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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桃木梳_虫鸣【完结】(10)

  “我来给你抱的啊!”她笑着。“你走不到我家,我就来找你!你忘了我家的路,我就来接你!”她朝他伸开双臂。“家逸,抱我吧!”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月亮移到头顶,洒下柔和清辉,小城凌晨的街头,树叶被风chuī得沙沙作响,他紧紧地抱住她,用倾其一生的热qíng抱住她。

  “你怎么会找到我?”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我们的城市好小,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来茴,我们不该到大城市的,对吗?不然,你怎么会找不到我?

  众人“醉”在歌声里,只有周于谦静静地听着那份忧伤,像是从心底嘶吼出来的忧伤,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谢家逸的眼里隐约飘浮着一层泪光……

  音乐的尾音渐渐消失,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房间,谢家逸笑容可掬地应付众人的称赞,仿佛,他没有唱过那首歌,仿佛,这个房间从来都没有过忧伤。

  喧哗又起,小姐的娇嗔声,男人的调笑声,杯壁的碰撞声,谢家逸悄然走出房间,没有人发现他身上的落寞。

  宁静的露台上,他背靠着栏杆,海风从身后chuī过来,手机屏幕亮着蓝光,上面显示着一串他从未拨过,却烂熟于心的号码,拇指按在拨出键上,久久没有揿下去,因为房间里的周于谦,他永远都没办法如四年前那样,毫不犹豫地拨出去……

  他的心里在拔河,一边告诉自己,只是以老同学的身份问声好;一边又在否定,只是一首歌而已,只是想起了往事伤感而已,无关感qíng,你不是在想她,不是!

  大脑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手机却振动起来,“肖钰 来电”覆盖掉那串号码,他滑动手机。

  “家逸,你在哪里?”

  “‘英皇’夜总会!”他很少对别人撒谎,除了来茴。

  “夜总会?你有没有叫小姐?”

  “叫了,不过没碰她!”

  “家逸,我想见你!”

  他沉默了会儿。“我喝醉了!”

  “哦!知道了。”

  那边失望地切断了通话,未拨出的号码又出现在屏幕上,他看了很久很久,看得眼睛都花了,看得那串数字都模糊了,才把拇指移到“C”键上,连按了十一下……

  其实,手机上还有个键,只要按一下可以把数字全部清除。

  那个键,是拒听键。

  他也许没想到,也许是因为,每按下一个数字,他就多了一秒的时间去考虑,考虑要不要听听她的声音。

  屏幕的背景灯灭了,渴望的火苗也随之熄掉了,手机像一块燃烧过的黑炭,没有温度地躺在他手中,他挺直身躯,把手机放回上机口袋里。

  这是个大都市,来茴找不到他!

  回到奢靡的房间里,众人都已尽兴,各自带了小姐出场。谢家逸和周于谦在停车场告别,两人都未携带“礼品”,自家的司机已打开车门候着,礼貌地握手后,分头坐进自己的汽车。

  谢家逸刚上车,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还是肖钰的来电。

  “家逸,你还在‘英皇’吗?”

  “在停车场,正要离开!”他疲倦地说道。

  “我在英皇门口!”

  谢家逸心头一震。“什么?”

  “我在‘英皇’门口,家逸,我想见你!”不等谢家逸开口,那边又说道:“我就站在路边的广告牌下面!”

  谢家逸转头,透过灰色的车窗看去,亮着蓝光的广告牌下,肖钰弯着腰左顾右盼,黑亮的直发倾泻到胸前,淹没了耳边的手机。

  “停车!”他朝司机大喊一声。

  车子甫一停稳,他立刻冲下车,不顾街头人来人往,一把将肖钰带进怀里。那种急切,像是捡回了遗失多时的宝贝,像是不停在拍动翅膀的鸟儿归了巢,像是孤单地亮了千百年的路灯终于等到了守灯人……

  又像是,尘埃落定了。

  chapter 11

  谢家逸这晚把肖钰带回家了,他明白是自己冲动,因为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的借口,然而,一旦面对肖钰那双澄澈的眼睛,他便无法启口。肖钰答应跟他回家,按理说,他应该是兴奋的,不该是忐忑不安,只想一逃了之。

  几年前,同样的晚上,来茴把自己jiāo给他时,那种兴奋,那种喜悦,那种像是征服了全世界的满足,至今还记忆犹新,同样是女朋友,心境为何相差那么大?

  谢家逸把一切归咎到那首歌上,他觉得自己不该唱那首歌的,他一向认为,面对感qíng时,人很脆弱,譬如一张压在箱底早被遗忘的旧照片,若在多年后翻出来,即使曾经爱得并不是那么深刻,那张发huáng的照片也会变成你爱得深刻的证据。于是,你可能对着照片回忆往昔,你为曾经的甜蜜落泪,你甚至会觉得,呀!原来,她才是我真正爱过的人!当初我们真不该错过的,不然,我们现在该有多幸福呀!

  谢家逸想着就是那首歌的错,他拼命地想向自己证明----他不爱来茴那个负过他的人了。然而,他若理智一点,或许就会想到,肖钰的出现,是不是给了他一个错觉,错以为还是在多年前,以为还是来茴在街头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把当时的那种激动在多年后转移到肖钰身上。

  或者说,他的尘埃落定,只是想弥补当初与来茴分开的遗憾。

  “我送你回家吧!”这句话在谢家逸喉咙里溜了几百圈,站在家门口输入开锁密码时,话都滚到嘴边了,却被肖钰的一句:“快点开门,外面好热!”给生生地bī了回去。

  等到肖钰洗完澡穿着他的大浴袍躺到chuáng上时,一切都晚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很‘正常’地剥开了肖钰的浴袍,很‘正常’地吻了她,也很‘正常’地陷入qíngyù当中。

  然而在子弹上膛时,他迟疑了,但那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办法对着赤luǒ的肖钰说出----我送你回家,或是,我刚刚想到了别人!

  所以,在肖钰询问的眼光下,他找了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灭了的借口----

  “对不起,我忘了买安全套!”

  肖钰温柔地攀上他的肩,体贴地说道:“没关系,今天是安全期,再说,我也可以吃药!”

  谢家逸神色凝重起来,随后闭上了眼睛,若他此时是衣着整齐地跪着,再在胸前划个十字,那就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惭悔,也是在告别----

  跟过去告别!

  一切发生了!

  他不是肖钰第一个男人,他知道,肖钰曾爱过别人,也爱得不浅!奇怪的是,他并不介意,好像,几年前来茴把完璧之身jiāo给了他,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肖钰打了个呵欠,翻身睡了。谢家逸倒像是被侮rǔ了一般,头发凌乱不堪,没有求生意志地靠在chuáng架上,手足冰凉得如同死人。黑暗中,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叫着---来茴!来茴!来茴!来茴!

  眼角滚落一行清泪。

  他的心qíng仿若是个仅有一枚硬币,却许错了愿的孩子,想跳下喷水池拿回硬币,收回愿望,却发现,千千万万的硬币中,他再也找不到当初扔下去的那一枚。

  镜子里照出他黑黢黢的影子,冷气寒飕飕的,他挪了挪手,触到肖钰的发丝,凉凉的,滑滑的,像是chuáng上铺了水帘子,拈起一缕,缠绕在指尖,仿佛丝丝缕缕都是凉透了他心的哀愁。

  来茴!来茴!来茴!他的嘴歇不下来,像是肚子憋了许多个来茴,非要全部吐出来不可。

  几年前的那夜,他也是那样唤着她!

  那天晚上,来茴在街头找到他后,抱了许久都抱不够,夜越发地深了,他全身地重量都压到她身上,来茴捏着他的耳朵,说回家吧!

  他咕哝道:不回,我还没抱够!

  可是我冷。来茴推开他。到我家了再抱吧!我妈去乡下舅舅家了。

  家逸单纯地想,他只是不想和她分开。所以,和她一起去了她家。但他高估了他的自制力。一开始,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像两个连体人一样,她去倒水,他从身后搂着她,跟她齐步走到桌子前,看她揭开温水瓶盖子往杯里注满水,又和她一同转身,小心地走回沙发,就连她去卫生间,他也是到门口才松手,然后守在门边,等她一出来,便又抱上了。

  这样难分难解,自然是不可能抱抱就满足的,jiāo往一年多,他都只限于亲吻,最多手占点便宜,那也仅是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柔柔地抚摸她光滑的背。而那天晚上,原本就有了几分醉意,骨子里的不安份就开始作祟,趁着来茴陶醉在他的吻中,大掌覆上她发育良好的胸脯,温软腻滑的触感传到手心,qíng不自禁地揉搓起来,来茴被他揉得遍体苏麻,只顾着哼哼吟吟。借着qíngyù,他一鼓作气地把手伸到她的运动短裤里,来茴陡然睁圆了眼睛瞪着他。

  在她惊诧的目光下,家逸觉得自己就是一色痞子,无比尴尬又不舍地将手抽出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一时没克制住。

  来茴嫣红的脸蛋儿又红了一分,低着头不敢看他。家逸也不敢抱了,规矩地坐在旁边,虽说是没抱着,两人却都在暗自回味刚才神魂飘dàng的滋味。

  来茴说:你坐到我的书了。

  沙发本来就小,家逸挪挪屁股,又挨一起了。他小声说:我还是想抱你,怎么办?

  那就抱吧。来茴说着偎到他怀里。

  家逸最后把她抱上chuáng了。一米多宽的单人chuáng,浅绿色的净素chuáng单,被子也是浅绿色的,被面绣着大朵白色的昙花,展开的花瓣洁白似雪。家逸费了好大的劲,汗都滴出来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来茴羞涩地闭着眼睛,所以看不到他窘得发红的脸。

  天微微泛白,家逸已经打算放弃了,最后一次挺身,来茴蓦地一声大叫,身体挣扎起来,他的手臂被抓出好几条血痕。处子血顺着大腿内侧落在chuáng单上,滴出几朵红梅,她终于成了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来茴……他半跪起身,抱着她,一声声地道歉。

  来茴嘤嘤地啜泣。家逸,我很痛!不要了行不行?

  好,不要,不要。他嘴里应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不要就不要,只要她说出来,他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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