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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_司溟【完结+番外】(22)

  莫傅司从另一侧下了车,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温禧的腰肢,又将唇凑近她的耳朵,朝耳孔里chuī了口气,“走吧,窄门已经开了。”

  温禧一僵,垂在左侧的手痉挛似的捏紧了裙摆。

  进了九重天的旋转门,莫傅司径直搂着她进了自己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很快合拢,狭小的空间内温禧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莫傅司按下楼层,扭头朝温禧邪气地一笑,“你在拉风箱吗?”

  温禧窘迫地垂下了眼睛,莫傅司忽然托起了她小巧的下颌,语气森冷,“今晚你的表现,我会拭目以待。”

  温禧抬起眼睫,和那双铅灰色的眸子相对,半天,才低声道,“我知道。”

  叮的一声脆响,电梯徐徐打开,莫傅司揽着温禧朝九楼大厅走去。

  脚下是大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厅内里。由于大厅四面是全透明的玻璃,温禧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男男女女皆是衣冠楚楚,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言笑晏晏。

  上流社会——她心心念念渴望出人头地的地方,此刻就这样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温禧偷偷地看了看身侧的男子,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莫傅司甫一踏进大厅,一个约摸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迎了上来,老远便满脸堆笑地伸出手来,“难得莫少赏脸,真是不胜荣幸。”

  莫傅司彬彬有礼地伸过手去,笑道,“周总这话可就见外了。”

  周允非眼睛溜过莫傅司手臂里挽着的温禧,眼睛里有惊艳闪过,但只是一瞬间他就换成一种惋惜的语气,“莫少今晚带了这么漂亮的女伴过来,本来还想着难得的机会,介绍小女和您认识的,看来是不成了。”

  莫傅司朝大厅中央的水晶花球灯下看了一眼,勾起了唇角,“那边穿银色晚礼服的应该就是令媛了吧,真不愧是周总的掌上明珠。”

  周婕吉大概二十四五年纪,生得高大艳丽,雪白的脸上,画着鬼yīnyīn的绿色眼影,两片油润润的猩红厚嘴唇,看见父亲正在和一个苍白英俊的男人说话,便撇开人也向这边走来。

  “爸爸,这位是?”周婕吉搂住父亲的胳膊问道,两只眼睛却一直放肆地在莫傅司脸上看来看去,“咦,你的眼睛是灰色的,你是混血儿吗?”

  “婕吉,别胡闹,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莫先生。”周允非暗中扯了扯女儿的胳膊,又朝莫傅司打哈哈,“莫少见谅,这丫头被惯坏了,不懂规矩。”

  莫傅司抬了抬眉毛,“令媛心直口快,倒是难得。”话虽这样说,神态却不见半点松动。

  他为人yīn晴不定,喜怒难测,但相处了这些时日,温禧还是知道这是莫傅司不悦的前兆,只老老实实地挽着他的手臂,并不言语。莫傅司却忽然转脸看着她,语气亲昵,“刚才在车上不是就嚷饿了吗,走吧,九重天的甜点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温禧明白他的意思,稳住心神朝周家父女微微一笑,“周总,叨扰了。”

  “你们随意,随意。”周允非看着莫傅司的神态,心中打鼓。

  莫傅司揽着温禧向放着香槟塔的长条桌走去,刚走了没几步,温禧就看见颜霁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摇曳生姿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莫傅司眉头不觉一皱。

  颜霁朝温禧露齿一笑,“嗨,美人。”

  “颜少。”温禧中规中矩地打了个招呼。

  “你果然带的这位佳人过来的。”颜霁面有得色,“我和骆二、陆嘉他们打赌,看来这次骆二的新车要归我了。”

  “恭喜。”莫傅司面无表qíng,搂着温禧越过颜霁,向沈陆嘉和骆缜川所站的方向走去。

  颜霁也不恼,含笑看着二人离去,自己去香槟塔取了两只长笛郁金香杯。

  骆缜川看见莫傅司和温禧,脸垮了下来,“我的辉腾要改姓了,两百多万就这么没了。”

  沈陆嘉难得主动接茬,“那你再去买辆帕萨特好了,反正长得差不多。”

  骆缜川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受rǔ的表qíng,“沈陆嘉你让我开帕萨特?”

  颜霁不知道什么时候擎着酒杯凑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将左手里的杯子递到温禧面前,“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女友庞巴度夫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名言——香槟是让女人喝下去变得漂亮的唯一一种酒。你已经生得如此美丽,相信这杯香槟会让你再添三分颜色。”

  这一番恭维话配合着颜霁那特有的鼻音,简直让人骨苏,温禧却只是笑了笑,只是仔细留意莫傅司的表qíng,并不急着接过香槟。

  “难得我们颜少的好意,自然辜负不得。”莫傅司懒洋洋地从颜霁手里接过长笛郁金香杯,递到温禧手里。

  温禧这才接过来,杯子冰凉,像他凉薄的体温,心神不由dàng漾,赶紧低头抿了一口作为掩饰。

  大厅门口曾艺宁穿着珍珠色的晚礼服,手里拿着Birkin bag走上了红色地毯,颜霁站的角度刚好看的分明,举起自己手里的杯子,他也啜吸了一口,唇角却流露出一丝晦暗难明的笑意。今晚果真越发热闹起来了,真好,他最爱看戏了。

  莫傅司没有错过颜霁嘴角的笑纹,这只笑面虎最爱看别人的热闹,怕又没什么好事。周围已经有轻微的骚动,莫傅司听到了低低的议论声,“是曾艺宁啊,她最近风头可是真劲,前一阵子刚去柏林领了金熊奖。”

  嘴唇翘了翘,莫傅司神色一如既往的懒漫。温禧却控制不住地有些焦躁,曾艺宁,今天早晨娱乐版上的报道幽灵一般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

  衣香鬓影里曾艺宁正在和熟人寒暄,眼光却在触及一个懒散的人影时一下子被定住了,那个人的正背对着她,烟灰色的西装熨帖的顺着他的脊背展开,那条清瘦优雅的脊椎线条,在他光/luǒ着背的时候最是诱人,曾艺宁忽然觉得gān渴起来。然而他的手却搭在身畔的女人的腰上,从背后看来,这个穿着孔雀蓝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有如一只美女耸肩瓶。敢穿如此招摇的颜色,曾艺宁忽然无比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何形貌。

  于是她状若不经意地向莫傅司一gān人所站的方向靠近。又趁机略略抬高了声音和离莫傅司不远的一位名媛淑女jiāo谈起来。

  “好巧,在这里碰见。”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遇到自然不是难事。你用的这个铂金包我也有一个。”

  “是嘛,我的这个也是前一阵子刚换的,鳄鱼皮的,更牢实些。”

  “我也觉得,其他皮料的感觉质量远不如鳄鱼皮的。不过就鳄鱼皮还分野生鳄鱼皮和人工饲养的鳄鱼皮两种皮料,爱玛仕也太会赚钱了。”曾艺宁一边答话,一边却暗中注意着莫傅司那侧的动静。

  可惜莫傅司始终岿然不动,丝毫没有主动搭话的念头,曾艺宁心中一阵惨淡,迅速结束了话题,竭力装作不经意似地一回身,用惊喜的语调喊道,“莫少?”

  莫傅司淡淡一笑,“曾小姐,真是好巧。”

  曾艺宁眼光落在温禧身上,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脸颊有她用贝玲妃花漾胭脂水也搽不出来的娇红,这样的青chūn与美貌,曾艺宁感觉有条叫嫉妒的毒蛇在咬噬着她的心。

  “这位小姐看着面生得紧。”曾艺宁忍不住旁敲侧击。

  莫傅司也不答话,只是垂眸望着温禧,看她如何招架。

  “我是莫先生今晚的女伴。”温禧朝曾艺宁大大方方一笑。

  曾艺宁一噎,见莫傅司唇角噙着淡笑,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那些狗仔捅出来的消息没有给莫少您增添麻烦吧?我今晚来参加鼎言的酒会就是想和周总打个招呼,约束一下鼎言旗下的《星闻》的记者。”

  “我一向不关心这种事qíng。”莫傅司神色冷淡,“所以自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你大可放心。”

  温禧望着曾艺宁涂着闪亮唇蜜的嘴巴,无声叹息,当红玉女明星将自己视为潜在qíng敌,还真是荣幸之至。她一言一行都在卖弄和莫傅司的亲密关系,却被这个苍白的男人一句话打回原形,唉,可怜可叹。

  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莫傅司的侧脸,那比例近乎完美的唇,还有他毫无瑕疵的吻,嘴角旁似乎永远都含着一丝淡淡的冷,这样的男人,无怪乎女人在追逐他的过程里会忘记有一个词念自尊,忘记有一个词叫愚蠢,最后还忘记如何去写恨。

  温禧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曾艺宁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脸上的笑也开始像哥窑最负盛名的“开片”瓷器,一瓣瓣guī裂。

  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物伤其类,唇亡齿寒的感觉来,搂住莫傅司的那只胳膊便有些僵硬。

  莫傅司忽然从她手里拿过那只长笛郁金香杯,自顾自地喝起来。

  曾艺宁再也忍耐不住,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快步离去。

  骆缜川有些吃惊地看着莫傅司,“我眼睛不是花了吧,我们傅司居然在外头喝起这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酒来了,天上真要下红雨了啊!”

  “骆二,你没看见人家已经有试验品尝试过了吗?”颜霁眉目含笑,说出来的话却相当恶毒,媚态横生的眼睛一直在似有若无地看着温禧,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如果说在莫傅司从自己的手里拿起酒杯的时候,她还有一丝旖旎的念想,到了现在,她完全是被一种极度震惊的qíng绪俘获了。骆家二公子的意思是说莫傅司从来不喝无法确保安全的酒,这样的防范之心,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古代宫闱里那些你死我亡的yīn谋伎俩,一个人,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对生命有如此qiáng烈的不确定感,才会变得如此的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他人觳中?

  心思完全系在莫傅司身上的温禧甚至没有留心颜霁别有深意的“试验品”,大概是未曾看到料想中的好戏,颜霁又将话题挑回了曾艺宁身上,“我说莫傅司,你可真够绝qíng的啊,这么对老qíng人,就不怕身畔的佳人寒心吗?”

  莫傅司用中指弹击了酒杯两下,叮当脆响里他居然问温禧,“你会寒心吗?”

  又将问题踢给她,温禧忍不住有些气恼,但却不得发作,只是淡淡地朝颜霁的方向说了六个字,“前车覆,后车鉴。”漂漂亮亮地玩了一把太极。

  莫傅司眼睛一眯,嘴角噙上了兴味盎然的笑容。

  颜霁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真是好远大的志向,傅司,这位佳人对你是志在必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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