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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下的绕指柔_折纸蚂蚁【完结】(15)

  “他叫卓然,就是今天小区外面的那个人。”

  “嗯。”

  他还挺配合,夏初舔舔手指上的西瓜汁,继续说:“我们俩很早就认识了,因为参加校际辩论赛。那时候他很帅,口才很棒,后来我们这一方输了,其实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看见他心跳就加速,脑子缺氧,什么都想不起来。比赛结束后他过来和我们打招呼,完全没有那种以胜利的姿态嘲笑败将的意思。

  “他笑的很好看。”

  笑?梁牧泽扯扯嘴角,算笑吗?

  “牙齿白亮。”

  牙齿?用舌头舔舔自己牙齿,很健康。

  夏初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梁牧泽搞笑的小动作。她以为他看漫画看的入迷,没心思听她说那些往事,所以说的更加声色并茂。“他说,你好,我叫卓然,卓尔不凡的卓,自然的然,声音也很好听,没有赛场上的咄咄bī人,声音暖暖的,像chūn天的阳光。”

  声音?梁牧泽轻咳了一声。

  “怎么了?”夏初回头。

  “继续说。”梁牧泽不自然的翻着漫画,头也不抬。

  “后来,我们在书店偶遇,他的英文很好,而英语是我的死角,他答应帮我补习,帮我挑了很多提高英语的书。从那之后,我们经常一起去市图书馆学习,我们不同校,住在不同的方向,他总是骑着车子先把我送回家,再穿过整个城市回家。我想,他那个时候一定是喜欢我的。”

  “他考上了N大,一个分数高到变态的学校,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选和他同一所学校。但是高考之后,我爸qiáng烈反对我报考N大,把我的志愿改成了军医大。”

  “为什么不反抗?”

  夏初叹气,“没你胆肥,那个时候我是个软柿子,随便捏。我想,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最起码还在同一座城市,这就很好。大一的时候,我告诉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我妈很开心。大二的时候,我告诉爸妈要把男朋友介绍给他们。可是第二天,他却告诉我,学校有jiāo流美国的名额,他被选中,他要出国……”

  梁牧泽将眼光从漫画书上移开,果不其然,刚刚那个满脸幸福的小女人变成愁容满面的怨妇。

  “他说,夏初,你太优秀,你的家世太好,我不敢让你等我,你会遇到更好的。”夏初揉揉酸涩的眼睛,她已经可以不流眼泪的说着这些事qíng,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吧。“然后他走了,迅速消失,没有一点儿音讯。我想,他肯定不够爱我,不然不会这么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会等他回来。

  “他亲口说不用我等,那我就不等,现在他回来,说让我原谅他,要我不要忘记他,被我断然拒绝。我很有范儿吧?”

  梁牧泽点头的同时,顺便把抽纸盒递过去。夏初没好气的抽出一张纸,糊在自己的脸上,瞬间,纸巾上有了两个圆圆的痕迹。

  “而且,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看见我,在那种被人围堵的时候,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后来又跟出来文我为什么要那样?”也许,这是最最直接的原因。一个不能出面保护自己的男人,她宁可不要。

  Chapter 15

  那天之后,两个人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夏初的一番“真心话”,仿佛那晚上的一切真的不存在。既没有遇见卓然,也没有夏初声泪俱下的诉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逝去了,夏初不哭不闹不挣扎不执著,挥手说再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夏初和梁牧泽的“同居”生活,在悄无声息中一天一天过去,适应了如此生活的夏初,每日穿梭在屋子里也不再觉得有多么尴尬,反正梁牧泽一天到头说不了两句话,权当是空气,只是会喘气儿而已。

  梁牧泽十指不沾阳chūn水,心安理得吃着夏初做的饭,喝着夏初泡的茶。到N市三个月,她的厨艺倒是真长进了不少。

  已经不止一个人误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夏初只能一遍一遍的和别人解释,他们不是一家的,甚至把他描述为自己的远房亲戚。

  他们两个每天早上一起出门,同穿军装,一个一毛三,一个两毛一,一个温婉,一个高大,一个清新漂亮,一个气势bī人,怎看怎么有JQ。打死也不信,这两个人不是两口子。

  又逢周末,夏初懒懒的从chuáng上爬起来,拉开窗帘,任阳光洒满整个卧室,伸了个懒腰顺便呼吸新鲜空气。新的一天,她决定做些有意义的事qíng。

  梁牧泽在家住的这些天,一直没有周末。周六周日也要去接受党军政的熏陶。夏初本以为,打开房门后,家里已经一片宁静,她可以独霸天下。

  谁知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面出来的。

  他居然在看电视!!

  特种军人可以这么悠闲吗?可以自在的过周末吗?他为什么还不走?20天为什么还不到?夏初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了好多个大问号。

  问号过后就是适应,她像往常一样,当他不存在,夏初自顾洗洗涮涮吃吃喝喝。收拾完毕,装满药箱,点了点要带的东西,确定没有缺东少西之后,准备出门,却看见梁牧泽穿着米色短袖和米色长裤,站在门外。

  夏初不知道,梁牧泽长着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仿佛全部幻化成了文字,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梁牧泽一句话不说,接过她的药箱,率先拉开大门走出去,害的夏初在原地愣了半天神儿,要不是二喵蹭她的脚脖子,自己不知道还要犯什么迷糊呢。

  他们回到那个偏僻的村落,去看那位没有儿女的老人。夏初带足了常规用药,但是她不敢保证有多大的疗效,心脏病和高血压都不是药到病就能除的病症。

  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老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有夏初这个人。后来病好了,身边的年轻姑娘黎儿才告诉她,梁牧泽来过,而且带了一位医生。这次终于见到夏初本人,老人很热qíng的拉着她坐下,可是对于她的话,夏初却有些理解不能。她决心,回去恶补客家话,总不能一直身边带着翻译吧,而且还是一个不怎么乐意做翻译的人。

  夏初又给老人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没什么大变化,还是老问题。不怎么好解决的老问题。

  中午,他们留下来吃午饭。黎儿在厨房做饭,夏初想进去帮忙,可是里面还是很原始的做饭工具,她根本cha不上手,而且黎儿一直往外推她,叽里呱啦说着话,夏初猜应该是不用她帮忙之类的。

  夏初爬上屋顶,和梁牧泽并排坐着,看着远山。天气有些yīn沉,灰蒙蒙的,给远处的山上蒙了一层朦胧,隐隐约约绵延至尽头,都市里那蒸腾的热气,在这里一点也感觉不到,还有丝丝让人感到舒服的微风。夏初闭着眼睛,静静感受微风拂面。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各自感受着这份沁人心脾。

  下面传来一阵噪杂,夏初睁开眼睛,看见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感觉分外刺耳。询问似地看了看身边的人,梁牧泽低着头看着下面。

  “下去吧,你有事qíng做了。”

  “做什么?”

  夏初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梁牧泽从房顶上拉下来,还差点儿失足坠落。还好梁牧泽反应快,一把抓住她,手臂一个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夏初死死攒着梁牧泽的衣领,心有余悸的看着脚下。虽然一层屋顶,离地面只有3、4米的距离,但是如果真摔下去,肯定死疼死疼的。

  “看路。”梁牧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热气,chuī着她敏感的耳朵,夏初瞬间红了脸庞。

  “还不是因为你走的急,还好意思说我。”夏初反驳。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看起来,有多么暧昧。

  来人是老人家的邻居。家里的孩子上吐下泻,正想去找医生,就被老人拉了回来,她说她家有个好姑娘,是医生,善良又漂亮。

  夏初听了个大概,赶紧背起药箱跟着去邻居家。一个5岁左右的孩子,在cháo湿的chuáng上,歪坐着,面色苍白,没有一点儿jīng神。还好,不严重,只是在这样一个靠天吃饭的地方,一点小病也许就能夺走半条人命。

  这下好了,村里传开了,说村里来了医生,比村里的庸医厉害多了。几乎整个村子有病的人,都往夏初这涌,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有些傻眼,也有些兴奋。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有用,救治百人。

  忙起来的夏初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可是她带的药品有限,还好,不远的山上糙药种类多不胜数,她把有用的糙药名字写下来。很多药,当地人的叫法和中医上专用名字是不一样的,为了保险起见,她和几个村民商量着,一起到山上看看。据他们说,从这里到山上,一个来回,不出意外的话要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她看向梁牧泽,等着他定夺。梁牧泽的表qíng,自她开始看诊都没有变过,站在她旁边充当万能传声翻译筒。她想,他肯定早已经不乐意了。

  “我跟你一起去。”梁牧泽说。

  夏初穿的鞋子不适合走山路,尤其是这种没有开发的荒山,随时可能攀着岩石往上爬。这回,她终于见识到梁牧泽这个特种军官的厉害,对她来那么陡峭的山壁,村民都要好好斟酌怎么上去,只见他的长胳膊长腿似是黏在岩石上一样,刷刷刷就攀到顶端,摘下那一株红毛七。

  一路上几乎连拖带拽的把她拉上去,同是当兵的出身,你说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夏初自己想想都觉得汗颜。

  下山的路上,夏初有点儿得意忘形,甩开梁牧泽非说可以自己下山。可是下一刻,右脚不小心迈进狭窄的山逢中,毫无知觉的她继续往前走,结果脚卡在逢中拔不出来,一个狗□摔在坚硬坚硬的石面上。

  梁牧泽想拉,可是她的重力加速度太大,他实在无能为力。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她被梁牧泽背着下山。

  双手和膝盖先着地,都已经破皮,血ròu模糊惨不忍睹,脚腕也脱臼了,夏初趴在梁牧泽背上,可怜巴巴的chuī着破皮的双手。他一句埋怨的话也没有,但是眼光冰的足以冻死她,比以往更犀利更冰冷。

  他的后背宽厚,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背部结实的肌ròu。他身上的肤色因为长时间风chuī日晒的训练而呈现古铜色。夏初赶紧把脸别向远处,脸颊火辣辣的烧着,似是能把jī蛋煎熟。

  下了山,本来三个小时的行程,因为她受伤,严重拖缓了进度。在梁牧泽的协助下,夏初咬着牙给自己上了些糙药,那些专治跌打损伤的红毛七看来是专为她准备的,还好她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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