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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未晚_夜蔓【完结+番外】(12)

  苏浅浅悲愤的想撞墙,陈总难道您不记得昨晚和桑榆站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了吗?为什么一点表qíng都没有?

  “我也要杯,加糖。”闲散的某人开口,嘴角带着笑意。

  苏浅浅一直把自己的工作定义为打杂,如今还要添上一笔,女仆。冲了两杯咖啡进来,她放下后,就匆匆地走了。

  陈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一皱,嘴里一片甜腻。

  “怎么了?不合胃口?”黎旭阳浅笑,喝了一口,一嘴的苦涩,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果然毛手毛脚的。

  忽然,他看向陈池,这不太不像他的风格了,秘书连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好,陈池反而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眼睛骤然眯起,斜斜的看着他。

  “有话直说?”陈池拿起文件,快速的翻看。

  “哥,她不会是你的——”

  陈池眸光如剑一般she过去,薄唇一抿,“她是桑榆的好朋友。”

  黎旭阳恍然大悟,不由得抿嘴笑了笑,得,爱屋及乌。这个桑榆倒真是有本事。

  第十一章

  苏浅浅给桑榆发了一条短信:我们陈总有人脸识别障碍!!!

  桑榆此刻心qíng正压抑着,闷闷地坐在办公室里,她回了一条:看来你今天妆画得好!手里拿着红笔,准备批改作业本,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主任怎么说?”赵冉青坐到她旁边,轻声问道。

  桑榆耸耸肩,“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赵冉青一顿,“这算好的了,之前学校有个老师也是因为类似qíng状被学校开了。”

  “那我还真是幸运了。”这个帽子硬生生的给她扣下,她能说什么,总不能扒着主任的手祈求,两眼含泪的哭诉秦子墨是因为家庭原因出走,和她没关系。秦家对于这件事一直是低调处理的,没想到校方竟这么快收到消息 ,她就纳闷了。

  “你也看开,这学校毕竟豪门子弟颇多,我们惹不起。”

  桑榆冷冷的一笑,惹不起,她这辈子惹不起的太多了。

  苏浅浅拿出抽屉里的小镜子,上上下下看看,心里油然满足,自己化妆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忽然间上方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上班时间不是让你来打酱油的,苏小姐。”

  苏浅浅手一抖,小镜子差点都摔地上了,她立马站起来,垂着头,“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说着,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抓起桌上的文件就跑了。

  黎旭阳立在桌边,抿着嘴。

  苏浅浅跑到影印室,心里呼了一口大气,今天真是撞邪了。

  一个下午,苏浅浅忙绿地穿梭在办公室里,累的和头驴子一样。下班的时候,她先打探了一下总裁办公室,也没什么动静,笑嘻嘻地和同事打完招呼,就走了。

  她自我暗示到,黎旭阳应该不会真的让她去gān洗衣服了,银子守住了。兴冲冲地去取自己的小铁驴,公司的员工宿舍距离办公大楼大概有三站路,她就自己买了一辆电动车,怎么说自己也是有车一族。

  跨上车,刚刚开到大门口就被一辆huáng色的保时捷跑车拦住了,车窗缓缓而下,里面的人露出脸,灿烂地一笑,“苏小姐——”声音轻轻扬扬,甚是好听。苏浅浅掀起头盔,礼貌的笑着。“我的衣服,苏小姐准备怎么办?”

  明明当头是炽烈的阳光,刚刚还是一片刺目,怎么忽然感觉有一大团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呢?

  苏浅浅咽了咽口水,黎旭阳穿着粉色的衬衫,一手搭在车窗,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悠哉地看着她,她双手紧紧地握着车把,真想一把按到底,溜之大吉。

  “我刚刚去您办公室,准备去拿衣服的,看您不在,我才走的——”

  “喔,是吗?”黎旭阳挑着俊眉看着她,苏浅浅掌心一片虚汗,后背一阵濡湿。

  黎旭阳转头递给她一个袋子,苏浅浅呐呐地接过来。

  “尽快给我,我可不喜欢衣服上占着一股子jú花味。”丢下这句话,车子就一溜烟的绝尘而去。

  苏浅浅yù哭无泪,咬牙切齿,心里瞬间骂了黎旭阳八百遍,资本家就是吸血鬼,愤恨地将袋子往车篓里一扔,气的脸色却一阵白一阵青,一件西装对他们算什么?就这么斤斤计较,她诅咒他今天爆胎!

  忽然间,旁边又一辆车停在她前面,她翻翻白眼,眼珠正处在四十五度,“苏小姐。”苏浅浅抬头,白眼瞬间变成了秋波,柔柔弱弱,脸上堆上了狗腿的笑容,“陈总,您下班了啊。”

  陈池的眼睛移到车篓,又将视线转回了她的身上,随即了然的笑笑,“苏小姐,昨晚上谢谢你送她回去。”

  “不用客气,应该的。”苏浅浅刚刚跌落谷底的心顿时又充满了活力,脸上神采奕奕。远远地看着陈池的车消失在眼前,她恍恍惚惚地反映过来,敲了一下头盔,怎么谢她,这谢的有些莫名其妙。

  再次见到叶向东的时候,桑榆正准备去药店买药,只不过,一出门就看到叶向东气质卓然地倚在车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派风采。时光似是穿越了,仿佛那年,白衣少年,风度翩翩。

  他好像早已料定到桑榆会出来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桑榆恍惚地看着他,眼神忽明忽暗,浓密的睫毛上下眨了眨,顿时眼前明亮了许多。

  她翩然一笑,“向东,好巧啊!”

  “不巧,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一分一秒地等着她,如果她不出来,他就要进去了。

  桑榆恍惚地扯了扯嘴角。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叶向东的车里,车里挂了一个大红色如意结,倒是没有街上卖的jīng致,她细细的一摸,线条突兀,手工倒是粗糙了,“很漂亮。”她木然的说道。心里某个角落被狠狠揪了一把,嘴角微微一记苦笑。

  叶向东同样也望着那个如意结,怔怔的出神。两人久久的沉默着。

  许久,叶向东一声轻叹,然后急速地开着车子。车子在一家私房菜馆停下来。

  桑榆抬起头,比起四年前,如今门面装潢的更加的jīng致了。流光易逝,很多东西变得更加美好了,似乎唯有她越来越倒退。

  丝竹管乐,声声悦耳。温馨的包厢里,桑榆摸着一角那个典雅的景泰蓝花瓶,来来回回,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喜欢?”叶向东立在她的身后,沉声问道。他灼热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她,桑榆鼻尖轻轻一动,眉间细微的一皱,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她收回眼神,讪讪地一笑,缓缓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家以前也有个景泰蓝花瓶,和这个一般大小——”桑榆抽回手,声音低低的,那是桑书江爱不释手的宝贝,“我一直以为是个仿真品,呵呵,后来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妈妈——”说道这两个字时,她嘴里已是一片苦涩,“妈妈罚我跪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爸爸回来——”

  桑书江一回来,就看到桑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铺上地毯,地砖上一片冰冷,她记得桑书江一脸的仓惶,紧张的抱起她,把她抱到chuáng上,轻轻地揉着她的双腿,一脸的伤心。

  桑榆惴惴地看着他,看到父亲的难受,她伸出小手,抚着他的眉头,诺诺的说着,“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上面有灰尘——”

  桑书江拥着她,有些哽咽, “阿愚,没关系——我的阿愚是爸爸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任何东西都比不上。”

  桑榆眼里泛着泪光,垂下眼,看着眼前的瓶子,慢慢地敛去眼角的泪。

  提起回忆,叶向东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拥住她,声音有些无法自制的颤抖,“阿愚——阿愚——”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桑榆的指尖轻轻地摸索着他的衣服,慢慢地环住他的腰,这个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宽大,温暖。

  那时候,她多么期望他能在她身边,这样的抱着她,可是没有,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抱着自己,独自熬过了那四年。

  泪水终于无声的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胸前,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要在此刻喷发了。

  四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季,桑榆高考结束后,等到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光了,她一个人还在大门口徘徊,双腿都酸痛了。她和父亲约好,等她高考结束,桑父一定回来接她的,可是等到了下午,等来的却是姗姗来迟的叶向东。

  当时她觉得很奇怪,烈日炎炎,她拉着叶向东买了冷饮,一脸的幸福。

  “向东,你在清华,我上北大,以后,我们还可以天天见面,多好。我觉得我这次发挥的很好,上北大没问题。”桑榆一脸的骄傲,两只眼睛神气的望着叶向东。

  叶向东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油,两眼有些晦涩。

  “阿愚是大智若愚,一定会考上的。”

  “嘻嘻,向东,我爸爸今天怎么没来接我啊?他和我约好的,高考结束就来接我。”

  叶向东手一滞,“桑叔叔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怎么?我来接你不乐意?”

  可惜,那时候,她小,没有发现那天叶向东神色之间的异常。

  突然间,屋外的琴声一顿,一阵旷古的空鸣,看来是琴弦断了,桑榆退开他的怀抱,摸了摸眼泪,笑了起来,声音哽涩,“突然间,我很想我爸爸,好久没去看他了。”

  叶向东看着已经空去的怀抱,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她,往事一幕幕排山倒海般倾泻而来。年少时快乐,qíng窦初开时的悸动,分别等待的痛苦,以及再见的惊讶感激,瞬间积满了五脏六腑。

  两人面对面坐着。桑榆悲哀的想着,这四年来,她心心念念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爸爸,一个就是叶向东。如今再见了,她却再也提不起勇气了。原本以为遗忘了,却再一次被生生勾起。

  一会儿,菜上来了,望着那一桌子的菜,桑榆心里闷闷的,芙蓉青蟹,麻辣香锅,泡椒牛ròu,都是昔日她最爱吃的。

  红油油的辣椒,鲜艳诱人,桑榆嗜辣成欢,身边的人都知道,曾经大院里的阿姨还宠溺地叫她小辣椒。

  叶向东也是有心,看着桑榆怔怔地出神,夹了一个青蟹,细心地挑出里面的ròu,再伴上醋,递到桑榆面前。

  心头传来一阵温暖,她抬头看看叶向东,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抿了抿嘴,细细地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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