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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_剑走偏锋/神奇兔【完结】(58)

  “没,怎么了?”

  “刚才他站那儿跟小婉那妖jīng说话,我跟小N出去买水,回来他就不见了!”

  “你别冒火,怎么?我卫生间给你看看?”

  “任伟!”

  “别上火了,一会儿我看见他让他找你。”

  “你画眼线了?”安娜问了跟倪歆一样的问题。

  “不许啊!”

  “任伟你是不是哭过?”安娜抓住了任伟的衣领,拉着他低头好让她看的更仔细。

  “什么呀。”

  “眼睛化这么浓的妆通常有鬼~看吧,眼睑还肿着呢。这么个肿法儿可不像睡的~”

  “嘿,这不是任伟嘛。”

  有人过来打招呼,任伟赶紧趁机摆脱了安娜的盘问。

  她猜对了。可他绝不想承认。

  昨夜遇上龙语,两人找了家Pub又喝开了。他想,那该算是他们分开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好好说上话。话题的切入点是小说。这两年龙语的书很畅销,以作家的身份得到认可令他十分得意。他的书任伟都买来看了,可任伟不说,而实际上他十分喜欢其中的三本,它们都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三本书看完他只用了两天。

  酒一杯接一杯下肚,龙语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后来,任伟问他:我是不是xing格不好,让人很累,龙语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任伟的眼泪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冒出来的。

  走到今天,两人再没有什么不能说、不好说、不该说的话,龙语说了很多,其中一句让任伟喘不上气来——我尽力了,真的,我不是不想跟你好好处,我其实真的特认真,但是你知道吗?你让我特别累,我越是想做好越是做不好,你又不断的给我压力。多爱,也抵不住时间的打磨。我远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成熟,扛不住了,我就撤退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给不起。

  任伟说:龙语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龙语苦笑着说:恨我柳呗。

  不是。任伟摇了摇头。你脱了裤子跟谁都能gān,我知道的太多了,习以为常了。你让我恨你,是因为……你明明有中意的人了,你还揪着我不放。是,是我找你说我后悔了,可你不是拒绝我了吗,你gān嘛还来!你不可能放弃他,却还那么抻着我。

  龙语按住了任伟的手。你告诉我,何以为中意?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成年之后,让我动心的,只有你一个。我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哦,我喜欢这个男人。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你想要的地久天长,我给不起,我对你所有的爱,都在争吵里耗尽了。至于他,我敢说,我会一直跟他在一起,因为我肩膀上不需要扛我扛不住的份量。你高看我了。

  别解释了,我又没让你解释。任伟把手抽了出来。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恨了。

  可我想解释。龙语看着任伟的眼睛说。我不是想抻着你,想祸害你。我回去找你,是因为……我放不开你。当我孑然一身的时候,我想在你身边。我承认,我自私。可是你知道吗,好几次,我想结束,没见到你之前所有都想清楚了,可一见到你,词儿都没了。

  信你才见鬼。

  不信你哭什么。

  后来他埋在他肩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眼泪并非为谁而流,更像是内心压抑许久的一种宣泄。他确实不恨他了,因为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和他相同的境地。

  龙语说:你应该找一个背的住你的人,就算你越来越沉,也不扔下。其他都是白扯。

  任伟想骂:你说老子是地藏菩萨啊,可他没骂出口,喉头已经哽住了。

  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人。他悲哀的发现,很可能,他注定一生孤单。

  演出的时候台下气氛热烈依旧,许多人喊他的名字,任伟却有些漠然。他还觉得孤独,即便台下是成千的观众,身后是相熟的伙伴们。

  感觉糟透了。

  从后台出来,有个女孩凑过来亲了任伟的脸颊,任伟笑笑,胡噜了一把她柔软的头发。

  彭勃是几时来的任伟不知道,但他一出Pub就看见他了,以至于手上的罐装啤酒险些洒了。倒不是他料不到,是他仍旧无法面对现实。这个现实即彭勃一脚cha进了他的生活。

  “妆够浓的。”

  彭勃看见任伟出来,就告别了一同说话的朋友,朝任伟走去。

  任伟点了烟,不说话。

  “衬得你够媚。”

  “任伟,吉吉说……”倪歆是跟吉吉打着出来的,也没细看任伟在跟谁说话,这会儿凑过来,一愣。

  “倪歆啊,可有阵子没瞅见你了。吉他弹的还是那么点儿正。”彭勃跟倪歆打招呼,手自然而然的就搭上了任伟的肩。

  倪歆瞪圆了眼睛——任伟竟没有推开他。

  “说什么?”任伟平静的问。

  “没事儿,我们买酒去。”倪歆说着,拽着吉吉走了。

  任伟手机上不出三十秒来了一条短信:【你吃拧了?】任伟没回。

  待到一点多任伟从Pub走的,跟彭勃一起。十一点的时候颜瞻打来过电话,任伟接了,没说几句就挂了。

  彭勃没开车,打车来的,这会儿两人也是在出租车上。任伟有些困——昨天他早上六点多才到家,龙语送他回去的,进门洗了澡又看了会儿书,折腾到八点才睡——就靠在玻璃上小睡,后来彭勃扒拉他过来靠他的肩,他没拒绝。

  任伟承认自己陷入了死局。如今,彭勃以他BF自居。这还赖不到彭勃,是他一开始没把话说清楚,且,越拖着越没机会说。事到如今,任伟不知该如何是好,逆来顺受的自己他瞧不起,却找不到起义的点。颜瞻晚上还在嘱咐他多穿衣服,天凉了,不注意会感冒。他点头应着只想把自己掐死。彭勃的qiáng硬态度他吃不消,颜瞻的温qíng攻势也令他开不了口。

  活脱脱,一块地,卖了两家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任伟知道,却逃不出去。

  “你先洗吧。”进了门,彭勃接过了任伟脱下的外套替他挂起来。

  “哦。”任伟也不说什么,径直进了浴室。

  没有卸妆油,他跟眼睛较劲了半天。黑色褪去,红肿的痕迹还是挺明显。任伟扒着眼睑看的时候,门开了,彭勃走了进来。

  “你还没放水啊?”

  “洗脸来着……”

  任伟并不想跟彭勃回来,但不跟他回来他就跟他进门,后者更糟糕。

  彭勃走过去给浴缸放水,任伟擦脸,不一会儿彭勃踱步到他身后,扳过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问:“怎么肿了?你哭了?”

  “没有……什么啊。”任伟拿开了彭勃的手。

  “没哭怎么肿了?”

  “洗眼睛揉的呗,你怎么这么多话啊!”

  “你还有点儿良心嘛。关心你呢。”彭勃扳过了任伟的下巴,吻了上去。

  任伟的手撑着梳理台,并不攀附上去。于是彭勃拉过了他的手腕,让他搂自己的腰。任伟的胳膊没半点儿力气,只是搭在彭勃的腰上。

  唇与唇分开,彭勃去捏任伟的肩,“累了?”

  任伟不说话,闭上了眼。他替他脱衣服,他任他脱。

  ◇◆◇◆◇◆

  录音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任伟摘下了琴。一旁的倪歆嬉皮笑脸,曰:“这就叫天衣无fèng~”

  任伟斜了他一眼:“你再错我肯定就砸琴了。”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报废了四次,每一次都是倪歆出问题,还总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错误。这首歌,演出时候倪歆就总错。

  “别啊,你琴不是你命啊?”

  “我砸你的。”

  “不仗义。”

  两人推搡着出了录音间,吉吉和辉子在休息室抽烟,任伟走过去拿了吉吉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我的部分基本完了,丫倪歆简直就是场噩梦。”

  “你这就走啊?”吉吉叼着烟问。

  任伟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十六点二十。

  “水,爷。”倪歆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了任伟。

  由于新专辑jiāo付给时代唱片发行,先前录制的Demo带作废,哥儿几个很不幸的要从头再来。那边很注重唱片的录制与缩混,可说是一丝不苟,据说母带要寄去英国处理。任伟没时间,一切变得混乱而无序——他十一月八号飞往纽约,Free Loop的专辑录制必须在此前结束。坦白来讲,能赶死谁。可越是赶那边要求越是多,很多编曲都做了修改,这就够要任伟的命了,再加上数首歌采取了双吉他元素,除了配唱他还得演奏。整天整天的泡在录音室,任伟回家总是倒头便睡。可睡不了多久闹钟就响了,时间像上了发条,由不得你控制。

  任伟一口气喝光了一整杯水,他捏瘪了纸杯,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我走了,你们继续奋斗吧。”

  “真走啊?”辉子碾灭了烟。

  “等会儿,我买烟去,咱俩一道儿出去。”

  倪歆从沙发上起身,任伟已经拉开了门。

  “还能假走啊?尽说些废话。”

  “我cao!一会儿万一又要临时改什么咋办?”辉子也站了起来。

  “自己想!没我你活不了啊?”

  “你甭想消停,有事儿我就给你打电话!”

  “电话是吧?”任伟摸兜,掏出手机按了关机就扔给了辉子,“接着。您随便打~”

  门从外面关上,辉子举着任伟的手机相面。半晌,对吉吉说:“丫够狠!”

  “够狠。”吉吉附和,但明显心不在焉——指尖顶鼓槌的游戏他玩儿的不亦乐乎。

  辉子郁闷极了。

  这jī巴任伟,任xing的离谱儿——越是忙,他越是没组织没纪律。说早退就早退,据说还敢明儿不出现!虽说他的部分暂且完事儿了吧,可你多待会儿能死啊!再说了,就丫那么苛刻一人,万一录完哪点儿不合他心意,他敢咬人!你他妈嘛去啊!能比你乐队更重要!

  “来根儿呗,这儿不好打车。”倪歆拆了烟盒的包装,抽出一支烟递给了任伟。

  任伟接过来,借着倪歆的火儿点燃,深吸了一口。

  “你还真把手机扔这儿啊?有急事儿怎么找你?”倪歆吐出一口烟,收起了打火机。

  “别找。睡觉。”

  “你至于那么累嘛!”

  “你觉得呢?”任伟斜了倪歆一眼。他累不累他们都瞧在眼里,除非谁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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