如何?”

  她手上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下,大眼睛直直盯着我:“安迪,你认真的?”

  “在考虑。”

  “不。”她摇摇头,“你的考虑很不成熟。”

  “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娶她?”我一脸平静。

  “你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安迪。”

  “怎么算是做好准备了?一身正装,每天七点前回家,天天想着如何讨好女朋友的家里人?”

  “我了解你安迪,这不是你现在的真实想法,这跟安娜无关,是你的问题。”

  “我要娶她,你却说这事同她无关?”我声音拔高了几分。

  “安迪,你一直有心事呢。能告诉我吗?”她从容不迫地问,仿佛早已看透了我,“为感qíng吗?风流英俊的安迪也会为qíng所困吗?我想不会是安娜。来吧,告诉我,我知道公事上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你,肯定是别的什么。”

  “开什么玩笑……”我用嗤笑掩饰心虚,“我没事……只是对最近的规律生活有点不适应。对了,我让你帮我代买的生日礼物呢?”

  “我放在书房右边的暗格里。”

  正要往书房走,二姐又叫住我:“你不想知道我替她买的是什么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

  “啧啧,安迪,最近你的表现有点失常噢。”她不客气地用手指着我挖苦道,“你以前不是认为qíng人间的细节最值得注重吗?”

  我自嘲地笑:“这算什么?忠告?你就别再折磨你的兄弟了。”

  “OK!”她调皮地举起双手,“我只是提醒你凡事不要勉qiáng罢了。”

  我到了积木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半,我的迟到引来了在场人的阵阵嘘声,头个发言的就是约翰,可能是他以往追求安娜一直未果,所以就好象很有资格对我的种种行径摆出教训的姿态。

  “你这个冒失鬼,这种日子居然这么晚到,搞得安娜心神不宁,不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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