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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害怕我爱你_沈南乔【完结】(30)

  既然不想回头,她只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刚走出十几米,神游太虚的她就被人叫住了。

  她回过神来一看,只见辜江宁落寞地靠在一棵树上,表qíng痛苦,像是受了内伤。

  宁以沫默了一下,问:“你又跟踪陶陶了?都看到了?”

  辜江宁没有回答,站直了身体,神qíng虚空地往前走去。

  宁以沫也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虽不jiāo流,脚步却出奇一致,他们默契十足地一起走到了小时候常去的荒地里。

  长大后,曾经充满乐趣的荒地对他们而言,渐渐不再有吸引力。

  他们已多年没来过了,如今重新并肩坐在荒糙地里,彼此都有些颓废疲糜。

  辜江宁在宁以沫身边躺了很久,眯着眼睛望着午后的太阳说:“最近她都不约我出去了,说要在家里学习,其实每天都跑去跟他打篮球了。”

  宁以沫抱着膝,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的心,现在特别痛。”

  “哦。”

  “你能不能别‘哦’了!给点反应好不好?”

  “好。”

  “你!”辜江宁愤愤地倒回糙地里,幽幽叹息了一句,“既生瑜何生亮?他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争陶陶?我其实挺想不讨厌他的,现在只怕连不恨他都做不到了。”

  “哥哥没有要和你抢陶陶。”听他这样说,宁以沫有点紧张。

  “最好是没有。要是有,我非和他拼命。”

  宁以沫蹙眉看着辜江宁的脸,夏日的阳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那里满是忧伤和痛苦。宁以沫的心皱了起来,有种莫可名状的心疼,但更多的是那种失去重心的眩晕感。她第一次意识到命运不但不公,而且还善于捉弄人。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陶陶从未出现过,这样,他们的生活就不会被搅乱,他们的关系会沿着固有的轨迹走下去。可是她也很清楚,无论什么样的格局,最终都会被命中注定的不速之客打乱。这是人生无法避免的劫难。

  忽然,辜江宁从糙地里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跟这儿待着!我怎么能把陶陶往他身边推?我得像个爷们儿那样去战斗啊!”

  宁以沫心里一紧:“你想gān什么?”

  “不gān什么,打入敌人内部,各个击破!”

  宁以沫回到家时,已经傍晚了。

  陶陶还没有走,她和徐曼、辜徐行正在客厅里说些什么,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宁以沫刚进门,就听徐曼大笑着说:“你可真够皮的。不过这事我小时候也做过,当时也惹了很大乱子出来,回去被我爸关了禁闭!”

  “阿姨,那可真看不出来,现在看起来,您简直优雅的典范哪!”陶陶一边咬着西瓜,一边朝徐曼笑着说,双眼亮晶晶的。

  不得不承认,陶陶真的是那种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她明朗直慡、大方健谈,旁人想不喜欢她都很难。

  “哎呀……”徐曼开心地拍着她的手说,“你真的让我想起小时候太多事qíng了。现在的大院孩子,说起来都没那么正统了,有几个像你这样优秀出众的?有几个还能再说这样一口八一话?我以前以为我家阿迟就已经很顶尖了,和你比一下,什么都不是了。”

  “啊?他还不qiáng呀?看来我还得再把五大洲跑一遍,见一下世面,看能找几个比咱小辜同志还十项全能的人出来不。”

  说罢,陶陶朝辜徐行眨了下眼睛:“小辜,你说是吧?”

  徐曼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辜徐行也被她逗笑了,眼见陶陶手上沾了西瓜汁水,他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

  俯身间,他目光一扫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宁以沫,他怔了下,没有说话。

  徐曼见了宁以沫,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回来了?吃块西瓜吧。”

  宁以沫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了”,就低头飞快地往楼上走去。

  临上楼前,她听见徐曼说:“陶陶,别回去了,在阿姨家吃饭吧。”

  宁以沫脚步顿了一下,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里。

  在陶陶的事qíng上,辜江宁永远都那么雷厉风行、能屈能伸。

  第二天,他就开始实施他抢回陶陶的A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放下身段,厚着脸皮和辜徐行重修旧好。待在敌人身边,他才有机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天下午,已经数百年没有踏进过辜家大门的辜江宁,借口找宁以沫上了门。把宁以沫叫下来后,他却迟迟不走,和客厅里的辜徐行套了几句磁,然后问他借了几本古典乐CD。

  隔几天,陶陶前脚刚进辜家大门,辜江宁后脚就来还CD了。为表对辜徐行的感激之qíng,他还带来了一盒自己亲手烤的点心。此物一出,立马就把陶陶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见她感兴趣,顾江宁忙说:“烤个蛋糕算什么?去我家,你要什么有什么,给你做法式大餐都可以。你还没去过我家吧?一起去玩吧。哥,你好久都没去了,千万别拒绝啊。”

  听到那声“哥”,辜徐行倒没怎么的,把一边的宁以沫恶心坏了,她默默地抚了下手臂上的jī皮疙瘩,转身就准备上楼。

  辜江宁一下子拽住她,压低声音威胁:“你可不许跑,你一定得去。”

  陶陶很有兴趣地推了下辜徐行:“小辜,去吧。”

  辜徐行看了眼宁以沫那边,见宁以沫点头,他也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那天,辜江宁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陶陶和辜徐行,终于朝他们之间迈出了关键xing的一步。自那以后,辜江宁就有理由和他俩一起练球了。

  为了掩盖自己的láng子野心,又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沦为他们的灯泡,辜江宁每次都会软硬兼施地带上宁以沫。这样一来,尴尬尖锐的三角关系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四角关系了。

  辜江宁的篮球打得并不好,每次都被陶陶嫌弃。辜江宁见在这桩事qíng上,自己讨不到彩头,就开始试着把陶陶的兴趣往自己擅长的东西上引,比方说摄影、舞蹈、音乐、台球。

  陶陶对一切好玩的都感兴趣,很快就被辜江宁牵着鼻子走了,但即便如此,她都坚决把缠着辜徐行当第一要务。只要辜江宁约她,她就必定要拽着辜徐行也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一向喜欢独处的辜徐行居然也都肯答应。

  更让宁以沫纳罕的是,只要陶陶来约辜徐行出去,徐曼一定首肯,并且百分百地放心。

  于是,那个暑假,这个四个貌合神离的“朋友”便频繁地接触起来。

  每当处在这种怪异的热闹中时,宁以沫心里都有点淡淡的哀怨,因为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根本cha不进话。

  相比陶陶的全能,宁以沫既不懂摄影,也不通音律舞蹈,更加没有体育天赋,更糟糕的是,她连很快学会这些的能力都没有。

  四人相处时,宁以沫只能看着陶陶像穿花蝴蝶一样在两个少年间飞舞,她时而热烈地和辜江宁讨论摄影,时而又和辜徐行像模像样地做时政辩论。

  第22章 人人都爱陶陶(3)

  陶陶对谁都很热qíng友好,唯独对宁以沫爱答不理,态度冰冷。宁以沫起初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便主动试着靠近她,但是陶陶一见到她靠近,就像碰到了什么怪物,恨不得马上逃开。

  宁以沫见状,也只好作罢。

  渐渐,宁以沫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背景板,用自己的苍白孱弱,衬托着他们的五彩缤纷。有时候,她会望着他们一起打篮球的身影发呆,恍然想,当年那个陪着徐行和江宁的女孩,真的是她吗?

  后来,宁以沫自觉没有意思,辜江宁再找她时,她便找种种理由拒绝,再不肯跟他们厮混。

  拒绝了几次后,宁以沫讶然发现,只要她不出去,辜徐行也会找理由拒绝陶陶。

  发现这一状况后,宁以沫莫名有些悸动。为了印证心里小小的猜想,她故意在某次辜江宁约她时点头答应,接下来,辜徐行也就同意跟陶陶出去了。

  她细细一琢磨,一丝甜蜜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那以后,她再跟他们出去时,便不再觉得难熬。

  他们玩的时候,她则静静抱着一本书在旁边坐着,她的目光虽然都在书上,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丁点细枝末节的动作,都影影绰绰地在她眼底呈现着。

  有时候,她会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扫过他,确定他一定不会注意到时,才敢悄悄把眼神停留得更长一点。

  她像是个偷糖果的孩子,为偶尔看到他一眼而甜蜜,又为偶尔和他眼神相撞而惊慌失措,心如擂鼓。

  再后来,辜徐行也学着她的样子,每次出门都带上一本书。在陶陶和辜江宁玩得入迷的时,他便抽身而出,选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静静地和她一起看书。

  每逢此时,宁以沫的心都会跳得格外厉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只好动也不敢动地认真看书。慢慢地,耳边的心跳声就在这悄无声息的相守中轻了、淡了,好像全世界也随之远去了,天底下只有寂静的他与她。

  这天,宁以沫从新华书店买完书回大院,走在路上就被辜江宁叫住了。

  “别回去了,去多功能厅3号台球室,我这就去叫你哥。”

  宁以沫正想找个清冷地方看书,格外顺从地转道去了多功能厅。

  进了台球室大门,宁以沫才发现陶陶早已经到了。她正在运杆,微眯着一只眼睛瞄准,听见响动,她抬头飞快看了眼宁以沫,继而冷冷收回眼神,啪地将球打了出去,漂亮的一杆进dòng。

  不得不承认,会打台球的女孩子真的有一种帅气的xing感,尤其是在好学生宁以沫眼里看来,此刻的陶陶透着一股邪魅的诱惑。她忽然有点看不懂这个女孩了,她像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时而纯真热qíng,时而xing感冰冷,这么矛盾的两种美丽却在她身上统一得非常自然。

  宁以沫有些自惭形秽。她快步走到沙发边,找了个角落坐下。

  陶陶也没有同她打招呼,拿着球杆在桌面上丈量起来,不久,又打了一个漂亮的球出来。

  陶陶将把桌上的球打完,辜江宁就独自回来。

  宁以沫有些失落,觉得天光都暗淡了些。

  “他呢?难道不来?我去叫他!”陶陶不满地说。

  “大少爷在洗澡,一会儿过来。”辜江宁有些吃味地说。

  陶陶这才笑逐颜开,重新码了球,和辜江宁对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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