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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司藤_尾鱼【完结】(28)

  女人的重点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女妖都不能免俗:“你都要结婚了,你还惦记你从前的女朋友?”

  “不是……陈宛死了很多年了……”

  这么一说就容易理解了,司藤想了想:“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我才不信这世上有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要么是同一个人,要么就是双胞胎。哪怕是电视电影,那些一模一样的,最后还不是一个娘生的。”

  秦放有点难受,轻声说:“真的一模一样。你说的qíng况我都问过沈小姐了,她自己也说不是。可是……我看着真的很像。”

  “不过,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是要避嫌。她和陈宛不是一个人,以后,我避免跟她见面就是了。”

  司藤反而笑起来:“别,两回事。”

  秦放这么一说她就懂了,又是初恋又是一模一样,心里掀起惊涛骇làng那是正常的,反正那个安蔓出局是一定的了,秦放如果开启新的恋qíng,对沈银灯生出特殊好感也在qíng理之中,他要是风平làng静淡泊以对,反而值得怀疑了,再说了,他要是真的喜欢上了沈银灯,禁得住吗,只怕越禁越烧,势同燎原吧。

  “你和沈银灯怎么样我管不着,只两点,一是管住你的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二是真跟沈银灯花前月下,选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这个人虽然大度,看见她整天跟斗jī似的,心里也不舒服。”

  说完了,也不管秦放如何的瞠目结舌,起身径直回房,秦放正暗自庆幸一场风bào终于过去,司藤忍不住又回头:“一模一样,是个人就跟你的女朋友长的一样,我还说你跟我的……”

  入目所及,廊下暗光,晕huáng模糊,秦放就站在光影之中,微微低头,唇角带浅笑,像是无可奈何,又似乎浑然不放在心上,怪了,天天见他,从无异状,唯独此时此刻,如同醍醐灌顶猛然醒悟,他像极了另一个人。

  司藤蓦地住口。

  等了半天没等来下文,秦放抬头看她:“你的什么?”

  “别动!”

  秦放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司藤就站在身前一米多远,面色说不出的古怪,吩咐他:“头再低一点。”

  什么意思?秦放满心疑窦,但还是往下低了低头。

  “脸往右,再右一点。”

  “下巴收一点,不要有别的表qíng……”

  ……

  几番摆布之后,秦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你。”

  司藤盯住他看,少有的迟疑,很久才问他:“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杭州人?”

  “杭州。”

  “那么,你的祖上,往前追溯,有没有人,去过青城?”

  ***

  沈银灯火气不小,一路疾走,颜福瑞跟在后头一溜小跑的,快到住宿的酒店了才敢跟她搭话。

  ——“沈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换了我也一样的……”

  ——“你就不要跟妖怪斤斤计较了……”

  ——“跟司藤小姐是说不通的,我跟她见面时,说她不应该给你们麻姑dòng下咒,谁知道她说,下了又能怎么样,那么多道门,她不给别人下,只给麻姑dòng下,那必然是麻姑dòng不好!这样的歪理她都能讲的出来……”

  沈银灯猝然停步,颜福瑞一个没留神,险些直撞在沈银灯身上。

  “她承认是她下的咒?”

  “是啊,她说敢做敢当,没什么好抵赖的。”

  沈银灯愣了许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低声重复了一句:“她怎么会承认呢?”

  颜福瑞不明白沈银灯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为什么不承认呢,是她做的,她当然承认了,有什么不对吗?

  他想问问沈银灯,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响起了张少华真人的声音:“沈小姐,大家都在等你了。”

  ***

  一如既往,这样的“会议”颜福瑞是参加不了的,只能眼巴巴看着苍鸿观主房间的房门砰一声无qíng闭合。

  还不到睡觉的点,瓦房在房间里看动画片,唧唧喳喳烦人的很,颜福瑞索xing去找王乾坤聊天——王乾坤虽然身在道门,但是因为只是门下从人,和颜福瑞一般无二的参加不了高层会议。

  怪了,王乾坤蔫蔫的没jīng神,把颜福瑞请进屋之后就躺在chuáng上伸筋骨,过了会又做眼保健cao,指头在鱼腰晴明丝竹空几个xué位上压啊压的,一问才知道是苍鸿观主今天给安排了工作,让留守武当山的道兄传了不少《妖志》、《地方异志》的文档版本过来,苍鸿观主浏览了之后,让他通读《滇黔妖志》,从里头列几个黔东著名的妖怪出来。

  还有人给妖怪做志?那司藤是不是该被列入《青城妖志》?颜福瑞顺口问他,那有厉害的妖怪没有?

  有!王乾坤登时就来了jīng神,噌地从chuáng上坐起来:“康熙四十二年秋,黔东现巨妖,据说顶天立地,遮天蔽日,其状如伞。每穿州过府,必伤人无数血流成河。后来是麻姑dòng出面,信传武当、青城、龙虎、齐云,又得隐士高人助拳,去妖一臂,重创此妖,由是妖踪绝。后人感叹此乃黔东第一妖患,遂名‘赤伞’。”

  ***

  白金教授的笔记本送过来,莹莹的屏幕上一张照片,拍的是发huáng线装书的一页,像是中国古代的版印画,前头无数老百姓张惶奔逃,后头半空之中,云头上按下一怪,头如簸箕其大无比,身子又细条条如竿,双眼狭长,虽是墨笔勾勒,惟妙惟肖,让人视之齿冷,见之胆寒。

  沈银灯只扫了一眼:“这是赤伞。”

  第⑦章

  秦放给司藤qiáng调了不下五遍:我们家世代都住杭州,我爸,我爷爷,我爷爷他爸,个个老实本分,最远只去过上海旅游,从未到过青城。

  为了qiáng调,他还来了句英文:never。

  司藤听的认真,还频频点头,就跟接纳了他的意见一样,秦放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被她抛出的一句给噎了:“何必这么多废话,照片拿来看看。”

  还别说,秦放家是真有照片,都在杭州乡下的青瓦老宅,秦放小时候看过,斑驳的灰墙上高挂着玻璃相框,应该是在照相馆拍的,胖胖的太爷爷穿长袍马褂,拱着手笑呵呵站着,跟尊弥勒佛似的,太奶奶穿改良旗袍,抱着儿子坐在梨木椅子里,特意把戴了两个翡翠镯子的手迎向照相机。

  那年月,家境殷实点的人家,应该都拍过这样的照片,连姿势都差不多。

  秦放没好气:“照片在老宅里,你要看,跟我去趟杭州,一屋子的老照片,太爷爷太奶奶,七大姑八大姨,随便看。”

  他不傻,一个女人用那样的神qíng和语调打听一个男人,断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往前推年份,司藤青chūn正好的时候,太爷爷也正是风华正茂——可说自己太爷爷跟司藤谈过恋爱,打死他都不信。

  虽然无缘和太爷爷照面,但老照片看的不少,中年发福之后的太爷爷像个汤圆,笑起来眼睛是两条fèng,特适合演电影里的地主老财,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人不错,上孝父母下敬兄弟朋友——难不成司藤当时为了太爷爷的高尚节cao而折腰?两字,啊呸。

  “你没有亲戚朋友吗,委托一个人去老宅,翻拍几张你太爷爷的照片给我看,对了,顺便也找找他的书信,我看看他的字。”

  她还真是不怕麻烦,秦放一万个没好气,老宅已经好多年没去人了,屋里都该积灰张蛛网了吧,麻烦谁去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单志刚会帮这个忙了。

  想到单志刚,秦放蓦地反应过来,糟糕,之前想阻止他去跟踪安蔓的,见到沈银灯之后,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赶紧回拨电话,谢天谢地,单志刚很快就接了,声音有些懊恼,说明明看见安蔓的,但是医院里人太多,拐了几个弯之后,居然跟丢了。

  跟丢就跟丢了吧,秦放不想单志刚涉险,想着正好用司藤的要求把他引开,就跟他说安蔓这事暂缓,有更重要的事请他帮忙。

  听完这所谓“更重要的事”,单志刚如坠云里雾里:“秦放,翻拍照片这事,我随便安排公司里哪个下属去都行。但安蔓是骗了你,好不容易找到,不盯紧一点,她跑了怎么办?”

  秦放犹豫了。

  志刚说的是有道理的,安蔓之前还在囊谦,突然又出现在丽县,行踪极为不定,错过这一趟,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了,秦放考虑了一会,终于同意让别的人去翻拍照片,但还是再三叮嘱单志刚:远远盯住安蔓就好,千万别靠近,她背景有些复杂,万一深究,恐怕会对他不利,甚至有生命危险。

  单志刚给他吃定心丸:“咱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二话啊。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这话可真是暖心,这些日子如坠冰窖,事事拂人意,有这么个兄弟雪中送炭,真是让人宽慰不少,放下电话,看到司藤似笑非笑的,才想起忘了回避她,心里很不自在,正想找个借口回房睡觉,司藤说了句:“我就说这个安蔓有问题吧。”

  是,你神机妙算,言出必中。

  秦放没好气,心里翻她一个白眼,谁知她又紧跟一句:“你这朋友也有问题。”

  这什么意思啊,秦放不gān了:“志刚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十几年jiāoqíng,有什么问题?”

  司藤说:“你们俩合办公司,你已经是整天不见人影了,他作为另一个老板,不站出来稳定军心主持大局,跑到穷乡僻壤帮你找未婚妻,有这样的老板,公司还没倒闭,真是商界耻rǔ。”

  又说:“都告诉他事qíng复杂,会有生命危险,换了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反而分外积极,为什么?难不成爱上你了?”

  被人这么揣测自己兄弟,换了谁都会心里不快,秦放话里头多少带了点不客气:“司藤,你身边没什么朋友,当然理解不了好朋友过命的jiāoqíng,我就奇怪了,在你眼里,安蔓有问题,我有问题,连志刚都有问题,这世上,是不是只有你自己是没问题的?”

  有好一阵子,司藤没再说话了,过了许久,她抬头看秦放,眸光流转,唇角渐渐勾起笑意。

  她说:“不不不,在这世上,有些时候,连自己都是不能相信的。”

  ***

  沈银灯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用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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