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吃完那顿，老爷子没话说了。
蒋歆瑶挽着老人家的手臂撒娇，“爷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跟大伯母的手艺比起来都毫不逊色吧。”
老爷子闷哼一声，没说话。倒是苏慧，给老爷子台阶下，笑着道，“能出来开饭店的肯定是有手艺的，不然怎么会吸引这么多顾客呢。爷爷也是疼你呀，怕你吃的不好。”
想起那时的种种，蒋歆瑶只觉得像梦一般。
这条街上没有停车场，蒋歆瑶无奈之下只得把车停到z大的停车位里。这片土地是她最不想踏进的地方，可有时候造化偏爱作弄人。
这会儿正是吃饭高峰期，如预料中，老四川门口排起了队。
蒋歆瑶有些不耐烦的道，“这么多人，换个地方吧。”
叶怀德却不肯，淡淡的说道，“以前不也是这么排队过来的。”说完他走过去排在了队伍后面。
等了有半个小时，才轮到他们，老板娘记xing好得很，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呀，是你们啊，很久没来了呢，几年了，你们该结婚了吧？”
蒋歆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会结婚，可偏偏没有。别说结婚了，就只差老死不相往来了。
叶怀德笑了笑，做主点了几道过去常吃的菜。
老板娘笑了，打趣道，“口味也没变，你们两个真好呀，z大有多少qíng侣，都是毕业分手的，你们能走到现在还那么相爱真是挺不简单的。以前我就很看好你们，郎才女貌的，真是天生一对呀。”
蒋歆瑶自嘲的笑了笑，并不想解释太多。
老板娘见他们并不怎么说话，无趣的走开了，不一会儿几道家常菜摆上桌，老板娘还亲自送来了饮料，特殷勤的说，“这是请你们喝的，毕业了还能来这里吃饭，我很感动呢，祝你们能够白头偕老，一直这么恩恩爱爱。”
叶怀德说了声“谢谢”，心如刀割。
蒋歆瑶哪里有心qíng品尝这些美味佳肴，她只恨自己，为什么魔怔了，答应跟他来这里。
当顾奕阳打来电话时，蒋歆瑶只觉得自己背叛了他。餐馆里人太多，她拿着手机跑出去，找了个清净的地方。
顾奕阳已经有些不太耐烦了，张口就问，“gān嘛的呢？才接电话。”
“我在外面吃饭。”
“啧，在跟谁吃饭呢？”他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天知道他在那头已经开始紧张，深怕她给出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蒋歆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诚实了，不断的在顾奕阳面前说谎，可是她不敢告诉他，顾奕阳的脾气她是知道的，真的惹怒了他，跑到蒋家闹上一出，以后谁都没脸见人了。
“我跟同事在外面聚餐。”她故作镇定的回答，“你别老给我打电话，同事会笑话我的，难得跟他们吃个饭。”
顾奕阳在那头挑了挑眉，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日送她回家的男人，他没好气的问道，“同事？不会是那只癞蛤蟆吧？”
“什么癞蛤蟆呀！”蒋歆瑶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顾奕阳煞有其事的解释，“就是那只想吃天鹅ròu的癞蛤蟆，上次不是还送你回家来着，闹上了你们学校的bbs。”
蒋歆瑶扑哧笑出声，骂道，“顾奕阳，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上次是个意外，你怎么老惦记着，逮着机会就把人给损一遍。人程老师年轻有为，最重要的是一身正气，你凭什么侮rǔ他呀。”
“一身正气？”顾奕阳吃味的重复，“照你这么说，我就一身邪气了？你少给他说话，惹我生气了，我找几个人把他教训一顿，看他还年轻有为不？”
“顾奕阳，你烦不烦？”
“你给我离他远点，回家给我电话，太晚的话我饶不了你。”
挂了电话，蒋歆瑶不自觉的嘟起了嘴。这人越来越爱管她了。
“是他打来的？”叶怀德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蒋歆瑶吓了一跳。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一个人躲到这里来，还是你怕他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叶怀德，你给我闭嘴。”蒋歆瑶语气不善，“我跟你什么都没有，怕什么，我只是不愿跟你分享我的幸福罢了。顾奕阳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我在他面前撒个娇就没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撒娇。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撒娇，你不什么都依我？”
蒋歆瑶每一句话都试图激怒他。叶怀德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眼里闪过无数种qíng绪，似有生气，有难过，有愤怒，也有懊悔……
“叶怀德，这顿饭我吃不下去了，我也不想陪你疯了，先回家了。”
蒋歆瑶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今天就不该跟他来这里。
没走几步，手腕被他给扣住了。
她生气的想要甩开，他却主动松开了，只淡淡的说，“既然来了，陪我在z大走走吧。”
蒋歆瑶停下脚步，一字一句低吼道，“叶怀德，你有完没完，你爱咋咋，别拉着我，我没心qíng陪你玩。我已经结婚了，我不想背上偷qíng的骂名。今天之所以跟你来这里，是想让你承认现实了，我们已经分手了，过去回不去了。你也看到了，老四川换店面了，学校门头也换了，宿舍楼换新了，连当初的教学楼都不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我们的感qíng也回不来了，接受现实吧。”
“就算所有的都改变了，我对你的感qíng从未改变。”
蒋歆瑶真想一巴掌甩过去，这个男人竟然有脸对她说这句话。她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掉头就走。
这一次，叶怀德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匆忙逃走的背影，一动不动。
晚风chuī拂着他的发丝，宛如很多年前，他每晚送她回宿舍，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仍舍不得离开。
☆、048 谁是狐狸jīng
蒋歆瑶开着车回了爷爷家，在这个清冷的夜晚，她不敢一个人。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老爷子都睡下了。蒋安国也刚回到家不久，很是诧异，担心的询问，“丫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一个人跑回来？”
蒋歆瑶偎进蒋安国怀里，此时此刻只有亲人的怀抱才能让她觉得心安。
然而蒋安国却急了，“丫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顾奕阳那臭小子欺负你了，大伯帮你去教训他。”
蒋歆瑶在蒋安国怀里轻笑，笑着道，“大伯，他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所以就跑回来了。”
蒋安国放下了心，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你这孩子，竟会让人担心，真要回来给大伯打个电话，大伯去接你呀，一个人跑回来，开车技术又差，要出个什么事，是不是想悔死我。”
“大伯，我难得回来一次，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傻丫头。”
蒋安国自然知道这丫头怎么了，自从叶怀德回来，他派人监视叶怀德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小子今天去找了歆瑶，他也知道这小子最近动作很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用力将蒋歆瑶抱在怀里，他知道这些年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可这条路是他们帮她选的，没有一丝退路。
蒋歆瑶刚在chuáng上躺下，顾奕阳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很不善，“福妈说你还没回家，皮痒了是吧？”
“我在爷爷家，你不在家，我回来陪陪老爷子。”
那头‘唔’了一声，语气好了些许。
“顾奕阳，你就这么害怕我红杏出墙？”蒋歆瑶有些好笑。
顾奕阳却不以为意，在那头慡朗的笑着道，“能不担心吗，你长得这么美，男人见了都有犯罪的冲动，我不看紧些，被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蒋歆瑶扑哧笑出声，骂道，“你这人真烦，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良辰美景，嫩模作陪？”
顾奕阳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爷忙到现在连杯水都没喝上，哪里有福消受美人哟。你瞧瞧，我多疼你，这么忙，还给你打了两通电话，现在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地位有多高了吧。”
蒋歆瑶听不出他是否在开玩笑，总之他们之间，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到底哪里改变了，也许彼此都把对方放在心上了吧，又或者可以说更像夫妻了。
“妞儿，有没有想我？”
气氛有些诡异之时，顾奕阳突然冒出一句。
蒋歆瑶微微怔了怔，随即很不给面子的说道，“不想。”
“啧啧，就不能含蓄些哄哄我？我可是想你想得紧，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来。蒋歆瑶，这好像不是个好兆头，我越来越在乎你了，你说咋办？”
蒋歆瑶心底似乎有两股清泉流过，莫名的qíng绪。
“妞儿，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时机成熟要个孩子，做一对平凡夫妻好不好？”
蒋歆瑶顺了顺气息，淡淡的问，“顾奕阳，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他回答的很肯定，“刚不是跟你说了，水都还没喝上一口，我只是想你了。”
“行了，别说这些ròu麻的话了，一点都不像你。真想我的话就赶紧把事qíng处理好，回来陪我过生日。”
挂了电话，蒋歆瑶还是觉得心里惶惶的，她敢肯定顾奕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头的顾奕阳此刻其实身在国外，在那个多雨的国度，一个人漫步在街头。
——
老爷子第二天一早看到蒋歆瑶从楼上下来，下巴都快跌破了。
“囡囡，爷爷有高血压，你怎么总是突然给我惊喜。”老爷子那个开心。
蒋歆瑶走过去挽住老爷子的手臂，撒娇，“爷爷，收留我几天吧。”
“怎么啦？那小子欺负你了？”
蒋歆瑶笑着摇头，“他出差去了。”
老爷子一听立刻板下了脸，不高兴了。酸溜溜的说道，“我说怎么突然想起回来陪我这个老头，原来是那小子出差去了，哎，现在在你心里，爷爷肯定是排在那臭小子后面咯。”
蒋歆瑶忍不住想笑，这老爷子总有吃不完的醋，以前吃两个哥哥的醋，后来吃叶怀德的醋，现在又吃顾奕阳的醋。
蒋歆瑶那会儿跟叶怀德谈恋爱，老爷子是很反对的。很多次蒋歆瑶说要带叶怀德回来，老爷子都大手一挥，说‘不见’。好话说了很多，老爷子还是不肯见。因为这事蒋歆瑶还跟老爷子闹过一阵子，后来老爷子不那么坚决的反对了，却仍是不肯见叶怀德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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