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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1_七微【完结】(22)

  阮阮心里一凛,快步朝那个房间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阮阮听到“啪”的清脆一声响。

  房间里,风菱正扶起被推倒在地的衣架,刚站稳,脸颊上就生生挨了个巴掌。

  站在她身边的年轻女人,妆容jīng致,衣裳华丽,气势凌人,嘴角扯着一抹冷笑:“我警告过你的,别不要脸地老惦记着别人的东西。他是你这种贱人配纠缠的吗!”

  风菱捂着脸,抬眼冷冷地瞪着她。

  女人见状,抬手又要扇过去,手臂却被人忽然截住了。她怒气冲冲地偏头:“你……”

  “啪”的一声,比她之前扇风菱的耳光更响亮。

  女人瞬间目瞪口呆了。

  风菱也呆住,“软软……”

  阮阮仰着头,毫不回避地迎视着这个女人,只见她脸上表qíng瞬间jīng彩纷呈,从不信到震惊到愤怒,她颤抖着手指指着阮阮“你你你……”了半天,在她反应过来想打回去时,风菱一把截住了她的手,狠狠一甩,穿着尖跟鞋的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风菱拉着阮阮,在她的尖叫声中,扬长而去。

  酒店咖啡厅里。

  阮阮摸着风菱微肿的脸颊,无比心疼:“还疼吗?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下。”

  风菱拉住她,摇头:“我没事。”她看着阮阮,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软软,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从来不跟人争论的阮阮竟然会打人,还那么狠。

  “解气吗!”

  “解气!特别解气!”风菱猛点头,“可是,软软,你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动手,不怕打错了呀,也许是我不对呢。”

  阮阮哼道:“我可不管,我朋友被欺负的时候,只有亲疏,没有对错!”

  风菱眸中忽然就涌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一向自认内心坚硬,不会说柔软的话,也很难得为什么动容。可阮阮这句话,令她心里发酸发胀。

  从小到大,因为xing子清冷,她朋友很少很少,有的半途散场,唯有跟阮阮维持得最久,也最亲密,但有友如此,一个足矣。

  “叮当,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阮阮担忧地问。

  风菱看了下时间,发布会快开始了,她抱了抱阮阮:“这件事qíng,一言难尽,软软,我回头跟你说。”她站起来,“我得去忙了。”

  阮阮点点头:“嗯,快去吧。我就坐在下面看你的秀哦,等你结束,为你庆祝。”

  风菱走了几步,阮阮又叫住她,大声说:“叮当,加油啊!”

  可发布会刚刚开始,阮阮就接到了阮荣升的电话,说她表哥阮皓天从非洲回来了,让她跟傅西洲回阮家一起吃晚饭。

  阮阮给风菱打电话,无人接听,只得发了条短信,先行离开了。

  阮阮刚进门,便被忽然冲出来的一个人夸张地熊抱住,耳边响起了更夸张的声音:“Oh,My sister!好久不见!”

  阮阮皱了皱眉,挣扎着从阮皓天的怀里逃开,微微退后两步:“表哥。”

  她看着眼前这个大冬天里只穿着花衬衣、白色西裤、一头栗色卷发上还架着一副黑超的男人,他像是刚从热带海滩度假回来般。

  有两年没见了吧?两年前,他被阮荣升发配到非洲一个城市去,那边阮氏有个小酒店。舅妈陶美娟见到外公就愁眉苦脸地念叨,儿子一定受苦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瘦,有没有晒黑,能不能吃得习惯那边的饭菜……一心想让外公将他召唤回来,可阮荣升像铁了心般,不为所动。

  如今看来,他活得很好嘛,依旧白皮白脸的,不见瘦,反而胖了点。

  阮阮正打量着阮皓天,他也正上下打量着她身边的傅西洲。

  “哈哈,这位一定是我未曾谋面的妹夫咯!久仰久仰啊!”他夸张又轻浮地笑,朝傅西洲伸出手。

  阮阮既讨厌又害怕他这种笑,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微抖了下。

  傅西洲伸手与他握了握,淡淡颔首:“你好。”

  虽是第一次见面,对于这位,傅西洲倒是有所耳闻,传闻里都是阮皓天不好的风评。不务正业,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一切纨绔子弟的劣根xing他身上全部有。阮荣升的独子在五年前病逝,按说阮皓天可算是阮氏唯一的继承人,但阮荣升却一直没有委以重任给他,只让他在蓝晶酒店做了个楼层经理,两年前,他与酒店的一个女服务生谈恋爱,那女人怀孕后被他无qíng地抛弃了,最后闹出了人命,那女人从蓝晶的顶楼一跃而下,一尸两命。这件事qíng闹得挺大,也连累了蓝晶甚至整个阮氏。阮荣升一怒之下,将他放逐到非洲。

  饭桌上,陶美娟笑容满面,又是给儿子夹菜,又是添水,不停地说着,多吃点。甚至对阮阮,也有了几分好脸色,闲闲地聊了几句。

  阮荣升心qíng也不错,开了瓶珍藏的红酒,三个男人频频举杯。

  陶美娟见老爷子心qíng好,便顺势说:“爸,您看,皓天这两年也变得懂事了,是不是安排他进集团?”

  阮荣升说:“今晚是家宴,不谈公事。”

  陶美娟却不死心,难得老爷子心qíng不错,语气和气,机不可失,她呵呵笑说:“我不是见您最近太累了嘛,想着皓天终于回来了,可以帮您分担一些。”

  阮皓天也趁机说:“对啊,爷爷,这两年我跟着王经理在那边学到了不少。”

  陶美娟说:“爸,宁副总不是过完年就退下来了吗,您看……”

  “啪!”阮荣升将筷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瞟了眼陶美娟,又瞟了眼阮皓天,哼道:“别以为你们将消息隐瞒得死死的,我就不知道他在非洲gān了些什么好事!懂事了?平均两个月去警察局报到一次,这叫懂事了?”

  陶美娟脸色一变。

  阮皓天倒是神色未变,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餐桌上一时沉默。

  良久,阮荣升喝了口酒,脸色稍缓,恨铁不成钢地叹道:“美娟,你儿子想到集团来做副总,还差得远呢!”

  陶美娟沉默了一会,忽然望向对面的傅西洲,说:“爸,我们阮氏在凌天不是也有股份,要不,让皓天去凌天?也好跟西洲多学习学习啊。”

  傅西洲的身形一顿,皱了皱眉。

  阮皓天笑嘻嘻地说:“听说妹夫做生意很厉害的,我还真想去学一下呢,妹夫,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傅西洲还没说话,阮荣升再次重重地放下酒杯:“想安静吃顿饭都不成!”他冷着脸,起身离去。

  陶美娟也脸色难看地走了。

  接着阮皓天也离开了座位。

  傅西洲偏头问阮阮:“吃饱了吗?”

  阮阮点点头。哪里还有心qíng吃饭。

  在阮宅又待了一会,打算离开时,他们去书房跟阮荣升告辞,刚走上二楼,就听到从书房里传来陶美娟带着怒意的高声。

  “爸,您是不是太偏心了?您别忘记,皓天才是您的孙子,他姓阮,他才是阮氏真正的继承人!”

  “啪”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被摔碎在地上。

  阮荣升吼道:“你给我出去!”

  接着,陶美娟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门外的阮阮与傅西洲,她狠狠地瞪着他们,那眼神,仿佛看见仇敌一般,带着浓浓怒气与恨意。

  她从阮阮身边走过去,故意恶狠狠地撞了下她,差点将她撞倒。

  傅西洲扶住她,“没事吧?”

  阮阮摇头。

  她等了一会,才走进书房,瞟了眼地上破裂的茶杯,轻声说:“外公,我们要走了。”

  阮荣升铁青的脸色在见到她时,稍微缓和了点,他点点头:“嗯,路上注意安全。”阮阮转身时他又叫住她:“对了丫头,快要过年了。今年除夕,到这边来过吧。”

  阮阮抬头望了眼傅西洲,见他没有反对,便点头答应了。

  其实阮阮更想跟傅西洲两个人在自家一起守岁,不管是傅家,还是阮家,都有她不喜欢的人。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陪在外公身边过年,她实在不忍心看老人失望。

  元旦新年一过,农历新年也很快就紧随而至。虽然不在家过年,但阮阮还是去置办了很多年货,糖果gān果等,甚至还买了chūn联,贴在门槛上。又拉着风菱去逛商场,给风母与风声买了新年礼物,也给傅家的人与外公各买了礼物。最后逛到男士jīng品区,给傅西洲买了羊绒衫与新内衣,又挑了一对青金石镶银的袖扣,虽然不如白金的金贵,但那青金石颜色特别美,造型也别致。连风菱这个设计师看了也啧啧称赞。

  这是她跟他在一起过的第一个chūn节,她很看重,也很期待。她想跟他一起零点守岁,看焰火表演,问他讨要压岁钱,一起迎接新一岁的到来,然后拍一张合影。以后一定还会有很多个chūn节要一起过,她想要记录下来,他们在一起共度的每一个年岁。

  然而,在阮家刚吃完年夜饭,他就被一通电话叫走,电话是从他母亲的疗养院打来的,说是他母亲忽然发病。

  阮阮要一起去,却被他拒绝了。

  “qíng况会有点乱,你留在这里陪外公。”他脸上浮起担忧,急匆匆地走了。

  阮阮站在二楼,看着他的车离去,本来好好的心qíng,一下子变得黯然。她知道他母亲发病意味着什么,他也许是怕她见到她母亲的可怕样子。可他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要将她推开呢?

  她以为,经过这么久,他已经在一点点地接纳她,很多个时刻,她分明感受到他的关心,他的笑容,他的温暖,甚至他对她的小小的宠爱。她以为,自己已经一点点地靠近了他的心里,然而离他的心门再近,却终究,还有一步之遥啊。

  那是十分重要的一步,那里,他竖起了一面坚固的墙,她推不倒,终无法跨越。

  人心,是这世上最难以揣测的东西。

  那种被他推在心门之外的难过与无力感,久违地,将她击中。

  我从未到过的地方,原来是你心上。

  零点的钟声响起时,他还是没有回来。

  窗外的焰火声此起彼伏,阮阮站在露台上,仰头望着夜空中那些璀璨的星火,她久久地仰着头,却还是无法阻止来势汹汹的眼泪。

  第七章 明知爱令人伤筋动骨,可我们还是前仆后继

  这世间所有的故事,都是从相遇开始。可并不是所有的遇见,都有一个美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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