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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火光中走来_耳东兔子【完结】(64)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这话对夏晚是个打击。

  怎么就突然有女朋友,她觉得林陆骁高冷,不容易接近,就温水煮青蛙,想要透过林启去接近他,谁知道前阵子林启出了那事儿,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天才音乐家名声都臭了,她也不敢再去找林启玩儿。

  没了林启,就没了见林陆骁的理由,憋了好长一阵,好不容易找了源头想找个时间跟他看场电影。

  他居然跟她说他有女朋友了!

  这比直接拒绝她还来得伤人,就他忙成那副狗样,哪来的时间找女朋友?

  夏晚是不信的。

  她不信,林陆骁也没办法,只能把她号码拉黑了,就怕被家里那小丫头看见。

  这么想着。

  忽然就想回家了,想抱抱他的姑娘了。

  见他出神。

  张医生给他贴膏药,随口问:“转职的事儿怎么样了?”

  林陆骁回神,也没多说:“还行。”

  张医生把膏药给他按严实了,“听老孟说了,你前阵面试不错,在政审了吧?这段儿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进大队,也省得你老孟叔天天搁我跟前儿念叨。”

  林陆骁淡淡扯嘴角,不作声。

  张医生淡瞥他一眼,又道:“别嫌我们唠叨,这都为你好,你呀这xing子得收收。”

  又是一车骨碌为他准备好的话,听得他耳朵都要长老茧了,“孟叔又派您做说客了?”

  张医生叹息一声,“你们这帮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除了明杨老老实实在特种呆着,你们几个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为人父母的辛苦了,长辈有些话,不中听,但实用,行了,我也不是说你啥,你们自己的事儿还是你们决定,多回去看看你爸就是了。你爸这人别看嘴上硬,心软的很,你要真想让他接纳你们,多陪他喝喝酒聊聊天,沈牧就比你会来事儿,没事儿还能找老人家下下棋,聊聊天,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回家就说要结婚,人不拿扫帚赶你都是给面子。”

  林陆骁下班回家之前回了一趟老宅。

  林清远背着手站在院外,见他提着两壶清酒过来,倒没什么表qíng,转身就往里头走,这小老头就这样。

  林陆骁喊住他,“爸——”

  林清远顿住脚步,回头厉喝一声,“大呼小叫gān什么?!”

  林陆骁没理他,径自进门,给他放好酒,“张秘书呢?”

  林清远哼一声,“出去办事儿了。”

  “要不要喝两杯?”他提议。

  林清远冷淡地望着他,冷嘲:“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是改迂回路线了?”

  林陆骁挠挠眉,“您倒是喝不喝?”

  死小子。

  还不耐烦上了。

  “喝!”林清远大手一挥,快意道:“为啥不喝!”

  俩父子话都不密,林陆骁从小也都随了林清远的xing子,坐在一起喝酒,也就闷声灌。

  期间过程啥也没提。

  林陆骁仿佛真就单纯来陪他喝酒。

  反而是林清远自己提起了他的母亲。

  俩父子支着一张小桌子,坐在院子里,一颗老藤数下,傍晚的夜风chuī得叶片直恍,飘落几张缓缓停停。

  一片落在桌角,停住,风chuī了一下,又往下坠。

  林陆骁目光收回。

  林清远喝酒上头,俩颧骨红透,一对比,林陆骁就显得青白了许多,但意识很清醒:“我刚入伍的时候认识你妈,你妈那时没什么正经工作,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一直没给分配,她就一个爱好,爱唱戏,一次下乡,我就看见你妈在一个很破旧舞台搭子上,唱得是《女驸马》当中的经典一段儿。”

  林清远微眯眼,仿佛又看见多年前那个明眸皓齿小姑娘穿着英气bī人的驸马装,踩着莲花步,唱着那调——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我当时就觉得,谁家姑娘生得这么俏。”说到这儿,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

  林陆骁安静听着。

  “我那时刚入伍不久,要钱没有,要地位也没有,兵种也是最没出息的,后来你妈跟我好上,以你外公外婆的地位自然是拼了死的不同意,我也知道你妈跟着我准吃苦,我哪舍得让她吃苦,我听从你外公外婆的意思,决定跟你妈分开,结果那时你妈刚查出来怀了你。你外公外婆差点儿没把她打死,那阵其实挺痛苦的,要没你妈坚持,也许就没你跟林启,我没你妈的勇气,跟你妈好上后,所有队里的领导和战友都用一种眼光打量我,攀高枝儿,觉得我是攀高枝儿,别人戳着你妈的脊梁骨,说我入赘,我这人脾气拧。”

  林清远无奈地笑了下。

  从小到大,林陆骁别提多清楚林清远的拧了。

  “你妈要嫁,我不肯娶,我没勇气娶,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攀高枝儿,最后还是你妈偷了家里的户口本,拉着我去领了证。一辈子,婚纱照没拍过一套,婚礼没举办过,后来有了好日子,也都仰仗着你外公那点儿人脉,最后人家还是给我套了个攀高枝儿的高帽,不满和气xing全撒在你妈的身上,渐渐,你妈受不住了,提出要离婚,我不肯,拖了大半年,你妈哭着求我,我用你高考的借口又拖了半年,可你妈一天比一天瘦,最后终于在你接到军校通知书那天,去领了离婚证。我后来总想,如果那时没遇上你妈多好,也许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就没有后来这些事儿了,至少人现在还活着。”

  林陆骁清楚记得,那时他还在军校,刚户外拉练结束,二十公斤负重跑完五百里,人疲惫不行,沾枕就能睡着,结果指导员一进来就点他的号,“家属找,挺急的。”

  他身上的军装也没来得及脱,一边跑还一边琢磨是哪位家属。

  林启在国外,林清远是绝对不可能来找他的。

  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站在岗哨那个瘦瘦的少年是林启,他还挺欣喜,上去就给人一个大拥抱,“好久不见。”

  结果林启趴在他怀里就使劲儿哭起来,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乌央央地说:“妈没了。”

  那一下,人就懵了。

  在反应过来,他连假都没请,直接跟着林启跑去了医院,害得门卫大爷追了一路。

  人生第一次成长应该是算那次。

  等母亲后事处理完,他回学校已经是三天后,刚到门口,就被教员逮住拉倒cao场,罚他负重跑cao五十圈。

  那时年少气盛,不服气,抻着张脸,不声不响一句话也不说,加上三天没睡,盯着俩熊猫眼跑完了五十圈。

  教员扯着嗓子问他:“知道错了没?!”

  他站的板正,面色也平静,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一旁的队友看的gān着急,私底下喊他,“你认个错,认个错。”

  xing子使然。

  他怎么会觉得他有错,从小就跋扈惯了,哪儿有错了?母亲逝世,他去看一眼,处理后事,哪来的错?

  教员又厉声吼,“没觉得错,就再去给我跑五十圈。”

  他就是不说话,闷声又跑了五十圈。

  教员被他气得脸色铁青,第一次遇到一个脾气这么轴,这么硬气的刺头兵。

  同时又觉得刺激。

  不可否认,往往就是这种兵带起来更带劲儿。

  林陆骁那时也气,觉得这部队忒没人xing,好像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一下就被人击碎了,国家,军人,梦想,好像都不是他想象中那个样子。那一阵过的忒颓废。

  后来,等他自己带了兵。

  才醒悟。

  军人,只有两字,纪律。

  随时战备,随时等待,随时冲锋,随时牺牲。

  ……

  林陆骁回家的时候,以为南初会把门锁了。

  钥匙刚一抻进去,啪嗒,锁开了,他还跟个小孩似的在门口乐了下,进去换了个鞋,丢了钥匙。

  卧室门虚掩着。

  门口亮着晕huáng的壁灯,像是给他留的。

  小姑娘缩成一团躺在chuáng上。

  他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人走到chuáng边,坐下,两手撑在枕边,俯身去亲她。

  从发顶,一路吻下去。

  额头……

  眉毛……

  睫毛……

  眼睛……

  然后觉得不对劲儿,湿漉漉的。

  林陆骁心下一慌,按亮chuáng头的台灯,把人从被子里拨出来,低声唤她:“南初?”

  外头温度凉。

  他整个人包括身上的冲锋衣都带着凉气,吻到她眼睛里的热气儿心就咯噔一下,以为是今天这事儿吓到她了。

  南初睡得正迷糊。

  一睁眼就看见林陆骁那张放大的俊脸,半身还赤luǒ,肩上白绷带,直接去推他,“你回来gān什么?”

  林陆骁把她抱出来,蹭蹭她的脸:“不想我?”

  “想屁。”

  两人相处久了。

  南初倒是学了不少林陆骁的粗话,绷着脸骂人的模样到让他莫名觉得心软。

  “我明天有一天假,可以陪你。”

  南初不领qíng:“哦,我明天有通告。”

  林陆骁直接钻进被她睡的热烘的被子里,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去亲她,“推了。”

  “不——”

  半截话直接被林陆骁堵住。

  做两次就老实了。

  ……

  在xing事上南初是大胆的,林陆骁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力道怕弄疼她,结果小姑娘抻着脖子告诉他,“我要在上面。”

  林陆骁顺着她将她反过来。

  就这么骑着来了两次。

  昨晚,林陆骁把她抱进浴室洗澡。

  没控住,在浴缸边上又来了一次。

  等他把南初擦gān净放到chuáng上,都已经是凌晨三点。

  ……

  第二天睡醒。

  林陆骁六点准时醒,下楼买完早餐,跑完步回来,去哄南初起chuáng。

  南初又是一巴掌,“你好烦!”

  林陆骁眯了眯眼,“你不是说今天还有通告?”

  南初没理他,索xing翻了个身继续睡,身上未着寸缕,修长嫩白的腿从里头抻出来,压住深色的被套。

  等南初自己起来。

  林陆骁已经闲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脸色挺臭,手里握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挑着频道。

  见南初出来,目光也没转,就牢牢盯着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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