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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见浮生不若梦_水天/seeter【完结+番外】(15)

  我瞪着他,沉寂半晌,突然跳起:“你跟我来。”

  很多繁华之地都会有一个冷清的后门,这里也不例外。我三两下将柳五扯到门外的深巷中,灯光黯淡,勉qiáng才能看得出人影,正是做非法之事的好地方。

  “和我做。”我简洁地道。

  柳五有些发呆:“什么?”

  我不耐烦地扑入他的怀中:“是不是qíng人那种喜欢,做一做不就知道了。”

  柳五的手臂围紧了我,温柔而有力,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的语声从我头顶上方传来,有种让人安定的错觉:“浮生,你在害怕些什么?有事,为甚么不说出来?”

  爱怜的手掌轻抚过我的肩背,“身体这般冷硬,分明是不想要,你却宁愿躲在xing爱之中,也不肯对人直说。唉,浮生,需要帮助,就真的这么困难吗?”

  我的身躯蓦然僵住。

  我不喜欢别人的窥探,何况已如此之深。

  有些事,我连自已都不愿再想起。

  “那杯酒,是不是?”

  柳五的声音仍是那般温和,听在我耳中却有如雷殛,我仓惶抬头,望进他的眼中:“你……你怎么知道?”

  柳五看着我,摇头叹息:“浮生,你的心当真是乱了,这么简单的推理都想不出么?我从来没见过这里有那种酒,就算有,我们三人谁也没要过,你却自然而然地端了起来,杯里的酒,还抖了一下,然后就是心神不宁……你当我们都是傻的么?”

  “你们?”我下意识地重复。

  “江去查那杯酒的来历了。他做事总比我快一步。”柳五的声音中象是有些感慨。

  “可是,可是他怎会看见……”我心乱初定,却仍有疑惑。

  “他的眼光何曾离开过你,”柳五叹了口气,“也只有你才不知道——”

  “柳五,你何时变得这么罗嗦?”一道声音突然冷冷地cha进来,循声望去,江上天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口,眼光有意无意,象是盯在我和柳五拥抱的肢体上,面色不善,“上车吧。王浮生,你好似还欠我一个jiāo代。”

  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欠谁jiāo代。我和江上天,不过萍水相逢,暧味纠缠三分,他肯问,是他好意,愿不愿说,却在我自已。

  夜已深,柳五临走时只柔声对我说了一句:“浮生,你不记得了么,不管你想逃避的是什么,最好的防御是攻击。”

  我正惘然,已有人qiáng硬拖住我手臂,将我塞进车里。揉着被抓疼的肘臂,我苦笑:“江总,你可以先下命令,我自会听。”

  江上天没有说话,点火,发动,车平稳疾速地在黑夜里驶了出去,这才淡淡地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命令过你不要叫我江总。”

  他一定忘了,他还曾命令过我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不过这话现在说来,未免象小孩拌嘴。我叹了口气,不yù和他在这上面纠缠:“是,我知道了,老板。”

  沉寂了片刻。

  开车的男人啪地一声,点着了根烟,又扔了包给我:“浮生,你是披着羊皮的刺猬,温顺下面,总藏着锋锐。”

  “如果我是女人,这种qíng况通常可比作玫瑰。”我也点起根烟,深吸了口,又吐出,听见空气过滤器开始工作,“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你若还想发现别的什么,只怕是要大大失望。”

  江上天不置可否,转了个弯,将车驶入向上行的山道。这不是往蓝夜的路,倒象是通往某个高级住宅区。想必是江上天的住处。

  “那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江上天平静的声音下似是压抑住某种怒气。

  “谁?”我明知故问。

  江上天深深在镜内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车内异常的安静。安静到我能清楚地听见汽车各大部件运转的嗡嗡声。我心中突然有些愧疚。别人只是想帮你,你却做得象他要来杀你。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深夜的寂静里格外清晰,江上天看我一眼:“你的。”

  我一怔,手机我虽有,却极少用,莫怪连铃声也不熟悉。匆匆掏出手机,果然是我的,来电号码却不认识,自忖我认识的朋友五个手指可数完,这三更半夜的,谁又来找我有事。

  还是按下键,我“喂”了一声,对方却不再有任何回音,话机中只剩下电流的丝丝声。

  “打错电话。”我关机。主动向江上天报备。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巨响,自车下发出,随即车身一震,停了下来。

  我愣愣看向江上天,江上天皱了皱眉:“我下去看看,你别动。”

  见江上天的手就要触及车门,我突然拉住他。江上天回过头,眼神中写着询问。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

  江上天笑了起来,神qíng里有一丝欣然:“怎么,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

  这自作多qíng的混蛋。我什么也没说,一脚将他从正缓缓打开的车门里踢了出去,动作之果断利落,相信就算他这空手道高手也要叫一声好。

  耳听这男人在车外不住抱怨什么过河拆桥,落井下石,我的唇边微微漾出一丝笑意,待看到手机时,却又笑不出来。

  但愿只是个巧合。

  深秋的夜里,月色清寒,树木苍郁,寒蛩幽幽在石fèng里发出鸣响。

  能在这样优美的山居夜景里漫步,实在应是赏心悦目,人生一大快事。

  如果路不要那么远,手不要被人qiáng握得这么紧,那就更是完美之极。我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男子:“还有多久才能到?”

  事实上,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双腿又酸又重,就算我想装出神行侠的威风模样来都不可得。身侧这男子明明和我一般的走,却仍是jīng神奕奕,眼睛闪亮,真不知同为人类,倒底相差在哪里。

  “就快到了。怎么,你走不动了?”江上天的唇边弯起一缕戏谑,“要不要我背你?”

  我差点没吐,懒得看他:“先生,这里并非高老庄,要找高小姐请到前面。还有,你既这么有力气,何不大喊几声救命,或许能引来好心人。”

  江上天只是笑,神qíng颇为愉悦,我讽了他也不生气。他当真是变了,我暗忖着初见他时的模样,换作以前那个高傲冷漠的江上天,必不容旁人挑战他的威严。

  “想什么呢,生?”

  低沉磁xing的嗓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唤醒,这男人当真是极品,连平常说话的声音都自然带出一股魅惑,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愧疚。这样意气风发,前程大好的男子,不该被我拖进这场浑水。

  “你……为什么不再问我了?”我目注着天边渐柔和的云彩。

  没头没尾的话,江上天却听得懂。抓住我的手紧了一紧:“我不想bī你。何况,”一笑如许自信,“你不说,我自会去查,不会太难的。”

  他在试图保护我。而我却连对他下手的人是谁都不肯告诉他。

  我突然不再很抗拒说多一些。

  “那杯酒的名字,翻成中文,叫做复仇的伤感和美丽。是格雷的最爱。”我垂下眼眸,“格雷就是我的弟弟。他高傲,有一些洁癖,xing子极端,绝对容不了别人的背叛,尤其是他所信任的人。”

  江上天静静地看着我:“所以,就算你已经出逃多年,一无所有,他也不肯放过你?”

  是这样吧。应该……就是这样。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

  “这次来的就是他吗?送酒给你,还在我们车上放微型炸弹,引爆车胎,以示警告?”

  “你已经知道了?或许是他,或许是他派出的人。”我苦涩地笑,“格雷执掌家族生意,理应没空亲来亚洲才对。不过,谁又知呢,象我这种家族的耻rǔ和败类,是绝不能容许存在世上,为古老的家族名声抹黑的。他前来亲手捉我,那也是族长理应所为。”

  “不要这么快给自已判刑。”江上天眉宇紧皱,声音也有些冷然,“夺位有什么稀罕的,皇帝尚且要轮流来坐坐,一个家族又算得了什么。是男人,有点野心又怎样。”

  “没怎样。”我一叹,“只不过我败了而已。这是最重要的事实。今晚遇到的这些,不是格雷的警告,只是他的通知。他要告诉我,我的噩梦来了。格雷也是一只猫呢,”我转过头凝视身侧男人,露出一丝微笑,“和你这只猫不同,你最多不过要见我潦倒,捉弄我取乐,他却是想真真正正地拆解我入腹……不过,不管你们谁能成功,我这只老鼠,却是死定了的。”

  江上天看着我,缓缓摇头:“你错了。”

  我眉一扬,有些讶异:“哦?”

  下一瞬间身子蓦地被搂入某个怀抱,一个温热的声音带着笑,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只猫,也是想将你这只老鼠,吃下肚去的。”

  第七章

  所谓的吃,有很多种含义。而无论哪种,都不可能在我们终于走完全程,累得浑身都象要散架时进行。

  江上天的屋子是大是小,是豪华是古朴,我再也注意不到,全部的心神,都已被热气腾腾的浴水,柔软舒适的大chuáng吸引了去。

  江上天就在我身边我不是不知。可是管他呢,反正我那般诱惑他都无动于衷,此刻两人俱是jīng疲力尽,我不认为他还能有何异动。

  事实证明我的推测略有偏差。

  醒来时我正在江上天怀中,阳光自窗棂间照下来,正映上那张沉睡俊朗的面容,而他那只无意中搁在我身上某处的手,正是惊醒我的罪魁祸首。

  我轻轻将他的手自我胯间移开,下一秒,那男人却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四肢大张,死死地将我压住。

  是巧合,还是故意?我皱眉端详着他,江上天雕塑般的面容安详宁静,唇边还似带了一丝笑意,实在难以分清。

  我叹了口气。我有办法轻松对付活着的江上天,却实在有些发怵这睡死过去的男人躯体,原因无它,只因我此刻全身肌ròu都在酸痛与叫嚣着罢工,若没有必要,根本一动都不想再动。

  “老板,醒醒。”

  没人理。

  “江上天,起来了。”

  ……

  “失火了。”

  最后一招都告失败,看来当真是什么声音都传不进这男人的耳朵里去。我心中不悦,突然张嘴,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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