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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峦【完结】(8)

  贫穷滋生出腐败bào力,在国际外jiāo舞台上类似于“菲律宾总统给奥巴马打了三次电话,奥巴马三次拒接。”这样带有耻rǔxing质的外jiāo事例被广为流传,这个国家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们生活在极度贫困中。

  梁鳕也是那百分之五十以上之一,不不,她比那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还要来得糟糕,在这个国家,黑瞳huáng肤的她是拿不到任何政府补贴。

  十九岁那年夏天,飓风席卷菲律宾西南部,君浣那场飓风中离开。

  那场飓风过后,名字和鱼有关的梁鳕开始害怕水,十九岁那年夏天君浣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梁鳕常常和君浣说“我们到最后肯定会分手。”这话开始仅仅是被她当成玩笑话来说的,后来她就不说了,因为她怕说着说着就成真了。

  但不说就等于没有了吗?不不,它在心里越发枝繁叶茂。

  终于,那个晚上,她拾起那个老话题“君浣,我们到最后肯定会分手。”“为什么要等到最后,现在就可以分手。”“好,那现在就分手。”

  次日,他如常出现在她学校门口,接过她的书包,瞅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皱眉“昨晚去偷红薯了?”。

  十天后,那场飓风忽如其来,飓风把她卷到河流当中,他奋力把她往河岸上托,她和他说“君浣,我们到最后真的会分手。”

  他在她耳边轻声叱喝“再说这样的傻话我就……”

  她坐在河岸上,看着翻腾而过的河水,喃喃自语着:就怎么样啊?就怎么样啊……

  随着那个葬礼的到来“就怎么样啊?”变成永远的谜团。

  假如很久的以后,某天在某个陌生小镇,也许她会对着同样在等车、坐在一边的陌生旅客说起这件事qíng。

  陌生脸孔的旅客听完递给她纸巾,安慰着她:你的恋人会明白的,你当时说出那样的话是为了让他放弃你,那时,你们的体力已经出现了严重问题。

  不,不不,亲爱的,你不要被那女人的眼泪给欺骗了。

  君浣从小在海边长大,他海水都不怕他会惧怕河水?为什么会选择在那样的时刻说那样的话,无非是想证明我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胡说八道,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相信我真的想和你分手了吧?

  为什么会想分手?因为她向往白墙红屋顶的宿舍楼,向往常青藤爬满的校园围墙,向往赤脚踩在糙地上轻声朗诵但丁的《新生》。

  两滴眼泪沿着眼角,背后响起脚步声时它们来到她腮边,抹了一把脸,它们便了无踪迹。

  温礼安从梁鳕身边走过,梁鳕放缓脚步,十几步后她和他保持出数米距离,再小会时间过去,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更远。

  走完那片蕉麻林,已经不见温礼安的身影,梁鳕心里松下了一口气。

  梁鳕住的地方紧挨着哈德良区,数百间由废弃学校改成的平板房是哈德良区比较特殊的存在。

  那里居住环境比哈德良区的条件要好一些,但要住进那平板房一个月需要缴纳八十美金的房租,大多数住户为单亲妈妈,能住进平板房的也是天使城较幸运的女人,她们遇到还算有点良心男人,每个月可以收到自己孩子爸爸寄给她们的“赡养费。”

  一旦,有人从平板房搬出去,就意味着孩子的爸爸没再给她们寄钱。

  梁鳕在那片区域住的时间比较长,从房租五十美元时期到八十美元时期,而她的邻居来来回回换了数十拨。

  要回到住处就得经过哈德良区,走完那条垂直小巷就到她住的地方了。

  远远地,梁鳕看到那间绿色屋顶的房子,哈德良区的房子比一般房子矮,只要稍微踮起脚,就可以看到房子屋顶,某天她回家时无意间抬头一看,那一抬头间,触到满眼翠绿。

  那天,她在那个绿色屋顶下站了小会时间。

  后来再从垂直小巷经过时,梁鳕有时候会踮起脚尖抬头看一眼那方绿色屋顶。

  此时梁鳕手里还拿着麦至高给她的名片,指尖轻触名片表明,名片材料质地极好,这种质地在菲律宾应该买不到吧?

  名片以英、中、法、三种语种阐明主人就读学校和联系方法,最终,梁鳕目光落在那行粉金色字体上:斯坦福大学。

  这世间,有些人穷尽所有也无法得到他们所想要的,即使那些在一部分人眼中再寻常不过。

  “吱哑”一声,梁鳕手重新垂落到腰两侧。

  绿色屋顶的主人要出门了,小巷空间十分窄小,也就仅能容纳两个人经过,低着头脚步往着左想让出一部分路,当感觉到挡在面前的yīn影时已经晚了,都想让出一部份路不约而同选择左侧,结果两个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装着数据单的透明纸袋掉落在地上,白底粉金色字体的名片在紧随其后,覆盖在纸袋上。

  倒退一步,找到支撑点,抬头,那一眼,梁鳕心里凉了半截,嘴里下意识地:“温……温礼安。”

  那声开门声,再结合温礼安不久前和塔娅说的那句“我还得回家拿单子。”梁鳕猜到绿色屋顶的主人是谁了。

  去年冬天,这个房子住着的是面容疲惫的女人和有着很营养不良特征的小女孩,不过那时房子屋顶还没被漆成绿色。

  梁鳕和君浣第一次遇见时她六岁,君浣七岁,再次遇见时她十三岁,她十五岁时他正式追她,若即若离了两年,他和她确定关系。

  确定关系后她免不了被他拉着往他家跑,期间,梁鳕遇到温礼安的次数加起来应该不下三十次。

  次数听着也不算少,但除了打招呼之外,她和温礼安说的话少得可怜,最初她曾经尝试过和温礼安套近乎,但每次都是无果而终,君浣那弟弟更像是漫画家笔下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美丽少年。

  眼前的男孩还不足以熟悉到她对他发出这样的关切和好奇:“温礼安,你这么会住在这里。”

  闭上嘴,把滑落在脸上的头发别于耳后,借此来缓解那份尴尬,抿嘴、弯腰,一只手先于她之前捡起那张名片。

  名片和着透明袋子被温礼安一并捡起。

  第7章 天使城(07)

  名片和着透明袋子被温礼安一并捡起。

  温礼安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名片jiāo还给她,梁鳕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了声“谢谢。”

  名片回到梁鳕手上,假装没看到温礼安脸上的嘲弄表qíng,再硬着头皮说“再见”,两人紧挨着各自方位的墙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停下,叫了一声“温礼安”。

  背后的脚步声也停顿下来。

  “为什么会住到这里来?是不是……”目光望向小巷尽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

  那个家庭可以说是天使城最为典型的家庭组合。

  这个位于西太平洋的岛国是东南亚典型的殖民国家,最早来到这里的是西班牙人,西班牙人走了是日本人,日本人走了之后又来了美国人。

  祖父为华人、有着西班牙血统和日本血统的君浣妈妈遇到前来天使城猎艳的马来西亚男人,生下了君浣,她运气不错,聪慧外加年轻美貌让马来西亚男人在离开前给她买了房子。

  房子地点就在天使城最热闹的集市旁边,一百五十坪的两层房子,她把第一层房子改建成门面租给了机车零件零售商。

  再之后,那个家庭多了第三名成员,黑眼睛黑头发的温礼安。

  那个黑眼睛黑头发孩子的爸爸是谁君浣的妈妈从来没提前过,只知道她去了一趟苏比克湾回来后肚子就大了。

  温礼安十岁时,那个家庭又多了第四位成员,蓝眼睛金色卷发的男孩小查理,小查理的爸爸是有家室的澳洲男人,君浣妈妈每年都可以从澳洲男人那里得到小笔赡养费。

  邻居们都知道一件事qíng,那个家庭最受宠爱地是那位黑眼睛黑头发的男孩,他们都说温礼安的爸爸一定是君浣的妈妈真正爱到心坎上的男人。

  huáng昏时刻,风韵犹存的女人在凝望着那安静坐在河边看书的男孩时,眼底溢满温qíng。

  君浣离开数个月后,那个家庭再度遭遇重创,家里财物被窃贼洗劫一空,天使城的窃贼可不是小偷小摸,他们是一群居住在丛林里打着“游击革命”的乌合之众。

  当时这件事qíng在天使城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叹气,君浣妈妈怕是永远翻不了身了,即使分风韵犹存但年纪摆在那里呢,天使城多的是年轻xing感的姑娘。

  是不是……

  看着印有某国际公益组织标志的帆布包,梁鳕心里苦笑,现在她都自身难保。

  除了那件牛仔裤,衬衫凉鞋都是来自于于公益机构,西方国家提倡节约环保,一些人会把他们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鞋子捐给慈善机构,她应该算是这类慈善活动的受益者之一吧。

  帆布包里侧放着钱包,现在那个钱包存在感很qiáng,因为钱包里放着一百美元,可那一百美元不是闲钱,是用来jiāo房租了。

  连续两个月没jiāo房租让房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此时此刻,梁鳕很后悔自己的多管闲。

  拿出钱包,转过头去,对着温礼安的背影,低声说:“如果,如果需要帮助……”

  “你还是保管好你的名片。”温礼安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很冷。

  这话让梁鳕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她放好钱包和名片时温礼安已经走远了。

  走完垂直小巷,左拐是仅有十几个摊位的海鲜集市,过了那个海鲜集市就是梁鳕住的地方。

  那数百间平板房乍看就像是码头上的集装箱,最后一排第一间是她们的租房。

  拿出钥匙,打开门,简单的复合板以及糙编门帘把小得可怜的空间隔成两片区域,左边是房间,右边是做饭吃饭的地方。

  门帘距离地板有约十公分的空隙,透过那个空隙,看到房间里的鞋时梁鳕心里一沉,梁女士提早回来了。

  梁女士名字叫梁姝,特点鲜明的女人,有一样特点从她十六岁到她四十三岁贯彻始终,那就是喜欢漂亮男人。

  如果这个漂亮男人再加上能唱能说的话,梁女士想必命搭上都乐意,梁鳕总是想,自己那所谓父亲肯定就是这类男人,梁姝为了他穿越了一道太平洋。

  在梁姝没来菲律宾之前是北漂族,年轻漂亮、嗓音好让她北漂生活过得还算有声有色,后来为了一位很会说qíng话的男人单身一人、大着肚子在南亚一路辗转,一名美国大兵把她带到了克拉克。

  梁鳕在克拉克机场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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