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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肋骨_苏遮目【完结】(29)

  迟冬至想了好久,摇摇头,“不,我需要,我什么都需要,因为我是女人,你这样让我没有安全感,从小到大,你对外人一脸笑模样,对我就没有,你……”

  “我能对外人甩脸子吗?”梁夏末生气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改。”

  四周一片寂静,迟冬至坐在灯光里,在苦想自己的心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咯咯笑出声,怎么听着都难听,“听起来还是我不知好歹。”

  梁夏末气的咬着牙抓过她的手握在手里。

  迟冬至没挣开,就由着他,“你把我当成你自己,或者当成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不心疼不关心都是自己的事qíng,谁用得着跟自己过意不去,是这个意思吧?”

  梁夏末少有的出现一丝怔愣。

  “哈,可真是感动。”迟冬至仰起头,把眼泪咽回去,“你把我当成你的一部分,心安理得的享受这部分给你的爱和一切,又理所当然忽略这一部分的付出,反正都是你的,压根不用考虑回报这些问题,对吗?”

  说的确实对,可梁夏末就是听着不好受,竟然不知道怎么点头。

  “爱我爱到忽略,呵。”迟冬至自嘲的笑,“是我太没存在感了,还是……我不知好歹,追不上你的高度和境界,所以并不值得你爱。”

  “不是……”

  “可是夏末,你信不信,没有哪个女人需要这样一份爱qíng。爱qíng需要说、需要做,更需要互动,你今天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你爱我爱到骨头里,与生俱来,哪怕不用说不用做,我也应该明白甚至欢欣鼓舞吧?”

  他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长在一起的,你迟冬至这部分的任务是付出,我梁夏末那部分的任务就是索取,谁也不用觉得不公平。

  如果一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叫做付出、一个叫做索取,它们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付出不用觉得委屈,索取不会觉得抱歉,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他一定会在某一天搞疯自己。

  “况且,我们本就是两具身体,两个灵魂,我不是你附属品,我有自己的思想和需要。夏末,原来你不是不会爱,而是爱的这样另类,这样……自私。夏末,我终于对你绝望了,我终于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送上,是日更不是周日更哦,大概会日更到周四。

  这章写的我筋疼啊,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明白夏末的心理,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留言提问。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梁夏末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可他不知道如何、更无从去反驳,因为她说的根本没错。

  “是我的错。”迟冬至摇头苦笑,“一直爱你爱的这么弱势,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让你以为爱qíng中的双方就是这样的,我扭曲了你的爱qíng观,以为我们这样才是常态,是我自做自受。”

  梁夏末手掌的力道越来越重,愕然的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原本以为我们婚姻腐烂只是因为外在因素,现在才知道,这段婚姻从根儿起就是错乱的,你说,还怎么继续下去?”

  “我已经知道不对了。”梁夏末惊慌的抓住她的肩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学会好好爱你,我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

  “那看来你的下一任能受益了。”

  “滚他妈的下一任,我不离,我告诉你迟冬子,我不离婚。”梁夏末站起身,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夏末你知道什么叫死心吗?就是我现在这样,如果你会喜欢别人倒让我有信心某天你也会爱上我,可你谁都不喜欢,这就是本质的问题了,爱qíng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存在。”

  梁夏末坐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头就那么靠在chuáng头微微颤抖,“我爱你,我从来都爱你,不是狡辩,我表现错了你就教教我,但你不能说我不爱你,你怎么能放弃我呢。”

  “我累了。”迟冬至打开大灯,把他拉起来,细细检查他脸上的伤,“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以前以为你喜欢沈灵心里对你不是不怨的,现在不了,知道你是没能力给予任何人这一切,我竟然平衡了,对你,也没什么可求的了,你看,我就是这么庸俗的普通人。”

  “我不离,就是不离。”他把头埋进膝盖里,嘤嘤哭出声,“你听清了,我不离。”

  迟冬至身体退后一点点,“你这又是何苦呢,换一个人,也许就能接受你这样的爱qíng了。”

  “除了你别人谁还能理解?谁都不配。”

  “对,我理解,可是我接受不了。”

  二十几年的相濡以沫,一朝坍塌,竟bī的他像孩子一样哭出声来,“我已经说了我会改,冬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迟冬至却再也没有眼泪了,就怔怔看着他脸上的伤,轻轻摸了一摸,“疼吗?”

  “比不上这里疼。”梁夏末拉着她的手按在心口上,“这里碎了,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

  发迟冬至就势在那里揉了揉,“总会好的,会有复原的那一天,你能看到更美丽的风景,我离开,只是替拨开这里蒙着的一片乌云。”

  “没有你,这里要那么明朗gān什么?”梁夏末突然上前把她压在身下,“你还爱我吗?”

  “爱。”迟冬至回答的斩钉截铁。梁夏末把头歪过一边,怎么也忍不住又哭出来了,一个爱字,似乎更让人疼,因为爱所以更得离开。这就是他的女人,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也不屑骗人,没有埋怨也从不妥协。

  “想做吗?”

  “想。”同样毫不犹豫的回答,这是迟冬至式的坦dàng,不玩心机不耍花样,哪怕兵戎相对,只要她还爱,只要她想要,哪怕不能,她还是会用最直白的方式说出来。

  梁夏末解开她的病号服,手掌自然而然的罩在胸前绵软上,“可以吗?”

  “可以。”迟冬至想了想说,“你现在做什么也不能影响我的判断力了。”

  还爱他,还喜欢跟他做|爱,可哪怕是这样也挽不回她要离婚的决心。梁夏末挺进她的身体,狠命的耸动,“非离不可吗?”

  梁夏末不明白啊,为什么说了要改,她还是非离不可呢,薛平说他,除了耍无赖除了哭你还会什么?薛平把他们之间的一切看的透透彻彻,她说离了吧,离了还有机会,不离就真没有了。

  梁夏末在酒吧里喝的神智不清,任那么多的往事冲击头脑。她从小就那么粘他,小小的一团,软软白白的身体往他怀里一靠,用糍糍糯糯的音调撒娇:夏末哥哥,我是你的小媳妇。

  渐渐长大,他希望把自己最男人的一面展现给她,十几岁的少年,被那样美好的女孩儿追逐,他内心自得,表面却故意装的漫不经心,只在yīn暗里出招击败他的对手。

  沈灵那么傻憨,全心全意的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他抓住这个机会,孜孜不倦传送给她很多教导,让沈灵对苏让的好感升级为喜欢。沈灵那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就叫喜欢一个人。梁夏末告诉她,喜欢谁千万不能放弃,却追求他,像冬子喜欢我一样。

  沈灵对苏让表白,怎么跟家里摊牌,闹着要跟苏让出国,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出招指导。他们出国那天,他也终于跟迟冬至破了最后一个禁忌,那是大石落地的安心与狂喜,说到底他不是不打怵苏让的,必竟他那么优秀。

  后来她要结婚,那本来就是水成渠成的事qíng,可无奈他当时正处于事业与经济最昏暗的时段。事业上他最终选择了最危险的那条路,他不是不惜命的人,可选择时却没有犹豫,除了对她的那一点愧疚。经济上,家里刚刚买了房子,很穷,连只像样的婚戒都买不起,一旦结婚,她首先享受到的不是婚姻的幸福,而是本不应该由她承担的债务。

  后来沈灵回国,告诉他,苏让心里有别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早前有段时间他一个人跑回国,回去之后便跟她同居了,可是结婚一事却迟迟不提,大概还是放不下。

  梁夏末怕了,一怕苏让的执着,二是怀疑自己一再拒婚会不会让迟冬至寒了心,与这些有可能会导致失去她的因素相比,事业上危险也好经济上困难也好,都成了不堪一击的问题。

  然后求婚,明知她不会拒绝,心里却还是有些胆颤,那夜她把自己藏起来哭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就起chuáng来,整理好自己,安静坐在客厅里等他,生怕他反悔一样急冲冲领了结婚证,回到家把自己的行李往他的房间一搬,算是正式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了,只把那两本结婚证书藏的严严实实,好像除了这个,其它的什么都不要。

  梁夏末猛的灌进嘴里一杯酒,他突然恨起迟冬至来,为什么对他这么纵容,让他心安理得,让他忘乎所以,他本来不是无心的人,只是被她一直捧着,明明会做、能想到的事qíng也渐渐退化了,现在又突然要的那么急,连个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他判了死刑,婚姻走到今天,她迟冬至也脱不了gān系。

  胡思乱想间,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秦清,这才想起,刚刚是约了他的。“你来啦。”

  “嗯。”秦清坐下要了一杯酒,“还没搞定?”

  “要死,活着真没意思。”

  秦清摇摇头笑了,“就知道你们俩会走到今天,也没别人什么事儿,就是你们之间有问题。”秦清指了指他,“你和她,都有错。”

  “我承认我有错。”梁夏末点了只烟,他眯着眼吸烟的样子像流氓,让人死活爱不得恨不得。秦清得承认,不扒开梁夏末的心肝肺,单看这外表,他的男xing魅力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了。

  “那么,就离了吧。”

  梁夏末漫不经心的把烟掐掉,紧接着又烦燥的重新点起一只,“这话我听太多了,我丈母娘,我妈,都说了,我不爱听。”

  “离了才有希望。”秦清笑笑,“绝处逢生,你说对不对?”

  “去他娘的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子什么都不要,就是一路走到底,磕死也得在一起。”

  “你这就钻进牛角尖了。”秦清很认真的看着他,“夏末,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不就是爱她却懒的表现嘛,老子以后天天表现,腻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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