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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_沈夜焰【完结】(27)

  三天之后,美人教官突然袭击检查,看到的是蓝廷正qíng绪bào躁地把霍维斯递过来的一口饭菜踢到地上。

  “啧啧。”美人教官说,“火气真大。霍维斯,其实你可以帮他泄泄火嘛,积太久对身体不好。”

  蓝廷一直以为,霍维斯会借这种机会大大羞rǔ他一番,每时每刻都不会错过。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要忍耐,他对自己说,要忍耐,你错一次了。

  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自从两个人住在一起,霍维斯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有意为难蓝廷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喂饭、穿衣,动作轻柔极有耐xing,而且相当细心,避开一切令蓝廷感到困窘的可能。有时蓝廷因为不耐而大发脾气,也只是微笑而已,甚至隐含几分宠溺。

  七八天下来,连蓝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你向他刺一剑,他要千剑百剑地刺回来;但如果你送给他一根棒棒糖,他能买下整个商店还给你。蓝廷忽然觉得其实霍维斯没有那么糟糕,也许当初只是个误会,毕竟下流的玩笑在军队里太平常了。

  两个人过上了从来没有过的平静生活,培养默契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吃惊。第十二天美人教练又来突击检查,见蓝廷慵懒地躺在大沙发上,正跟霍维斯并肩看着一本书,分享一个苹果。

  “真不错。”美人教练很满意,“惩罚提前结束吧,明天一早去我那里报到。”

  也许是错觉,蓝廷忽然感到一旁的霍维斯,流露出一丝失落。

  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qíng。过后蓝廷很是疑惑,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水到渠成?又或者真的像美人教官所说的那样,积得太多了吧。

  两个人躺在chuáng上,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晚,心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qíng愫。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彼此对视。霍维斯的眸色很深,像浓重的夜色笼罩着的大海,平静无波的海面下,隐藏着激流暗涌。蓝廷觉得有些古怪,有些尴尬,似乎还有些冲动。他张张口想要说什么,霍维斯突然扑过来,吻上他的唇。

  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如果真是那样,别说蓝廷双手被拷着,就是双手双脚都被拷着,他也会反抗到底。

  仅仅是霍维斯用手而已。令人沉溺难以自拔的口舌纠缠,带着些许刺痛的捏揉拍打,急促而有力地撸动,肌肤相贴呼吸相闻。霍维斯甚至低下头,用嘴来……一种全新的感受刺激得蓝廷身上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他难耐地呻吟。

  一切结束之后,蓝廷依旧陷在浓浓的余韵当中,浑身轻颤。霍维斯趴在他身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砰砰砰砰”,如此一致。

  “嘿。”蓝廷轻轻地叫他,想说,“真不错。”但他没有开口的机会。霍维斯伸长手臂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慢慢挑起一边唇角。那姿势,那神态,就和以往无数次把蓝廷打翻在地时一模一样。他说,声音因为qíngyù的影响而变得异常拖沓,将那种讽刺的意味表达得清清楚楚,他说:“我就说过,你最适合暖chuáng。”

  在那一瞬间,蓝廷突然很想拿把冲锋枪,突突了他!

  “笃笃笃”几声敲门的声音,霍维斯在门外说,“蓝廷,你没事吧。”

  “死不了。”蓝廷使劲晃晃头,像要把那点完全称不上美好的回忆甩出去,勉qiáng站了起来。霍维斯听到里面有动静,说:“我进来了。”然后打开门。他上下打量蓝廷几眼,确定对方身上的伤痕没有再次裂开,这才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旁:“我还以为你便秘。”

  “看到你不便秘都不行。”蓝廷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霍维斯半垂着眼皮,目光落在蓝廷腰下。蓝廷羞愤地道:“你看什么?”

  “没长进哪。”霍维斯一本正紧地说,“以前还没注意,现在看来,仍然那么小。”

  “gān你用不着太大。”蓝廷恶狠狠地道。

  霍维斯耸耸肩,过来扶住蓝廷摇摇yù坠的身子:“你最好先吃点东西,我很快就得把你送回去,否则他们会起疑心。”

  “求之不得。”蓝廷恨不能拔腿就走。

  第21章

  蓝廷拖着步子跟在狱卒身后,慢吞吞地走进战俘营。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些狱卒们看他的眼神,还有和平常不同的态度。以前在霍维斯那里调教之后被押进来,狱卒一定会骂骂咧咧,推推搡搡,还有下流肮脏的rǔ骂和讥笑。这一回很安静,十分安静,甚至于沉默。狱卒拿出钥匙,稀里哗啦打开监狱的栅栏,也没有示威似的狠狠推他一把,仅仅让开,gān巴巴地喝道:“进去。”

  蓝廷走进长长的走廊,手铐足镣当啷当啷直响,清脆的撞击声远远地传出去。很快,两边监牢里有囚犯走过来,扒着铁栏向他张望,越来人越多,两边影影绰绰。似乎有人低声说:“蓝廷……”可又似乎没有。

  蓝廷慢慢地走着,觉得这气氛很诡异。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几下掌声,一声一声,十分清晰。紧接着,有人同样开始鼓掌,融入进来,然后,是更多的人。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加入了这个行列。大家欢呼着,有人尖锐地chuī起口哨,有人用手铐撞击铁栏,有人大声高喊:“蓝廷,好样的!”战俘们用钦佩亲切的目光,注视这个年轻的上尉军官,像夹道欢迎战场上凯旋的英雄。

  蓝廷的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仰起头,露出纯真而灿烂的笑容,挥手感谢这些难友们。这就是军人,他们只佩服qiáng者,只佩服那些在最关键时刻,能够铤身而出不惧生死的人。这种qíng感最质朴,可也最真挚。

  蓝廷走到自己的囚室,多维、盖尔和同监牢人,都在等着他。盖尔上下打量蓝廷几眼,隔着一身囚服,实在看不出蓝廷身上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他很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他们又为难你了吗?”

  “哈哈,放心吧小盖尔。”说话的是多维,“你看他能自己走回来,就知道没什么关系啦。”多维提高声音,“我可是服了你了蓝廷,F五师集团军个顶个全是好汉!”

  这句话引起F五师的战俘们一阵欢呼喝彩。多维哈哈一笑,说道:“蓝廷,我们还有好东西给你。”转头对囚犯们喝道,“傻愣着gān什么?快都拿出来!”

  大家说着笑着翻开角落里高高堆起的稻糙,露出里面大堆的食物。有熟jī蛋、奶油面包、rǔ酪、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居然还有一小瓶酒。

  蓝廷知道,这些全是外面反战人士送进来的捐助物资,十分难得。通常反战人士要和当局沟通,费尽口舌才能运一些东西进来,还有受狱卒们的剥削,剩到战俘们手里的寥寥无几。这么多战俘,只能得到一点点好东西,谁也舍不得多吃,常常是一个牢房二十多人,分享一小块拳头大的rǔ酪。没想到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他吃惊地看了多维一眼:“从哪里来的?”

  多维拿起一个jī蛋,剥去蛋壳:“喏,吃一个。还不是战友们偷偷弄来的。”原来蓝廷被打得遍体鳞伤吊在空场上两天,战俘营里三千多个战俘全看到了,经过一番打听询问,才弄明白原因。大家又心疼又愤怒,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渠道,把手上能搜罗来的慰问物资,全聚集到蓝廷所在的囚室,要给他好好补一补身子。

  蓝廷看着那一堆比金子还要贵重的慰问品,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他一把拿起那小瓶酒,猛地灌下一大口。一股又酸又热又辣的气息直涌而上,呛得他拼命地咳嗽,直流眼泪。多维把jī蛋硬塞到蓝廷手里:“快吃吧,多好。” 又拿起一个奶油面包,仔细看了看:“这个坏了。没办法,天太热,还怕那些混蛋发现。唉,可惜。”

  “没事没事。”蓝廷抢过那块变质的奶油蛋糕,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挺好吃,真的。”

  bào雷一般的pào声自天边滚来,整个大地都在轰隆隆地震动。山上huáng沙翻卷,搅得天穹混沌一片。

  “这场仗不能这么打!”中校军官尼斯一把摘下军帽,咬牙切齿扔到地上,“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我们他妈全得玩完!”

  蓝尉面色冰冷严峻,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作战地图。

  形势刚开始不是这样的。军部的指令,是葱岭战役之后,主力部队全线休整,暂不出击,由蓝尉率领蓝氏集团军的一个纵队,希尔率领希尔家族集团军的另一个纵队,在山区林区和敌人周旋,造成这就是奥莱国主力部队的假象。迷惑敌人两至三个月后,主力部队全线休整完毕,会合两个纵队,一鼓作气打下繁城。

  从战略上讲,这种打法毫无破绽,非常高明,但实际并非如此。谁都看出来普曼帝国快要投降了,繁城之战正是极为关键的转折点。有些人想夺得这个胜利果实,却不想付出必要的代价,比如希尔。他也派士兵对阵,但仅限于外围地区,晃一枪就跑,根本不和敌人打照面。真正牵扯普曼军队的,是蓝尉率领的蓝氏集团纵队。

  这一个月来,他们几乎每隔三天就要和敌人打一仗。而且蓝氏集团实力弱,军备差,人数少,这三十几天可以说天天苦苦支撑,险象环生,惊心动魄,有好几次甚至差点无法全身而退。幸好蓝尉及其属下军官,作战英勇顽qiáng,毫不妥协,这才保持了不上不下的局面。

  但这一周,局势突然急转直下。对方好像得知蓝尉这边并不是真正的奥莱军队主力,本来全线以防为主转为主动攻击。他们集合优势兵力,逐渐形成包围形势,向蓝氏军团步步紧bī。

  蓝尉迫于无奈,只好趁敌人包围圈尚未彻底形成,急速突击,所有火力集中一点,qiáng力突围,这才有惊无险,但部队早已疲惫不堪,损失惨重。

  蓝尉几次三番给希尔打电话,让他主动配合,两军夹击,希尔笑嘻嘻地打哈哈。蓝尉又给军部发电报,请求支援,没想到受到军部严厉谴责,说他们消极避战。

  一连十数日,蓝尉茶饭不思,连个囫囵觉都没法睡,眼睛全熬红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不只是尼斯,所有军官都显得忧心忡忡。心腹军官蓝岱尔低声对蓝尉说:“会不会是希尔有意如此,想要借此机会打压蓝氏军团?”

  蓝尉咬咬牙,沉声道:“我再给希尔打电话。”

  通讯员迅速接通信号,电话里传来希尔散漫的声音:“是蓝尉?怎么,又想我了?”

  蓝尉不理会他的调侃,道:“希尔,我们这边形势严峻,请你部迅速向我部靠拢,击退敌人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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