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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出轨_林笛儿【完结+番外】(3)

  “不必了,和你说也一样。沐歌明天从巴黎回来,大家约了后天一块到我酒吧聚聚,让华烨不要迟到。”

  她握着话筒的手颤了下,“她先生也一块回国了吗?”

  “她离婚了。”

  经艺和她没话讲,说完就挂了。

  她慢慢搁好话筒,上了chuáng,书摊开在膝上,象傻子一样对着那一页,一动不动。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经艺的话:沐歌回来了,沐歌离婚了……

  好象不久之前,她才听说许沐歌与一个法国指挥家一见钟qíng,决定定居巴黎,整个故事就象一部làng漫而又唯美的电影qíng节。

  是巴黎让人生不出留恋?还是一见钟qíng来得快、去也快?还是有一种回忆令人无法遗忘?

  “怎么还不睡?”卧房的门开了,华烨穿着浴袍走了进来。

  “呃?”她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真快!

  “你把头发擦下。”她看着他头发湿湿的,上面还沾着小水珠,想下来帮他拿毛巾。

  “我自己来。”他阻止了她,复又走了出去。回来时,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淡淡地闭了下眼,上了chuáng。

  “老公……”她看着他俊朗的侧面,嘴张了张,想问他知道不知道沐歌的事,可喉咙象被什么哽着,她说不出话。

  “嗯。”他打开电视,调到国际频道。

  “我……”她曲起手指,低下头,把被面抓皱了,呼吸有些急促。

  他扭过头看她,拧了拧眉,把电视关了,手突地伸向她睡衣的钮扣,“想要?”

  “呃?”她一愣,随即明白他在问什么,脸哗地红了,推开他探入衣内的手,“不是。”

  “真不想?”他又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

  “哦,那早点睡吧!”他把他那边的chuáng头灯拧灭,转过身去。

  不一会,她就听到他发出睡熟的酣声。

  她抬手把书页折好,放回chuáng头柜,拧灭灯,也慢慢躺下来,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其实,他们结婚还没到半年。

  如果心真的象诗人歌颂的,象一朵花,那么此刻,这朵娇弱的花,夜来风雨中,已是落红一地。

  第二章,qíng痛

  早上,闹钟响起,陶涛极不qíng愿地睁开眼,感到头重脚轻的。夜里好象做了什么梦,却又想不起来梦的内容,仿佛大脑被什么刺激到了,一直兴奋到天明。

  她扭头看向枕边人,饱满的额头,高高的鼻梁,方正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头发稍有些蓬乱,腮边冒出几根胡渣,可她还是觉得他很帅。

  婆婆季萌茵说他和他父亲象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她没见过公公,华烨也没见过父亲。

  季萌茵现在是军区文工团的团长,常年带团在外演出,回青台时,她就独自住部队大院。在季萌茵二十七岁时,军区参谋长,也是她老公,坐直升机去基层部队视察,没想到,途中天气恶变,直升机被雷电击中,坠落在海里,机上无一人生还。季萌茵当时正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三个月后,生下了华烨。

  这件事,陶涛是听父亲说的。父亲与季萌茵老家是同一个小县城。季萌茵是小县城第一个女兵,又做到大校,又为丈夫守节几十年,在父亲那一辈人的眼中,不亚于一个女神般。

  女神很少笑,除非是接待宾客时或看到华烨时,嘴角才会稍微弯一下。在她的卧室里,有一张放大的华烨父亲的照片。当她凝视那张照片时,陶涛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属于女人的柔弱。

  陶涛对季萌茵是敬畏的。当季萌茵要求他们结婚后住到外面时,她偷偷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与这样德高望重的婆婆怎么相处。好象近也不是,远也不是。只能也当女神一样膜拜。

  华烨还没醒,这有点异常了。他在部队大院长大,养成晨练的习惯。小区里有健身房,他通常和她一同起chuáng,她做早饭,他去跑步或者游个泳。

  “华烨……”她推推他。

  他蹙了下眉,翻过身去,将背对着她。“知道了,我一会就起来。”

  原来他醒着。

  她笑了笑,起chuáng梳洗了下,去厨房热牛奶、烤面包、煎jī蛋。华烨的早餐一向西化,她跟着入乡随俗。

  华烨穿了件咖啡色的睡袍,腰带系得紧紧的,他依着厨房的门框,淡淡的晨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在浓墨重彩的厨柜前忙碌得她腰肢不盈一握,有几缕黑发从馆着的发结里漏了出来,拂着她的脖颈有些痒,她不住地甩呀甩的。

  他迟疑了下,看着那几根碎发碍眼,走过去,替她别在脑后。

  她回过头,对着他灿烂一笑,“今天不去运动吗?”

  “你不也没去。”眼帘低下,遮住淡漠的黑眸。

  “我没那个恒心,坚持不下来,人会胖的。我现在这样挺好。”她自恋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婚前,她有点婴儿肥,婚后,圆嘟嘟的脸长了,变成俏丽的瓜子脸,显出几丝小女人的风韵。

  他挪开视线,“早餐好了吗?吃完我送你去取车。”

  “真的?”她开心得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眉飞色舞。

  “好象我经常骗你似的。”他摇摇头,拿起餐桌边的杂志翻着。

  她乐呵呵地跑过来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蹭呀蹭的,“老公,我好幸福!”

  他眨了眨眼,不自在地挣了下,“好了,好了,去端牛奶吧!”

  去四S店的路上,路过一个药店。她脸红红地低下头:“老公,我们家那个……民生用品该补一补了。”

  他瞟了瞟药店,没吱声,继续专注地开着车。

  她有点窘,十指绞着,把头朝向窗外,再没讲话。

  下车时,她推开车门正要下车,他从后面拉了她一下。

  她回过头,他的眼睛幽深,离得那样近,她却什么也看不清。

  “小涛,我们……我们要个孩子吧!”

  “呃?”她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黑幽幽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

  他倾倾嘴角,“我三十一了,我们该要个孩子了。开车小心。”他摸了下她的头,把车门关上,走了。

  她象个傻子样立在原地,半天都回不了神。

  孩子?怎么突然要孩子了?

  “华烨……”她转过身,想喊住他,昨晚经艺那通电话,她还没告诉他呢!

  他的车已消失在上班湍急的车流中。

  华烨从后视镜里看着陶涛越来越远,渐渐地成了一个小白点,他轻轻地叹了一声。

  今天早晨不要开庭,他直接去了事务所,有个当事人约了和他见个面。小时候一块玩的伙伴,不管男女,现在都在部队里混个一官半职,唯独他在外面开了家律师事务所,专门替人家打经济官司。

  事务所设在滨海路,建在一个坡地上,下了坡,就是海滩,周围花木葱葱,环境很幽静。

  滨海路,也是青台的爱qíng大道。热恋中的qíng侣,都喜欢把第一次约会放在这里。

  想当年,他和沐歌……

  他突然呆了呆,深深的呼吸,自嘲地闭了闭眼,拾级上楼。

  “华律师,”虽然他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而且还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但他坚持员工称呼他为“律师”。

  “早上好!”他礼貌地对负责替他整理资料的秘书一笑。

  “泰华的乐董今天有个临时董事会要参加,她想把与你见面的时间改到明天。”

  “明天早晨我要出庭,那就放到下午吧!”

  秘书点点头,转身出去忙了。

  日程突然腾空,他一时感到有些茫然。手边积压的事qíng很多,可就是提不出jīng神来办理。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眉头打了个结,有一种压抑了太久的疼痛慢慢地从心底泛起,疼得指尖微微发颤。

  办公室朝南,阳光直she到桌面上,他眯起眼,看着光线里浮动着的几粒灰尘,对着阳光,缓缓地张开了左手的手掌。

  不细细看,不会发现掌背上有一个白色的疤痕。他看着那疤痕,脑子一下子整片整片的空白。

  也是现在的季节,滨海路上秋色迷人。他牵着沐歌的手站在海滩上,看太阳一点点沉入海水之中。

  “华烨,我明天去巴黎。”沐歌的声音很轻,轻得象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是演出吗?”他笑着问,嘴角噙着一丝自豪。沐歌是青台乐团的大提琴手,已经出过两张专辑了。

  “去进修二年。华烨,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我们分手吧!”她抬起眼,娇柔的面容上有一种决绝的坚韧。

  “小傻瓜,你放心去吧,我会等你。”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以为她是替他着想。

  二年,不过七百多个日子,比起他们四年的恋爱,又算什么?

  过了两天,他去她公寓找她。她苍白着一张脸,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冷汗涔涔,手中握着病历本。

  “我没有选择,这是我出国深造的唯一机会。”她一声不吭地打掉了他们的孩子,而他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他跑下楼,狂乱地在城市里乱窜,最后钻进一家酒吧,拿自己的胃当调酒器使,在酒吧里把各种颜色的酒调试了一个通宵。

  清早,他满嘴燎pào地走出来,跌跌撞撞又来到她楼下。他听到低沉而又忧郁的音符从她的门内传出,那就是一种qíng感,但没有一丝杂乱,没有一丝惶然。

  他默默地转身而去。

  她走的那天,在机场给他打电话。他一听出她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他站在事务所十八层楼顶上,看着飞机轻灵地、毫不留qíng地飞驶而过。

  天很蓝,楼顶有谁栽满了jú花,秋天的味道喷香地扑进鼻腔,呛得他泪流满面。

  他照常上班、开庭、应酬,除了酒喝得猛些,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发小张弘拉他去吃韩国烤ròu,他在烤架上抹油时,不知怎么把手背朝了下,皮ròu烤焦的异味弥漫在整个餐厅。

  “你这是烤熊掌还是烤凤爪?”张弘站在医院的走廊上,脸都青了,“你算什么大男人,就那么拿不起放不下?”

  他想笑一下,却没成功。

  以那种决绝的方式离开的人,为什么在二年之后又要回来呢?

  她竟然还记得他的手机号。

  昨天,他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已到北京,明天十点的飞机到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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