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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云深处_冰冰七月/江菲【完结+番外】(146)

  痛苦在他的眼睛里加深了,他的脸色不但严肃而且苍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在孩子的份上,欣宁……”

  不待他说完,她猛地跳起来,嘴巴也抖索了,幽怨地深刻地盯着他:“孩子?你还敢跟我提孩子,你这样做,就没想过孩子吗?”

  “好……你不要激动,听我最诚意的一句话——我爱你,我现在心里爱的人只有你!”

  “你爱我?是吗……”她忽然问得好轻,好悲哀,然后语调又猛然拉高,“你当这句话是灵丹妙药,是万jīng油?一句“我爱你”就可以抹杀你做的这些恶心事吗?不……不不……不可能抹杀,它反而掀起了我埋藏掉的回忆,我更加清楚地记得你曾经给予的痛,清楚地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爱她……你跟我说过你爱她!”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这样就判了我的罪,对我不公平。”沈奕棠呼吸急促,焦灼万分,将耳钉狠狠地扔掉,“连我也不知道这什么鬼东西哪里来的!好,就算它真是出现在我们chuáng上,但是怎么出现的?谁掉的?是不是故意的……”

  “那些还用问吗?你让那个女人进我们家的门,你没想过后果吗?”

  “ok,对不起,是我刚才说错了。昨晚我跟靖宇喝多了,他在我们家过夜,姚馨语也进了屋。但是我跟她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耳环是不是她的。你不要一开始就定了我的罪,再来质问我……欣宁,你信一信我,好吗?”他涨红了脸,低语祈求。

  “沈奕棠,你隐瞒我做了那么多事之后,你以为你还有信誉可言吗?”欣宁大口地呼吸着,胸腔缺氧似的难受,“我不会去问她,要问你自己去问。旧qíng复燃的故事我听多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让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再三去帮助我最讨厌的女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根本对她余qíng未了,你受不了她的柔弱可怜,你大男人主义想保护她,你的心里,从来没放开过她!但是,你还爱着她也罢……那也没什么……你最让我鄙视的地方却是……你一个男人,要就别做,做了就不要不承认!”

  “我要承认什么?我根本没什么都没做,我承认什么?我爱的是你,我爱你,我怎么可能跟她做什么?”他的目光yīn沉下来,似乎被激怒了,又似乎陷入莫名的恐惧,忽然喊了一声,“老婆!”

  他狠狠将她拽进怀里,俯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吻得那样深,吻得那样沉,吻得那样担心,吻得那样害怕。

  他们两人的心脏都激烈地跳动起来,血液在瞬间都加速了运行。欣宁只觉得头脑更热了,意识朦胧。双手捶在他的肩膀上,

  一声门响惊动了他们,欣宁挣扎着终于推开了他,苍白的脸红得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进来的是吴秘书,目睹了这一幕,愣在门口,慌忙想退出去:“呃……我刚才敲过门,你们没听到……我等会再来。”

  意外的闯入将沈奕棠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暗暗自责,怎么跟欣宁又吵起来了。吵架让他好头痛,她的伶牙俐齿、激动愤怒他简直不知如何安慰,剖心剖肺表明爱她都没用……(第三更)

  正文 第二十九章:步入边缘(二)

  欣宁忍住突如其来的眩晕,qiáng自站稳,“沈奕棠,这次……我是认清楚你了!你这个人不配谈爱qíng!你的爱qíng全是装出来的!满口的仁义道德,只为了掩饰你的自私!你优柔寡断,自以为是,还想当qíng圣……你以为一个女人爱你、跟你结婚就得属于你了?你以为女人有了孩子就十拿九稳逃不掉了?你……”*

  沈奕棠忽然觉得手足冰冷,听得心惊胆颤,心直往下沉,一阵冷飕飕的凉意从他背脊上升起。不祥的预感当头罩下来,他扶住她的肩,恐慌地低喊着:“欣宁!欣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自己去理解。”她慢慢推开他的手,挺直腰杆,僵硬地转身。

  “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要离开我吧?一切只是误会啊!”他心里有些恍惚,头脑有些发晕,手指紧得麻木。

  这一句,欣宁没有回答。是不是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知道她介意的事,他去做了。他没顾及她的感受。

  一个连她感受都不顾及的男人,拿什么来说“爱”她?

  她苦笑着,步子摇晃地走向门边。他想去扶她,但被她拒绝了,只留给他孤冷决然的背影。雪白的手指握住门把,她忽然回头,声音极力维持着平静,却像海啸前的那股伏流,缓慢而凝重地流动。

  “明天——不要去!”她扔下五个字,走了。

  每个字像坚硬而冰冷的石子,掷地有声,沈奕棠感觉有根针从她话里直通自己心脏,她一字一句都拉扯得他心痛,让他矛盾不堪,哑口无言。

  她离开了。

  他怔愣了几秒钟,迅速抓起办公桌上的钥匙,冲了出去。

  在电梯口,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真诚、执着而沉重道:“不要就这样走了!就算你已经认定我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也要听我把话说完。香水、耳钉的事,我的确不知,也许是姚馨语故意做的,又也许不是。但明天的画展……”他吸了口气,眼中压抑着痛苦,“我非去不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很多人的将来。”

  “真伟大!”原本不想开口的欣宁,冷冷地评价道。电梯到了,她头也不回地跨进电梯,“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他哪会放心?迅速跟在后面。她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嘴唇都有些发白。他恨不得一路将她抱着走,但这个女人脾气多么死倔,他清楚得很。他如此心慌,焦灼,惊恐,惟恐她说要分离的话成为现实。

  “不,你就别挖苦我了!让你这么伤心失望,我还伟什么大……”沈奕棠被那讽刺的话语刺激得五脏六腑都绞成了一团,急急解释,“姚馨语跟我约定过,画展成功后,她会把王开成伤害你的证据jiāo给我,然后主动退出我们之间,不再纠缠。欣宁……你只要稍微冷静地想想,我跟她之间恩怨纠葛这么多,怎么可能还会在一起?”

  “这理由听上去不错。”她那冰冷而微颤的手不着痕迹地扶住墙壁。

  “王开成对爸爸夙怨已久,这次知道爸开始找人调查他,暗中又在算计。爸的为人你很清楚,他办过不少人,树敌不少。我必须尽快拿到确凿的证据,把王开成的罪名揭发出来。姚馨语手里就有,她答应给我,但一个条件是等她画展找回自我之后,另一个条件是绝对不能让你知道。她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怎会忘记?我不能帮你以牙还牙讨回,至少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啊!”

  欣宁的目光直直盯在电梯门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似的。耳边浮想出如栩的话,男人总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所以说什么唱什么都不必理会,重要看他做什么。女人容易耳根子软,若怕自己动摇,就在男人说唱的时候,把耳朵关闭起来。

  这会,她没有刻意关闭什么,大约是电梯里空气不好,之前的争吵让她耗尽了jīng力,一阵更qiáng烈的眩晕袭过来,耳朵嗡嗡作响,双腿发虚,软软地往后退。还没退到墙角,就听到沈奕棠焦灼的呼声:“欣宁,欣宁?你还好吧?”

  “我……没事……”

  **

  晚上,欣宁躺在chuáng上,眼眸没有睁开,回想他下午给出的解释,一遍遍问自己,可以为那些理由而谅解吗?可以吗?

  答案是不知道。

  她的心……真的不知道了。

  沈奕棠送她回家后,没有再返回公司,将电脑搬到卧房,一面守着她休息,一面通过网络与吴秘书等人联系工作。他不时朝她看几眼,细致眉心间的忧伤让他惭愧自责,心痛莫名。

  对不起啊,欣宁,真的对不起。

  不管我怎么做,最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原本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在我将事qíng完成之前不被你发现,但是……你不但知道,还受伤这么深……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对你放手。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不可能放手,我需要你们,我爱你们!

  沈奕棠默默地望着她出神,满腹都是深沉的话语。

  **

  欣宁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长。朦胧中,她隐约听到有人不时对自己说话,半睡半醒间感受到了熟悉的手臂和胸膛,以及呼吸着的空气里有属于他的气息。然而,她又感觉自己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一呼吸到带有他气息的空气,就连五脏六腑都要揪痛……

  天空放晴,这是个好日子。

  晨报的文化版头条依然是关于姚馨语要开画展的新闻,画展还没开始,就被炒得火热。这个时代的不少人和事,价值不在于他们本身,而在于宣传是否得力,效果是否出色。姚馨语俨然成为了画坛最有潜力的年轻美女画家。(第一更)

  正文 第二十九章:步入边缘(三)

  沈奕棠站在镜前整装,镜中的他双眸深邃,眉心微蹙,薄唇轻抿,下颌紧绷。脸上没有喜色,只有沉重与坚定。

  这画展,他非去不可。

  昨夜将近凌晨,父亲竟亲自开车到楼下,约他到午夜茶座。父子俩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见面,气氛凝重,话语不多。但父亲的目的很明确,他已秘密请示市长,并暗中跟几个重要部门信得过的高级官员布署了计划,准备从王开成着手,将其背后牵扯到的人物一一拔出。*

  “奕棠,目前我们欠缺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无法狡辩的把柄。姚栋才承认当日在王家别墅里有摄像头,不管是他还是姚馨语装上去的,重点在于他们手里确确实实有我们需要的证据。这对父女不简单,你要多留个心眼,明日的画展,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让她把证据jiāo给你。”

  这是沈兴国的话。

  沈奕棠对着镜子将领带拉正,双手cha-进裤兜,严肃地审视着自己。欣宁已知道原因,但愿她能理解他。

  他闭了闭眼,突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个人,飞快转身:“你醒了?”

  欣宁穿着睡衣,纤细的身形暂时显不出怀有身孕,空dàngdàng的袍子让她看上去格外苍白脆弱。她双手紧捉着身侧的衣角,眸子幽幽地注视他的打扮,迅速黯淡下去不管她责骂难过,怎么生气,他依然坚持着他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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