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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爱,躺着爱_破脑袋【完结】(12)

  季泽清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大盒子,打开秀了秀。我一看,眼睛立马睁大了。嘿,大对虾唉~~那一节节饱满的ròu团子唉~~我咂了咂嘴,抬头问道:“哪儿来的?”

  季泽清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道:“我爸朋——朋友捎——捎过来的。”

  我问道:“你会做吗?”

  他想了想才说道:“应——应该会。”

  我看季泽清拿水把对虾洗了洗后,放进锅里,又加了些水,放在电磁炉上煮起来。

  我趴在电磁炉上,透过玻璃盖等对虾变色。季泽清也站在旁边跟我一块儿看。

  我问道:“咱在寺庙里煮虾吃,算不算对佛门不敬啊?”

  他笑眯眯地看我:“那——那不吃啦?”说着往电磁炉的开关伸出爪子。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说道:“佛门只告诉我们不杀生嘛。这对虾送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跟咱吃菜吃米没啥区别了。再说了,不是还有‘酒ròu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说法么?咱心里明白就成。”

  说完,我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头道:“对不住啊。”

  季泽清忽然大声笑起来,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我奇怪的瞟了他一眼,他才收起笑声道:“佛——佛祖他不——不懂你这个动——动作。”说完他特意模仿我划十字的样子,又接着笑开了。

  我恼羞成怒地道:“谁说他不懂!也许佛祖耶稣哥俩儿好呢。”

  季泽清听完一楞,笑得更大声了。

  我怒道:“小结巴,你再笑笑看!”

  季泽清的笑容收了收,过了会儿又不可遏制地咧嘴笑开了。我一瞪他,他就稍微收敛点。等我眼神一转开,他又笑上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吼道:“你的笑点怎么这么低啊!这辈子是没笑过还是怎么的?”

  季泽清终于被我河东狮吼镇住了,脸终于恢复正常,淡淡地说道:“我——我——我从来没——没这么笑——笑过。”

  我皱了皱眉头,问:“为什么?”

  季泽清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我想季泽清也许和我一样,也有一堆不可说的过去。我们谁也不是谁的Momo,所以谁也不敢在对方面前坦诚自己的秘密和辛酸。季泽清毕竟是个结巴,成长过程中少不得招到嘲笑和侮rǔ,印象中读幼儿园时,有个男孩口齿不清,连自己的名字“季世坤”也会读成“季户坤”,常常被别人刻意的模仿。季世坤涨红着一张脸缩在角落里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

  锅盖微微震动,锅里面的对虾已变成红色。季泽清关了电磁炉,打开锅,一股海鲜味扑鼻而来,瞬时将小屋塞得满满。

  我们俩坐在电磁炉边上,一人一碟小醋,开吃起来。季泽清的胃口和上次差不多,吃一口就放下筷子停一停,跟电视里演的贵族似的。我埋头剥虾壳,也懒得埋汰他。没过一会儿,他递给我一小碟剥去了虾壳的虾ròu,说道:“吃吧。”

  我嘴里还叼着一只虾,看到碟中的虾ròu,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你怎么不吃?”

  他擦着嘴,说道:“饱——饱了。”

  我奇怪地看他:“你没怎么吃就饱了?比女孩子吃得还少啊。”

  他笑道:“别——别管——管我了。你——你吃吧。”

  那我只好不客气地把剩下的虾全扫进了肚子里。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着一小山头季泽清剥的虾壳,我难得害羞起来。

  也不能吃饱就溜,于是我趁季泽清收拾屋子的时候问:“小结巴,你打篮球打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打球啊?”

  季泽清扭头说道:“不——不习惯和别——别人一起运——运动。”

  这让我想起了冯佳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一个开朗的男生,但后来却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和别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冷。

  我问道:“不习惯?不习惯你还能打得这么好?”

  他的手上全是洗洁jīng的泡沫:“自——自己练的。就——就是不太习——习惯。”

  “像足球篮球之类的体育活动,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你既然自己练,就说明你喜欢啊,你喜欢gān嘛不去做?你不是不愿意放弃和女同学相处的机会吧?说说看,你是不是已经看上咱班的谁了?”我一番推理下来,竟觉得逻辑无比通畅,不由洋洋得意。

  季泽清撅了撅嘴,说:“不——不是——这——这么回——回事……”

  嘿,你就越描越黑吧,瞧你结巴的样儿。

  我蹦跶过去问道:“不会真有吧?谁啊?”还没说完,我忽然想起一个事,连忙说道:“对了,我前两天还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封qíng书呢。可能是哪个女同学忘了,唉,哪能这么粗心的……”

  前段时间和他关系进入冰川期,我看见那封qíng书后,随便一塞,不说还真忘了有这么回事了。

  季泽清收拾完了锅具,擦了擦手走过来,拎走我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上——上次跟你——你说了,我不——不喜欢别——别人表白,我想清——清静一下。”

  “那你帮那么多女同学解答问题,不也没嫌吵么?”

  季泽清大概觉得他说话费劲,拿起桌边的笔迅速在纸上写起来:“她们的学习基础确实很薄弱,毕竟高三了,能帮一把是一把。在中国,高考能够改变人的一生。”

  说得他好像跟外国人似的。没等我说话,他又接着写道:“可是,好像她们的问题越来越多。同样的人问同样的问题也问了好多次了……”

  我问道:“难道她们真的光问问题了啊?”我就不信这群妞儿真这么好学呢。

  “除去学习相关的问题,我一律不回答,但一天下来也很累,只能在上课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

  “你是在拐着弯夸你自个儿聪明吧,你离得了老师,别人却离不开你啊,小结巴?”

  他摇头,无奈地写道:“你更聪明,从来没有问题来问我。”

  我撇撇嘴。他又继续写道:“而且你很用功,下课还能持之以恒地学习。这点我很欣赏。”

  我嘴歪了歪,弧度有些明显。

  “可最近你怎么老出去和别人打球,不背单词了?”

  “寂寞呗。”我说道。

  显然,我的回答让他很意外,笔夹在他手指中间晃了晃,也没落成文字。

  我哈哈地笑:“开玩笑的啦。天太冷了,外面看书是想冻死我啊?打球也很好啊,增qiáng免疫力记忆力,说不准我还能再长高点儿呢。同学们对我也很好,我现在在班级里的人气快要追上你了吧。你和女同学打成一片,我和男同学打成一片。我们两个转学生在搞定同学关系上,真是各有千秋!”

  他侧着头听我说完,在纸上划着:“打球注意安全,别受伤了。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都很喜欢你。”

  我看了后半句话,不由美了一下,被人喜欢的感觉还真好:“嗯,我也挺喜欢他们的,最喜欢队长李善军啦,要不是他指点鼓励我,估计我都退队了……”

  他的眉毛抖了抖:“你觉得李善军怎么样?”

  “他啊?他很好啊,挺讨人欢心的。”我诚实地说道。

  “那比起那个冯佳柏呢?”季泽清写完那行字后,立刻觉得不对,连忙划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倒没想到季泽清能准确无误地把冯佳柏的名字写出来。毕竟按照读音,他的名字有多种写法。

  我没有说话,盯着纸上被涂黑的名字发呆。季泽清颇为不安地看着我,在后面写道:“对不起,我又失言了。”

  我接过笔,在上面写:“那个人是我的空气。因为他,我才呼吸如常。其他人包括李善军,是空气中的花花糙糙,我觉得他们好也罢坏也罢,都比不得空气。虽看不见,摸不得,但他是我生命之必须。”

  季泽清看着我,眼里闪过类似于疼惜、不解的复杂神qíng。

  我重新看了一遍我写的文字,也被自己坦露出来的忧伤姿态吓到,连忙把所有我写下的句子划掉,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是不是差点信以为真了?看我写得这么酸,牙齿都倒了一排吧?其实冯佳柏没有你想的那么小言。他欠了我很多钱,我这个人除了爱学习,更爱钱,一想到欠我债的人还逍遥着呢,作为债主我不得念叨他几次啊。”

  季泽清低头继续写道:“那他应该欠了你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才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我gāngān地说道:“当然很多。够我花一辈子呢。”

  第11章

  这一天过后,我和季泽清的关系又破冰了。季泽清的耐心终于被女同学们耗尽,不知他用怎么绝qíng的方式轰走了大家。我的座位终于空出来了,于是无论大风天或者下雨天,我终于可以和所有人一样窝在教室里休息了。

  除了季泽清发生的变化以外,我自己也有了些改变。打开抽屉,我经常能看见苹果啊牛奶啊之类的零食。刚开始时,我以为是季泽清放的,拿出来吃的时候还特意跟季泽清致谢。季泽清有些莫名,闪了闪眼睛也没说什么。后来抽屉里的食品数量和质量上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我不由奇怪。这是谁暗恋我才搞这一套的吧。

  我立马把季泽清排除在嫌疑人名单之外。我觉得咱城里人gān不出初中生追女孩子的把戏。这一看就是淳朴善良的huáng城人gān的。看这一堆东西,我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拿出来和周围的同学一块儿分享,并指望着那个人赶紧自觉打散这个念头。

  有天我跟季泽清单独在一块儿,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季泽清的眼睛又扑闪了两下,说道:“有那么多——多东西,也许不——不是一个人送——送的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心慌了:“你的意思是咱篮球队送的啊?”

  季泽清大概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张合了几下嘴,也没放出个屁来。

  我垂头丧气地说:“如果真是篮球队送的,我可不去打球了。都高三了,谈qíng说爱的,不瞎耽误工夫么。这帮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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