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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若颜_喜夏【完结】(24)

  酒店生意很好,人很多,刚一进去就被分隔两端,所以她们没什么空间说话。

  她狐疑的瞪着她,她却回了她一个很无辜的微笑。

  登的一声,到了。

  25楼,从人满为患到最后在空中胜利会师。

  陈芹拉着黎夏,高跟鞋和大理石胡乱的踏出一曲不怎么和谐的乐章。

  “陈芹!”黎夏拉着一张脸,在门口一把甩开,怒瞪。

  “警告你,我好不容易抽身了,你别给我一潭平静的湖水里扔石子。”

  这么个高档场所,她是请不起,可有人请的起啊,其实早该想到,她这个脑子早就被门夹死了,这个地方,她也来过,X市的圈多大啊,怎么绕都绕的到,A1,就是他经常来的。

  黎夏一下甩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走,走,才不和一个脑子被门夹的脑淤血的人说话。

  可脚是出去了,手还是没能甩开,她终究是记起,她是跆拳道的高手,一手下去能劈好几块砖,那怎么不把自己脑门给劈了,她特鄙视的看着眼前那个素颜的女生。

  下午讲的话真如大江东去,一瓢也没留下。

  就见她憨憨的低下头,抓着自己的衣角,做错事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倒垂的脑袋,就像自己桌子上的那株滴水观音,翠绿黯然,手一摸,就如同经过洗礼般的抚摸着自己的指尖,淡淡的,却那么清澈。

  她倒也没说不放她走,就是拽着人家,死活不松开。

  就在两人对望之际,门倒是率先打开了,“我刚想去找你!”陈朝面容可掬的出现在门口,可一见面前杵着的两个人,随即变脸。

  门内,陈朝高大的身材站在中间,竟显得门框的狭小。

  门外,陈芹低着头,等听到开门的声音,却只能gān巴巴的看着他的脸,由一脸灿烂,到瞬间的黑清,那种表qíng,仿佛是要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看来真的闯祸了,几年没感受过这种架势的陈芹,也只能把头低得跟低了些,有点像鸵鸟,把自己深深的压在脖子下,直到脑瓜被醍醐灌顶似的被往后推了一把,有点站不稳的往后倾,却立马被拽了回来。

  淡淡的薄荷香,熟悉的体味,曾经,她也是那么无数次的扑到在这样一个近在咫尺的胸怀里,陈朝,和他的生活似乎在两年前从未分开过。

  打从小时候起,他经常在她的眼前晃悠,似乎大院子里,经常是他爸甩着jī毛掸子使劲吼着,大声叫着,“死孩子,你还跑!”

  那时她在软趴趴的糙地上,对着那幅一跑一追的画面咯咯的笑,老妈就曾经说过,那时自己就喜欢跟在陈朝屁股后面跑,踉踉跄跄的,肥嘟嘟的和熊猫一样。

  后来,陈朝的爸爸消失了,陈朝不再那么皮,他开始住进了自己的家。

  打雷的时候,她跳到他的身上,把头埋进了他瘦弱的怀里!

  看到老鼠的时候,她趴在他背上,闭着眼说,叔……叔。

  那时他总笑她,叔叔还没回来呢!伯伯倒是在呢!波波是前院刘秘书的孩子,9个月,经常在陈芹家玩,而此时,那小屁孩正躺在chuáng上,咯咯的朝自己笑。

  笑,笑头,她狠狠的捏了那胖嘟嘟的小脸,立马红了一圈,那天,她差点被老妈给揍死,因为波波的脸和钟无艳一样,红了一边。

  再后来他上大学,他离开,他毕业,他回来,自己站在站台边,蹲在锈迹斑斑的铁轨边上,把头埋进了大腿内侧,他却一把把她抓进怀里,摸着她的发丝,说着,快了,4年,很快的。

  就如同这两年,很快的,弹指一挥间,她已经不是那个凡事只知道找他的小女生了。

  把手轻巧的放到自己胸前,不需要多用力,因为原本就抱的不紧,只要稍稍轻轻的一推,把身子往后一挪,他和她就可以隔开一段距离。

  陈芹笑,“哥,黎夏,我的大学同学,很久不见了吧!”

  是很久不见,自己不上庭的时候就看不到,见她次数越少,就表示自己的钱赚的越少了。

  陈朝黑着一张包公脸,就好像被下午那场突然的bào雨给劈了一样,皮笑ròu不笑的,“黎夏,怎样,我刚又接了一个二奶的案子,这个你们也接吗?”

  就见黎夏突然楞住,略微有点惶恐的动了一下胳膊,立刻换了个严肃的表qíng,“什么案子能赚,我们就接什么案子!”

  “是吗?”陈朝一个华丽的转身,把两个女人独自留在门口招蚊子,自己随意陷入沙发里,好像要没入一样,白色的衬衫,白色的沙发,相得益彰。

  陈朝和腾震一人一边的坐着,两个烟灰缸,两个很慵懒的男子,吸着烟,眯着眼,抖着那几厘米长的烟灰。

  陈芹和黎夏坐在中间,转动着黑珠子,没人说话,就都这么坐着,那造型有点像某洗发水广告。

  沉默,打造窒息之美,只是憋的人难受。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大学图书馆里安静看个两个小时没问题,这种坐着发傻的态度更不是问题,不就放空吗?双眼平视,曾无焦距状态,两肩膀随意的放松,眼睛任意方向下垂,要不是下巴连着脸,估计都掉了。

  最后还是柯辉最沉不住气,起身对着墙壁上凿出的一个红点,很用力的按了下去,没一会,就一个女服务生开门。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吗?”

  “你这有没有镜子!”

  啊?估计以为听错,又问了一次,“你说需要什么?”

  “镜子!”

  “你要镜子gān嘛?”陈芹是第二个打破沉默的人,歪头看着柯辉,“我包里有化妆镜,要gān嘛?”

  “给你们照照镜子啊,不然还以为各个人中龙凤,其实是里外一个德行,上西天取经那个。”

  旁边的服务员一听,露出一口白牙,很漂亮,在吊灯下越发的像漂白了一样,不过一下便闭上了,估计是被沙发上的某人吓到,站的很拘谨。

  顺着她眼眸的方向,便可以很顺利的看到某人那副要把人gān掉的表qíng,倒也不是说脸上有多吓人,反正没chuī胡子瞪眼睛,还是白白净净一张脸,只是就是让人感觉冷,好像三月里来了场大雪,让人忍不住拉高了衣袖。

  陈朝把烟灭在了烟灰缸里,起身,直接坐到了餐桌上,“吃饭!吃完该gān嘛gān嘛去!”语气听不到什么感qíng,就是有点平平仄仄平平仄,好像白开水,平淡无味。

  “不吃了,陈芹,你不是说哪个地方的白果很好吃!”

  嗯!白果是什么?

  想了半天,哦,那家粥店。

  “陈朝,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了,我带陈芹兜风去了!”腾震也把吸了半截的烟灭了,顿时空气变的无限清新。

  没有二手烟的世界就是好,离那个肺黑又远了一步。

  还没等陈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腾震拉到了大门边上,再回头时,陈朝的脸已经绿的和什么一样,明显很气愤。

  关上门的时候,陈芹仍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雕龙刻凤的大门,有人说关上一扇门,只是为了推开另一扇窗,只是窗下的人永远不是和你平行的,你若不低头,就永远只记得那个门外的身影,挥之不去。

  第十九章  你怎么舍得伤害我

  爱有多深,伤害就永远比这个多几倍。 ---邱备

  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是12点。

  从酒店出来后,他们没去粥店,因为腾震说今儿去那风水不好,也就在路边随意吃了烧烤。

  陈芹请的,烤茄子,白嫩嫩的,中间切了个fèng,摊开,热气腾腾,加了很多辣椒,还没吃进嘴里就飘香四溢,等吃进去了,嘴唇也足足厚了一圈,跟腊肠一样圆润。

  在腾震眼里,陈芹是个不怎么吃辣的女生,小时候和他们出来,都要单点一份不辣的给她,可是刚才,老板娘问要不要辣椒时,那小家伙却立刻接口说,要!

  所以现在

  哈……哈……哈……

  红红的舌尖不自觉的探了出来,好像舞动的小蛇,陈芹挥舞着小手使劲在上面扇着风。

  辣,够味!眼泪,鼻涕,都要通通流出来了,比看台湾八点档的苦qíng戏还悲qíng。

  腾震递了杯啤酒到陈芹面前,自己也啜饮了一口,拿起最边上的ròu串啃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会吃辣的。”

  哈……哈……哈……她的形象很像小狗,不停地吐舌散热。

  “北方很冷”哈……哈……,她继续扇风,“我怕冷,吃这个暖和。”

  “老板,你有没有冰啤啊!”她终于是说了段长句子。

  有!老板答应着,不一会便一手提了一瓶酒的放到桌上,笑的满脸冒油,“小姑娘,辣到了吧,这个是我们的独门辣椒,又麻又辣,所以叫‘辣不死由你’。”

  啊!……

  陈芹吐着红似骄阳的舌头,骨碌碌的一杯啤酒就下去了,觉得还是辣,又倒了一杯,骨碌碌,又没有了。

  辣,真的是辣,简直是辣到肠子都打结了。

  “太辣就别吃了,不然明天你的脸就热闹了!”

  “不怕!我不怕脸凹凸不平,这样才有质感!”

  “我是怕你吓坏别人!”

  切,她用力的扯下jī翅膀上的ròu,一口一口的,然后配着冰啤,热的,辣的,?的,通通进肚子。

  等结完帐,真便宜,50块钱,吃到肚子撑的不行,满嘴的孜然味道,打个嗝都能感到油烟味。

  “吃饱了!”他倚在车门边,卷曲的睫毛很有质感的上升。

  嗯!陈芹摸着小圆肚特满意的点头,可一想,不对啊,自己掏的钱,该自己问吧,所以立马调转方向,

  “我请的客,该是我问你吃饱了没有才对吧!”

  “要求真多,”腾震点了根烟,没抽只是夹在手上,转动钥匙,开车,白白的雾气从窗户徐徐飞了出去,特飘渺。

  “你这么做,不怕陈朝生气!”腾震在车厢里说了句话划破寂静。

  嗯?

  “不知道是谁在某个下午泼了我一身的咖啡,说一个女人没有几个10年可以làng费的。”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陈芹扒拉了下头发,按住车门边的按钮,墨黑色的玻璃窗缓缓的摇了上来。

  “那你知道陈朝等了你几年吗?一个男人的20年不比一个女人的10年廉价。陈朝是我兄弟,2年前回国的时候,我看过他怎么满世界的找你,我看的出来,他爱你甚至于超过了他自己。说实话,这么个好男人在身边,你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腾震一副特不解的看着陈芹,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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