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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差生_破脑袋【完结】(41)

  我气愤地说:“你说如果让你儿子叫方磊,你答应吗?”

  谭易还跟不上我的思维,顿了好几秒才领悟出前因后果来。顿悟之后谭易鄙视地看着我,再鄙视地看向方予可:“小可哥哥,我真的怀疑,你的智商也在几何级雪崩。”

  我立马把谭易当成自己弟弟,环上他肩:“是吧是吧?怎么能取这么平庸的名字呢?”

  谭易把我的手重重打下:“我的意思是,本来你很幼稚,我也就忍了,但是没想到小可哥哥也被你拉到这个段位。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牛。还有,不要随便和我有肢体接触。某个目前智商低下的另一位会拔菜刀剁了我的。”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为啥谭局说我和谭易很像了,我们平时不停被损,总算有损人的机会,都是一把抓住,死不放手,不计一切后果。

  我将芹菜横在谭易脖子上:“快道歉,不然死啦死啦滴。”

  谭易配合地举手投降:“我可以给你们家儿子冠名,绝对牛气冲天。”

  我拉锯了一下芹菜,示意他快说。

  谭易一脸促狭:“你们家儿子以后叫方正——北大制造。”

  43 淑女进行时(三)

  名字的事qíng来日方长,我决定先不要和他计较。看事qíng要向好的那面看。至少说明方予可对将来有规划,而且这个规划里有我。于是,我慡快地说:“太遥远的事qíng我们就不要考虑了。以后的事qíng怎么样谁都不知道,gān嘛自寻烦恼。”

  方予可的手一抖,撒了加倍的盐。

  餐桌上谭易对那盘齁死人不偿命的蟹huáng豆腐表示了极度的愤慨。

  以前和方予可在一起,吃饭大快朵颐,狂卷佳肴,毫不顾忌形象。但是,现在身份升级,为了表示本人可塑xing很qiáng,可放làng可淑女,我细嚼慢咽。看养生的书上说,饭要嚼36口,方能下咽。一般来说,我不会给食物和我的口腔提供产生JQ的机会的,一般口腔就是个过道,食物走个过场,便匆匆进入肠胃。忽然的细嚼慢咽让我口腔极度不适应,一不小心饭菜就已经入胃,害我空嘴作势,实在为难。

  方予可给我夹了块排骨:“不好吃吗?”

  我摇头:“没有,很好吃。”食不语食不语,知不知道?

  方予可又给我舀了碗蛋汤:“要是咸了,就喝点汤吧。今天的汤比较清淡。”

  我微笑,慢慢端起碗轻尝一口。

  谭易转头看我:“小可嫂嫂,今天吃饭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我瞪了瞪眼,示意他不要捣乱。

  “以前和我们吃饭的时候,不是你包圆的吗?现在吃饭怎么跟受罪似的。你别说菜不好吃啊,要是你有本事,下一顿饭你做。”

  我想一剑封喉。老娘好不容易装一回淑女,gān嘛拆我台揭我疮疤?

  “你不是想装淑女吧?不用不用,你现在放个屁,小可哥哥也会说是香的。”谭易不看我眼色,继续独自说。

  “你才放屁——“我终于忍不住爆发。随着屁字发音,饭粒从嘴里百步穿杨,jīng准she向谭易的鼻孔。

  谭易嗷嗷地叫:“啊——小可哥哥,你怎么找了个这么一个人!扮淑女也会扮到这个地步。”

  说句实话,我是有些害羞的。本人还能称之为女人,是基于我不能接受在有第二个人在场的时候放屁、挖鼻孔还有喷饭。所以我尴尬无比,只好又河东狮吼一把来掩饰自己的慌张:“你说谁扮淑女?姐姐我天生就是淑女、美女、圣女!”

  谭易用纸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是,菜市场上吆喝着的也是淑女美女圣女。中国男人真幸福。”

  我被全盘激怒,叉腰吼:“谭易,我诅咒你以后生儿子没P眼。”说完之后,我后悔不已。装淑女最后bī成了泼妇,何必呢。

  别看我周围毒舌毒妇一大堆,但我骂人的水平迟迟没跟上。尤其是到qíng绪激昂、非骂不可的关键时刻,我便掉链子,只能发出“靠”“Cao”之类的单音节词,毫无气势,一副理屈词穷的颓然模样。小时候因为班长打我小报告而被罚抄三十遍课文时,我也只会在墙角拿粉笔涂鸦:班长是个乌guī王八蛋,然后后面画上乌guī一只,以示愤慨。所以我对周星驰《九品芝麻官》里将铁柱折弯、螃蟹离港的骂人绝技敬仰不已,终日幻想某一天我也能气吞山河、翻江倒海地骂人到扭转乾坤的境界。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终究骂得没有气场。

  谭易将纸巾一扔,跟真看见自己儿子没P眼似的狂怒:“你家儿子才没有呢!”

  方予可站起来狠狠地拍了拍他脑袋:“说谁呢?!”

  谭易委屈地撅嘴:“你们两个人就会欺负我。明明是她先骂我的。”

  方予可坐下稳稳地道:“你嫂子要扮淑女你就让他扮,总比现在被骂好吧?她安安分分地吃顿半个小时以上的饭容易吗?你gān嘛招她惹她呢?”

  我不乐意地用筷子敲碗沿:“我哪里装了?我明明就是贤惠持家的完美女人。”

  谭易哼了一声:“芹菜都被你摘掉了一大半,还说贤惠持家。有本事你明天给我们做顿饭。”

  “没问题,我就做一次满汉全席给你看。你吃了我的饭,以后就不得嘲笑我。”

  谭易和我击掌为盟:“只要你的饭能让我们两个人能咽下一碗,我以后就不说一字,把你当神仙姐姐看。但如果做不出来,以后你在我面前喷饭的事qíng我将流传至全世界。”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说,宁可得罪一君子,不可得罪一小人,尤其是小心眼的小人。谭易被我喷饭,他儿子又被我rǔ骂没有某些必要器官之后,他已经和我卯上了。

  下午我开始趁他们补习功课偷偷上网搜索方便菜谱,懒人菜谱,速成菜谱,自动过滤掉需要三种以上调料的大菜。最终决定我做的菜品为:小葱拌豆腐、煮毛豆、西红柿炒jī蛋、西红柿蛋花汤。三菜一汤。他要嫌菜少,我就再给他买斤花生米。

  算计完后,我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在沙发上冥想我跟方予可之间的爱称。没想到午饭过后,大脑缺氧,没思考三分钟,我便沉沉睡去。梦中绿树红花,我身着浅色轻纱,长袖抚地,玉兔相随。我惬意地坐在古筝旁,纤纤玉指碰过古筝之处,便连成一曲花好月圆。忽然方予可跑过来说:“你端成这个样子很累吧?其实,你只要活你自己就好,不用非要变成淑女才行。”我立马说:“早说嘛,害我这么辛苦。”说完我就升了把火,把古筝当废柴烧了,顺便把玉兔宰了,烤一烤下酒吃。方予可惊恐地说:“原来你是这么残忍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把你娶回家,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一天谋杀亲夫。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一觉醒来,分外惆怅。

  到家后,我特意去了趟厨房,和油盐酱醋培养一下感qíng,以免明天上演盐糖不分的惨剧。当然我也有自知之明,深知明天不可能像电视剧一样,默默无闻的灰姑娘忽然巧手变出一桌丰盛佳肴,所有尝了我的菜的美食家都拜倒在她的围裙底下,为她惊艳,为她鼓掌。我的终极目标是:可以丢脸,但不可以太丢脸。

  老妈在厨房里看见我就跟在火星上看见我一样:“想偷吃点什么?”

  老妈是过来人,按她的话说,她喝的水都比我这辈子用的洗澡水都多,我问老妈:“妈,你年轻的时候,如果碰到特别不想做饭,又不得不做饭的时候,一般做什么给我们吃?”

  老娘一下子陷入二十年前一个月工资不够花,月底靠姥爷姥姥救济的岁月中:“那时候啊,(中间省略500字)为了省点菜钱,我还给你做过酱油拌饭。”

  “那酱油拌饭怎么做呢?”

  “那还不容易,把酱油倒在饭里就行了。”

  “不需要其他调料了?”

  “你如果非要加,可以放点jījīng什么的。”

  哦,我决定明天的主食做这个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明天的饭会做糊或者烧焦。如果加点调料,至少能糊弄过关。

  第二天,我是提着一袋毛豆、三个西红柿、一斤jī蛋、一块豆腐、二两小葱进的谭易家门。

  谭易拨了拨我的菜,然后长叹一声:“我真想拿豆腐砸死我算了。”

  方予可抚了抚我头发:“我今天特别带了三袋微波炉饭。你就放心大胆地做吧。”

  为什么?!为什么都对我没信心?连我自己听到微波炉饭的时候,我都产生了欣喜的感qíng。

  方予可和谭易在客厅餐桌上学化学,我在餐桌上研究昨天打印出来的菜谱。

  在菜谱上,我用红色水笔高亮出关键词“西红柿-去皮”“毛豆-八角大料”“豆腐-切刀片”。

  我洗了洗西红柿,开始去皮。刚开始的时候我颇有耐心,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红柿分泌出酸酸甜甜的味道,我不断咽口水,西红柿也只去了一半的皮,而且被去了皮的那一半坑坑洼洼,活像结了无数疤的癞子或者像被青chūn痘开垦殆尽的脸般恶心。

  方予可摇了摇头,跟我说:“把西红柿用热水烫一烫,就容易去皮了。”

  我如获至宝,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拿热水,看西红柿的外衣被我一撕就掉,我露出嫖客般□的笑。

  进了厨房后,我开始一个接一个做菜。

  首先毛豆:三公升水,加八角大料,加盐,加毛豆,煮沸为止。

  接着小葱白豆腐:豆腐切片,加小葱,加盐,加香油,拌烂为止。

  然后西红柿炒jī蛋:加油,加jī蛋,加西红柿,加盐,炒烂为止。

  最后西红柿蛋花汤:就是沥出西红柿炒jī蛋汤汁加一勺水,再倒入一个jī蛋。

  米饭仰仗电饭锅jīng确的量度,居然没有煮糊或煮焦。我犹豫地端着酱油瓶子,不知该不该按原计划进行。后来一想,我是学德语的,德国人一切讲究的是有计划有步骤,于是我在饭锅里洒了一些酱油,再拿饭铲搅拌均匀。

  我是死也不能第一个尝的,这种需要牺牲味蕾、牺牲对美食憧憬的事qíng还是让谭易来吧。

  三人围坐在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动筷子,我相信每个人都在跟我思考同样的问题:谁做第一个倒霉蛋?

  我看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对谭易说:“你不是说要吃我做的菜吗?还不开吃?”

  谭易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很想吃ròu,可惜你没有做,那这顿饭不如就留着以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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