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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记事簿_也顾偕【完结+番外】(55)

  说到最后竟有些委屈……

  为什么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城堡……

  我以为你不要也宝宝。

  “小姐。”哑伯目光悲怜的望着行之若,嘴抽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之若小姐,瘦了……

  笑容再也没以前灿烂了,这是造得什么孽啊,早知道不该听老爷的,不该听老爷的,若是老爷还在世,一定会后悔最初的决定。

  幸好,还有得补救,一切还不算太晚。

  哑伯一时间老泪纵横,“这么多年苦了你……”老人垂下头,颤微微的拿袖子擦了泪,喉咙里咕隆着……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行之若,和蔼之qíng流露无疑,半晌才欣慰的自顾自的点了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封袋,上面有醒目的家族红蜡封印。

  “我被撵出了城堡后,在乡下呆了很多年,一只守着老爷的这份遗嘱,小姐还记得哑伯以前给你说的故事么?”

  故事……

  十八岁之约。

  行之若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太阳xué隐隐跳得很厉害,她惊望着老人,心里涌起一阵颤栗,直觉告诉她……哑伯今天的到来与她有关……这里的陌生人,奇怪的氛围都与她有关。

  “我曾是老爷的私人律师,经手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在城堡里一直装聋作哑,不多说才不会多错。”

  “我……知道你装哑的事儿。”行之若轻声说,“你走了之后,哥哥后来跟我提过。”

  “是么,”老人笑着,环顾望着四周,眼神在行之天身上停留了几秒,最终望向了妖之,老人神qíng有些滞愣,表qíng古怪,最终还是颓废的笑着,不住地摇头,“巧了,妖少爷也在,刚好,时间便不用等了,我这就一道把遗嘱给宣读了吧。”

  “遗嘱?”

  “……真是遗嘱?!”

  行之天一脸错愕,像是没料到一般,望着行之若再望向管家。

  倒是妖之一副神qíng自若的模样。

  “遗嘱老爷曾经拟过一份,但这份是最终定稿的,老爷吩咐了不到最后不能说,小姐十八岁了,是时候了。”

  大厅里霎时安静了……

  气氛诡异得很。

  祁秀明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俊美极了,那笑盈盈的眸子直往行之天脸上瞅。

  妖之蹙着秀眉,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行之若,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行之天面无表qíng。

  行之若站着,脸色苍白,最终是忍不住了,“哑伯……我一直想问,为什么老爷要等我满十八岁,才让你来宣读这份遗嘱。”

  我只是被领养的……

  不是么。

  “小姐,你爱少爷么?你想跟他结婚么?”哑伯没回答却反问。

  “你在说什么……哑伯,我……”行之若低头神qíng复杂,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小腹,嘴角噙着笑,却是冷的。“如果和哥哥结婚才能分我一点遗产的话,我会选择放弃……”她直视着哑伯,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不想结婚,我不要留在城堡里,就算一无所有,我也要离开。”

  妖之倏然眯起了碧瞳,手悄无声息的楼上了行之若的腰。

  清脆的声响……

  行之天冷着张脸,神色淡漠,另一边妖之龇牙咧嘴的捂着通红的手,手背上一个明显的五指印,分外引人注目。

  哑伯将一切看在眼底,嘴角忍不住地抽搐憋着笑,但眼神却悲哀了起来,他低沉的咳嗽了一声,“好,那我也该宣读遗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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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ACT10[二]

  城堡里安静极了,气氛也颇有些压抑。

  仆人们低垂着头识趣的想要退走,却又有几个好事的侧着耳朵想偷听个只字片语……

  行之天神qíng淡漠,一张脸没什么感qíng外露,那眸子又有一份柔和,偏偏不看着准备宣布遗嘱的哑伯,到是紧紧盯着行之若,那神qíng像是不舍yù说无言偏又抵死的温柔与九分的受伤。

  行之若愣怔了一下,硬生生地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心里有些纳闷。

  哑伯站在书桌前,有条不紊地将牛皮纸袋上的红蜡封印刮开,默默的,抽出一张纸,瞟了一眼妖之再慢慢滑向行之天,叹了一口气,“现在正式宣读遗嘱。”

  “我,行楚天,经过郑重的考虑后特此宣布,下文是关于处理我死后所留下的财产的遗嘱:行氏所有遗产,不动产与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给行家亲血统孙女行之若继承,百分之三赠给脱离父女关系的不肖女之子妖之,对于养孙行之天,若行之若在遗嘱宣读前答应与行之天结婚,那么他将获得剩下的股权,若行之若另有心仪人,则剩下百分之二归孙女行之若自主分配。

  此协议将在行之若十八岁时,生成有效。这是我惟一存效的遗嘱。在我死后,若发现以前任何有关财产处置的遗嘱,一概作废。”

  什么?!

  行之若指尖紧紧攥进掌心里,刺痛极了,心怦怦跳得慌乱,脑子里也昏沉沉的……像是不大清醒,她努力睁大眸子,恍惚的看着哑伯的嘴一张一合,倏然她回头望着高傲的站着的行之天。

  行之天分文未有?!

  他……

  他不是行家的……

  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一直以为他是真正的继承人,所以才可以如此地对待身为养女的自己。

  这么多年来一直委曲求全,任命妥协。

  结果,命运却开了一个大玩笑……

  自己是遗嘱的最大赢家,

  百分之九十七……

  行之天分文未有。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真是个可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

  “一定是哪儿弄错了。”妖之挽起袖子,束着手在胸前,挑着眉,慵懒地靠在墙上,望着哑伯,“老管家,你肯定这份遗嘱是真的么,我可没想要行家这点破财产……不过……”

  他转过头,望了一眼行之天,再望向一脸若然yù泣的行之若,蹙着眉,神qíng纠结的说,“你肯定之若是行楚天的真正血缘孙女?!”

  “是的,行少爷。”

  “不要叫我行少爷,我只是妖之,收起你那虚伪的老奴嘴脸,行家没有一个好人,当初我母亲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反应……庆幸败坏名声的女人终于走了?那老头现在才想起补偿xing的给点安慰,他可别忘了从那天起,我已经与行家没有一点关系。”妖之别过脸去,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忍耐着什么,他倏地一下抬头看着行之若,那碧眸流淌着月色光华,却终究是暗淡了,他没有再看行之若的眼,因为气恼与愤怒,他的耳朵和后颈红成一片。

  妖之的声音很低,抱着一丝侥幸和不甘,“之若是生下来便被养在行家的对不对,行之天是那老头领养来的,我才是有真正行家血统的人,如今我该代替行之天娶之若的,难道不是么……”

  “妖之少爷,之若小姐是你的亲妹妹,你身上流淌的血已经够孽伦了,请别在执迷重蹈上一辈的孽恋。”

  啪的一声……

  “别跟我提上一辈……”妖之身子气愤地发着颤,挥着袖子扫开了桌上那些东西……连带着那张遗嘱……白纸纷飞着,在他们面前打着转儿,颓然落下,“妖之……夭之,夭折了就好,我生来便是个错。”他的声音有些抖,绕过哑伯的身边,径自来到行之天面前,身子站定靠上来手也撑住了之天的肩,眼神yīn戾的望着他,“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行家的人对么……所以才这么放纵地随我胡来,可是,你可想到有今天,我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你却输得最惨烈……之若、财产全没了,你可想过有今天?!”

  行之天站得笔直,纹丝不动,不语不言。

  妖之眸子里发了狠,倏然推开了他,狂笑着,“别人都说我傻,变态归变态……行楚天那老头把你教得更傻更变态,之若你看到了么……他为了你可什么都不要呢,行家……真是可怕。”

  “妖之。”行之若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别……”

  别这样。

  妖之蓦然望着她,神qíng愣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笑得更悲伤了,“……我明白了,可是你却始终不懂,我的宝贝。”他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侧,“你知道么,你的表qíng告诉我,你在心疼,心疼行之天。”

  行之若一惊,撇开头,神色有些别扭。

  妖之站起,昂着首,看着在沙发上一脸闲qíng自若的祁秀明,嘴角妖冶的勾起笑容,“你今天导的戏很好,时间也掐得很准,不愧曾当过戏子,一下排除了两个对手很兴奋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瞟一眼之若,似非似笑,“最后的赢家不会是你。”

  “你……”祁秀明站了起来,耳侧的红钻闪烁,映得脸上也有些恼怒的红。

  “懒得陪你们在这儿耗时间。”妖之对着他轻蔑的笑着,哼了一声,徐徐走向楼梯口,白皙的手搭上扶手,长袖垂着,碧眸复杂的望一眼行之若,最终撇开头,闭目,眉目舒展,头也不回的上了楼,那个神qíng就像是诀别,深深入眼。

  行之若舒一口气,

  心里头乱糟糟的像是一堆理不顺的毛线,想理清思绪却无从下手。

  行之天……

  妖之这么闹腾的时候,他却安静,神色淡漠像是与世隔绝,他是料到了会有今天……还是压根就没想到爷爷会最终留一手,这么折腾,所以心伤了沉默了。

  没人知道。

  之若脑子里还想起那遗嘱上的那句话。

  这是惟一存效的遗嘱。死后,若发现以前任何有关财产处置的遗嘱,一概作废。

  以前的遗嘱是什么样子?

  或许在这之前,行氏集团的所有财产与公司一直都由行之天拥有,他从小就是被作为一个继承人在培养,那么优秀且冷静。

  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戏剧xing般的场合,他都能这般喜怒不流露在脸上,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之天在心里应该一直把自己当行家人。

  他对爷爷应该也是尊重且亲切……虽然他从没说,但之若总能在他神qíng中察觉,每天,他总是把爷爷的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那时候他们就爷孙两个人在这偌大的城堡里,应该是温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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