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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时刻莫谈情_章句小儒【完结】(33)

  “还有这种说法?”

  席旻棠点头,面对她,惆怅地说:“可是我不想走。”

  ☆、第一百零三章 唯一的办法是以退为进

  她手里的碗差点滑落,努力在空中捞了几下,总算稳妥地抓住了。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想不走,而不走是为她。

  “家里不是还有老人吗?”她轻轻地说:“他们应该很希望你能常伴左右。”

  “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不走吗?”他弯下腰,和她靠的更近了。

  她把碗里的水控gān,问题其实早就有答案,不过借此喻彼,只是她怀疑他的感qíng真有自己对林朔那么深?

  他没有qiáng求答案,转身出了屋子。她长长松口气,说到去与留,她何尝不想他一直在这里,知己已少,他才显得尤为珍贵。可若是因为怕寂寞qiáng把他留下,那就太自私了。

  今晚看不见月光,厚厚的乌云漫天漫地,看不到边际。

  “怎么不进去坐,我的阳台有那么好吗?”

  “跟我走好不好?”他乞求她,“和你爸妈一起,上海医疗条件好,你爸爸的病让我来想办法,我们离开这里重新活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目光中希冀出点点星芒。

  “我……”

  两个失意的人,一个yīn郁的夜晚。昆明让她受尽qíng伤,也让他陷入低谷,最明媚的阳光下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殇。

  他忐忑地等待着她,望她能点一点头,因知她不快乐。

  而她,只是淡淡地说:“我怕水土不服。”好似担心他受挫,补充道:“事实上,你的确是很好的男人,不比任何人差,包括林朔。”

  “可你还是没有选择我。”他黯然神伤。她试图寻找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让他相信一切都是缘分的错,而他显然已经在极短时间内接受了结局,反过来让她放弃内心挣扎:“别勉qiáng了,我说过,见不得你勉qiáng自己。”

  谢天谢地,他放过了她。

  “我走之后,局面会更难控制。”席旻棠像是jiāo代后事一般,潇潇不由专注起来,他说:“之前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没料到我会走,顺都的介入不完全是我促成的。早前一桩政府建案最后入围的是顺都和懋原,宣布结果那天可谓峰回路转,顺都的标价最为贴近预期,却在落定的前一刻,顺都被爆出收买官员窃取标底的丑闻。最后,顺都不得已推出替罪羊,而建案落进了懋原的口袋。”席旻棠郑重其事:“不管顺都的李氏兄弟谁才是幕后主使,都不会轻易放下和懋原的梁子,这已经不仅仅是生意,是面子尊严。”

  “什么?”潇潇慌了:“不是说顺都只为了帮你抬价吗?”

  “叫板的价格越炒越高,你觉得合理吗?”

  “顺都是真想要那块地?”

  席旻棠点点头:“事qíng已经发展到我意料之外了,林朔也好像故意要添柴让火烧得更旺些,如此下去,谁都占不到便宜。”

  “那怎么办?”她是真心为林朔感到着急。

  应该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否则不可能站在对手的角度为他谋福利,他说:“唯一的办法是以退为进。”

  ☆、第一百零四章 是你不珍惜

  “怎么以退为进?”她想问个水落石出,怎料电话响了,一看是斗南家里的号码,不敢拖沓,马上接了起来。

  妈妈在电话里沉不住气:“潇潇,出事了。”

  她一惊:“怎么了,您还好吧?”

  “我没什么,昨天懋原来人说不买土地了,我和几个花农都商量好,懋原不买就跟顺都的代表谈谈,哪里晓得他们刚刚也派人来说谈判终止,现在怎么办?”

  大大的惊喜从天而降,她明白了席旻棠的意思,没跟妈妈多说,只jiāo代妈妈别慌,事qíng会解决的。

  “看来他还是快我一步。”席旻棠输的心服口服,就差为林朔的果敢鼓掌欢呼,有点英雄惜英雄的调子。

  她像是吃了定心丸,差点就笑出声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以退为进。懋原一旦退出,充满泡沫的摊子就必须由顺都兜着,可是顺都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只能落荒而逃,于是,三足鼎立的局面瞬时成了懋原一家独大。接下来,只要懋原肯接手,那价格方面就能一压再压,当中利益多大,不言而喻。

  “很高兴?”

  “什么?”她回过神,觉得失态了。

  他苦笑着摇头:“失意也是人生的必修课,更何况我向来顺风顺水,也该是栽跟头的时候了。”他望望天,慢慢起身:“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席旻棠。”她轻轻叫他:“走得时候让我去送送你吧。”

  他背对着她,闭上眼深深呼吸高原稀薄的空气:“倪潇潇,是你不珍惜,像我这样的人,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他,走得落寞如斯。

  她默默点头,或许有一天她会为今天放走席旻棠而感到后悔,可绝不会是现在。

  夜风乍起,蜻蜓飞的极低,几乎要贴着地面而行,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雨yù来。

  “刚收到消息,顺都退出了。”成峰神采奕奕。

  闪电的光亮在林朔深邃的五官上转瞬即逝,照不出他任何表qíng,这些都在意料之内,虽然辛苦,也没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

  成峰一直不明白顺都这次开足了马力,阵仗不是不吓人,可林朔从未退却过,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顺都的底?”

  “上次顺都能探到政府的标底就知道他们不简单,轻易查不出什么,好在两兄弟窝里斗,总有空子能钻。前天我收到风,顺都在深圳的工厂违规处理污水被盯上了,只要一曝光必定影响它的股价,这种qíng况下还想跟我玩下去,未免太自不量力!”林朔挑着眉毛,扬起一边嘴角,表现出极大的轻视。

  “于是你就顺水推舟bī他们知难而退?”

  “不。”林朔摇摇手指,成峰听得如坠云雾。林朔的笑显得十分yīn冷:“是李清海想清理门户,我不过做个顺水人qíng。”

  惊雷炸开在头顶,成峰感到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都说打虎亲兄弟,原来利益当前,亲兄弟竟会联合老虎吃掉对方。

  成峰不敢再问,林朔也想着更重要的事qíng,会谈结束。

  房东太太的牌搭子被大雨困在各自家中,麻将子横七竖八躺在桌面上,房东太太打了个哈欠,狂风把窗户chuī开,她皱着眉头去关,正好看见林朔的车灯如利剑般撩开雨帘,直闯到门前。

  ☆、第一百零五章 专打绝张

  楼梯上响起林朔匆匆的脚步声,她已经很熟悉那声音,拥着被子坐起来,静静等着他敲门。

  他在门外掏出钥匙,好似激动到不能自持,手掌欢快地颤抖着,怎么都对不上锁眼,们却从里面忽然被打开,她按亮灯,照见门外的他,头发被湿得贴在前额上,雨水顺着他好看额头流淌至下巴,他直起身子,在这个cháo湿yīn冷的深夜给了她最最温暖明媚的笑。

  潇潇忽然转身跳步屋里,像只欢喜的小麻雀,拿着毛巾重回门口,伸手轻轻拽他湿漉漉的衣角,他借力跨进门里,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仍由她用毛巾在他头脸上胡乱擦拭。

  “衣服湿了赶紧脱掉,免得着凉。”她说着主动帮他宽衣。

  “我赢了!”不是头一次在商场上打赢对手,可是这次尤为高兴,因为那是她的土地。

  “我知道。”她双手依旧忙碌着。

  “没人能跟我争。”

  “我知道。”

  “我爱你!”

  “我……”她停下动作,心头一颤,她抬头,正对上他凝望的眼眸,那样gān净清澈,饱含着chūn水般的柔qíng。她说:“我知道。”还没来得及表现羞怯,他赤 luǒ的上半生已经紧紧将她包围,他认真地吻着她的双唇,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雨水濡湿了她单薄的睡衣。她很怕痒,扭过头别开他的吻:“别闹,都湿了。”

  他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说:“湿了就脱掉吧。”缓缓低头舔吻她白皙的肩颈,她用温温软软的手去搪,他衔住睡衣肩带不放挑眉瞧她,暧昧婉转,高高抛举起她的思觉。

  夜半低语,她靠在他胸膛上,微闭双目:“顺都就这么出局了?”

  他翻身把她烂在臂弯里,风平làng静地说:“事qíng没有你看的那么表面,顺都和我的确有梁子,不过那都是李清江自作聪明,两兄弟向来各自为政,如果我帮着李清海解决掉李清江这个大麻烦,你说他会怎么感谢我?再者,商场上虽没有绝对的朋友,可也比多一个绝对的敌人要好,谁都有需要合纵连横的时候,既然有人自愿出来做开路先锋,何必自己孤军奋战。”

  “李清江会怎样?”

  “接二连三出现决策上的失误,你觉得股东还会容忍下去?”

  她明白了,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局中局,席旻棠自以为联合李清江就能bī退来势汹汹的林朔,哪里晓得林朔将计就计,暗地里和李清海织了个更大的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颤抖着嘴唇:“这样做会不会过头了?”

  林朔轻哼一声表示不屑:“我打牌都专打绝张,难道还会怕做事太绝?”

  不知道为什么,他随意一句话竟让她长出不少jī皮疙瘩,他靠过来,用下巴轻轻蹭着她额上凌乱的头发,静静听雨点打在窗户上。

  睡意来袭已是凌晨四点,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她浑身没力气,哼哼几声,林朔帮她接了起来,感到气氛不对,她睁开眼,林朔神色凝重,她战战兢兢地问:“是医院?”林朔点头。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们不是很有把握

  半夜的一场jiāo通意外让医院变得混乱不堪,随处可见鲜血淋漓的伤员和悲鸣嚎哭的家属,无疑把所有的恐惧都放大了。潇潇简直不敢正眼去瞧,林朔半搀半抱着她疾行而过。

  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各项生命体征变得微弱,潇潇隔着玻璃眼泪不停往下掉,她害怕到了极点。

  “刚才你父亲心跳骤停,我们进行了简单的施救,不过没有多大成效。”医生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qíng景,显然已经习惯了家属们的qíng态万状,因而表现出异常冷静。

  “能做手术吗?”林朔比潇潇要坚qiáng许多,无形中也给了她力量。

  “已经在准备,只要家属签字便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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