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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宠_雨革月【完结】(67)

  时间凝结成了霜,裴然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人的来往,所有喧嚣都仿佛不再,她一步一步走下阶梯,颤抖的玉手缓缓抬起,哥哥……

  方知墨忽然笑了,人们都说不爱笑的人往往笑起来很美,这微笑确实美的惊心动魄,他微微伸出手,一个珠玉般美丽的女孩欢快的跳到他身边,“ken,ken,ken,我家的ken!”

  裴然从来没见过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纯洁的让人不敢对她生出一丝一毫的恶意。

  方知墨神qíng依旧带着疏离,不过眼睛已经比之前的目空一切多了一丝宠溺,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用充满男xing魅惑的磁xing声音道,“谁是你家的,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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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做个鬼脸开心的跳进车里,透过半开的车窗,裴然清晰地望见女孩亲了方知墨的脸颊,他没有任何排斥,嘴角还弯出一抹笑意,那一刻,明明暖阳融融,裴然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她的四肢僵硬,不听使唤,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就像无数个梦一样,她想使劲去追方知墨的,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哥哥——

  裴然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的跌在了大理石地面,她感觉不到疼,却惊慌失措的望着开始发动的车子,跌倒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看见哥哥的目光转向了这边,她甚至能想象到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里倒影着láng狈的她……可是哥哥的脸上没有任何qíng绪的起伏,他淡然的像打量所有过往的人,只停留了三分之一秒,宝蓝色的迈巴赫驶进车道,汇入苍茫人流,唯独裴然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真笨!

  gān嘛不跑快点!

  还跌到了,害的哥哥没有看见她。

  裴然嗫嚅着从地上爬起来,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怔怔的走进大楼,将撤了满地的传单一张一张捡起,滴答滴答,是一滴滴清泪洒落洁净大理石的声音。

  他看见她了,可是没有表qíng的表qíng比任何都来的可怕。

  等了太长时间,裴然一直没出现,娟子便借口去找裴然顺便给自己放放风。

  等电梯打开时,娟子后退数步,以为撞倒了白天出来逛街的贞子。

  “喂,你的脸色怎么这样,不会是怀孕了吧!”娟子大呼小叫。

  裴然茫然的望着她,半响才呢喃一句,“他没有看见我……娟子,我现在是不是很抽,嗯?告诉我,我是不是很丑!”

  “得了吧,曾经的t大系花,当今的g大系花,你要是丑,让我等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是么?她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脸,深深的凝视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二十一岁的女人。脑海却闪过了一个清纯不可方物的女孩,她好美好纯洁,她亲了她的哥哥……

  “裴然,你不会是中邪了吧?”娟子张开五指在她眼前乱晃。

  “别胡说,我刚才有点中暑。”她突然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卑微而脆弱的自尊不敢将那一幕透露给任何人。她小心翼翼守着这个易碎的自尊,沉入了回忆里……

  从那一天后,方知墨就像短暂的海市蜃楼再也没有露过面。安辰羽过了四天也出院了,jīng神好的很,晚上陪她坐在沙发上看财经频道,缠着她要亲亲。

  裴然的眼睛始终一眨一眨盯着屏幕,仿佛还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就连上衣被安辰羽脱光了也没察觉。她如着了魔一般,安辰羽越发越奇怪,这对所有女人来说都是枯燥无味的频道为何独独如此的吸引裴然?却也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只好作罢,只一心的挑逗她。

  “宝贝,看看我,我比那个秃顶的主持人帅多了……”

  她的眼睛里有一片泪光,安辰羽没有感到不对劲,因为裴然从来都是这样的,经常会流泪。可是反抗就很少见了,尤其还打他一耳光的反抗,安辰羽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她忽然站起身,却不知道什么也没穿的上身这个样子根本就是火上浇油的考验安辰羽的意志力。她似乎是想逃,却没有成功,被安辰羽抓住了,很轻松的抱起来走进卧室。

  她的脸上弥漫过一丝红晕,软软的陷进被褥里,迷蒙的泪光顺着眼角滑落,忽然受惊一般的抬起头,正好清晰的看见安辰羽对她做的每一个动作,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很丑陋,脑海浮出了两个画面,一个chūn节如天使亲吻哥哥的女孩,还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像个dàng-妇被人任意玩弄的女人。她忽然涌起巨大的恐惧,只是死死的瞪着男女-连-在一起的部位,连安辰羽这么厚的脸皮都被她瞪的有点发毛,她这是怎么了?

  不,不,这不是她!

  她惊恐的望向落地窗,幸好窗帘都关上了,卧室的门也关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的,不会被哥哥看到的……

  当满足了安辰羽后,她急忙爬起来,逃也似地躲进浴室里,锁上门,像一只洁白的小shòu紧紧的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温热的水流从花洒留下,浇在她汗水与泪水弥漫的脸庞。

  半响,似乎从迷蒙中苏醒,她赶紧拿起沐浴rǔ,一丝不苟的清洗着,洗得gāngān净净,下次见面她一定不会输给那个女孩,一定不会输……

  当她颤抖的打开门时,安辰羽正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黑黝黝的眸子讳莫如深的望着她。

  “嫌弃我?是不是还想着方知墨?当你想他的时候就会变成这副鬼样。”

  她惊恐的摇了摇头。

  浴室的门重重的合上,里面传来裴然痛苦的哀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在chuáng-上了。童老大打了三个未接电话催她赶工。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子前,望着苍白的自己,默默的拿出创可贴黏在玉颈一侧,又挑了件领口特别小的上衣,带着一身的疲惫来到he大楼门口,站在太阳下,很久很久,后来她热的受不了就站在大厅的玻璃墙后面,傻傻的望着车来车往。

  直到一辆宝蓝色的迈巴赫再次出现视野里,方知墨从容走下车,身旁站着gān练而严肃的助理,助理将钥匙和小费递给泊车小弟,便陪同方知墨迈着又快又稳的步伐踏入he大楼。

  裴然急忙上前两步,哑然的望着飞快与她擦肩而过的方知墨。在她几乎绝望的那一刻,对方的脚步忽然一顿,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悠悠转过身,那千年潭渊的邃眸里再也没有裴然熟悉的qíng绪,或者说她完全看不透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助理有些诡异的望着方知墨,又扭过头探寻的盯着裴然。

  “哥……”

  “刘瑞,你先上去。”在裴然刚发出一个音节前,方知墨不动声色的打断。

  十分会看颜色的职场jīng英自然不会过多参与这样的场景,刘瑞立刻会意,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进电梯。

  方知墨的身体没有完全转过来,只是维持着四十五度侧着身面对裴然,浓眉如墨,眸如寒玉,唇似渥丹,只是曾经所有青涩的轮廓都被一种沧桑与沉稳侵蚀,他才二十二岁,却散发着一种三十二岁的男人才会有的醇练,那一刻,裴然感觉他老了,不是身体,是心。

  她试探的走向他,尽管他没有微笑亦没有对她伸出手。走近了,却感觉周遭莫名的寒冷,她冷的手有点抖,无辜的眼眸倒映着他jīng致的轮廓,盯着他左侧额头靠近发根的部位,那里有一道疤,长约两厘米,微微倾斜,本来很隐秘,因为额前的发被风chuī乱了。所以才露出……

  裴然记得哥哥从前的额头没有疤痕的。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正伸向那个地方,她没有恶意,只是想摸摸,因为千言万语的相思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她眸中的水。

  玉手落在了空中,什么也没有碰到。

  方知墨身体微微一侧,望着她险些碰触自己的手,道,“你怎么在这里工作,安辰羽没钱了?”

  原来,原来他还记得她。

  裴然的眼睛立刻闪过欣喜,却没有注意到方知墨眼中的生疏与距离,她乖巧的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哥哥,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在德森上课……”

  “你的问题真多。”他按了关门键,似乎想笑,却依旧没有什么表qíng。

  是么。裴然微微垂下长睫,再抬起时有些犹疑,“哥哥,你现在过的好么?你住在哪里?”

  “……”男子始终平视前方的眼终于肯转过来正眼看她了,只可惜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这样的表qíng,这样的目光,让裴然忽然感到自己是个外人,一个啰嗦而又麻烦的女人,触动了别人的私生活。她吞咽了一下,颤声道,“对,对不起……”

  这个对不起包含了她认为的字迹对他所有的亏欠,尽管她还不甚清楚字迹到底亏欠了多少?

  你予我一滴思露,我还你半生憔悴。

  她如水的眼眸和从前一样无辜,诱人,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诱-惑男人犯罪的眼睛,邪恶却也没好。方知墨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又转向不断闪烁变幻的数字,脚下忽然发生了剧烈的晃动,裴然本能的想要扶着他的胳膊,像从前遇到惊吓时一样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抓住,哥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怔怔的扶着墙壁,像一只被遗弃的小鹿,眼眸飞快的闪过淡淡哀凉,随即垂下长睫,假装不在意,假装无所谓……

  头顶的灯灭了两盏,还剩下一盏,电梯卡在了第二十层与二十一层之间。

  “哥哥……”她扶着墙壁轻轻呢喃,却怎么也不敢说“我想你”三个字,她害怕再从他眼中看见不耐烦,看见厌恶,看见鄙夷。

  “刘瑞,电梯发生故障,我可能会迟到,通知一下与会的老总。”

  “是,boss。”

  他没有意思慌乱,似乎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影响他qíng绪的东西了。整个人像入定的老僧,宁和伫力,没有任何波动,好似遥远雪山沙漠化的苍松。

  裴然仿佛被电网袭击了无数次的小白鼠,再也不敢轻易靠近心中渴望的目标,乖乖的站在角落里望着他,不敢碰他,也不敢说话,就那般恍如隔世的望着。

  她看到他的表qíng终于泛出一丝柔和的接听电话,那边传来百灵鸟般好听的声音,是那天的清纯女孩。

  “ken,我做了好多冰激凌,嗯~好甜,今晚记得早点回来哦,想你想你想死你了,我要吃掉你……”

  在女孩叽叽咕咕说更多之前,方知墨忽然抢白,却依旧温柔道,“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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