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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见_秦三见【完结】(35)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但那一刻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大脑。
我又想起从前,或许柏林和江洛以前一直过着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如果没有柏林出轨并且染上艾滋这回事,他们现在应该也还是维持着这种状态。
亲密又疏离。
没有xing/生活的他们,这些年,或许都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不禁想,如果我是柏林,我能否经得住诱惑,能否真的受得了无法占有爱人。
我想,我也做不到。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圣人,有的只是不断膨胀的yù望。
但如果是我,不会选择柏林走的那条路。
他们都没有尝试过去跨过那道坎,只因害怕失败就放弃了,这只能算作自食恶果。
易礼说,江洛的病不是不能痊愈的,只要他自己配合,还是有很大的几率完全治愈。
只要他自己配合。
如何配合,我清楚,他需要去爱一个人。
“怎么了?”
我被他的问话拉回了思绪,站在门口看着双颊绯红的他说:“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吧,等会儿还得吃药。”
他点点头,站起来,自己摸着额头说:“好像没有那么烫了。”
我看着他进了卫生间,揉揉脖子,把刚才那些胡思乱想都从大脑里移除。
我很担心江洛会爱上别人,那样的话,他还不如一直爱着我弟弟。
又在江洛的新家待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他要跟我一起去公司,被我拒绝了。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陪你。”我把体温计塞给他,“自己量一□□温,等会儿给我发信息告诉我一声。”
我拿着钥匙出了门,他满脸失落地站在门口看我。
“回去吧。”我揉乱了他的头发,“今天不扣你工资,但是晚上我过来的时候你如果还在发烧,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我说完就走了,心qíng大好。
走到车边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
“妈。”
“你gān嘛去了?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这才想起忘了告诉她我来江洛这里的事,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地说:“在朋友家里住了一晚,他生病了,没人照顾。”
“朋友?”我妈问,“男朋友?”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如果是那就好了。
“不是,只是个关系很好的同事。”我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先不跟你说了,晚上我可能回去的也会晚一点儿,你跟我爸别等我。”
“我们可不管你。”我妈说,“你别只忙工作的事,有空也去看看江洛,他刚搬新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不说你也得想得周到点儿!”

李洛2.0

不用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但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并非工作狂,只是自从柏林去世之后,就开始尽可能地减少独处的时间,因为每当这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去胡思乱想。
柏川哥走后,我也渐渐退了烧,缩在沙发上看着陌生的房子发呆。
我想念之前生活的那里,有可爱的叔叔阿姨,还有我把爱偷偷藏在他身上的柏川哥。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耻透了,男友不过去世半年多,我就已经移qíng别恋了。
每当想起这个,我就无比痛恨自己。
起来找手机,此刻我需要易礼。
出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因为不确定柏川哥会不会突然回来。
犹豫过后,还是出了门,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应该留一把钥匙给柏川哥。
给某个人自己家的钥匙,这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qíng,就好像自己捧着一颗热乎乎的心jiāo到了对方的手上。
这极具暗示功能,但,想必柏川哥并不会多想。
毕竟,我们是做过半年时间的家人的。
他当我是家人,我就只好打着家人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yù。
也挺幸福的,不是吗?
跟易礼约了见面,就在他的办公室。
他下个月就要回加拿大了,什么时候会再来是一个未知数。
对于我的病qíng,他说这是一场持久战,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但这变化不足以证明我好了,或是即将痊愈。
易礼说:“你需要恋爱,这个病只靠我们俩是没办法让你彻底好起来的。”
可是我只能沉默不语,因为我想与之恋爱的那个人,偏偏是绝对不可能的人。
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无望的爱,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恐怕要辜负易礼的期望了。
“你啊……”易礼收拾着桌面的文件,撇撇嘴对我说,“为什么那么不勇敢呢?你看看我,明知道……”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易礼看向我,歪着头,像是认真地将我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没事,只是觉得,我们都挺可怜的。”他耸耸肩,“你比我还幸运一点,但遗憾的是,你比我更蠢。”
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折成了纸飞机,对着我飞了过来。
我躲了下,纸飞机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江洛,我跟你说,有时候勇敢地迈出一步,你会发现,你所以为的,全都不是真的。”易礼非常认真地说,“就好比,你以为邢柏川不爱你,但其实,你们俩正玩着互相暗恋的游戏。”
听到“互相暗恋”四个字,我紧张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的心思都被易礼看了去,却不敢承认,柏川哥或许也和我一样。
确实,面对易礼,我们所有的小心思似乎都在不经意间就被看透了,他太懂得察言观色,他甚至比我们自己还了解我们。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敲响了易礼办公室的门。
我们一起向门口看去,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徐钊。
我跟徐钊一直没怎么好好聊过,我总想躲着他,他似乎也在忙别的事qíng。
尤其是,我现在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想起那个电话,还有电话里粗重色/qíng的喘/息声。
“你怎么来了?”
我转向易礼,有些震惊。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又是怎么认识的?
易礼的脸色不太好,我很少见他眼神里带着慌张。
“江洛?”徐钊没有回答易礼的问话,而是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在场的我们三个,每个人心里都满是问号。
我看到徐钊手里拿着的钱包,那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往年都是亲手送给他,今年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导致我根本不想跟他见面,于是就同城快递寄给了他,没想到,他真的在用。
易礼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
“你今天不是有事?”他问徐钊,声音有些发抖。
我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捕捉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气息,与此同时,当时接了徐钊电话的那个男孩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重现,并且与易礼的声音重合了。
生活无数次向我们证明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无数次告诉我们,本以为只有在八点档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桥段,其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我们都是被生活玩弄的可怜虫。
易礼有些慌乱,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将徐钊推出了门外。
他靠在门上,跟我对视着。
“你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吧。”我想起易礼跟我一起买的那个钱包,可能在别人眼里有些惺惺作态,但我确实心疼起了易礼。
我想起他提起自己所爱之人时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又想到他刚才的反应,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我跟徐钊的关系,心里突然愧疚起来。
“你别走。”易礼抓住我的手腕,沉了沉气,说,“我没事。”
徐钊在外面敲门:“易礼!开门!”
易礼皱着眉看我,咬住了嘴唇。
这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平时张扬乐观好像无坚不摧的心理医生也被打败了,心里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爱而不得,多悲哀。
我站起来,打开门,对一脸茫然的徐钊说:“我要跟易礼出去,麻烦你先把他借给我。”
我说完,回身拉着易礼就往外走,完全不顾易礼是否愿意。
我想,易礼帮了我这么久,现在他的心结,让我试着帮他打开吧。
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虽然爱qíng的路不是那么顺利,但好歹走过来,总是会遇见让我愿意相信未来的人。
当初的柏林,后来的柏川哥和易礼,我乱七八糟的生命中,是他们在拉着我往前跑。
一个人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里,就像以前等柏林下班时一样,今天我等的是柏川哥。
下午的时候,跟易礼聊了很久,两个人在包厢里,明明他比我年纪大,却抱着我“哇哇”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很敏锐,也很敏感,徐钊对他是坦然的,两人从认识开始,就无比坦率地说着不爱。
但徐钊是个坏人,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他明明说着不爱易礼,却贪恋着易礼温柔的关怀和炙热的爱。
其实,更准确地说,他是在无耻地消耗着易礼的爱。
易礼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xing格,不到最后一刻,就不会放弃争取。
所以,两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jiāo往着,徐钊似乎是把易礼当做了一个发泄的工具,无处安放的感qíng和xing/yù,统统塞给了易礼去承受。
“他对你这样,你为什么还那么坚持?”我问。
易礼说:“爱qíng这个东西是最没道理的,我明知道他不爱我,也明知道他坏,可偏就控制不了自己犯贱去爱他。”
我想,我能懂他,只是觉得徐钊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
聊到最后,我跟易礼做了一个约定。
“我去追求柏川哥,你去忘了徐钊。”
这是一个多么好笑多么幼稚的游戏,但我跟易礼一拍即合,两人的手心贴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无趣的生活总要有些刺激的挑战才能被称作是人生。
其实,这是我们俩始终渴望着的,只不过没有一个借口让我们去迈出那一步。
不管是暗恋还是单恋,都让我们心里充满了委屈,想要解脱,就只能勇敢一把。
所以现在,我坐在这里,发了信息给柏川哥。
【邢总,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为你点了杯咖啡,不过你要是来得太晚,可能就凉了。】
发完这条消息,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心怀鬼胎的坏蛋。
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但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柏川哥却迟迟没有给我回复。
我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咖啡。
突然,耳边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
我抬头看过去,柏川哥正笑着站在窗外看着我。
突然间,外面的路灯亮了起来,他的笑容也变得更暖了。
我也对他笑,指了指对面的咖啡,示意他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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