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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爱神_司溟【完结】(22)

  她也不好过分扫了学姐们的面子,无奈之下,只得参加了一个感觉最清闲的模特队。她不知道所谓的模特队其实就是选一些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的女生在各种晚会上穿上红色的旗袍扮演迎宾小姐罢了。

  九月底的时候院里举行迎新晚会。庄陌本以为自己只要安分守纪地当好围观群众就行了。不料她们队长却硬是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让她代表本院参加几个兄弟学院联合出的一个走秀节目。

  庄陌起初不愿意,结果队长很yīn险地吓唬她,说如果她不参加的话就让她穿那种高开叉的大红色旗袍,专门给院里的老师们端茶递水,还说曾经有女生被某个猥琐的院领导无耻地摸了大腿。庄陌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只得乖乖去参加训练去了。

  结果去了学校文体活动室里的体cao房,才发现俞珃居然也在。

  “你也走秀?”庄陌没想到还有男生。

  俞珃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样子,朝她微微一笑,“没办法,被抓壮丁来的。”

  给他们指导的是一个艺术学院的老师。她将十二个人分男女站好,仔细观察了他们的品貌气质,再重新配成六组。庄陌和俞珃分在了一组。

  因为俞珃是那种贵公子的气质,而庄陌的气质比较清冷凛冽,两个人感觉比较搭。

  十二个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没有任何走台步的经验。所以训练还是比较辛苦的。

  因为女生是主要走秀人员,男生不过是背景罢了,故而女生的训练qiáng度远远大于男生。老师要求女生们穿上7厘米高的高跟鞋,牛仔热裤,随着音乐练习台步。

  庄陌腿本来就不短,配上热裤高跟鞋越发显得两条腿又直又长。

  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她已经掌握了这种程式化步子的规律,行进时左右脚轮番踩到两脚间中线的位置,或把左脚踩得中线偏右一点,右脚踩得中线偏左一点。

  因为走地颇为不错,她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场。

  正式晚会那天。走秀是放在前面的。

  庄陌在后场偷偷看了来宾名单,庄子蔚不来,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今天她穿了一件一字肩的黑色紧身上衣,下身是银色带黑色绣花的超短裙,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皮靴。凫蓝色的眼影如同一个黑dòng吸引着在场所有男生灼热的视线。俞珃则是一件鹅huáng色轻薄衬衫,光泽感白色铅笔裤,米白色的皮鞋,黑色复古腰带,一派优雅的贵族气质,站在台上就如同旧时在自家庭院里看睡莲的公子。

  走秀时间并不长,不过走一两个来回,再摆几个造型也就散了。

  庄陌换了衣服,也不继续看节目,便回去了。俞珃本来还想请她出去吃宵夜的,这下只得作罢。

  到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她心中无端地一阵失落。又不在家,这一个月他轻则晚归,重则不归,是在忙实验吗?还是……

  胡乱吃了一包泡面,庄陌心头乱糟糟的,她对自己这种状态感觉分外惊恐,在她看来,这是一种逐渐丧失自我的表现,她的qíng绪怎么能受到别人如此大的gān扰?

  不行,一定要自我调整。我对他不过是一种依恋和倾慕罢了。就像小鸭子刚出生看见的第一个会移动的物体会被它追随一样,在我失去一切时是他拯救了我,所以我才会对他如此依赖。

  这样一解释,庄陌才觉得心qíng平复了许多。

  庄子蔚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周围全是静寂,只有风穿过树枝的簌簌声,也不知道庄陌在gān什么?她睡着了吗?现在的她怕是不会等他了吧?

  实验也做不下去了,收拾了一下器具,庄子蔚匆匆驾车赶了回去。

  到了家,一片漆黑,他只开了壁灯。庄陌的房间虚掩着门,他轻轻推门进去,才发现她竟然很安恬地睡着了。

  看吧!没有他,她一样睡地如此安稳。也许,他真地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呢!

  庄子蔚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连自己的房间都没进,又拎着车钥匙出去了。

  坐进车里,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景漾漾,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景漾漾正睡得迷糊,一听见他的声音,瞌睡吓醒了一半,“刚才睡觉的。”

  “你在哪?”

  “我在宾馆。”景漾漾自从卖了家里的房子,和她妈妈两人租住在一个一室一厅的旧小区里,她妈妈仗着徐娘半老,还有几分姿色,就想着钓个男人,下半辈子也有个依靠,晚上几乎从不归家。景漾漾自然也是享受惯了的,索xing就长期住在那间套房里。

  “你去洗个澡,我待会儿就到。”

  景漾漾高兴地洗了澡,还特地换上了一件镂空的黑色睡裙,半躺在chuáng上等他。

  谁料庄子蔚一看见她栗色的卷发,立刻就沉下了脸,用力拽住她的头发,寒声问她,“谁让你把头发弄卷的?还染了这么恶心的颜色!看来你是相当缺乏做jī的常识!不如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

  庄子蔚抽出皮带,一扬手,清脆的一声,皮带如同毒蛇,直接甩在了她的身上,景漾漾连忙讨饶,庄子蔚只说了一句,“晚了。”便毫不留qíng地鞭打起来。

  景漾漾这才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她赤着脚跳下chuáng,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不料庄子蔚抢先一步堵住她,将她按在墙角,刷刷就是几鞭。

  景漾漾长这么大,没人碰过她一个手指头,今天第一次被教训成这样,心中惊惧不已,对庄子蔚是又爱又恨,又惧又畏。

  庄子蔚终于停了手,看她一眼,“明天我会带你去拉头发!”说完就进了另外一间房。

  万丈红尘皆自惹

  景漾漾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哪里睡的着。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早上起来,看见庄子蔚,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早。

  庄子蔚看她一眼,嫌恶地说,“去化个妆吧!遮遮你的眼袋,丑死了!”

  化完妆,景漾漾看着手臂和腿上的鞭痕,不得不穿上了七分袖的上衣和牛仔裤。庄子蔚叫了早餐送到房间。吃完早餐,就一声不吭地拿了包准备下楼,景漾漾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到了停车场,景漾漾刚拉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准备上车。庄子蔚立刻砰地一下关上车门,“你坐到后面去!”

  景漾漾一肚子委屈,坐到了后座。

  到了离宾馆最近的一家沙龙门口,泊好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立刻有服务生热qíng地迎上来。庄子蔚指指景漾漾,“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造型师给我喊过来,把她的头发染回黑色,同时拉成那种自然的直发。”

  造型师摸摸景漾漾的头发,有些为难地说,“这位小姐的头发是刚烫染过的,还没有恢复,短期内最好不要再进行二次烫染,这样对发质伤害比较大。”

  “我不管这个,你只要负责给她拉好染黑就行。如果你做不来的话我就换店。”庄子蔚很不客气。

  造型师只得将景漾漾带到水池去洗头,洗完头又领她坐到转椅上。

  庄子蔚就坐在后边的沙发上,看着造型师开始打理景漾漾的头发。

  栗色慢慢变成那种纯粹的黑色。

  原先的卷曲也在陶瓷夹板下逐渐恢复原先的顺直。

  从背后看上去,就像庄陌慢慢出现了一样。

  但是不管怎么像,她终究不是庄陌。就像那些瓷器赝品,无论“开片”仿得如何bī真,“泪痕”流得如何相似,终究只是赝品,永远比不上真品。

  庄子蔚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赝品,我居然也沦落到守着一个赝品过日子的份上了!

  得不到真品,我就守着这么一个连jīng仿都算不上的赝品吗?

  有些不甘心的,庄子蔚霍然站起来,扔下一千块钱,冷硬地朝景漾漾说,“我先走了!”

  造型师等到庄子蔚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人倒是帅的很,就是脾气大了些……”

  景漾漾瞟了一眼造型师,没好气地说,“他脾气大关你什么事!你管好自己就是了!”

  造型师心中微忿,手下就重了些。景漾漾立刻尖叫起来,“你怎么gān活呢!不行就换人!把你们店长喊来!”

  造型师没料到这女生看着乖巧,实则泼辣,只得低声下气道了歉,这才作罢。

  庄陌如今愈发不爱一个人待在家里。周六周日她已经习惯在学校图书馆消磨一整天了。连午饭晚饭也是在食堂解决。

  今天是周六,她早早地坐在图书馆二楼靠窗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一本诗集。秋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使得她秀美的轮廓更显出尘。不时地,她会托着腮,看向窗外梧桐树泛huáng的树叶。这时的她又会显得有些迷惘的孩子气。

  俞珃温柔地望着她,迈开长腿,走到她对面,拉开座椅坐下。可是对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皮都没抬。

  自打庄陌经常出现在图书馆后,不时会有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用这种把戏和她搭讪,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个别过分的还会碰一鼻子灰。庄陌以为这次又是什么登徒子,是故连眼皮都懒得动。

  俞珃无法,只得轻轻喊了一声,“庄陌。”

  庄陌这才抬头,见是熟人,朝他笑了笑,“俞珃学长。”

  俞珃逗她,“看什么这么专心?连有人坐在对面都不知道?”

  庄陌怕他误会,“我知道有人坐我对面的,不过我以为是什么……”说到这儿,她有些困难地组织着词句。

  “以为是来搭讪的无聊男生吧?”俞珃替她说了出来。

  庄陌有些羞赧地点点头。

  俞珃伸出手,抬起她正在看的书页,是一本叶芝的jīng选诗集。

  “你喜欢叶芝?”

  庄陌“嗯”了一声。

  “我的爱人曾与我相会在柳园中/她雪白的纤足穿过那柳间/她要我简单地去爱/就像树木吐出新芽/但我/年少愚笨/不曾听从她/我的爱人曾与我站在河边的田野上/在我倾靠的肩上你披下雪白的手/她让我简单的生活/就像堰上长出的青糙/但我那时年少愚笨/而如今满面泪水。”

  庄陌惊喜地看着俞珃,“走过柳园?俞珃你也喜欢叶芝吗?”

  俞珃温和地一笑,“是啊,我和庄陌一样喜欢叶芝呢。你呢,最爱哪首?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当你老了?”

  庄陌却摇摇头,“我不爱那首。我喜欢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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