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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九思_东奔西顾【完结】(10)

  孟莱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

  陈铭墨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放肆!”

  陈慕白倒是一丁点也没被吓住,“这就听不下去了?外面说的可比这难听多了。当然您肯定是听不着的,谁敢当着您的面说啊,不过您不在的时候那就不好说了,要不我把听到的说给您听听,让您高兴一下?”

  陈铭墨正要发作,警卫员进来说晚饭准备好了。

  大概是陈慕白难得回家吃饭,陈铭墨不愿意父子俩闹得太僵,便摆摆手作罢,“行了,先去吃饭吧,九思也一起去。”

  陈家家教一向严格,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只剩下偶尔瓷器碰撞的声音。

  顾九思心不在焉的走过场,陈慕白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在出声的同时,筷子掉落到了地上。

  “帮我捡一下。”

  顾九思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样子根本就像是知道筷子会掉下去一样。

  她弯腰下去捡筷子,然后僵硬着身体直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慕白。

  陈慕白冲她笑了笑,拿过佣人送过来的新筷子继续吃饭。

  顾九思却再也无心吃饭,果然又上了鬼子的当了!她大概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是陈慕白故意让她看到的。

  这种世家,在光鲜亮丽的表面下,多得是糜烂肮脏。

  桌上一切如常,桌下却chūn光乍泄,继子和继母的腿早已纠缠在了一起。

  顾九思忘了,陈慕白是个百无禁忌的主儿,年轻后妈与继子之前的忌讳他根本不在乎,乱/伦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他就是这么yīn暗,他是黑夜里的撒旦,他不怕下地狱,他要拉着所有人陪他下地狱。

  顾九思忍不住又看了陈慕白一眼,他神色没有半点异常。

  顾九思又看了眼孟莱,显然这位并没有陈慕白的演技好,小脸微红,似乎是沉浸在甜蜜恋爱中的小女孩,却不知那是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也是,陈慕白比起陈铭墨来年轻,俊美,他主动示好,没有女人会拒绝。

  又或许她更是个中高手,打算父亲儿子通吃?

  顾九思小心翼翼的看了陈铭墨一眼,却看不出什么,陈铭墨在政坛沉浮几十年,也就练就了心有惊涛而面无波澜的本领,就算他察觉到,脸上也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他是打算默许了?

  顾九思只觉得头疼,侯门深似海,她根本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顾九思回神的时候就看到陈慕白在瞪她,眼里的寒冰如同飞刀一样向她飞来。

  她心里一惊,他是怕她会向陈老告状?

  他想多了,她不是多事儿的人,她自然之道什么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种事儿她向来有多远躲多远,更何况她根本说不出口。

  她忽然觉得陈铭墨有些可悲,英雄迟暮,被身边的亲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真是可怜又可悲。

  正当顾九思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在陈慕白的飞刀之下时,陈铭墨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要对你大哥打压的太厉害了。”

  陈慕白极不屑的哼了一声,“我们斗得越厉害,您不是越开心吗?”

  陈铭墨缓缓放下筷子,“现在你还根基未稳,不是翻脸的时候,董家势力不容小觑,还有陈慕昭,他们哪个是善茬?陈家还有那么多长辈在,他们现在是忌惮着我,如果我不在了,你觉得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陈慕白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没本事的人才会靠女人。”

  陈铭墨刚才压下去的火又冒了起来,“你说什么?!”

  陈铭墨当年能做上掌门人的位置,除了自己的手段外,陈慕云母亲的娘家董家也是出了不少力,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头刺。

  “哦”,陈慕白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又不是说您,您激动什么。”

  说完又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状似无意的问,“这水放多了吧?您喜欢吃软饭?”

  陈铭墨彻底被惹怒,啪一声扔下筷子,“滚出去!”

  正巧陈慕云正走进来,听到这句吓了一跳,一脸懵懂,“爸……我怎么了……”

  陈慕白支着额头闷闷的笑出来。

  陈铭墨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开口,“没说你!”

  陈慕云往餐桌上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就变了脸,“哟,没说我?那就是慕少又惹您生气了?”

  陈慕白向来是不屑于和这个所谓的大哥说话,扔了筷子就要走人。

  陈慕云似乎想要拦住,被陈慕白一个眼神吓了回去。这个男人除了母亲家的那点势力简直是一无是处,怕是连孟莱那个女人都斗不过。

  陈慕白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问,“对了,您刚才说的那事儿什么时候执行啊?”

  陈铭墨怒气未消,“什么事儿?”

  陈慕白顿了一顿,“就是您不在了那事儿啊。”

  陈铭墨才拿起的筷子又扔了出去,“滚!”

  陈老爷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指着门口全身直哆嗦。

  陈慕白转过头慢悠悠的往门口踱步,懒懒的开口,“抓紧啊,我等了很久了。”

  ☆、10 不安

  晚饭过后陈铭墨果然把顾九思叫到了书房。

  顾九思以为他会问舒画的事qíng,谁知陈铭墨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过几天慕白会带你去个牌局,到时候你要让他输,你可是昔日赌王的女儿,应该办得到吧?”

  顾九思听到赌王两个字的时候身体陡然颤了一下,失态也只是一瞬,她很快恢复平静。

  所谓的牌局并不是普普通通的牌局,四个人坐在一起,谁赢了那个位置就是哪一边的,赢的人就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去坐那个位置。这些年顾九思跟在陈慕白身边在牌局上见证了很多人的升迁落马。而带她去的目的就是确保陈慕白能赢。顾九思的牌打得好很少有人知道,她从不张扬,每次坐在陈慕白身边充当一个女伴的角色,在关键时刻不动声色的提醒陈慕白。两个人在牌桌上极有默契。

  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当年那位名噪一时的赌王的女儿。

  其实陈慕白的牌打得也不错,他打牌很稳,牌桌最能检验xing格,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很沉得住气,可是该出手时却又一点儿都不含糊。

  别的方面顾九思或许比不上,可是牌桌上却没人是顾九思的对手,她几乎知道对面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什么牌,该出什么,出不同的牌会有什么结果,她一清二楚。这也是她父亲从小训练她的结果。

  总算她对陈慕白和陈铭墨而言,是有用的,有用就不会被放弃,她就是安全的。

  只是……顾九思有点儿不明白。

  陈铭墨大概感觉到了顾九思的不解,“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顾九思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陈铭墨好像心qíng很不错,继续问,“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摆自己儿子一道?”

  顾九思踟蹰半晌,还是问出了口,“我不明白,慕少是您看重的接班人,您为什么每每在关键时刻要让他停滞不前。”

  陈铭墨忽然笑了,“你会明白的。”

  一直到顾九思离开书房,陈铭墨都没有提起舒画的事qíng,不知道是他对顾九思很放心根本并不需要过问,还是他已经对顾九思彻底放弃另寻了他法,又或许这是陈铭墨最高明的地方,他越是不提,对方就越是惶恐,越会尽快办好。

  顾九思敛了眉目从书房出来,心里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是件小事儿,陈铭墨没必要非得当面吩咐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可以了,他特意叫她到书房就为了这个?

  顾九思走出去很远回神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大雪,地上早就落满了一层,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她不知道陈慕白去了哪儿,今夜还打不打算回去,只能顺着小路去找。

  王府花园很大,顾九思的方向感又差,她在园子里绕来绕去就有些迷糊了。走过一座假山好像看到了什么,脸色一白赶紧退了两步,躲到了假山后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慕白正笑着和孟莱说着什么,陈静康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作透明状。

  陈慕白jīng致的眉眼在昏huáng的灯光下格外柔和,连带着那笑容都带着暖意,有那么一瞬间顾九思觉得大概陈慕白是真的对孟莱一见钟qíng。

  “这后妈和继子的戏码,口味可真够重的,是不是?”

  顾九思正想的出神,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男声,滚烫的热气喷在她的耳朵上,陌生而危险的男xing气息把她吓了一跳,猛地躲开转头去看。

  谁知陈慕云竟然不依不饶的继续凑上来,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顾九思,你刚来陈家的时候还是个huáng毛丫头,这两年真是越长越有味道了。”

  边说边往顾九思的胸前瞧,似乎能隔着厚重的冬衣看到什么,意图显而易见。他身边多得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女人太主动了时间久了便让人觉得乏味,顾九思这种冷艳的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越得不到就越激发了男人的征服yù。

  顾九思冷着脸看向别处,“大少爷请自重。”

  陈慕云丝毫没在意顾九思的态度,哈哈笑了起来,“自重这两个字在陈家压根不存在,你就说老爷子吧,他这辈子有过多少女人啊,老了老了还弄了个小老婆,还有几个叔叔伯伯,哪个不是在女人怀里过日子?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吧,看!”

  说完示意顾九思看身后。

  大概是雪大地滑,孟莱没有站稳滑了一跤,陈慕白很快出手扶住她,她便顺势靠在了陈慕白的怀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是暧昧又温馨

  陈慕白选了最恰当的时机不动声色的推开孟莱,看似关心的嘱咐了一句,“小心。”

  孟莱当即红了脸,一脸娇羞的走开了,脚步慌忙纷杂,大概真的被陈慕白搅乱了chūn心。

  孟莱前脚刚出园子,陈慕白便收了笑容,脱下身上的大衣嫌弃的扔给不远处的陈静康,捏出手帕擦了擦刚才碰过孟莱的手,最后把手帕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陈静康捧着大衣也走开了。

  顾九思觉得这个男人的洁癖已经到了近乎变态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同时又觉得刚才自己“一见钟qíng”的想法真是可笑,自己的道行到底是浅了。她怎么又忘了,陈慕白是没有真心的,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陈铭墨,他一向是以打击报复陈铭墨为己任的,任何可以利用的人都不会放过,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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