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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的星光_木梵【完结】(43)

  对外,父母似乎声称她一直住校,来往的亲戚朋友,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没谁真的去穷根究底。考上B大,就拥有了一切豁免权,形象完全正面而高大。甚至,还有人肯高价请她去做报告。苏佥机只说了两个字,不去。现在回头看高中,她自己都觉得荒唐。还好,没真的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qíng,不管坊间的传言几何,值得大书特书的,还是好事居多。

  苏佥机在B大的第一年,上课、泡在图书馆看书,是她最主要的活动。苏佥机不想再耍聪明,也不想再出风头,努力的普通一点,是她的目标。

  乔维岳在苏佥机回家以后,两个人就渐渐的断了联系。一方面,乔维岳也失了兴趣,并不重名的苏佥机,对他而言,就没有执着的必要,尽管当初也无非是一时兴起罢了。另一方面,苏佥机自己也恨不得不认识乔维岳。她骨子里自视甚高,甚至都奇怪,自己这么出位的个xing,也会被人拉去当替身!两人人都有意疏远,自然这段友qíng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年,乔维岳被借调到外jiāo部。一次外jiāo部发言人应要到B大做报告,乔维岳负责先期联络准备工作,与同样负责此事的苏佥机又相见,此事两人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他乡遇故知。两个人以成年人的身份再次见面,很快就有了成年友人之间的暧昧牵系。这部分,就是且喜自己臆测的了。因为苏佥机只说到他们重逢,就没再说下去。

  “且喜,”苏佥机拿着手中的空瓶子,对着外面的艳阳,“这是什么?”

  “空瓶子?”且喜没有底气的回答。不是要她回答塑料瓶的原材料的化学名称吧,她对这个可真是完全没有记忆,这么专业的对话,似乎配合不了。

  苏佥机把瓶子放下来,“是太阳,中间隔着什么,你就只会看到什么了。”

  且喜拿起瓶子,对着太阳,眼前都是模糊的一片光亮,怎么会看得出那是太阳。

  “太阳就在那个方向,即使你看不到,也要相信,只是被东西挡住了,太阳的确是在那里。纵使是夜晚,它依然在那里。”苏佥机抬起头,看且喜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就是那瓶水,喝光了,没什么用处,就再也挡不住他心中的太阳,一切甜蜜,都是幻象。”

  且喜拿着瓶子,坐在那里,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却说不出来。“你觉得吴荻是太阳?”

  苏佥机摇摇头,“太阳是他心中的理想。”感qíng的事qíng,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不是自己太过执着,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没有征服不了的高山呢。承认失败,接受失败,才是她生活中最最艰难的过程。

  “哦”且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不能不说话,“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虽然认识了很久,但都在聊一些琐事,只是玩伴罢了,没触及过这么实际的问题。

  “开个小店,自己当老板。”

  “好可惜啊,你学习这么厉害。”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会考试罢了,能有多了不起。我挡不了科学家,也对于成就大事没兴趣。唯一的目标失去了,怎么讨生活有什么关系。”苏佥机把乔维岳当作自己目标的起点,至于重点是哪里,她也不清楚。

  “你父母又要失望了吧。”

  “我毕业回来,和乔维岳住在一起以后,就没来住了。指着我鼻子骂我下贱,说我就贪图享乐。让我不要再管他们了,他们不稀罕用我的脏钱为他们呢养老送终。”

  且喜这才明白,嫌车脏那句话的由来,可见,苏佥机的心底还是在意的。不论父母多不理解,对她的评价是多么的富卖弄,也只能用恨铁不成钢去释读他们的心qíng,彼此,终是千头万绪。

  花月静好 2008-05-05 10:47

  第68章

  且喜的父母,终于在四年后,又回来这里。不是没有别的大学向他们伸橄榄枝,但是,学问做到他们的程度,挑选的,也无非就是科研环境是否合意。条件产不多,他们觉得没有动的必要。年纪打了,就更想和女儿生活在一起,享享天伦之乐。什么事业啊,抱负啊,都渐渐的淡了。

  且喜之前已经把他们的房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生鲜水果之类的,也备了一些在冰箱里面。苏佥机也主动帮她过来打扫,还自作主张的给她换了些chuáng品和窗帘。她的小店就是卖这些家居布艺的,她说只要眼光好,做工jīng致,真是一本万利,所以只肯收且喜一个成本价。

  到机场接机的时候,也是苏佥机开车,毕竟且喜没有车,很不方便。

  “苇杭有事么?你怎么还没学开车,还要麻烦你朋友来。”妈妈小声和且喜说。显然她是误会了,以为苏佥机是开赵苇杭的车过来帮忙接人。且喜觉得自己心里面的大石头,捧着更沉了,恨不得马上松手让石头落下才好。

  苏佥机帮他们把行李搬上楼就告辞了,任他们怎么挽留要一起吃饭,也还是走了。她可不知道怎么应对且喜的父母,看别人父母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总是觉得刺痛。

  且喜对于父母对赵苇杭的询问,一直采取忽视加打岔的办法,总想让他们先吃好饭,早点休息,别的以后再说。可是,吃饭的时候,他们非要且喜给赵苇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她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爸,妈,我和赵苇杭离婚了。”

  他们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妈妈才开口:“之前我就觉得了,你很久没在电话里面提到苇杭,也没提到婆婆家的事qíng。以为你们吵架之类的,没想到已经离婚了。这么大的事qíng,怎么没和我们商量?”

  爸爸摆手示意且喜不用解释,“你给赵苇杭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要先听他说什么。”

  且喜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把手机掏出来。现在这样的状况,多谈何益!何况,为了这个再找赵苇杭,相对于他那么gān脆的了断,更让她难开这个口。

  “爸,”且喜咬了下嘴唇,“你们这两天先休息,调一下时差。我和他联系看看,哪天有时间一定让他过来。”

  “你不打,我来打。我看看我这个前岳父,能不能请动他!”说着就翻出电话本,找赵苇杭的号码。

  且喜想夺过来,可是没敢。“爸!我们都离婚好久了,您现在找他,又能怎样啊!”

  “我就是要问问他,就算我女儿不懂事,结婚先斩后奏,离婚也先斩后奏,不把我们放在眼力。他总是打着几岁,总该有点见识,连告诉我们一声都做不到?!”

  “我就是要问问,对于婚姻的态度这么糙率的话,你们结什么婚,同居好了,省的麻烦!”他说着,把电话都摔倒了地上。且喜从来没见过生xing内敛的爸爸法国那么大的脾气。

  谁的责任,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责任。不能怪苇杭,他连父母在那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即使有心,也根本没办法联系。但这个事实,也说明,他们对父母,实在是不够重视,所以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爸,你不用问他,结婚、离婚,问题都在我身上。他要无西藏了,可能已经在北京培训了,根本找不到人的。”且喜一边哭,一边说:“有什么,就问我好了,就问我吧!”

  这边,妈妈也过来拉,“离都离了,还找他gān嘛,还嫌女儿受的委屈少啊!”

  妈妈越这么说,且喜的眼泪越止不住,什么时候,他们的心都是偏向她的。可他们越是偏袒她,越让她认识到自己为人子女做得太不够了,让父母这么cao心,这么伤心,就没有什么让他们值得骄傲的地方。

  “爸,妈,对不起,我们也不想得,但是当时的qíng况,实在是没有办法。”且喜说说停停,停停说说,总算是把因为什么离婚,讲清楚个大概。

  最后,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结婚,不是两个家庭的事qíng么。我和赵苇杭却不是这样。我没进入他的家庭中,他也没融入我的。所以,基础才不稳固,所以才一遇到冲击,就散了。”其实,回顾整个婚姻,大部分的是偶都是各过各的。中间,只有她渐生的qíng愫,才是唯一的变数吧。现在非要回想这些细节,且喜也是越说越痛,越痛越乱,说粗口的,都是省略了细节的叙述罢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爸爸已经坐回沙发里面了,紧皱着眉不说话。妈妈已经冷静下来了,现在考虑的都是她的事qíng了。

  “奶奶的房子拆迁,我在岭东路买了套小房子。”

  妈妈点点头,拉着爸爸起来,“快吃饭吧,孩子准备了那么多。”离婚的事qíng,似乎就此过去,静静的吃饭,谁也没再提起。

  过了几天,妈妈到且喜的房子看了看,吃了她做的饭。叹口气和她说:“且喜,爸爸妈妈不是不关心你。只是小时候对你的照顾不够,现在总感觉不好对你的生活太指手画脚。说得不多,不代表我们就不关注。以后,有什么事qíng,一定要和我们说,别自己挺着。”

  “你离婚的事qíng,你爸爸愁的几天都睡不着,但慢慢也会好的,你不用担心。你和我们说了离婚的原因,有多少真的是你们两个人能之间的问题呢?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离婚究竟是形势所迫,还是你自己根本就不爱他,不想过下去了。”

  第69章

  且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自己的妈妈指出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好丢人的。可是,要她去解释,去说明,对着妈妈,却怎么也说不出扣。

  “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她也不是随便问的,阁楼上的地图已经很说明问题。

  且喜低下头,“没有吧。”一句话,隐含多少心事。

  “我来之前,”妈妈忽然吞吐了起来,然后又好像吓了很大决心死的,重又开口:“我已经见了赵苇杭。”

  “妈!你找他gān嘛啊,我们离婚后,都已经不来往了,你怎么突然找过去了!”且喜又急又气,语气未免拿捏不好,失了轻重。

  可是,分开的越久,越是心里暗暗惦念,越是会憋住这口气较劲。离婚时,其实并没有想过以后要如何相处,心思全在那个当口的离别。等到且喜想到这一层,心里隐隐希望还能偶尔见面,互通一下消息,就已经是毫无gān系,不相往来的尴尬局面了。两个没有多少生活的必然jiāo集的人,原来即使在通讯这么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是这么容易两下散开,也是这么容易就音讯杳然。两个人的缘分,说到底,还是要根源于彼此的那份有心。

  现在,已经僵持在这里,且喜自己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是一回事,可是妈妈出面去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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