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宇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但生意依然平和，“我现在很忙，暂时回不去。你好好安慰齐轩。他现在是最脆弱也是最无助的时候，既然你选择了他，就应该好好抓牢。”
凌哲宇绝口不提苏洛一个字。
凌凡没想到凌哲宇这么镇定，镇定得他都开始怀疑凌哲宇根本就不在乎苏洛。
挂了电话，凌凡走进卧室，齐轩额头全是汗，一直在叫着苏洛的名字。
凌凡刚走到chuáng边，齐轩猛地坐起，吓了他一大跳。
“苏洛!”齐轩疯了一样将凌凡揉在怀里，力道很大，怀抱却非常温暖，仿佛“苏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粘得那么紧，深怕失去。
没到半分钟，齐轩又像是嗅出了什么，一把将凌凡推开，用力太大，凌凡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你不是苏洛!”齐轩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人。
凌凡气红了脸，“我当然不是苏洛!你看清楚!我是凌凡!曾经救过你性命的凌凡!”
这一吼，齐轩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方才的激情慢慢退却，俊脸变得冷漠。他没有再看凌凡，掀开被子，兀自起chuáng。
凌凡急道：“你去哪里?”
齐轩：“找苏洛!”
凌凡吼道：“他已经死了!”
“啪”，齐轩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地抽在凌凡那张俊美的脸蛋上，生生刻印上五道指痕。
“凌凡，你很想他死吗?是他救了你的命!”
凌凡被抽得一愣，好半晌没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瞪起愤怒的双眼，“齐轩，别忘了，我也救过你的命!”
齐轩定定地看着凌凡，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凌凡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救命之恩，我会用一切偿还，但这一切，绝对不包括苏洛!”
凌凡脸上血色一下褪尽，看着齐轩离去的背影，颓然坐在地上。
齐轩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找人。他去了曾经生活的别墅，别墅里没有一点灯光。
自从跟苏洛分手后，家政阿姨再没来换过冰箱的食物，也没人来打扫过，桌子上积起了灰尘，客厅里，还残留着他们最后一次打架的痕迹。
齐轩上楼，走进苏洛的卧室。明明，曾经无数个夜晚，他趁着夜色潜入这个房间，将那个人狠狠按在身下，尽情驰骋，可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却觉得这个卧室很陌生。
他甚至不知道chuáng头柜里藏着他们的照片，甚至不知道书柜里有一叠厚厚的肖像画，全是他的画像。每一笔每一画，起落之处像是还残留着绵绵情意。
苏洛似乎喜欢画他的luǒ体，将他的肌肉纹里和人鱼线画得唯美又令人想入非非。每一根线条似乎都包含着对这具躯体的无限留恋。
肖像画的下面，是另叠设计稿。
上面画着很多图案和饰品乃至珠宝。有袖扣，有手链，甚至有内裤的样式……
齐轩猛地一惊，从chuáng上跳起来，奔入自己的房间，将苏洛曾经送给他的礼物一一翻了出来，穿的，戴的，甚至还有几套没有品牌他一直没穿过的西装……
齐轩看着摆满一chuáng的东西，捂住了脸，现在他才知道，这些都是苏洛亲手设计甚至亲手制作的，却没一样被他好好珍视过……
原来，曾经，他是那么爱他……
而自己，又gān了什么……
齐轩无助地坐在地上，拥着那一堆礼物痛哭出声，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
哭完，齐轩又像是想起什么，直接冲到苏洛住的小区。
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他只知道苏洛住在哪栋楼。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苏洛肯定回家了。可他不知道苏洛住那里。他跟疯子一样，一层一层，一家一户地去敲门。试图把苏洛挖出来，被惊扰的邻居都骂他是疯子，保安很快就将他拦下，替他查了业主资料。
保安认识这个人，甚至还拿着报纸对比着他的脸，最终他送齐轩上楼，他说，“苏先生准备卖掉房子，所以在我们这里留了一把钥匙。”
齐轩猛地回头，盯着保安，“他打算搬走?”
保安安抚住想要逃跑的神经，硬着头皮说：“大概一个月前，他就已经在找接手的人了。”
一个月前，那是他跟苏洛分手的时候吗?
苏洛本来就打算这样悄悄地离开他的吗?
保安开了门，齐轩冲进去，找遍了每个房间，喊得嗓子都哑了，回应他的只有静静的空气。
保安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说：“苏先生真的没有回来。他也许已经走了。”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保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
齐轩跟个盗贼似的，开始翻箱倒柜，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最后，他只在抽屉里找到几根验孕棒……
齐轩看着验孕棒看了良久，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慢慢清晰起来。
似乎，曾经该有一个人说：“他现在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这三年，他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不在乎他，至少要在乎这个孩子的性命……”
齐轩再度疯狂了，他找到了一堆小衣服小玩具，找到了几本育儿经……
“齐轩……你这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我就是畜生，我害死了苏洛，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我连畜生都不如!哈哈哈……”
***
苏洛睡得不太安稳。凌晨的时候醒过来，隐隐听见钢琴声。
苏洛循着声音下楼，在一间音乐室里看到了凌哲宇。
凌哲宇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听起来很是愉悦，苏洛勾了勾唇角，走过去。
凌哲宇就像是嗅到了他的气息，蓦然回首，粲然一笑，犹如月芒星辉，令人怦然心动。
苏洛大方地坐到他身边，凌哲宇弹完一曲，将曲谱翻了几页，示意苏洛，两人一起合奏了一曲欢快的悲伤的天使。
曲罢收手，凌哲宇伸手抚上苏洛的额头，“嗯，已经不发烧了。想吃东西吗?”
苏洛点头。
凌哲宇亲手为苏洛煮了汤，两人一起吃了夜宵，再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苏洛觉得很奇怪，明明之前还觉得陌生的人，现在竟然真的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一样默契。
苏洛只是刚动了一下手指头，凌哲宇就帮他换了台，苏洛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凌哲宇将他抱起，轻手轻脚地送回房间。
吴皓看着凌哲宇将苏洛抱进房间，便跟了进去，毫无意外，看到凌哲宇在苏洛的额头落下一吻。
凌哲宇只是一个抬头就看见吴皓，一点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何不妥。
吴皓也将自己的情绪掩得一点不剩，轻声说道：“我要给他量一下体温。”
凌哲宇非常客气地看着吴皓，“吴医生照顾苏洛已经很辛苦了，这么晚了，你还是去睡觉吧，我会照顾他的。”
吴皓却说，“凌先生昨晚就熬了一个通宵，应该注意身体。”凌哲宇几乎包揽了照顾苏洛的所有事情，贴心得像是苏洛最亲密的人。明明吴皓才是苏洛的兄长，此刻站在他面前，竟然反而像个外人。
凌哲宇笑得依然很有绅士风度，“无妨，这点我还受得住。”
吴皓再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只好乖乖回房睡觉，但第二天，天没亮，他又过来了。
苏洛睡得很沉，凌哲宇握着他一只手，趴在旁边。门一开，凌哲宇就警觉地抬起了头，明明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
看清楚来人是吴皓，他扯了扯嘴角，“这么早?”
吴皓只是冲他点点头，笑容不深不浅，随即走到chuáng前，探了探苏洛的额头。嗯，已经彻底退烧了。
“早饭是谁准备的?”
凌哲宇：“你需要什么?”
吴皓：“苏洛喜欢吃jī蛋羹，瘦肉粥……”
凌哲宇放下苏洛的手，看了一眼那张还被包扎着的脸，“我知道。”说罢，起身亲自做早饭去了。
第033章
早餐桌上，吴皓对凌哲宇说，“我想给苏洛做一个全身检查……”吴皓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凌哲宇已经堵了他的后路，“需要什么检查仪器，我马上叫人送过来。”
吴皓：“……”
苏洛和果子也都抬了头，看着凌哲宇，这样劳师动众不太合适吧?
凌哲宇笑得很温和，解释道：“凌氏旗下有医疗器材公司，跟很多贵族医院都有合作。”
吴皓说，“我想检测苏洛的血样，这些我一个人做不了……”
凌哲宇回道：“助手今天下午就能赶过来，吴医生别急。”
这下就连果子这么没有防备心的人都看出点苗头。他代替苏洛说道：“怎么好这样麻烦凌先生?吴医生的医院也不远，又有直升机……”
“我是担心齐文修的人。”凌哲宇摆正脸色，“这次又让齐文修给逃了，那个接应他的人可不简单，我的人查了这么久，都没能查出他的身份。”
按理齐文修从齐氏被赶走，应该无权无势，甚至没几个钱，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角色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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