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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离港_兜兜麽【完结】(64)

  门外,脚步声跄跄踉踉不规则,一听就是酒鬼上门。

  “你放心。”她急忙挂断。

  “温玉——温玉——”又是从进门起,开始喊她,见面傻呵呵望着她笑,扑过来,“老婆……我就喜欢看你穿褂裙……”

  酒气熏人,温玉推他一把,没想到推倒他,连带倒去一片桌椅花瓶,他索xing赖在地毯上不起来,“结婚第一天你就nüè待我……母夜叉,河东狮!”

  温玉想要拖他起来,但无奈他醉后变成一块千斤顶,重得惊人,推推拉拉一阵,他依旧纹丝不动,死皮赖脸横躺在地。

  她放话威胁,“你再不起来,今晚就去说书房。”

  “不行!”他立马坐起,“嘿嘿——dòng房花烛,我怎么能说书房?今晚还要玩新的。”

  温玉拧他,“去洗澡,满身酒味……”

  他一面冲凉一面唱歌,夜晚行路人听见要当他鬼嚎。

  一件浴袍也不穿,光着身体从浴室里出来,设想新姿势,亢奋似打过兴奋剂。而chuáng上,温玉仍穿着老式褂裙,未盖被,已安然深睡。

  她大约是累极,等不到他上chuáng。chuáng头灯的光晕散开,轻抚她的脸,羽扇似的睫毛投下短短的影,小小的唇像一朵沾着晨露的花。

  他的心异常柔软,竟不忍打扰她的好睡眠,只轻轻在她眉心留下轻巧而短促的吻,隔着礼服环抱她。

  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写陆显他妈在街头哭那一段心里很难受。

  似乎至亲至爱之人才最难原谅。

  有时候不是不明白,只不过开不了口,因此错过,因此误解,因此很多年不联系,其实很想很想,很想亲口听他说,你好不好?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是看不开。

  陆显是,我也是。

  很痛苦,非常非常痛苦。

  o(︶︿︶)o 唉

  我把我自己都剖开给你们看了。

  68人赃俱获

  横行全程的大D哥日理万机,找不出空余同新婚妻子飞去大洋彼岸旅行,只好坐小火车滴滴嘟嘟扮游客绕上太平山顶,两百尺的山上看日落,陆先生敢夸口,这是天下第一làng漫。

  “温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

  温玉偏过头,躲开他再一次凑上来的嘴唇,不耐道:“我看我更应该拖你去旧货市场,三百块出清,折抵家用。”

  “有没有搞错!”套着灰色西装配着同色小马甲的“上流人士”陆显立刻大声反驳,“我这么靓仔才卖三百块?你有没有脑?”

  “那你说值多少?”温玉靠着围栏笑盈盈望住他,漆黑的眼瞳沁满了今晨露珠,水汪汪柔软了一颗心,将他的视野向前推,除开纸醉金迷人生路,引他去看雨后云开朦胧不语的都市,天空尽头星星点点闪耀的霓虹,山路上跌跌撞撞向前跑的小学生,围栏外一朵挣扎着开放的无名花,还有还有——还有她柔软卷曲的长发以及她的水红色旗袍勾勒一段曼妙旖旎风光。

  他目眩神迷,他沉醉不离,无奈总有铃声嘀嘀嘀划破安宁。新买那只黑色手机像一只手榴弹横挂在腰间,是不是叫嚣,他接过来总是“行行行,知道了”,比首富李生更有气魄。

  这一次他骂一句顶你个肺,说不过三句话就要走,外套罩在温玉肩上,脸上亦不见愧疚,摆摆手召来汕尾仔,留一句,“你送阿嫂回去。”转身已走入人海中。未给温玉一分钟嘱咐他小心谨慎。

  斜阳还未落尽,汕尾仔问:“阿嫂,走不走?”

  或走或留,她都没得选。昨夜陆显与顾少在书房密谈,何时何地与何人jiāo货,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生命际遇不肯给她逃避机会。

  一首歌的时间,她送走今夜最后一道光。

  戚美珍的美媛夜总会,清场之后过分冷清。新义连故去的大佬天雄站在不停转动的宇宙球灯下,一张紧绷的脸换了一种又一种颜色,演出地下导演荒诞无稽画面。

  光明与黑暗一生纠缠相伴,你只看到恒指不断攀升的数据,却无视日落之后地下城的血腥屠杀。

  更或许人xing本恶,连上帝都放弃。成就这一片恶yù的自留地,贪婪的释放点。

  天雄一百七十公分高,一百七十磅重,长宽相等的正方形,抬脚踩中地上的戚美珍,枪口指向从推门而入的陆显,身后四位“好兄弟”一齐举枪,对准目标。

  他嘴角横ròu抽动,卡通片坏蛋似的笑,“大D哥几多qíng,三请四请不肯来,我同阿嫂谈心立刻出现,放心,我们都是文明人,不jian女人。”说话间再踢一脚戚美珍,依然是皮笑ròu不笑,“你讲是不是啊?阿嫂?”

  大门紧锁,大平与阿光同时拔枪,昏暗大厅剑拔弩张。

  “叮——”声响清脆,是陆显用指甲盖拨开打火机盖,蔚蓝色火焰一瞬间上窜,点燃此夜每一个人紧绷脆弱的神经。

  而他也不过牵一牵嘴角,勾出个无所谓的笑。

  戚美珍的心便被扔进冰窟,身体由绝望占据,想要开口喊一声“阿显”,却只剩下空空的呜咽与指甲划过地面的刺耳声音。

  天雄的枪转向她,同陆显说:“D哥不给我们留活路,我只好自己求生。要求不多,三百万美金外加一条船,顺利到马来,阿嫂——我完完整整给你送回来。”

  “嘁——”是他,一声轻笑。

  天雄被惹怒,“不应?立刻打死她。”

  陆显拍手,“好好好,你杀她,我付你五十块辛苦费。”

  “陆显——”撕破伪装的是戚美珍一声惨痛呼喊,似尖利指甲抓破面颊,血淋淋地痛。

  天雄咬牙,“三百万美金不够买你老婆?”

  陆显摊手,“三百万港币都够我玩选美皇后啦,换她?神经病,她又老又gān,早不值钱。你喜欢?我一分不收,白送给你。”

  “陆显,你这个人渣!不得好死!”她声嘶力竭,她jīng疲力尽,她已绝望到底。屋顶灯球闪红光,渲染她扭曲狰狞面孔,写着她的不甘、不愿、求而不得,一帧诡秘画面,书尽旧香港爱恨qíng仇,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

  陆显道:“喂,你第一天认识我?才知道我是人渣?”

  “你激我?”天雄扣动扳机,朝戚美珍小腿开一枪,血滋滋往外涌,一瞬间染红她的丝袜与高跟鞋。“再多给你三分钟,时间一到,我朝她后脑开枪。”

  陆显满脸的无所谓,“不用等这么久,你放完子弹,我解决你。砰——”手指摆出开枪姿势,表演过隔空放枪,进而神经质一样大笑,笑得周遭各人汗毛倒竖,“我送你去见你哥哥咯,天雄哥。”

  “陆显——”戚美珍喊,“你不怕鹏翔把磁碟jiāo出去让你坐牢坐到死吗?”

  陆显蹲下*身,怜悯地看着她,“你记住,没人可以威胁我。他不行,你也不行。鹏翔已经找到,现在……估计早就去同秦四爷会面。想告我,等他再投一次胎也没机会。”

  “阿显……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这样对你?你记不记得你同我结婚时讲过什么?你现在不过按时‘付账’而已。美珍,你同我,在这世上都不过拼运气,你没那种命,只能低头认输。”

  “好,好……”她笑,双眼充血,似厉鬼投生,怨恨与伤怀随青筋爬满脸,她即刻已死,伴随她的痴念与爱qíng,“陆显,我看你能走运到几时。”

  陆显说:“你不该把我想得太好。”

  天雄似乎已被bī上绝路,仍固执,大声咆哮,“我不信!你、你两个一定是做戏给我看!”话音落,枪声响,一颗子弹从后脑穿透,留额前一只黑漆漆血dòng,其余人甚至未来得及转身向后,已吃中子弹倒地。

  顾少与富平从yīn影中走出,大陆产92式手枪稳稳托在虎口。

  陆显手里玩着金色打火机,缓缓走向死去的天雄与瘫软的戚美珍,唇角挂一抹残忍的笑,低声说:“同我玩这一套,不问清是谁地盘?找死。”

  或者对天雄,或者对戚美珍,他的话语冰冷,半点感qíng也无。

  没有错,整个紅港都已属于他,谁敢闹事,都是自找死路。

  他在这条荆棘之路上似乎已经刀枪不入,无人可敌。

  可叹命运翻云覆雨手,“笃信”与“自以为”都是催命符。

  他转身,戚美珍对着眼前渐行渐远背影喊出最后一声,“阿显……”从起到落,颓然,已无余力。

  陆显说:“我给你三百万美金,回乡还是继续在这里,都随你。”

  “我替你说完,三百万买你脱身,从此你我之间再没有瓜葛,是不是?”

  他不够慈悲,没能给她既定答案。

  但一切昭然若揭,又何必答案来画蛇添足。

  到门口,天空又下起雨,没完没了。

  顾少撑起伞,雨声中夹杂着“嘀嘀嘀——”单调音乐,陆显接起无名来电,对方嬉皮笑脸,“大佬,还记不记得我,我阿qiáng呀……”

  他依旧是一贯的四个字,“有话快说。”

  “喂,大佬,想不想我?”

  ……

  挂上电话,陆显面部表qíng走进雨里。顾少撑着伞,边走边问,“明天……你其实没必要亲自去……”

  陆显固执,“鬼佬难搞,我亲自去。”

  元宵夜,全城归家。唯独O记点齐人马全员出动。

  同样未眠的还有陆显,凌晨三点,五号码头,货船驳岸。鬼佬满头红发,跳下船叽叽咕咕乱说一通,陆显要叫翻译,翻译说鬼佬讲的就是白话,真可怕,在场地地道道打渔老头都听不懂一个音,更不要提陆显这类大陆仔,庆幸还有翻译,可供正常jiāo流。

  撬棍撬开木箱,厚重的英文书挖空心,塞满粉,陆显一个眼色,制毒专家Andy Lin便上前去,要“望闻问切尝”,尔后一手jiāo钱一首jiāo货,最基本最原始jiāo易即告完成。

  他面带红晕,朝陆显点点头,蚊子似的嗡嗡声答一句,“好货。”

  当即有人提着行李箱,美金叠起来三十几磅重。

  这一刻灯光大亮,铲jian除恶的男主角将要登场,当然要无数闪光灯烘托渲染,而陆显这类大jian大恶反派,只得双手抱头双膝下跪,苦苦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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