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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_殷唯【完结+番外】(38)

  我说:“算了,不用,我想休息了。对了,我学校那里得请个假。”

  跛叔说:“请了,就说老家亲戚去世了。你别cao心这些事了。”

  跛叔真是太悲观了,为什么不说老家有亲戚结婚呢,冲冲喜嘛,最近大家水逆都这么严重。

  我其实是想找小纪来问问的,但一时间又改变了主意。等跛叔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就在刚刚冒出了一个很无耻的想法,我想和余世华分手。这想法让我觉得我不是人,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发展这个想法。

  我跟我爸的父子关系是纯天然没办法改变的,但我和余世华的关系是后天形成的,是可以断掉的。不为别的,而是我和他属于相互拖累,实在没必要,对我而言,我跟他在一起就等于把我自己往黑社会的火坑里推得更深,这群黑社会搞事的时候通常都从家属下手,我现在不但是杜市敬的儿子还是余世华的男朋友,日哟,不绑我绑谁!对他而言,我也是个累赘,我基本属于分分钟能被绑走毫无防备能力那种人,我不可能也不愿意一辈子带着保镖上学工作,这次余世华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伤成这样,总不能以后逢年过节就这么来一次固定套路。

  不得不承认,我跟他在一起的弊远大于利。

  不管从什么角度分析,我和他都应该分手,除了感qíng角度,唯独从感qíng角度来说我不想这么做。但这又怎么样呢?天平已经倾斜得很厉害了。

  我很为难。

  我很少遇到这么为难的事qíng,因为我是一个可以迅速判断利益对错的人,比起“想这么做”,我更看中“应该这么做”,因为从小到大目睹的悲剧太多了,我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就只能快刀斩乱麻。可现在的为难就在于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却不想那么做,这是不对的,是违反心学理论的。

  我醒来的消息传得很快,余叔叔给我打了个电话,意思意思地慰问了两句就直奔主题了。他说他没想到我恶毒到真的搞了他儿子,我整个人就懵bī了,怎么看都是他儿子搞了我好吗,他儿子叫嚣着要搞我叫了多少年了他也没管,现在来倒打一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余叔叔说:“荣少好手段,那蠢东西还真被你哄得团团转。”

  我严肃地说:“没什么事就别làng费电话费,狗嘴里再努力也吐不出象牙。”

  我生气了,余世华只有我能腹诽他笨,他爸也不能说,而且他爸最没资格说,就算笨也是无辜被遗传的。

  余叔叔沉默了一阵,诅咒我俩:“你们两个不可能有将来,迟早得有一个被害死。”

  日哟,到底是谁恶毒啊。

  我就想挂手机了。

  他接着说:“我没打算让世华把位子还回来,你知道什么意思,自己看着办吧。”

  我当然知道,他要让余世华一条道走到黑。余世华虽然从小到大都在道上混,但那都不一样,一旦他真的坐稳了余叔叔那个位子,就彻底下不来了,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

  我知道余叔叔不会善罢甘休,但爱qíng是有什么不能够战胜的呢?我就要让余世华拒绝余叔叔那个一点也不好坐的位子。

  我满怀热qíng,斗志昂扬地对余叔叔说:“那咱俩都走着瞧吧。”

  然后就被挂了手机。

  我也不生气,躺回去继续休息。

  我从来没想过余世华会有拒绝我的时候,因为他从来没真正拒绝过我,就算我跟他说要月亮他也会二话不说开始打电话问是不是有宇航员去月球上捡过石头拍卖,或者直接问报名宇航员需要什么条件。虽然有点一言难尽,但他就是这样的。

  我很自信,盲目地自信。

  我为我们的未来人生苦思冥想了两天,余世华终于醒了,他一醒来就看到我摆着一张深沉的脸。我赶紧收敛表qíng,喊医生,再喊守在旁边的小纪给他倒水喝。我坐轮椅上没法儿自由活动,鬼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余世华喝水的时候眼睛也一直盯着我看,喝完水就迫不及待地哑着嗓子问:“你没事了吧?”

  我人都在这了还能有什么事?我说:“没事。”

  他就看着我不说话。

  根据我的判断,其中夹杂着后怕、悔恨、爱慕、后怕、悔恨、爱慕、后怕、悔恨、爱慕等一万重感qíng因素。所以我就趁小纪出去打电话通知余叔叔人醒了的时候把轮椅往病chuáng旁边掰了掰,勉qiáng地伸长脖子亲他。

  小纪打完电话回来:“……那个,大哥,荣少,乔医生来了。”

  我知道他一回来就看到我跟他大哥维持了几十秒没动的亲吻姿势肯定是心qíng复杂的,但这也不能怪我。

  我镇定地说:“扶我起来,我不小心就倒了。”

  真不能怪我,我脖子伸太长,重心不稳,一下子倒病chuáng上起不来了,动一下就疼。

  余世华丧心病狂地嘲笑我,但刚笑两声就牵动伤口,倒吸几口凉气,连骂几声娘。

  小纪满脸都写着麻木,把我扶起来推到旁边。

  乔医生默默地过来给余世华做了检查,又默默地飘走,除了“没事了,明天能出院”再没说过别的话。我知道这里不欢迎人住院,乔医生是跟我爸关系好才容忍我家父子俩,可余世华这qíng况说明天就能出院也实在让我不放心,只好厚着脸皮喊住乔医生,请他再多宽限几天。

  乔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余世华,冷漠地说:“除非你俩隔离。”

  乔医生一定是单身,一个多月前的我也是他这种心态,我很能理解他。

  我和余世华被乔医生因私人qíng绪而隔离了。

  但俗话说得好,在现代社会,是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远距离的,何况我和他只隔了一堵墙。

  于是我俩整天开着视频。

  乔医生威胁说要把Wifi也关掉,余世华就说他有钱有套餐,开流量又不会死。

  我人在隔壁,拦都来不及拦,就听到乔医生把余世华赶出院的消息,还好这个时候好了很多,我也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就一起出了院。

  我还要静养一段时间,学校那边请了长假,我跟余世华商量之后决定都搬去他的小公寓里。小纪把我俩送到公寓,说他在旁边租了房子,有事随叫随到,一日三餐加夜宵他也会按时送到。说完他就迅速地跑了,好像我和余世华两个残障人士能拿他怎么样。

  余世华往chuáng上一躺就不动了,我也过去躺着不动,很快就睡着了。乔医生说的后遗症大概是嗜睡,我这几天都打不起jīng神,颓废得一塌糊涂,吃了就想睡,睡了就想吃,接着往复循环,考完高考那几天都不是这样的。

  我睡了一觉醒来,余世华还躺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满脸忧郁。

  幸好这还是大白天,要换成半夜三更我能被吓死。

  见我醒了,他伸手摸我脸。更确切点说,是摸我脸上的疤。

  那天王二贤进入癫狂模式毁我的脸,不过还好,没伤到眼睛,也就脸颊上多了几道疤,乔医生说年轻人自愈能力qiáng,过段时间就好了,要实在臭美就多用用护肤品。我还真不是臭美,但我顶着一脸疤出去容易被人用异样眼神看,万一影响我以后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就得不偿失了。我只好扮出一脸我就是臭美小公举的样子请乔医生好好开单子呵护我的脸。

  余世华摸了半天,又凑过来亲,低声说对不起。

  我说我没事,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全是辣jī白苏庭和辣jī王二贤的错。

  我不想他继续亲我的疤,就咬住他的嘴唇,磨了磨牙,说:“你没哪对不起我,是你救了我。”

  我俩又亲了一阵子,他有点蠢蠢yù动,奈何硬件条件跟不上,主要是我以伤口容易裂开为由坚定拒绝。他只好悻悻然地作罢,抱着我用手打了一pào。关键是我本来并没这种需求,他非得顺便给我一起打,说不然他一个人会害羞,鬼才信他会害羞,我都这样了还要qiáng行伤我肾,可怕。

  我俩亲亲摸摸的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旁边什么都没有。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喊了声余世华。

  他立刻从外头大声应着跑了进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说:“没,你gān什么去了?”

  他说:“我上厕所,顺便接个电话。”

  半夜三更打电话,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是正经电话。

  我的眼神或许过于明显,他又解释:“我赛车那边的朋友,他们只有半夜是活的,白天全死了。”

  你确定自己认识的是人吗?!

  但是想想这群bào走族的尿xing,我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单膝跪在chuáng上,凑过来捧着我的脸亲了亲,又蹭着鼻尖说:“我就在阳台上打电话,不吵你睡觉。还是你饿了?要吃点东西不?小纪送了夜宵过来,我去热热。”

  我说:“没事,你就在这打,我看着你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最终对着手机说:“再联系,我先挂了。”

  说完他就挂了,朝我笑:“也不是什么非得联系的朋友,不打了。你要不要吃饭?”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我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他就顺着姿势坐到旁边,抱着我问:“什么梦?”

  我知道他一脸心疼在想什么,估计以为我梦到了被绑架的事。但还真不是,我这个人比较向前看,秉承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的人生信条一百年不变。

  我说:“我梦到你杀了王二贤全家,然后你就被警车呜呜呜地带走了。”

  余世华:“……”

  半晌,他问我:“你到底吃不吃夜宵?”

  我说:“不吃,我想跟你谈谈这个话题。”

  他说:“我饿了。”

  我说:“你心虚了,你肯定想杀他全家。”

  他说:“没,我真饿了。”

  我说:“你听我说完就能吃夜宵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动王二贤全家,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以后去动。我知道你一动手肯定是要见血的,你想给我报仇,但我不想你这么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有我的办法,不用你来帮我报这个仇。”

  如果余世华现在杀王二贤全家,王二贤势必会来个玉石俱焚,他很可能在牢里把所有不该说的全说了。余世华当然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同时还要gān掉王二贤以绝后患。这样,事qíng就会收不了场。

  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下chuáng,说:“你不饿我就自己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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