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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见浮生不若梦_水天/seeter【完结+番外】(13)

  只是木乃伊的头发却沾了水,一滴坠下,颈间便是一点轻寒,我毫不在意,耳畔反听人低叹一声,下一刻,身子已被温柔地揽进一个怀抱里。

  烦是不烦。我闭上眼,得装死时且装死。

  额角一暖,江上天将头支上了我的,低沉的声音似带了些痛苦:“浮生,我以为你该明白的,我为何要这样做……你从来都是那么理智,从来最看得清人心……为甚么却不肯朝我的心看上一看?”

  他的语声太近太清晰,我想不听都不行。只好冷笑。世界上最不能解决问题的就是语言,我从来只信事实。有人若伤害了我,我不会好心到替他想伤害我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信。浮生,你的心太冷,不许任何人接近,而我……不是太懂……”江上天将头埋进了我的颈间,语声有些模糊,“你不要怪我,你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感qíng,也是第一次而生,既无先例,你叫我如何懂得讨你欢心?”

  你爱演独角戏便自演去,我才懒得cha嘴,无奈这男人霸道的天xing重又抬头,摇著我,不让我睡,还bī我看向他的眼睛,神qíng极是认真:“忘了那个该死的故事,也忘了你的从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保证,我会好好对你。”

  大概是他温暖的怀抱多少让我恢复了一点元气,我居然有力气失笑,当真是太阳一样的人……极度自我中心。不知他如果杀了人,还会不会对那人的家属说,忘了这件事,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当然,我不会傻到将这些话都说出来,此时此地,论权论势论力气,我没一样及得过他,便是要吵架,他的中气也比我足上一百倍,我何必去自找那麻烦。只是不答却又似乎不行,那双眼正炯然盯在我脸上,带著期待的紧张。

  “重新开始?”我敷衍地一问。

  “是。”江上天眼神陡然发亮,“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一口应承,重又闭上眼,“在这之前,让我睡觉。”

  他的怀抱很舒适,而且他对我没xing趣这点让我在大失颜面的同时,也很觉安心。既他还没玩够,那么,在他没将我扔出去之前,免费chuáng垫,我大可安然享之。

  骨气我有。不过若非必要,我不会跟自已过不去。

  “浮生?”听到我利落允可,江上天反而一愣,试探道:“你当真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不离开?”

  “是。你快快去准备金屋,将我贮起。记著月月要往我户口上填薪水,行qíng至少不低于PUDEL两倍,还有,吃饭著装出游陪请……另外加费。”

  江上天就算再呆,也能听得出不对了,何况他原是这样一个运筹帷幄聪明人。

  我已经做好他发怒的准备,以江上天那种多变的xing子,即便此刻他将我一把拎起,再踢出门外,我都不会感觉讶异。

  “唉,你……你莫非还在生气?那你为何要答应。”江上天却只是一声苦笑,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又要来了?无聊的对白还要继续多久?

  可惜生活中的戏,容不得弱者请假告退。我被他一次次从梦的边缘叫醒,此刻已迹近抓狂,索xing冷笑一声:“我自然要答应──你能准许我不答应?我说过放开我,你可曾放?我现在想出去,你能允许?我说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你是否便会永远自我面前消失?”

  沉默。怪异的气氛。

  江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凝视著我,最后轻轻一叹:“你太累了,先睡吧。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能睡就好。我什么也不及多想,立即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睡前最后一丝意识,似乎听到有人在叹息,这样也敢睡著,真不知是不是故意……

  天终于放亮。

  醒来时,我发现自已睡在沙发上,身上gān慡洁净,衣衫柔软整齐,却肯定不是我的,我的那套,早在昨天就扯成碎片,寿终正寝了。

  江上天远远地坐在房间的另一边,一手端著咖啡,一手翻阅著桌上几撂文件,见我醒来,微微一笑:“你饿不饿?快去洗漱,我叫人煮了点粥,等会就送来。”

  云淡风清,神清气慡,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幻觉一样。我呆了一呆,有些疑惑是否还在梦中。

  门在此时被敲响。

  却只是意思了一下,等不到回答就已被推开,一个男人若无其事走了进来,坦然之程度,有如在自已家中。

  不注意便不会察觉到的森冷气息,扑克脸千年不变,这男人除了司徒飞还能有谁。

  他身后跟著的却是餐车。

  第六章

  宽大的落地窗内,明净的阳光洒满餐桌。桌上林林总总,却不是常见的西点,而是样式颇为jīng致的糕粥细点之类,对我这个累极才醒的人来说,口感实在不错。

  江公子自然是照例吃了两口便优雅放下,司徒飞不一会儿也放下筷子,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落在我的身上。

  我保持很正常的仪态进餐,既不太慢,也不太快,筷子伸出去的角度和咀嚼食物的声音都控制得恰到好处,简而言之,就是街头饭馆里最常见的那种,可对面江上天和司徒飞紧盯着我的眼光,仍让我觉得自已是外星怪物。

  吃饭时被人这样瞧着,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尤其是这两个男子的眼神太过深沉锐利。

  只是美食当前,岂可làng费,我若不吃饱,又哪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布局。江上天想必是暂不肯放过我,瞧司徒飞的眼光,也象是别有所思。

  “江,他究竟是不是你的人?”正在我吃完第三只象眼馒首,挟着金丝细卷往嘴里送时,司徒飞突然一语惊人。

  我的动作顿了一顿。

  “你看呢?”江上天微笑瞧着我,神qíng颇似狐狸,不答反问。

  “如果他不是你的人,我就要了。”司徒飞一手抚着下巴,沉吟打量我,说得却是轻描淡写。

  我差点被食物噎住,江上天及时推了杯水过来,无暇多想,我伸手去接,却被他的指尖在掌背上轻点了点,愕然抬头,正对上那张笑得有些可恶的俊脸:“那好,浮生,你自已来说,你是不是我的人?”

  心中早将这二人的祖宗暗骂了七八十代。多少关于人权、人身自由与正义的言辞在我胸间翻腾,却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我当然可以义正辞严地宣布,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已,可我也知道,在这两个所谓特权阶层的男人面前,这种话不会比一阵风更引人注意。

  谦恭地笑,我放下水杯:“司徒先生,不知成为你的人要做什么?如果条件优厚,我很愿意考虑。”

  如果我以为这样就能bī退司徒飞的话,显然我是要失望了。司徒飞的脸皮比我想象的还厚,竟笑道:“你害我损失了一个qíng妇,可惜了小宣那身媚骨……当然是要你来替补。”

  原来那个和常刚串通,陷害我的女人叫小宣?真奇怪,她自已芳心寂寞,在外面勾三搭四,难道不是你为人qíng夫的错,还是我的错?不过既说到这儿,我倒很想知道常刚现在怎样,忍不住问道:“那么那个……”

  我还没说完,司徒飞已知其意,冷哼一声:“没这么容易就让他死,这件事他一个人办不成,偏偏嘴倒硬,甚么也不肯说……哼,我倒要瞧他能撑到几时。”

  最后一句话说得杀气森森,冷酷无比,我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黑道上的手段,能有什么客气的?常刚那倒霉蛋,此时怕不知在受什么毒刑了,同qíng之下,心中对他的恨意倒也减了许多。

  江上天却毫不在意,悠然倒了三杯酒,递了杯给司徒飞,笑道:“这件事岂不正合你意?你不是一直都抱怨不gān净的人太多,要对组织来番大清洗?”

  “那自然。否则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有人背着我,勾结我的qíng妇,在我眼皮底下搞鬼?”司徒飞接过酒,懒洋洋地靠在椅中,象一只不发威的豹,“白粉的味道,我十岁就会鉴别了,这些笨蛋,居然还敢藏在我的房里,真正是找死。”

  我听得目瞪口呆:“你……你早就知道……”

  “是啊,那又怎地?”司徒飞似笑非笑,斜睨了我一眼,“不过我可不知道他的同伙有多少,也不想轻举妄动,你自已跳出来指证,那是最好了,正给我一个整肃的理由。”

  我管你什么理由!

  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我坐在椅中,头昏目眩。原来他们都早就知道……知道常刚贩毒!那我昨晚,那么冲动、那么悲壮、那么慷慨激昂地站出来,以身作证……究竟算什么?我被又是女人又是男人又是冷水折腾得要死要活,无论面子里子都已dàng然无存,原来到最后只是一场……一场笑话?!

  一杯酒适时递到我手中。我抓起,一饮而尽,却立即被酒液辛辣无匹的气味呛得猛咳起来,弯下腰,泪流不止,好半天才挣扎出一句话:“这……这是什么?”

  “ABSOLUT伏特加,七五年瑞典极品。”轻柔的语声一本正经在耳畔响起,一双手臂将我拥入怀中,安慰地轻拍我背,“是好酒哦。”

  “我知道,可为什么……是纯的?!”我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会喝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你一定喝不死。”江上天温柔地笑着,抬起我的脸,“再说,我也没让你一口气喝光啊,都怪你自已不好。”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我的唇间,同时也堵住了我bào怒之下,冲口yù出的一大串国骂。

  心理上受到的打击还未平复,伏特加之烈火仍在口到胃一路燃烧,此刻的我,可谓外疲内倦,眼花耳鸣,被江上天qiáng势地一抱一勒,更晕到不辨东西南北,因此上,江上天吻上来时,几乎都未遭到什么抵抗。

  江上天似乎极满意这种状况,灵活的舌在我口中游走了一遍又一遍,不住纠缠着我的,直到见我快因缺氧昏迷,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我脑中象有十数个大锤一起在砸,鸣响起伏,痛苦不堪,只能无力地靠在身边那散发着热力的物体上,依稀听到这物体似乎还传来些声音:“……他是不是我的人……你看到了……这就是明证……”

  接着好象是谁的一阵轻笑,伴着不知说着什么的声音。

  半晌,我渐渐回过神来。我酒量甚宏,一杯伏特加还不至于让我醉,只不过是一时刺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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