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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牢笼_感悟生活【完结】(117)

  王:“我再补充问你一个问题,程明达当时提议按净资产价格转让股票,是否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

  刘:“没有。”

  刘心宇的上面说法,总算让我觉得他多少还有点良心。

  审判长转头向人民陪审员胡静苹看去,示意由她提问。

  胡:“你上面所说的协议转让的股票有法人股,也有流通股,是不是?”

  刘:“是的。”

  胡:“流通股后来都按协议转让,办理了过户手续么?”

  刘:“是的。”

  胡:“你确认是通过协议办理了中国华贸东南公司和东南贸易集团之间的流通股过户手续?”

  刘坚定地说:“是的。”

  胡表现出相当惊异的样子,进一步追问:“是哪家证券公司或证券jiāo易所为你办理了这些流通股的过户手续?”

  刘:“南方证券公司。”

  胡用轻蔑的眼神扫了刘心宇一眼,说:“我问完了。”

  胡静苹的提问,终于让这个骗子露出了狐狸的尾巴——因流通股是绝对不可能办理“过户”手续的,只能在股票市场公开jiāo易。我更加镇定下来,心想必须千方百计击碎他前面的所有谎言,让骗子彻底现出原形。

  审判长宣布:“下面由被告代理律师询问证人。我提请代理人注意,不要重复询问证人已经回答过的问题。”

  刘律师选择了主攻四份书证之间的矛盾。

  刘律师:“我这里向你出示一份1999年3月9日你写的《关于临江东南贸易投资公司与临江东南贸易实业公司清算的报告》和一份1998年12月3日《康达股票转让协议书》,请你确认一下这是否就是被告人同意的股票转让和抵债的文件?协议是何时签订的?”

  刘心宇看过法警从律师手中递过来的报告和协议之后,答:“是的。协议是1999年9、10月间写的,协议上的日期是程明达指使倒签的。”

  这时,我已经发现他的说法中有一个重大漏dòng,并迅速用法院提供的纸笔记录下来。可惜刘律师没有察觉并及时作出反击,仍然依照我事先糙拟好的提纲来提问:“是否还存在另外一份类似的清算报告和股票转让协议书?”

  刘心宇有些犹豫起来,看着审判长说:“我是否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待审判长做出裁示,刘律师抢先说:“这个问题是本案的关键事实,不能回避。”

  审判长说:“证人请如实陈述。”

  刘心宇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说:“是的。就是这份报告和协议。”显然,他清楚自己做了两份“yīn阳”报告和协议。

  刘律师看着审判长qiáng调说:“请法庭记录下证人的回答。”然后转向证人席,继续紧追不放地追问:“请证人确认是否存在相似的报告和协议?”

  刘心宇:“没有。”

  刘律师:“请证人看一下这份1999年3月9日《关于中国华贸东南公司持有的康达股票职工股清算的报告》和1998年5月25日《康达股票转让协议书》。”

  法警将资料传递给刘心宇过目后,刘律师咄咄bī人地追问:“请问你是否见过这个协议,为何要签署与上面那个报告和协议十分类似的这两份报告和协议?这份协议又是何时签订的?”

  刘心宇无助地看着审判长,说:“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审判长不置可否,刘律师说:“这是本案关键的事实,请你做出正面的回答。”

  刘心宇:“我不记得了。”

  刘律师:“证人到底是不记得了,还是无法对刚才的说法自圆其说?”

  审判长打断了刘律师的质疑,说:“证人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请代理律师注意自己的问话方式。”

  刘律师:“好的。我继续询问证人,检察院进驻公司初查后,2001年5月1日晚你和曹志雄、姚丽三人是否避开程明达,在曹志雄办公室讨论如何对上面两份‘yīn阳’协议做出合理的解释?”

  刘心宇:“没有的事。”

  律师询问结束后,审判长宣布:“下面由被告询问证人,注意不要重复前面问过的问题。”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99、刘心宇作证(2)

  审判长话音刚落,我立即进入全神贯注的高度兴奋状态。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事先准备好的《向证人提问的提纲》和刚刚速记下来的一些灵感,来不及过多思考,按照前面已经完成的询问qíng况,迅速调整、理顺了自己的询问思路。

  先前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证人席,目的上想给说谎的证人施加qiáng大的心理压力,可惜刘心宇一直看着前方,大概没有感受到这种压力。这时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qíng绪,先面向审判长表示:“谢谢法庭给我与证人当面对质的机会。”我稍稍做了一些停顿,然后再重新转向证人席方向,语气平静地问:“你说1999年4、5月间我召集你们开会商量,把股票全部按净资产折价转让,其中包括法人股和流动股,之前我是否开会决定把流通股全部抛售了?”

  刘:“我不记得了。”

  我转向审判长:“能否将律师前面提供法庭质证过的1998年6月23日研究东南公司拥有的康达流通股全部抛售的决议,股票抛售后钱文韬、刘心宇所写的报告,提供给证人过目?”

  经审判长同意后,法警从律师手中拿过相关资料给刘心宇过目。

  待刘心宇看完、放下资料之后,我问:“请问,中国华贸东南公司拥有的流通股是否按照1998年6月23日的公司集体决定抛售了?”

  刘:“我不记得了。”

  问:“你认可刚才自己看过的决议,以及你和钱文韬共同提jiāo的抛售股票的报告么?”

  刘:“认可。”

  问:“既然你认可早在1999年4、5月开会研究股票按净资产转让之前,那就证明流通股确实在1998年7月初就已经全部或部分抛售了,我们后来是否专门研究过这些本来决定要抛售,并且实际上已经全部或部分抛售的流通股,再通过协议来进行转让?”

  刘:“研究过,就是1999年4、5月的那次会议上。”

  问:“已经抛售变成了现金的股票,早就不存在了,如何通过协议来转让?”

  刘:“是你让我这么gān的,我只好照办。”

  问:“即使是我让你gān的,那你如何实现将已经抛售成现金、实际上早已不存在的股票,过户到东南贸易集团呢?”

  刘:“你让我用东南贸易集团的资金买了回来。”

  问:“用东南贸易集团的资金购买股票,与协议约定要转让的股票有什么关联呢。”

  刘无助地看着审判长,法庭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足足过了半分钟,审判长开口说:“证人有权拒绝回答一时无法想起的问题。请被告人继续询问。”

  我不想让法庭审理过程中断,放弃了自己的追问,换了一个角度来提问:“你记得1999年4、5月间那次商量将股票按净资产转让的会议,是在哪里召开的么?”

  刘:“在你的办公室。”

  问:“是宁海路的办公室还是新建路的办公室?两者差别是相当大的。”

  刘:“当然是新建路的新办公楼所在地。”

  我极度失望,因为我记得跟他们商量将流通股全部抛售、有价值的上市公司法人股按净资产抵债,时间应该就是1998年6月底的那次会议,地点应该是宁海路老的办公地,后来并没有专门商量过股票转让抵债的事。我本来指望借这个问题,让刘心宇露出马脚,可惜被他识破了。

  我掩饰住自己失望的心理,不动声色继续问:“按公司规定,抛售公司股票和转移资金是否每一笔都需要法定代表人签字、书面授权?”

  刘:“是的。”

  问:“你将华贸东南公司拥有的股票抛售后,将现金划入东南贸易集团的帐户,是否每次取得了我的书面授权?”

  刘:“是的。”

  我转向审判长,qiáng调道:“请法庭记录下证人的回答,并注意到事实上刘心宇除了在1998年6月23日取得我的书面授权,后来的股票jiāo易和资金转移并没有得到我的书面授权,而是其擅自违规cao作的结果。”

  审判长不置可否:“被告不需要做过多解释,以后法庭会提供你说明、解释的机会。现在抓紧询问证人。”

  我说:“明白。”然后继续发问:“在我主持的研究所谓股票转让的会议上,当时是否专门研究过将每股15元左右的流通股,按每股净资产元进行协议转让?”

  刘:“是的。”

  他的回答让我内心无比愤怒,但我qiáng压着怒火,厉声追问:“既然元是我定的,那另一份‘yīn阳’协议中折价元又是怎么回事?”

  刘:“我不记得了。”

  我加重语气,bī问道:“你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刚才的说法本来就是公然说谎,是不是?”

  审判长立即予以制止:“被告人注意提问的方式!”

  我不想给法庭造成自己态度恶劣的印象,但又不想放弃戳穿刘心宇指正我提议将流通股和法人股都按净资产协议转让的谎言,一瞬间做出继续追问的决定。我控制住自己悲愤的心qíng,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提问语气上尽可能表现出缓和、诚恳。

  问:“那次商量将股票按净资产转让的会议上,到底是说按元转让还是按元转让,或者只是原则xing地提出不能流通的法人股按当时的净资产价格转让?”

  刘:“元和元本来就是转让时的净资产价格。”

  问:“也就是说,当时大家只原则上商定法人股按净资产价格转让,没有谈到具体价格,是不是?”

  刘:“是的。”

  我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通过上述问答,我成功地证明了我只是同意将法人股按净资产价格转让,至于净资产价格是多少,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细节。我面对审判长,慎重其事地说:“请法庭完整记录下刚才我提问和证人回答中的每句话、每个字。”

  说完之后,我继续发问:“你前面回答公诉人询问时说,1999年9、10月间向我汇报如何处理那些股票时,我指定你起糙了股票转让协议,并让你把协议日期提前到1998年,那你1999年3月9日给我写的两份‘yīn阳’报告中怎么会提到这两个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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