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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之爱_陆婪【完结】(28)

  那瞬间他的心脏又疼了一下。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慌忙握住自己胸口的玉坠,想稳住心神,接着却迷茫起来。难道是爸爸在告诉自己什么吗?

  可是他并不喜欢李跃啊。

  ……算了,明天问问辛海吧。他觉得有些难受了,朝空气摆摆手,似乎想说“没事了”。

  这只是短时间的心理安慰,其实他自己明白的。

  一时的不安没能在他心里停留多久,因为厉柯严的出现。

  不,其实他一直都在的,最近只是越发鲜明了,让人无法忽视。让他无法忽视。

  周六的时候,陆柏乔又看到了在地毯上睡成大字型的厉柯严。昨晚又是半夜动大手术,熬到了早上五点才结束。

  陆柏乔今日轮休,也不急着叫醒他,就照例蒸了包子,把小菜放在餐桌上,一个人端着碗,坐在厉柯严身边,看着他睡得有些凌乱的脸,默默喝粥。

  他把粥碗放到一边,俯下身子想要仔细看厉柯严,却又似乎不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十几秒。

  “……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在地毯上睡觉啊?”厉柯严醒了,眼睛还没睁开来,迷迷糊糊地问身边的陆柏乔。

  “没有。只是怕你忘了时间,我记得今天你还要值班吧,老师。”陆柏乔拿着粥碗站起来,“今天是红豆薏米粥,起来吃早饭。”

  厉柯严一脸痛苦,翻身坐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餐桌边一仰脖子喝掉了粥,却马上发出了尖利的惨叫:“……我去落枕了!!”

  陆柏乔能清楚地听到他的肩椎在咔咔乱响。

  “谁叫你老睡地毯啊。”陆柏乔把最后一个流沙包推到他面前,厉柯严却摇摇头,表示来不及吃了,就快步走进卫生间洁面刮胡洗漱。十分钟以后,他就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留海,不打算翻上去?”陆柏乔看着他披散在额头前的头发,觉着有些新奇。

  “不了。今天没什么事qíng,放下来也无所谓。”厉柯严费力地穿好外套,吸了一口气。

  这两天气温还没回上去,睡在地板上着凉落枕也只能怪他自己。

  厉柯严掏出手机来,走出门去,没有和陆柏乔说再见。但后者却看到了衣架上的围巾,想了想,还是拿起来追了上去。

  “老师!围条围巾吧!保护好脖子。”

  厉柯严正在回复工作信息,听到陆柏乔的话,头也没抬,就回过身子来,等他把围巾递到自己手上。

  陆柏乔跑到他跟前,看他没有伸手拿,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把围巾往他脖子上绕了绕,给他围好了。

  厉柯严刚把信息发出去,就感觉到脖子一暖——是围巾的触感。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吃惊地抬起头。

  对面却是个和他一样吃惊的陆柏乔。

  他们都很惊讶,一时间不分高下。

  厉柯严清清嗓子:“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明天的报告也快点写出来,我晚点给你改。”

  说完他就进了电梯,没有回头看陆柏乔。

  此时户外温度降到了零下一摄氏度,空气湿度是百分之十,风速放缓至一米每秒,天空中云朵渐渐飘远,天气转晴。

  “晚上回来吃饭。”蹲在地上的陆柏乔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知乎的黎医生允许我改写此HIV病例,微博已有截图备案,特放上原地址:http://zhihu.com/question/48792781/answer/112862478

  行医不易,希望大家尊重良医们。

  ☆、第二十五回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要给大家打预防针。

  毕竟是世qíng文,不可能有最完美的结局,虽然我会努力给大家最能接受的结果。

  生生死死本来就是探讨了上千年的话题,我这里也不会刻意避讳。

  如果接下来几章觉得难受了,不妨开些甜文出来吃吃。

  天灾人祸是最悲惨的,我看实习医生格蕾的时候几乎每集都会哭,但我也没有就此不看,因为我爱的就是这种感觉。

  不想一直没心没肺,我也想带给大家一些实质上的东西。

  大家有什么感悟都可以说,留评论。我会很开心的。

  厉柯严听着电子屏中天气的播报,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

  这条是三年前,景依琳最不喜欢的那条羊绒围巾。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颜色太冷,不符合她积极向上的个xing。

  她总是不想改变,甚至想要维持一个xing格姿态,她总是很年轻的,多么独立自信啊,追求厉柯严也是因为他初期锋芒毕露,单手挑战群雄的样子格外耀眼。这他知道。

  后来结了婚,厉柯严有了安定下来的意思,但景依琳却开始不满足了。

  两人不能言和,自然只有分开了。

  这他也知道。

  他留在了这里,她却还在往前走。这里不是她停留的地方,或许这只是一时间冲动而已,厉柯严却已经不可能再跟着她走,他也一直有自己的步调,只可能调整一次。

  至于未来,他根本不想去多管。或许就这么工作一辈子,在这座城市里待个十几二十年,然后去全世界当编外手术医生,这就是他的归宿了。

  他把车子停好,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被被风chuī的一哆嗦。天气变晴朗了,但也刮起了大风。路上走过的人们都拉住自己的衣领和围巾,面上透露出不耐烦来。

  最近他总是有些迷糊,不大能理清思绪。这是为什么,其实他心里有点数,但并没有认真考虑过。

  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周莜要跟着上来,算是见习。似乎新来的那个麻醉医生挺上进,熟悉流程之后每天都要跟着团队进手术间。

  往办公室里去的时候,李跃正好换上了便服,背着包准备回家。他完全恢复好了,冲厉柯严抬手打招呼,似乎有点兴奋。

  兴奋啥啊?告白成功了吗?

  “厉老师!我告白成功啦!”他忍不住露齿一笑。

  ……哟嚯。

  厉柯严白了他一眼,心觉刺眼:“你差不多一点。不就是告白么?有本事结婚了也这么高兴啊。”

  李跃摸了摸自己的马尾:“那是肯定的。我要真结婚了,麻烦厉老师当个证婚人哈,只要别在讲话的时候揶揄我就成。”

  厉柯严觉得他真是快活,也不想多与他jiāo谈了,摆摆手赶他走:“行了行了。你今晚要坐急诊,别忘了回来。”

  李跃响亮而gān脆地应了一声,就拉起夹克的拉链,背着登山包出了医院大门。厉柯严目送着他年轻的背影跨上摩托车,驶入滚滚车流。

  李跃的房子不在长悦区,而是在一江之隔的兰灯区。名字好听,却是实打实的握手楼,鸽子棚聚集地。别看建筑老旧,一平方也要卖到三四万,就算这样,每年还有许许多多怀揣着梦想的青年男女拎着行李,选择在这些地方住下。

  李跃就是其中一员,他家里条件并不好,双亲似乎也不管他,由着小年轻走南闯北,读书挣钱。在三个徒弟中,李跃虽是最开朗最优秀的那一个,却也是最苦的一个。

  有时候一些苦,的确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来吃的。李跃应该很明白这一点。厉柯严最欣赏他这一点,自然也愿意倾囊相授。

  过得这么辛苦,还有心qíng谈恋爱,看来他真是挺乐观的。

  从他那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要么就是非常gān净,要么就是心思异常复杂。他们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但总多了些旁的念头,就不一样了。

  做手术的时候,周莜很明显的有些焦躁,新来的那位麻醉医生坐在台前,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随口调侃了一句:“怎么,晚上有约会啊?”

  厉柯严也想这么说,但发现这不大可能了,毕竟李跃今晚要坐急诊,周莜晚上要值夜班。医院约会,对女孩子来说氛围也太差了点,还是不提了,扫兴。

  他今晚还是回去吃饭,虽然家里也有个人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

  厉柯严残留着一丝苦恼做完了手术,回到办公室正想结束手上的文件早点下班,手机却突然亮了。

  陆柏乔在天信上发来了一个抱歉的表qíng:“老师不好意思,今晚戴顿过生日,我给忘记了,晚上可能要很晚回去,您在外面对付着吃点吧,真对不住了/害怕”

  厉柯严看了两遍,才发现自己这是被放了鸽子。

  哎哟,他这还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晚上怎么办?

  眉头不由得又是一皱,从门外奔进来的一个住院医师刚想开口,看到他的表qíng顿时弱气了。

  “gān什么?有话快说。”厉柯严敲敲桌子,动静大得却好像在拍桌子一样。

  住院医师把手里的文件小心翼翼地jiāo过来,好声好气地说:“是之前关于颈动脉贯通伤的那篇论文……出版社那边来回复了,可以收录到学术报刊上,就是需要加点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厉柯严突然丢个杯子过来。

  厉柯严的确是心烦,但现在正好也需要别的什么杂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便接下了文件,轰走了小医师,自顾自地改起了报告来。

  啊,工作使人愉悦。工作使人快乐。工作使人忘我。

  然后厉柯严一忘我就忘到了十点。

  他猛然从工作台前抬起脑袋,结果还没好的落枕又让他惨叫了一声。

  太晚了,外面估计也只有夜宵摊还开着,还是去食堂找点吃的好了。厉柯严垂头丧气地往楼下走去。他非常不喜欢晚上的食堂,因为晚班的厨子总喜欢把中午的菜混到晚上的里面,这让他非常反胃。在口舌方面,他还真就是个豌豆公主,整个滨海城都没几个菜能完全合他胃口的厨师。

  厉柯严吃完了一碗拉面,拿着东西坐进车里。看了两眼天信,发现陆柏乔在朋友圈里发了好几条戴顿酒吧里的短视频。玩得非常开心的样子,陆柏乔的脸在镜头里一晃而过,却刺进了厉柯严的眼中。

  他突生恼怒,心想着我在这儿加班,你还心安理得地在嗨?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发动了车子,直接开往TEA TIME所在那条的街。

  其实他不记得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他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去涉足陆柏乔的私生活。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如果他知道的话,我们这故事,也没法继续下去。

  这一首恋歌,写满了冲动与yīn差阳错。

  厉柯严把车停在了TEA TIME外,走进酒吧,脱下围巾和外套丢给门口的侍从,一口喝掉了他端着的一杯苹果威士忌,径直往吧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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