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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1_七微【完结】(19)

  林秘书说:“暂时没有大碍,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乔嘉乐点点头:“林秘书,你去忙吧,这里我来照顾。”

  林秘书稍稍犹豫了下,他是知道乔嘉乐与傅西洲的关系的,他对她也不算陌生,乔嘉乐大学四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是他一手cao办的。只是,傅西洲虽然在生活上一直照顾她,与她却也不算特别亲近,留她照顾他,合适吗?可傅西洲忽然病倒,这次谈的事qíng,就只能由他负责了,他确实忙。

  他想了想,说:“你有傅太太的电话吗?你打个电话给她吧,让她过来照顾傅总。”

  乔嘉乐说:“也好。有的,我立即就联系她。”

  林秘书这才放心地离开。

  乔嘉乐看了眼病chuáng上的傅西洲,然后取过他的外套,翻了翻,在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她划开,看到屏幕上无数个未接来电,在看到姓名显示为“顾阮阮”时,她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她握着手机,走到外面,回拨那个号码。

  刚拨通,那端就接了起来,焦急的声音传来:“十二,你怎么……”

  “你好,请问是傅西洲先生的家人吗?这里是海城第一医院,傅先生因胃出血住院了,请你立即过来一趟。”乔嘉乐一板一眼地说完,不顾那端阮阮还在说话,便挂了电话。

  然后,她将通话记录与阮阮的未接来电记录全部删除。

  阮阮握着手机,愣了几秒,然后抓过包与车钥匙,跑出了门。

  她上了车,引擎发动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深呼吸,告诉自己,阮阮,冷静点,冷静点。

  车子终于开了出去,这时候已是晚上十点,道路通畅,她将车开得飞快,只用了一小时一刻钟就到了医院。

  她急匆匆地跑向住院部。

  傅西洲住在三楼,窗户正对着楼下花园,乔嘉乐站在窗边,看着灯影下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她勾了勾嘴角,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分钟,从楼下走到三楼这间病房,大概两分钟。

  她转身,走到病chuáng边,坐下来,微微俯身。

  阮阮一路小跑着上到三楼,站在楼梯口,她停下来,喘了喘气,走到咨询台去问傅西洲的病房号。

  得到答案,她左转,往312走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她想他一定是打着针睡着了,她虽然着急,却克制着冲进去的冲动,她轻轻地推门,门才开了一点点,她的手却猛地僵住,她怀疑是自己眼花,是幻觉,她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那个画面,却依旧没变。

  病chuáng上,他正躺着,他的身上,趴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卷发垂落,只露出右边一半的脸孔,她的嘴唇,覆在他的嘴唇上,而他的手,正揽着她的腰……

  阮阮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仿佛被人点了xué道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女人的面孔,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哦,她想起来了,那些照片……

  她身体一颤,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下,全身的感知与血液,统统回过神来。

  她屏住呼吸,僵硬地转过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样下的楼,穿过花园,走出了住院部,一路飘到了医院外面,她不辨方向,只是麻木地往前走,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离开,离开,离开这里……

  “砰——”

  “哧——”

  摩托车急刹车的声音与身体被撞倒落地的声响混淆在一起,划破了夜色。

  剧烈的疼痛感令游魂般的她清醒过来,她先是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这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深夜里街灯闪烁,自己正躺倒在路边,有人围拢过来。

  “你怎么走路的呀?都不看红绿灯的吗!”摩托车主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真倒霉!”

  是车行灯了,他正转弯,忽然一个人从拐角处飘出来,他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喂,你还好吗?伤到哪儿了?”车主蹲在阮阮身边,见她一直躺在地上,一声不吭,忽然就慌了神。

  “喂!你说话呀!伤哪儿,我送你去医院。”他想去扶起她,伸出手,又有点犹豫。

  阮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如喷涌的泉。身上痛,剧烈的痛,但心里更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摩托车主更慌了,心里咒骂,真是倒霉!

  她不说话,他也不敢贸然去搀扶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能就这么走掉。

  良久。

  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来:“你走吧……走吧……”

  车主疑惑地望着她:“让我走?”

  阮阮流着泪点头,声音清晰了几分:“我没事,你走吧。”

  车主如蒙大赦,大声对围观人群说:“是她让我走的啊!”说完,骑着车,一溜烟走了。

  有个好心的女孩子蹲下身,将阮阮扶起来,看了眼她流血不止的腿,说:“小姐,你的伤看起来挺重的,前面就有个医院,我送你过去吧。”

  “不要!”阮阮忽然挣开她,尖叫。

  女孩子被她的反应吓着了,迅速退开。

  阮阮晃了晃神,歉意地说:“对不起,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叫我朋友来。”

  她摸了摸口袋,却想起,手机放在车里了。

  她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女孩儿,“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机吗?”

  她按了风菱的电话号码,却又一一删除数字,她忽然想起,这里是海城,风菱不在这里。

  海城,哥哥……

  她又按了一串号码,那端很快就接起,听到顾恒止的声音,她刚止住的眼泪,又扑簌扑簌往下落。

  “哥哥……”

  第六章 我从未到过的地方,是你心上

  你说我最大的优点是懂事,没有同龄女孩子的骄纵任xing。可是你知道吗,我多想在你面前任xing一次,但我不敢去尝试。因为我知道,在爱qíng里,只有被深爱的一方,才有资格任意妄为。

  顾恒止赶到时,只见阮阮坐在马路边上,双手抱膝,埋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阮阮,阮阮?”顾恒止蹲在她身边,连续叫了两声,她才怔怔地抬起头来。

  “哥哥。”

  “你……”他看着她脸上擦伤的血迹,猛吸了一口气,在电话里她并没有说什么事,只是哽咽的声音令他担忧,没料到她竟然受伤了!

  阮阮脸颊、手臂与腿部都受了伤,尤其是小腿,倒地时大概被尖锐物刺中,此时正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恐怖。

  顾恒止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她怎么会深夜突然出现在海城街头?比如她怎么拿别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也不见她的随身包包?比如她受伤后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傅西洲而是打给他?但他什么也没问,抱她上车:“前面就有个医院……”

  阮阮打断他:“哥哥,我们换个医院好不好?”

  他讶异地望了她一眼,“为什么?”她的腿伤很严重,必须立即止血消炎,以免感染。

  阮阮却不做声,闭着眼,神色痛苦。

  顾恒止也没有再追问,加快车速,将她带去更远一点的医院。

  做了应急处理后,因为担心感染,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但阮阮坚决不肯住在医院里,顾恒止只得将她带回了家。

  因为与朋友在海城刚成立了分公司,顾恒止半个月前从莲城搬到了海城,他又不愿意与在海城的父母同住,所以临时租了间公寓,之前买的新房快装修完毕了,所以他租的是间短租的单身公寓,开放式的空间,只有一张chuáng。

  他一路抱着阮阮走进屋子里,将她放在chuáng上,自己也顺势躺在她的身边,喘着气说:“你是不是胖了呀?”

  阮阮见他那个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他:“哥哥,不是我胖了,是你不中用了。”

  顾恒止瞪她:“死丫头,你抱个人一口气爬十九楼试试看!”

  很悲催,他们回来的时候,电梯正好出现了故障。

  阮阮火上浇油:“别不承认了,你老喽!曾经你背着我一口气爬到山顶,大气都不喘一口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qíng了啊,他记得那是她十四岁的生日,那时候他在北京念大学,正忙着去美国一所大学做jiāo换留学生的事qíng,所以在她生日前一天给她打电话说,可能没有办法陪她一起过生日了。她在电话里声音很低,仿佛要哭了一样,挂电话时轻轻嘟哝一句,明明说好每年都陪我过生日的呀。

  挂了电话,他买了当晚最后一班航班飞回了莲城,他站在阮家门外时还差两分钟就到零点。她的房间正对着铁门,灯光还亮着。他在零点的时候拨通了她的电话,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让她打开窗户。

  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在电话里欢快地叫了起来,哥哥!哥哥!我爱你!后来她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他带她去了郊外的昭山,上山顶看日出。

  初夏晴朗的夜空里,有星光月色,他们在月光下爬山,她偷懒,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坐在地上喊累喊困不肯走。他无奈,只好背着她一路上山。她也不觉得困了,趴在他背上哼了一路的歌。

  他听着她清丽柔软的歌声,觉得疲惫都一点点散去了。

  那时候啊,他是她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无话不说,没有秘密。

  顾恒止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说吧,发生了什么事qíng?”

  阮阮表qíng一僵,心里叹了口气,哥哥还是问起来了呀,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转移话题。

  她闭上眼,轻轻说:“哥哥,我困了呀,我要睡觉了。”

  顾恒止叹息:“阮阮……”

  阮阮忽又睁开眼睛,坐起来,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指着沙发毫不客气地说:“哥哥,只能委屈你了。”

  顾恒止却将身体往chuáng中间移了移,哼一声:“我也要睡chuáng。”

  阮阮知道他因为她回避话题而生着自己的气呢,看着他小孩子般赌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我把chuáng让给你。”

  说着就起身,却被顾恒止一把拉倒在chuáng上,“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同chuáng共眠过。”

  阮阮一怔。

  啊,那是多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呀!似乎是十岁那年,她在大伯家里留宿,当晚下着很大的雨,半夜雷电轰鸣,她吓得抱着枕头去敲他的房门,他怎么哄她都不肯回自己的卧室,最后她爬到他的chuáng上躺下来,紧紧抓着被子,赖着不肯走。他见她那个模样,又好笑又心疼,就让她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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