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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_唐七公子【完结+番外】(20)

  qíng圣淳于唯不失时机地教育她:“让我用我兼具东西方智慧的聪明头脑来启迪一下你,小童童,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领域,只要有男人,有女人,就会有战争。”

  我将手里的jī尾酒一饮而尽,顺势放在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我问童桐:“今晚我看起来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说:“很正常。”

  淳于唯恨铁不成钢地继续教育她:“当女士这么问你的时候,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那就是‘非常完美’。”他转头看我,面目诚恳:“非非,今晚你非常完美。”

  我沉着地点了点头,说:“好。”说完我就去吧台要了杯无酒jīng特调饮料,沿着简兮他们刚才的路线向聂亦走去。

  简兮的男伴正和聂亦说话,简兮的表qíng有些尴尬,聂亦脸上现出不耐烦,而全场一半的目光都望向了他们。

  我身边有人小声说:“Benny不应该夺人之爱后还到Yee面前炫耀,Yee够可怜的。”

  我端着饮料走向整个酒会的焦点,因为内心愤怒,所以脸色一定不好看。足够近的距离,我听到简兮的男伴说:“当然,Yee,你的品位从来无可挑剔,但也不能成天埋头在科学的汪洋大海里,否则你的小甜心们……”

  聂亦看到了我,他怔了怔。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心中就像下了一场通透而凉慡的雨,那些平地而生的怒火刹那就被浇没了。我真心地笑出来,走过去亲密地换了他手中的酒杯。我挽着他的手抬头看他:“亲爱的,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喝酒jīng饮料吗?”

  聂亦看了我得有两秒,说:“只是低度数的香槟。”

  我笑,回他:“香槟也不行。”这小小一隅,看似每个人都保持着适当的社jiāo距离,但不难猜测有多少人正竖着耳朵。

  大约认出刚才他和朋友闲聊时,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女人就是我,简兮那位男伴脸涨得通红。

  葛兰太太长袖善舞,觉察出这里无形的尴尬,过来打招呼,和我说:“真不知道酒是什么好东西,葛兰先生也是,没了它简直不行。”

  我看了一眼聂亦,笑着附和她:“男人从来都只负责喝醉,不负责喝醉之后的事qíng,但最后还是我们受罪。”

  葛兰太太大笑着说对,又打量聂亦,挑眉道:“从前你都是抵着自己的报告日才来,总算让我知道这次你为什么提前过来了。”她笑开。“原来并不是我过去的jīng心筹备打动了你,却是来探女朋友的?年轻人就是经不得长久分别。”

  聂亦竟然也笑了一下,我都快傻了,他说:“非非在这里多亏你们照顾。”

  大家一阵寒暄,再回头时,简兮的男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焦点重新转移出去,我松了一口气。

  聂亦喝着我递给他的无酒jīng特饮,问我:“你怎么过来了?”

  我喝着他的香槟,说:“你知道他们说什么?说Yee被人横刀夺爱抢了女伴好可怜。”

  他说:“那些无聊话不必在意。”

  我认真地看他,说:“不,聂亦,那些好奇的人,他们可以羡慕你,也可以嫉妒你,但他们不能同qíng你,也不能笑话你。”

  聂亦也抬头看我,他说:“为什么?”

  我心里想,当然是我的人他们连个指头都不要想动,但不得不说:“我们俩曾经被看作一对,他们那样说你,也就等于是在说我。”

  好一会儿,他说:“非非,我们出去走走。”

  12.

  海有很多种颜色。近岸区的碧绿,远海区的蔚蓝,要是海洋中有红藻群栖,还会呈现出火烧似的朱红。但所有的海洋在夜晚都是黑色的。

  酒会已经离开我们老远,沿海岸线丛生的热带树将它隔断在我们身后,隐隐只透出一点儿光和缥缈的钢琴声。钢琴师终于放弃了印度舞曲,开始弹奏一些欢快的欧洲小民谣。

  我和聂亦并肩而行,我将鞋子提在手上,脚下的白沙又细又软。走了一阵我就笑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怎么会在这里碰到。”

  这寂静的海滩只有我们两个人,怎样说话都像是私语,晚风将他的声音带到我耳边:“早知道你在这里。”

  我奇道:“你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深蓝·蔚蓝》上一期刊登了你在这里的两幅作品。”

  聂亦有看杂志的习惯,且兴趣广泛,上到天文中至地理下到海洋无一不包揽。

  想起昨晚那只镯子,我恍然:“所以那只镯子是你从国内特地带来给我的?”了解到这一点却更加茫然,我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送我只镯子?”

  他答:“那是奶奶给你的,十七号你生日,她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惊讶:“奶奶不是刚动了手术没多久还在休养中吗?”

  他点头:“伯母有和你说起奶奶的状况?”

  我叹气说:“不是我妈主动跟我说的,我妈现在整个对你们家的意见都很大。咱们分开得挺匆忙,那时候我没想起来你急着找个未婚妻是为了让奶奶安心进手术室,后来想起这一茬,挺担心万一奶奶不喜欢简兮不肯进手术室怎么办,就从我妈那儿旁敲侧击了下。”

  他沉默了三秒,说:“伯母那边怎么挽回,确实是个问题。”

  我说:“嗐,尽量不碰面就好了,反正以后你和我妈也不太会有什么jiāo集。”

  他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想知道奶奶的qíng况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你有我的号码。”

  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我把他的号码给搞丢了,胡乱编借口道:“这怎么行,照八点档的剧qíng,你就该误会我是对你余qíng未了,借口找你通话说是探问奶奶,其实只为了听听你的声音。”编到后来竟然觉得这借口挺靠谱儿,忍不住笑道:“可不能让这样的误会发生。”

  他看我一眼:“余qíng未了?如果非要误会余qíng未了,我大概只可能误会你对潜水器余qíng未了。”

  我半真半假。“咦?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想想说:“还真是,好大一笔钱。”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会儿,眼中竟然有丝戏谑,他伸手:“手机给我。”

  我说:“嗯?”疑惑地把手机递给他。

  他划开屏保,边往手机里存号码边道:“以后记得经常备份通信录,这样就算手机丢了也不会遗失重要号码,要是不会,让你助理帮你备份。”

  我愣了。

  他把手机还给我:“

  刚才那个余qíng未了的借口是现编的?”称赞我:“编得不错。”

  我说:“……聂亦你知道我手机丢了还让我给你打电话,你……等等,我手机弄丢了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云淡风轻地就把童桐给卖了:“昨晚你助理告诉我的。”

  我含恨说:“回去我就把她给开了。”

  他说:“正好我那儿还缺一个助理。”

  我说:“你秘书室的人已经够多了,请那么多助理你làng费不làng费?就不能学学我,统共就一个生活助理,多么节省。”

  他了然:“所以你才常常丢手机?”

  我假意生气:“别再刺激我了啊。”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翘起来。看到聂亦我就忍不住觉得开心,和他的每一句谈话可能事后回想都再平凡不过,可此时却觉得它们统统都那么有意思。

  前面棕榈树下有张双人躺椅,他回头看我:“去那儿坐坐?”

  今晚是个星夜,天上群星浩繁,星光散落在海洋上,令海波泛起银光。海风轻柔,摇晃着南国的棕榈,以夜为幕,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子。漂亮得简直能和安徒生笔下人鱼公主出现的海夜有一拼。

  我们在藤制躺椅上躺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我偏头去看聂亦,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我gān脆侧躺,用手背垫着脸颊,睁大了眼睛认真看他。我们相隔不过一只手掌的距离,但星光朦胧,他的五官其实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我想过聂亦约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直到现在才确定,他只是嫌酒会太吵,想出来安静一阵子。我学他闭上眼睛,只听到海水拂岸的絮语,心绪宁和,渐渐有睡意来袭。睡梦中感到有人帮我整理头发,替我将滑下来的刘海别到耳后。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睁眼一看,聂亦不知去哪儿了,躺椅上只剩我一个人。

  我立刻就慌了。

  这里是V岛最偏僻的一角,没盖房子,当然也没有灯,没有人。我说过我怕黑,这是句大实话。虽然并非那种睡觉都必须开灯的黑暗恐惧症患者,但也有会让我怕得呼吸不畅的qíng况存在,比如说深夜、bào露的大自然、一个人。

  寒意几乎在瞬间顺着脚趾爬上来,冷汗也渗出额头。好在智商没去度假,我一边自个儿给自个儿打气拼命深呼吸,一边摸索着找手机。手指刚触到手机屏,静夜里突然传来什么声音,我吓得两条腿立刻就软了,正在大气都不敢出的当口上,聂亦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睡好了?”

  我缓了好半天,问他:“你去哪儿了?我睡了多久?”声音有些含混,听起来就像是没睡醒还犯迷糊。

  他俯身将一瓶苏打水放到我脸旁,道:“没多久,大概半小时,我去拿了点儿喝的。”

  我被凉得龇了一下牙,伸手接过水,手却在抖。

  他仔细地看了我一会儿,问我:“怎么了?”

  我掩饰地喝了口水,说:“没什么啊。”

  他伸手探了探我额头:“全是冷汗。”

  我说:“刚才做了个噩梦。”

  他在躺椅上坐下来:“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我坐在他旁边一口接一口地喝水,含糊说:“记不住了,反正挺可怕的。”看他躺下去调整好姿势继续闭眼休息,喝完水我也自觉地躺下去。但再也不觉得这静夜令人心安,风的声音和海的声音陡然叫人觉得yīn森。

  我忍不住找聂亦说话,我说:“你有没有看过一部老电影,有个场景也是在海边,男主角把女主角从海边的小酒馆里带出去,两人在海里luǒ泳,正谈人生谈理想谈爱qíng的当口,小偷把他们脱在岸上的衣服偷走了……”

  他说:“嗯,看过。”

  我又说:“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是二十世纪的老歌了,叫《海上花》,所有和海有关的歌我最喜欢这一首,是这么唱的,‘是这般柔qíng的你,给我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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